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河郡王正在醉生夢死,聲色犬馬,窮奢極欲,淺斟低唱與歌舞升平之時,而塔河的大首領勾陳股卻在和手下眾人一起商議如何第二天對付清河郡王一行人等,談判雖然隻是動動嘴喊喊大話,可學問大的呢,稍有不注意就會主動變被動,事先設計好要如何進退是至關重要戰略,特別是技巧方麵,則要有的放矢,才不至於緊要關頭亂了方寸。


    塔河的大首領勾陳股第一天談判就遇上了對手,極度心力交瘁,所以迴到帷帳後就慵懶地仰躺在首座上,縱觀所有人後並說道:“大家都知道今天第一次交鋒的情況,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吧!要如何才能拿捏住南宮詞這個狡猾的狐狸啊?”


    眾人聽後放下手中的酒盅默不作聲,生怕自己說錯話受到大首領的嗬斥,故而都靜靜地等別人先開口,自己再看情況而定。


    勾陳洪提起酒壺斟滿一大杯羊奶酒後一仰而盡,然後重重的把酒盅仍在桌上,醉意熏熏吞吞吐吐地說道:“父王,不要跟南蠻子說那麽多廢話,直接砍掉南宮詞和南宮度的人頭得了,然後大軍殺過去,殺它個片甲不留,我就不相信還收拾不了幾個南蠻子不成!”


    勾陳洪此話一出,眾人都聽傻了,想想定是喝醉了說胡話,話語間大口大氣口無遮攔脫口而出,不過腦子,完全就如一個二百五,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粗人。


    “哈哈哈……哈哈哈……看來太子殿下真是醉了開始說胡話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南蠻子的軍隊都是豆腐渣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將軍勾陳弘晏感覺太子說話太不經過大腦思考了,從內心而言真心看不起,所以說話也帶幾分諷刺挖苦之意。


    勾陳洪聽勾陳弘晏的話後,感覺勾陳弘晏在諷刺挖苦自己,於是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起身,一腳就把桌子蹬倒在地上,然後拔刀指著大將軍怒吼道:“誰說我喝醉了,誰說我喝醉了,難道我塔河還怕他南蠻子不成嗎,你們真是一群膽小鬼貪生怕死,我……我……勾陳洪可不怕,隻要父王一聲令下……我……我殺到豐都去……。”


    勾陳洪確實醉了,在大眾麵前有點失態,說話的舌頭都大了,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地說不明白,大首領聽得很不舒服,一擺擺手然後就上來兩個衛士把勾陳洪架離了帷帳。而眾人們都害怕大首領生氣,不得不規規矩矩的收斂了很多,就連唿吸都屏住,大氣都不敢出。


    “豈有此理,哪是一個王者的風度,好好的商議點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後凡是談重要事情不得喝醉,違者嚴懲不貸。”勾陳股氣唿唿地說道。然後話鋒一轉繼續地道:“還是繼續談如何應對南蠻子的事情吧,大家都知道,明麵上是我塔河占上風,其實不然,南宮詞可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啊,不但狡猾奸詐,而且還心狠手辣,所以……所以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其實眾人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南宮度殺又不能殺,留又不能留,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眾人隻好一直沉默不敢亂說話,主要是自己也沒有更高明的辦法,隻得沉默了,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大家都是懂的,故此不敢在大首領麵前亂說話。


    當然眾人是不能和勾陳洪進行比較的,因為勾陳洪畢竟是大首領勾陳股的親兒子,就算犯錯了,勾陳股也會原諒的,但是如果是眾人犯錯的話情況就不一樣的,說不定都有殺頭的危險呢!


    “怎麽,大家都啞巴了啊,平時不是都很能說道的嘛,怎麽今天就一言不發?勾陳股大聲地訓斥眾人道。”


    帷帳內還是一片靜謐,過了會兒冷風軒大膽冒險地道:“大首領,現在情況確實是一個難於跨越的坎,南宮度就是個燙手山芋,要不我們就退後一步,不再索求領土之要求可否?”


