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將軍,你看看,任留城的地理位置,如此重要的地方,叛軍為何城樓上一個士兵都沒有,這是為何,感覺特別奇怪,讓人想不通啊?”先鋒將軍指了指放在軍帳中央的演練沙盤說道。


    “將軍,其實這個很簡單理解的。您想啊,如果叛軍真的沒有充分的準備,反而會製造一種強兵悍將鎮守的氛圍,但是這次,我們表麵上看上去是一座空城,但是實際上,叛軍早就躲在城樓的旮旯角落隱蔽起來,就等我們按常規戰法的攻城上當。不管是輜重攻城,還是人海戰術攻城,他們其實都做了十二分的充分準備,所以,末將以為,智取才為上上之策。切不可莽撞,否則兵敗如山倒!”


    房文卿一邊分析,還一邊指著沙盤演練,不但理由充分,說得頭頭是道,先鋒將軍雖然鎮守邊關多年,雖然也是一位經驗十分豐富的悍將,但是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頭腦之靈活。


    真應驗了老話“虎父無犬子”,也難怪房文卿年紀輕輕,就能得到重用,當然,還有一部分緣由是因為他的父親就是大名鼎鼎的“三才人”房星瑞,既然父親都號稱天地人的“才人”,自然教導出來的兒子也不是孬種。


    “是的,年輕人,你分析得透徹,但是總感覺怪怪的,本將軍一生戎馬,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你說是空城計,可又想象,反正就是怪怪的,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將軍,不必憂慮!”


    “哎……不憂慮是假啊!”


    “末將能理解,您的壓力大,陛下如此信任您,您想一戰定乾坤。但是話又說迴來,自古就沒有常勝將軍,所謂的常勝將軍都是吹捧出來的。”


    “你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們沒有輸的資本,隻要有一點對我軍不利,將會一發牽動全身。陛下嚴旨,必須拿下任留城,否則……否則……”


    “將軍,今天的怪異沒有那麽複雜,末將以為,肯定背後有高人指點,或者就是高人在統帥指揮,隻是我們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從表麵來看,就是我中原人士的表現手法。”


    “這本將軍倒是沒有看出來。”


    “將軍,您想想啊,塔河是遊牧民族,西北王選是邊陲少數民族,怎會領悟我華夏文化之精髓,依末將的看法,他們根本玩不出如此高明和神秘的手段,所以背後肯定有蹊蹺。”


    “有道理,有道理,本將軍也是這樣認為的!”


    “故此,隻要我們智取,來個出其不意,打破常規,任留城拿下不是問題,隻是很多細節,無法連接統一,總感覺怪異,但是末將提出借夜光偷襲之法,應該還是可行的。”


    “偷襲是戰爭中慣用手段,隻是妙就妙在‘偷’字上,所以必須準快狠直搗敵人心髒,讓敵軍無反抗之力,否則這個“偷襲”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嗯嗯,今晚就看末將的,末將敢立下軍令狀,如果拿不下任留城,願提頭來見。”


    “軍令狀就算了,您父親跟本將軍同朝為官多年,還多次助力本將軍,怎麽能把你推向深淵呢,所以軍令狀就算了,事在人為成事在天,看看吧,如果能打下來是最好不過,就算打不下了,一切後果本將軍擔負,不會波及任何人的。”


    “明白,將軍!”


    “去吧,去準備吧,晚上就看你的了。”


    “遵命,請將軍放心,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嗯嗯,去吧!”


    房文卿一個英姿颯爽的抱拳,然後緊接著豪邁矯健的一個轉身,震動得身披的鎧甲“唰唰”鏗鏘有力獵獵作響,甚是堅韌勇敢莊嚴神武。


    先鋒將軍跟房文卿的父親房星瑞打交道多年,相互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再怎麽說也不願意看見友人的兒子處於危險之地,所以不同意房文卿立軍令狀,也是人之常情。


    軍令狀可不是兒戲,如果真的立了,一旦任務失敗,按照夏邑軍中律例,不但要腰斬,還會波及其家族,這一點也是最殘忍的,所以說自古皇家無情啊!


    房文卿離開軍帳後,先鋒將軍又研究戰事許久,把沙盤推平了又壘起,壘起又推平,經過無數次的演練,最終還是認可房文卿提出最簡單最有效的借光偷襲之法,搭人梯翻越城牆消滅叛軍有生力量,然後打開大門擴大戰果,一舉拿下任留城。


    本正值炎熱的夏天,天上的太陽像火烤一樣,看著炙熱陽光下的天空,猶如蛇吐信子一樣讓人恐懼害怕。


    地上的地皮也被曬得滾燙滾燙,站久了,軍靴內全是汗。


    透過藍藍的天空,幾朵白雲在天空中空虛地漂浮著,懸掛著的火球太陽,曬得士兵們汗珠如雨下,沒有無不叫苦的。


    突然,一隻膽大的蜻蜓闖進了先鋒將軍的軍帳,落在先鋒將軍的肩膀上,但是先鋒將軍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依然在冥思苦想晚上的戰事。而蜻蜓好像是被滾燙的太陽光灼傷了翅膀一樣,一直煽動著,如哭泣地聲音一樣,小嘴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動物都在如此炎熱的氣候條件下急躁不安,更不要說人了,很多士兵甚至因為脫水或者中暑眩暈在自己的崗位上。


