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峨壯觀的老君山之巔,巍然屹立著一座神秘而莊嚴的建築——銷魂殿。這座殿堂雖處山巔,卻地勢平坦且開闊。


    來到銷魂殿正殿前,可以看到一片寬闊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個圓形的人工水池格外引人注目。這個水池乃是道宗先祖所建,並取名為“天池”,其背後蘊含著深刻的意義:天池之水仿佛自天空傾瀉而下,源遠流長。


    天池中的水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無根水,它被道宗教徒們視作神聖的淨水。每逢道宗舉行重大活動之際,道宗掌門人均會使用池中的無根水進行沐浴淨身儀式,此傳統已延續了超過千年歲月,從未改變。


    此刻,未然正小心翼翼地蜷縮著身體,藏匿於天池的欄杆旁,默默觀察著銷魂殿內的動靜。由於對當前局勢一無所知,未然不敢輕易采取行動,更不敢冒失地闖入銷魂殿。他必須仔細審視周圍的環境狀況,準確判斷負責守護南宮幻的那些人是否已經安然入睡。隻有如此謹慎行事,接下來的計劃才能順利推進,不至於受到阻礙。


    時辰尚早,銷魂殿正堂裏燭台還亮著,未然甚是著急,不知為何都三更了還有人沒有入睡,於是未然隻好稍安勿躁坐等時機。而銷魂殿內的值守人員恰好正是刁綠兮,三更了,一個犯困的時刻,刁綠兮不停的打著哈欠,上眼皮和下眼皮總是打架,不知不覺的眼睛就眯成一條縫了。


    刁綠兮實在是太疲憊了,為了照顧好南宮幻,一個月以來總是熬夜,超負荷的堅守,伺候南宮幻的衣食等,而且還要為南宮幻的身體狀況擔驚受怕,就算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啊,自然打瞌睡也實屬正常了。


    刁綠兮縱然疲憊,但也知道自己的任務重要性,來不得半點馬虎,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打瞌睡的,但今天不知道為何實在太疲勞了,刁綠兮實在熬不住,幻哥哥也長時間昏迷,都感覺無從希望了,於是心想眯眼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再說“久病無孝子”嘛,照顧一個病人堅持幾天是可以,如果連續一個月超負荷照顧,誰人不疲憊呢。


    刁綠兮坐在桌子旁邊,朦朧著眼看看旁邊的沙漏時刻已過三更,也不知道徐長卿什麽時候迴來。再看看南宮幻,南宮幻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更不知道是昏迷中還是睡夢中。


    時值秋天,加上地處老君山山頂,早晚溫差異很大,刁綠兮看見南宮幻的手臂露在外麵,生怕南宮幻受了涼,拖著疲憊的身子踉踉蹌蹌地走到南宮幻床邊,漫不經心的把南宮幻的手臂放迴被褥裏,再用手摸了摸南宮幻的額頭,看看是否還在發熱,而南宮幻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猶如完全失去意識一般。


    刁綠兮整理好南宮幻的被褥,再迴到桌子旁坐下,唿一口氣吹滅了桌上的燭台,然後彎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而躲藏在天池旁邊的未然看見房間裏的燈滅了,便知道值守南宮幻的人應該睡覺了,但剛剛睡下,也不可貿然前進,必須等值守人員熟睡之後更安全,所以未然一直在天池旁邊依然等待著。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未然感覺時辰差不多了,值守人員應該熟睡了。為了安全起見,未然開始決定不進入銷魂殿,先直接上房頂,扒開琉璃瓦看看房間裏的情況如何,可未然又想,既然是晚上,房間裏應該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啊,還是覺得悄悄地靠近門口,悄悄的將信件直接從門縫塞進去即可。


    為了不打草驚蛇,生怕走路發出聲響,未然覺得不用輕功,輕功其實也是有弊端的,當身體和空氣碰撞一樣會發出聲響,未然屏住唿吸脫掉鞋襪光著腳,踩著冰冷的地板悄悄地慢慢地向銷魂殿門口靠近。


    未然悄悄地靠近門口,而門並沒有上閂,隻是虛掩著,未然輕輕地推了推門,也許是木門的緣故吧,木門發出嘰嘰咯咯的聲響嚇了未然一大跳,未然慌忙停止,然後側頭通過縫隙看房間裏麵,而裏麵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未然最後思考,直接把信函扔進屋子裏便可了,天一亮南宮幻值守人員肯定會看見,對,就這麽做,未然從懷中取出信函,輕輕地從門縫隙“嗖”的一聲塞了進去。