    “還有人有別的看法嗎?”勾陳股繼續問道。


    “大首領,談判是一把雙刃劍,但重要的還是手上掌握的籌碼分量夠不夠,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南宮詞本就想要南宮度的命,還意淫借我塔河之手除掉自己的對手,所以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以這次南宮詞拿捏住了我們的命脈才如此的猖狂,打又不能打,妥協又失我塔河麵子與尊嚴,故此,屬下認為還是要在軍事上給點壓力才可。”勾陳弘晏誇誇其談有理有據地道。


    “嗯嗯,說到點子上了哈,那就命令前沿陣地做好時刻的準備,也讓南蠻子知道我塔河的厲害,不可讓南蠻子覺得我塔河好欺負……還有人有別的看法沒?”勾陳股緊鎖眉頭著急萬分地看著大家問道。


    其實勾陳股說“還有人”是專指大巫祝的,在勾陳股的內心很想知道大巫祝是如何看待此事的,隻不過沒有提名道姓而已。當然這一點大巫祝也是明了,大巫祝是何許人也,是塔河最睿智的人,怎麽能看不明白大首領的意圖呢!


    大巫祝好似對大首領的話語不理不睬,依然如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角落眯著眼睛不說話,打扮也不改以往的風格——淩亂的花白頭發,破爛的衣著,手拿一把蒲扇不停動搖動……總之看上去怪怪的,表情木訥,心思捉摸不定高深莫測玄之又玄。


    勾陳股連續問了幾遍眾人,但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建設性的迴應。他終於忍不住,焦急地看向大巫祝,問道:“大巫祝,您對此事有什麽看法嗎?”


    大巫祝聽到大首領的詢問,緩緩睜開雙眼,目光迷離地注視著勾陳股,輕聲答道:“老巫認為軍師所言有理。若一條死胡同無法通行,為何不後退一步,或許會迎來更廣闊的天地。”


    勾陳股聽了大巫祝的話,心中的焦躁不安逐漸平息,接著追問道:“那麽,所謂的‘退後一步’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大巫祝神秘一笑,迴答道:“大首領,您自然明白老巫的意思。此事仍需由您來做出決策。”說完,他將問題又拋迴給了勾陳股。


    勾陳股深深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明白了,隻是心中有些不甘。能取得如今的成就與機遇實屬不易,倘若此刻放棄,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樣的機緣。”


    勾陳股的那些手下,大多是粗人,對勾陳股和大巫祝對話有點搞不懂,好似二人在打啞謎,聽得眾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因為聽不懂大巫祝和大首領對話的意思,勾陳弘晏疑惑的插話道:“我怎麽不明白啊,大巫祝到底是什麽意思!”


    “嗬嗬……嗬嗬……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泄漏,天機不可泄漏。”大巫祝裝腔作勢神神秘秘地道。


    也隻有勾陳弘晏那樣無腦的人才不知道大巫祝說的什麽意思,而冷風軒隻是微笑不語,也跟大巫祝一起玩起了神秘,搞得勾陳弘晏好似一個傻瓜一樣什麽都不懂。


    “國土嘛可以考慮下,反正我塔河是遊牧民族,也不懂農耕蠶桑,就算拿到大片土地意義也不大,還不如多要點如花似玉的美女更實惠,哈哈哈……哈哈哈……”。


    勾陳股一臉喜悅地說,眾人看見大首領笑了,也跟著傻笑,頓時帷帳內一片吵吵嚷嚷。正這時候,勾陳弘晏才明白大巫祝神神秘秘說的什麽意思,真是個榆木疙瘩有勇無謀的人啊!之前還嘲笑勾陳洪來著,沒想到勾陳弘晏與勾陳洪沒什麽區別,一樣肚腩便便,頭腦簡單。


    的確,從前朝西蜀到夏邑王朝,塔河與中原朝廷的關係都是很微妙的,該打打,該談談,該嫁嫁,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塔河人目光短淺,隻要眼時能得到好處,都會暫時罷戰撤軍的,而中原朝廷為了邊境相安無事,總能一退再退,有時候連底線都沒有,如此也慣壞了心術不正的塔河人。所以雙方是一會兒兵戎相見,一會兒書信熱絡,中原朝廷送嫁的花轎也不時上路,而塔河迎親的筵席自然定期擺開。在貌似友好的假象下,南北廝殺不斷,而傷害最大的自然隻能是雙方邊疆的人民了,總之為了各自的利益搞得天下不太平民不聊生烏煙瘴氣。


    雖然雙方時而打又時而談,但是從夏邑建國以來一直沒有公主北嫁和贈送美女,所以也是勾陳股比較惱火的事情。勾陳股的那些手下大臣們也好久都沒有嚐到中原美女的滋味,故此這也是勾陳股要求增加談判條款的緣由吧。