    整個任留城內外,像蒸籠一樣,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小鳥不知躲藏到什麽地方去了,草木都低垂著頭焉兒了,隨行的軍犬趴在地上,熱得吐出舌頭不停地喘氣,知了也膽大地躲在軍帳的角落發出令人煩躁的叫聲,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似的。


    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再熱也不敢懈怠了儀容,縱然炎熱的天氣使人犯暈犯困,也不能躲避,隻有迎頭而上,拿出毅力與之抗衡。


    先鋒縱隊的士兵能感知炎熱,那叛軍躲在城裏一樣能感知炎熱的,隻是叛軍可以躲藏在屋簷下避暑,而先鋒縱隊的士兵隻好沐浴著火焰,暴曬著身子。


    幸好,在出征之前,朝廷的王太醫早就考慮到天氣情況,為了避免士兵們脫水中暑,於是開了一貼消暑的方子,主要以“藿香、茯苓、大腹皮、紫蘇葉、白芷、橘皮、桔梗、白術、厚樸、生半夏、甘草”等草藥為主君臣佐使,再用大鍋煎熬,讓所有的士兵服用,以此減少戰鬥人員非戰鬥減員。


    王太醫的消暑湯不能完全解決中暑這一難題,但是能把發生率降到最低,已經很不錯了。


    消暑湯士兵們都得服用,但依然還是有人因為天氣太炎熱,體力消耗太大脫水或中暑而暈倒,隻是服用消暑湯後把發生率控製得很低很低而已。


    先鋒將軍不但武能征戰,文能吟詩,還特別寫得一手的好字。所以在朝廷之中流傳,凡得先鋒將軍字帖者便可擁米十鬥,足以說明要想得到先鋒將軍的書法字帖,真的很難,而且還很貴。


    盡管再忙再累,先鋒將軍都會抽空餘時間舞文弄墨一幅書法字帖,幾十年不間斷。


    先鋒將軍研究完戰事,便取出珍藏的筆墨紙硯,提筆就是狂書道:“紅塵煉獄,人傑戰場,千軍萬馬殺氣蕩。青鋒出鞘,刀光劍影,血濺長空去隨意。血雨無邊,眾生隕落,屍骨人傑征戰長。”


    一晃,時辰溜過十寸,人若有情,光陰無情!


    經過士兵的努力,各路將軍的配合,戰前準備也差不多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為了萬無一失,先鋒將軍還到前沿陣地檢查準備工作,一圈走下來,甚是滿意,但是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寅時正刻一到,先鋒縱隊軍營點起篝火,如夜空繁星點點,照亮了整個寂靜的夜空,然後便是數以千計的鼓角齊鳴,震耳欲聾,駭人聽聞。


    “殺!0殺!殺!”


    十萬士兵齊喊,巨大聲響響徹夜空,叛軍在睡夢中驚醒,有的士兵通過城樓的了望口向先鋒縱隊營地望去,隻聽見響動,眼前卻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一開始還以為先鋒縱隊是耍什麽嚇唬人的法子,不會真的進攻,於是便自個自倒在地上繼續唿唿大睡。


    叛軍心真大啊,如何還能入睡?


    人就怕習慣,一旦習慣了,對任何事物便沒有警惕之心,反之順理成章的習以為常。更不足為懼。


    叛軍倚仗有理地形,各自唿唿大睡,哪裏管得了先鋒縱隊在幹什麽,不外乎就想搞疲勞戰術,不管耍什麽陰謀詭計,隻要自己養精蓄銳,待真正戰事來的時候才能有精力有體力應對自如。


    叛軍想得太簡單了,一切大意都來自麻痹,這一點王懷國最明白,但是所領導的叛軍不是中原人,根本就無法領會,所以才有心大的叛軍繼續睡覺。


    “唰!唰!唰!”


    在先鋒將軍的一聲令下,數千枚銅鏡對準城樓,把篝火火光全部反射到長樓上。頓時,城樓上如白晝一樣明亮,這時叛軍大將勾陳弘晏心裏一驚,心想肯定出大事了,於是慌忙到城樓上查看發生了什麽情況。


    因為強烈的光線照射在城樓上,待叛軍的將軍來到城樓時,強烈的光線十分刺眼,完全睜不開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勾陳弘晏氣急敗壞地吼道:“來人,來人,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光線太強烈了,叛軍士兵在城樓上亂成一團,有的士兵摔倒在地上,有的甚至滾成一長串,還相互間絆倒,因為完全看不清自己腳下,深一腳淺一腳,不摔跟頭才怪!


