次日清晨,天剛剛蒙蒙亮,昨夜十分困乏的唐鵬就已經醒來。


    一般來說,家中嫡長子那都是混吃等吃的存在,等著自己老爹一蹬腿,然後繼承爵位,他們的人生雖然看起來無比的坦蕩和愜意。但其實早已經被定好。


    雖然一般情況下,他們還掛著其他的虛職,但是那種沒有實際權力的虛職,沒有一個嫡長子迴去正是對待。


    每天不到日上三竿這絕對不會起,不然這就對不起自己混吃等死的身份。


    而監察使的身份,不比於其他虛職,但是以往和其他長子一般的唐鵬,如今卻能夠不用下人催促,每日自己醒來。


    而這事之上也是可以間接的看出,如今的監察院真的是忙的不可開交。


    “少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是否給您端過來?”


    伺候唐鵬洗涑完畢的丫鬟,這時站在一旁開口說道。


    唐鵬用冷毛巾蓋在自己臉上,讓自己徹底變得清醒之後,他這時毛巾從臉上拿下來,遞給另外一名丫鬟說道:“不,端起前堂,同時去看看張畫如今是否以醒來。”


    “是,少爺。”


    丫鬟離開唐鵬房間,唐鵬照著銅鏡發現自己衣著沒有問題之後,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此刻,保國公的府內的下人早早醒來,端上一盆清水,到處噴灑,隨後一抹涼意也是出現在每個人心頭。


    不久之後,綠柳推著坐在輪椅之上的張畫也是到來了前堂,見到自己少爺想坐起來,綠柳立馬上去幫忙。


    張畫笑了笑,伸手製止了她。然後自己慢慢起身,然後來到唐鵬麵前,對著他點了一下頭,坐在了唐鵬對麵。


    “快點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張畫這時看到,唐鵬麵前擺放的早飯是米粥和饅頭之後,他也是詫異了一番。


    武將性格大開大合,而且吃飯也是如此,無肉不歡,無酒不成,每日不吃它個好幾斤都不好意思出門。


    唐鵬身為保國公唐寧的兒子,張畫以為也是如此,但是看到飲食如此清淡,一碗米粥和一個饅頭之後,張畫內心猜測,難道唐鵬其實是撿迴來的?


    “怎麽了?幹嗎這麽看著我?”


    唐鵬看到張畫久久沒有動筷,而且眼神古怪的盯著自己之後,開口好奇問道。


    “我曾經聽聞…武將每日早食都是酒肉,怎麽唐兄你不一樣?”


    “哼,大早上就喝酒吃肉,我可沒有那麽多的胃口。”停頓一下,放下手中筷子,唐鵬給張畫解釋了起來。


    “我爹以及其他幾位伯父,一生戎馬,以往都是在你死我亡的生活中奪過,戰場之上沒有人會預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有可能前一刻還好好的人,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度過,所以每日當然要吃飽才行,不然難道死了也要當一個餓鬼?”


    說到這時,唐鵬有點擔憂的神色看著張畫繼續說道:“我知道清晨就吃油膩的東西及其不好,但是多年養成的習慣,那裏有那麽容易改變。


    我爹和幾位伯父拚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如今才享受幾年安樂,怎麽開心就怎麽來吧,更何況他們心裏也有數,用不著我去擔心。”


    唐鵬這般說道,而張畫聽聞之後心裏也是有點傷感。


    人生區區數十載,期間的妖魔鬼怪更是不斷襲來,能夠平安撐到晚年,這已經是及其不易。


    雖說武將們飲食,是對身體有著極大的危害,但是這,又何嚐不是他們緬懷過去的一種方法,


    如今國與國之間都不敢輕易開戰,這樣雖然國泰民安,各國百姓可以多享受幾年安樂,但是這種安樂,卻是對武將來說是一種慢性毒藥。


    不能踏上戰場,這無疑是對武將最大的折磨,用著以往的飲食習慣來緬懷過去,讓自己再次感受到那種氛圍,這也隻是無奈之舉。


    而更重要的原因,唐鵬還是沒有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武將一生戎馬,身上留下來的暗傷,年輕時候可以撐過去,但是到了晚年之際,這確實最致命的東西。


    再加上古人壽命較短,四五十歲離去這也是稀疏平常,聯合前者……唐鵬也是對於自己父親的陋習也是不在多問了。


    片刻之後,二人吃完了這一頓有點壓抑的早飯,隨後在離開之前,趁著唐鵬不在,張畫對著身後的綠柳和張義說道:“迴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綠柳和張義聽聞之後也是立馬點頭,而張畫想了想以後繼續說道:“迴去以後,看看還剩餘多少錢,不要吝嗇,全部拿出來到街上買點禮品迴來