    對於夏邑朝廷上上下下及皇家而言,公主本就是有擔負起保家衛國的職責,更不要說贈送那些低三下四的賤女人了。所以勾陳股要的美少女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國土的分界線,那才是關乎國家尊嚴的,不然的話皇帝怎麽會下旨除了國土,其他什麽都可以談呢,換句話說,隻要不割讓國土,其他任何條件都是可以答應的。


    皇帝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表明他願意妥協和退讓,以避免衝突進一步升級。這顯示出他希望通過和平手段解決爭端,維護國家的穩定和安寧。作為一個統治者,他深知戰爭帶來的破壞和痛苦,因此更傾向於尋求和解和協商的方式來處理問題。這種態度反映了他對人民福祉的關注以及對國家長遠利益的考慮。


    “大首領,南宮詞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怎麽可能湊到那麽多人?難道他打算隨便派一兩個人過來敷衍我們嗎?”勾陳弘晏一臉壞笑地說道。


    “別擔心,南宮詞肯定有辦法的。我覺得至少會有幾十個美女送來,說不定他現在正被一群美女環繞著,享受著呢,哈哈哈哈......”勾陳股笑著迴答道。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哄堂大笑起來,但大巫祝依舊麵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勾陳股說的沒有錯,清河郡王在後院不但聲色犬馬,還玩起了貴族遊戲。有投壺、樗蒲、藏鉤、簸錢等,凡是輸家都是要罰酒的,故此古人有雲:“分朋閑坐賭櫻桃,收卻投壺玉腕勞”、“摴蒱冷澹學投壺,箭倚腰身約畫圖;盡對君王稱妙手,一人來射一人輸”、“更憐花月夜,宮女笑藏鉤”等等來形容貴族奢靡腐朽的生活。


    跳丸日月,石火光陰,彈指一揮間就到了翌日,對於清河郡王來說真是人生短暫啊,還沒怎麽享受,時光匆匆流過,如果不及時行樂,說不好瞬間就千古與青山為伴呢,所以清河郡王是整個夏邑最會懂得享受的人,某些情況連皇帝都不能及啊!當然玩樂並沒有什麽錯,主要是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心中裝著百姓,時不時地玩樂其實沒有什麽,如果玩忽職守,荒廢了政務那就不對了。


    第二天如頭天一樣,清河郡王起床依然很遲,李冠彥也隻好再次在廳堂外等候。


    王懷國估計時辰差不多了,還要與塔河第二次交鋒,不可耽誤時辰,隻好再次鬥膽把正在溫柔夢鄉中的清河郡王喚醒。清河郡王也知道談判的重要性,自然也不好發什麽脾氣,隻能按照王懷國的一切安排起床洗漱穿衣等等。


    第二天的談判還是那幾個人,李冠彥也依然被擋在帳篷外職守,不讓靠近談判桌。跟著清河郡王有幸進入帳篷的也隻能有王懷國了,因為王懷國是心腹嘛,完全可以信任也沒什麽好避嫌的。


    談判雙方剛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勾陳股就迫不及待地大聲喊道:“怎麽樣,經過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王爺您是否已經有了決定呢?”他的聲音充滿了挑釁和傲慢。


    清河郡王並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嚇倒,他堅定地迴應道:“不必再考慮了,國土之事毫無商量餘地!”


    勾陳股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憤怒之色,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咆哮道:“黃河以北的大片國土必須屬於我們塔河!否則......否則......”


    清河郡王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打斷了他的話:“否則怎樣?難道你們還打算繼續扣押本王嗎?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本王既然敢孤身前來,自然做好了應對之策。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本王未能平安返迴,我的十幾萬大軍必將踏平塔河!”


    清河郡王的語氣堅決,態度強硬,讓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和實力。


    然而,勾陳股並不示弱,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清河郡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本大首領嗎?”


    談判陷入了僵局,氣氛變得異常緊張,雙方劍拔弩張,隨時可能爆發衝突。稍有不慎,這次談判就會破裂,導致不歡而散的局麵。


    為了雙方不把關係搞僵,王懷國慌忙起身打圓場說道:“大首領息怒,其實你要那些不毛之地也無用之地啊,除了國土其他都好商量的嘛,這是皇帝陛下的聖旨,不可違抗,希望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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