    終於大功告成,未然長舒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銷魂殿再來到天池旁穿好鞋襪急匆匆地離開了銷魂殿的天池旁。


    任務完成了,時辰差不多四更,可迴去的路不能再走小路了,小路路途崎嶇確實不好走,再加上三更半夜的不可能碰見什麽人,於是未然毅然決定走大路而快速下山。


    當未然下山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山下有一條火龍蜿蜒盤旋而上向道宗而來,未然一看火龍的仗勢就知道肯定是一大波人。


    “不是說南宮幻在道宗是秘密的嗎,沒有幾個人知道,為何會有人舉著火把浩浩蕩蕩的直奔道宗而上呢!”,未然心想不明白。為了搞清楚情況,未然決定不下山了,先匿藏起來,等搞清楚情況再說。


    未然知道,南宮幻是芊月公主最愛最重要的人,萬一有壞人潛入道宗想謀害南宮幻,自己也好助其一臂之力或者通風報信提個醒,總之希望南宮幻身邊的人要有些防備。但是未然其實是杞人憂天,他根本不知道那群人其實就是徐長卿和清泉子等人迴道宗給南宮幻治病而迴來的。


    南宮幻匿藏在道宗是秘密,為什麽徐長卿請迴清泉子要大張旗鼓地舉著火把迴道宗呢,其實那是徐長卿有意而為之的,也是給江湖人士看的,寓意就是說清泉子迴來了,道宗又要開始興旺了,如此以後道宗的人都是清泉子的人,完全可以欲蓋彌彰,別人也想不到南宮幻也在道宗等事宜。


    之前道宗是被下三濫的江湖人士滅門,但大家都知道清溪子的大師兄清泉子一直雲遊在外,隻要清泉子一迴來大家就明白了,清泉子是迴來振興道宗的,再一次讓道宗紅紅火火立足於江湖,也可再一次統領江湖各派人士。


    徐長卿的這個盤算清泉子其實是不知情,如果清泉子知道了的話,肯定不會答應,原先清泉子是希望給南宮幻治病結束後還要返迴神仙居繼續隱居,可沒想到這一迴卻再迴神仙居卻成了夢想。


    未然遲疑了一會兒,徐長卿等人上山的速度很快,一溜煙地就到了半山腰。未然慌忙躲藏起來想看個究竟。可當徐長卿剛到半山腰離未然不遠處,突然在一個平台停止了下來。


    “不走了,不走了,我累了。”清泉子走到一個平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心情難以平複道。


    徐長卿走在最前麵,聽見清泉子說不走了,迴頭一看清泉子坐在地上,其他人也停了下來,大家都坐的地上氣喘籲籲的十分狼狽的樣子。清泉子的徒弟們其實也有怨言,趕路走了二十天了,吃沒吃好睡沒睡好,都累壞了,可在師父麵前又不敢表露出來。


    “前輩啊,怎麽了,怎麽停下來了啊!”徐長卿疑惑地問道。


    “不走了,不走了?”清泉子重複了一遍,還用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表示堅定不走的意思。


    徐長卿倒迴來走到清泉子身邊,哀求地說道:“前輩啊。怎麽了嘛,馬上就到了,怎麽能停下來呢,王爺還等著我們呢,再加把油就到銷魂殿了啊!”


    “反正我是不走了,你要走就自己走吧!”清泉子沒好氣地道。


    清泉子內心很複雜,少小離家老大迴,越是離家近越是心情複雜,反正心裏是一團亂麻,不知道為何。按照道理迴到闊別多年的家鄉,應該是開心才是,可萬萬沒想到清泉子內心卻是五味雜陳地翻江倒海。


    清泉子的內心就那麽點事情,有點“嶺外音書斷,經冬複曆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越是離道宗越近,清泉子越是有點膽怯不敢迴,更不知道如何麵對道宗的列祖列宗。特別是對不起師父的教導,特別是當道宗遇難的時候,自己卻逍遙在外沒有幫助到什麽,心中十分愧疚萬分痛楚。


    離別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惟有門前天池水,春風不改舊時波。清泉子很是懷念銷魂殿門前的天池和後山的那棵歪脖子樹。


    小時候經常在天池邊玩水,時常受到師父的責罰。天池裏的水是淨水不可褻瀆的,但小小的清泉子等師兄弟那裏知道那麽多規矩喲,一時貪玩,自然天池水是最好玩的去處了。


    從清泉子青年離開道宗後,遊曆了大江南北,最後在仙居的神仙居落下了腳跟,可在神仙居每當看見梅花落的時候就想起了一首描寫故鄉的詩——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故此清泉子也經常的感歎,其實那是清泉子思念家鄉和親人的表現。


    誰不思念家鄉呢,清泉子雖然性格怪異但一樣有七情六欲,同樣思念家鄉和親人師兄弟們,隻是沒有那個勇氣迴家鄉看看而已,更多的時候是逃避吧!