    我們三人在保國公府內叨擾了他們這麽久,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他們可以最後不要,但是我們不能不送。


    這不是在撐麵子,這是禮數的問題。”張畫緩緩說道。而綠柳聽聞之後也是默默點了一下頭。


    她知道。最後那番話是張畫說給自己聽的,平日裏都是由自己負責一行人的花銷,就連墨文提前支付給張畫,監察使的俸祿這都是由自己保管。


    原本。綠柳是準備拿著這筆錢拿來應對急事,但是聽聞張畫所說之後。綠柳也是覺得有道理。


    十天的時間。自己一行人的花銷這都由保國公府來支付,不用花自己的錢。這的確是好。


    但是就如自己少爺所說那般,他們可以不收。但是自己不能不送!


    禮數。禮節。這不僅僅是文官之間的交流方式。這還是天下萬民同一的相處方式。


    “我明白了少爺。迴去以後我立馬就開始準備這事。”


    綠柳保證說道,張畫聽聞之後也是點了點頭,此刻唐鵬在召喚自己。而在綠柳和張義的相送下,二人離開了保國公府向監察院趕去。


    ……


    ……


    因為上一次張畫在鬧市被刺殺一事,所以那天之後,每次唐鵬出門,馬車外都有不下十人在保護。


    而今日更是兩位監察使一同外出,所以隨行的隊伍,也是變得更加的冗長了起來。


    期間路過街市的時候,隨行的人就越發的警惕了起來,眼神不善的向好奇的百姓行人看去,但凡和他們有眼神之上的接觸,百姓行人立馬後退連連,如遇大敵。


    而等到馬車離開之後,剛才的百姓行人這才長長將憋的一口氣吐了出來,而此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變得冰涼一片。


    此刻,馬車停了下來,一路之上跟隨的陶方打開馬車門之後,唐鵬率先出來,隨後又攙扶著張畫走了下來。


    速度很慢但是即使這樣,張畫還是牽扯到了胸口上的傷勢,疼的直咧嘴。


    唐鵬給陶方打了一個眼色,陶方心領神會,立馬將馬車內的輪椅拿出,張畫感激的對著二人笑了一下,然後也是慢慢的坐了下去。


    “原本你說身體以無大礙,隻要靜養可以,但是如今看來,你還是說謊了。”推著張畫輪椅的唐鵬聽不出情緒說道。


    張畫一愣,然後搖頭苦笑:“好歹我也要點臉麵,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每天被人伺候,就連如廁也是這般,換你你能接受的了?”


    “接受的了。”


    唐鵬直接說道,張畫聽聞之後立馬轉頭看去,不過在看到他一副別人伺候我,是其所當然,而且還帶一分是他們榮幸的表情之後,張畫也是無奈搖了一下頭


    而此刻,進入到監察院之後,張畫就看到了墨文帶著一群人在看著自己。


    見到墨文向自己走來,張畫也是想立馬動身行禮,但是這一動又是碰了傷口,剛剛彎起來的腰這又快速的垂了下去。


    “不要亂動,身子剛剛好一點,千萬在不要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在受傷了。”


    墨文關心說道,張畫聽聞之後,心裏出現了一股暖流,對著墨文點了一下頭,張畫也是露了笑容。


    墨文拍了張畫肩膀,然後向身後的人看去,墨文身後那些年紀不等,但是同穿黑色衣裳的人見到張畫之後,他們同時彎腰,然後齊聲說道:“屬下參見張監察使!”


    張畫一愣,顯然他被這一同響起的聲音嚇的不清,有點震驚的向墨文看去,墨文一笑然後輕聲說道:“他們都是四處和五處的主要幹部,而你負責的又是四處五處,所以…”


    “院長,所以什麽?”


    張畫不解問道,而身後的唐鵬,此刻用一種仿佛看白癡的表情去看著張畫說道:“所以,他們都是你的人!”


    “我的人?”


    “嗯!”


    唐鵬悶聲說道,而聽他的語氣,如今在他眼睛裏,張畫已經不是像一個白癡,而是徹底變成一個白癡了。


    “不說這個,我有歸來的禮物送給你。”


    墨文說道,然後獨自後院方向走去,唐鵬隨即跟上去。


    期間張畫多次,想問墨文說的禮物到底是什麽,但是此刻見到墨文停下來以後,張畫如今也是靜靜的等待著。


    可是。在看到後院之中被立起來的一根柱子之上,綁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後,張畫這時詫異的說道:“我的禮物是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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