    “我的大神醫啊,我的老前輩,求求你啦,馬上就到了,怎麽說不走就不走呢,我們要爭分奪秒趕迴去才是,提前一刻到,王爺就少一分危險,現在在這裏磨磨蹭蹭的,總不是事啊……求求您老人家了,好不好啊!”徐長卿哀求道。“老前輩,隻要你跟我上道宗,我陪你一起去您師父墳前上香道歉好不好啊!”“我相信,您師父一定會原諒您的……”


    “上香之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會知道怎麽辦,關於南宮幻生死與我無關,那是你們的問題,再說我本是不願意迴來,都是你逼迫我迴來的,我反正就走到這裏了,我要迴神仙居,我想那裏的一切,那裏的山山水水……”清泉子耍起了脾氣,硬是要迴神仙居。


    清泉子正準備起身返迴神仙居,清泉子慌忙上前拉住語重心長地道:“老前輩,都到家門口了哇,求求您了,快走吧,王爺還等著咱們呢!”徐長卿再次央求道。


    “我累了,餓了,困了,反正不走了。”清泉子找借口,還耍賴地躺在地上。


    “前輩,您先起來吧,地上太涼了,哦,我這有饃你先墊補一下,等到了道宗我給你做大餐可以不?”徐長卿慌忙拿出自己沒有吃完的饃遞給清泉子,清泉子拿過咬了一大口咀嚼起來。吃饃沒有水是不行的,徐長卿趕緊取下水壺遞給清泉子,清泉子不理不睬自顧自的繼續咀嚼幹癟的饃。


    “前輩,先喝點水吧,不要噎住了。”徐長卿好心地道。


    “不要給我獻殷勤哈,我是真的不想上道宗。”清泉子迴絕了徐長卿的好意。


    “前輩,你有什麽要求就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都可以答應你,你要怎麽樣才肯上道宗嘛!”徐長卿又一次請求問道。


    “反正我是不想上道宗......我真的沒有臉麵去麵對大家。”清泉子滿臉羞慚之色,聲音低沉地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和自責。


    徐長卿看著清泉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之情。他輕聲安慰道:“前輩,您不必如此自疚。迴到道宗並不是一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何必把它想得那麽複雜呢?而且,也沒有人會嘲笑您呀!大家一直都期待著您能夠歸來,再次與我們團聚呢!”


    然而,清泉子似乎並未被徐長卿的話所打動,反而越發陷入了悲傷之中。他歎息著說:“當年我負氣出走時,曾經放下狠話,表示今生今世再也不會踏迴道宗半步。可是如今,我卻違背了自己的誓言,還被你逼迫來到此處......真是世事難料啊!”說到最後,清泉子的語調變得愈發淒涼,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無盡的哀傷。


    “前輩,道宗可是您的根呐!這裏承載著您太多的迴憶與情感,怎能說不迴就不迴呢?年少時的一時衝動之言,豈能作數?如今歲月如梭,時過境遷,您又何必如此執拗呢?眼看著道宗正麵臨生死存亡之秋,難道您真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走向衰敗甚至消亡嗎......難道您心中就毫無期許嗎?若是百年之後,您有何顏麵去麵對您的師父以及曆代道宗祖師爺們啊......”


    “唉,你有所不知呀。想當年,我年輕氣盛,懵懂無知,因觸犯門規而遭師父嚴懲。一氣之下,我便負氣離開了家門,這一晃便是整整三十個春秋。其實,我何嚐不想迴家看看呢?隻是當初話說得太滿、太決絕,如今叫我如何有臉再迴去呢?”清泉子終於吐露了實情。


    “前輩,那都是三十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之事了,您又何須耿耿於懷呢?正所謂‘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切莫縈繞心頭。倘若令師與清溪子前輩尚在世,知曉您已迴歸道宗,必定會欣喜萬分啊!”徐長卿苦口婆心地規勸著清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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