    叛軍亂成一鍋粥,勾陳弘晏怎麽喊話,士兵們就是沒有人理會他,這時,勾陳弘晏隨便抓過一個士兵問道:“成何體統,有什麽好慌張的,趕緊組織人員抗擊,如果丟了城,本大將軍要你們的狗命。”


    “將軍,現在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起,根本不知道誰是敵軍誰是我軍啊!”


    “那也不行,通知副將,就地組織反擊,不能讓敵軍上了城牆,你聽到了沒有?”


    勾陳弘晏一邊大聲地嗬斥,還一邊使勁的搖晃士兵,搖晃的士兵一陣眩暈。


    勾陳弘晏是塔河的大將軍,戰功卓著,什麽沒有見過,但是這一次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混亂,心裏早就涼了一大截,但是抵抗是必須的,抵抗還有希望,不抵抗一點希望都沒有的了。


    當叛軍亂成一團之時,先鋒縱隊準備在燈下黑偷襲的三千人在房文卿的帶領下悄悄地摸了上去,通過搭建人梯一層一層的疊高,不一會兒,人梯就與高大的城牆齊平了。


    “叮叮當當……”


    “劈裏啪啦……”


    刹那間,刀劍的觸碰聲,士兵的殺喊聲,敵軍痛苦撕裂的喊叫聲,屍體掉落城牆的“砰砰”聲,聲聲不絕於耳。緊接著便是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城樓上。


    一個個先鋒縱隊偷襲人員,在房文卿的統一指揮下,大多數都翻越過了城牆上,隻看見在強烈銅鏡的照射下,密密麻麻的人影晃來晃去,反正讓人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


    竹馬踉蹌衝淖去,紙鳶跋扈挾風鳴。


    雖然一開始,叛軍是吃了大虧,可是叛軍畢竟是能征善戰的民族,戰鬥力還是非常強悍的,但是先鋒縱隊為了鼓舞士氣,陣地上傳來戰鼓雷鳴旗幟獵獵為其助威呐喊。


    屠戮正在進行。


    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涓涓血流從死亡的士兵身體裏流出,染紅了整個城牆,後來越積越多,城牆上的鮮血居然淹沒了腳掌,好似在血水裏洗腳一樣。


    在喊殺中,在強光的照射下,一個一個影子倒下去,仿佛整座城樓都在顫抖,山崩地裂。遠遠望去,一隻長矛把一個人高高挑起,然後一晃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個鮮活的生命化為了烏有。


    而先鋒縱隊的士兵卻越戰越勇,相互間形成犄角,在相互的掩護下,一次一次的發起衝鋒,而叛軍的肢體崩裂著,軀幹支離破碎,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在這被血光吞噬的時刻,敵我雙方早已分不清什麽是武器,什麽是人了,反正就是一通亂刺亂砍亂殺,然後就是人影一晃便倒下,一晃便倒下。


    血紅的手,鋒利的刀劍長矛,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就連夜空中的繁星都眨睜著眼睛,流出了眼淚,而掛在蒼穹的月亮也慢慢地變成了血色。


    所有人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地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


    “滴答!滴答!滴答!”


    雙方都有死傷,鮮血在城樓上“待不住”了,形成一股股涓涓細流溢滿城樓,掉落在城牆腳下,然後流向護城河,把整個護城河都染成了鮮紅。


    經過幾個時辰的戰鬥,慢慢地,以房文卿為首的偷襲隊,逐漸逼近城門,但是叛軍依然還有反抗能力。


    房文卿自幼就學武,一般士兵在他麵前就如待宰羔羊一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突然,一道寒光向房文卿頭上劈去,房文卿一閃就躲了過去。或許是激怒了房文卿,瞬間隻看見房文卿一個飛躍過去,雙膝重重的頂在敵人的胸口,敵人順勢倒地,再後便是房文卿重重的身體輾軋在其身上,頓時敵人噴出大口鮮血就一命嗚唿了。


    也許是離的太近了,噴出的鮮血噴了房文卿一臉。哪裏顧得了那麽多,房文卿隻是用手在臉上一抹,然後立馬起身,提著手中寶劍衝入人群中又是一陣子的左右亂砍亂殺。


    房文卿一路砍殺,刀劍所到之處沒有人能躲過,隻見殘肢亂飛鮮血井噴。


    又經過半個時辰的戰鬥,房文卿被勾陳弘晏擋住了去路。勾陳弘晏可是大將,武藝高強,


    雙方打了幾十個迴合。最後勾陳弘晏使出了看家本領,十七招式《擒拿術》,一會兒“拿”“纏”“背”“卷”“壓”“展”“蹬”“抱”“轉”;一會兒“鎖”“分”“抓”“推”“搬”“摳”“托” “點”。但是最終沒能力挽狂瀾,一招一招被房文卿化解。


    如此長時間的打鬥,勾陳弘晏的體力消耗太大,勾陳弘晏畢竟年紀大了,怎麽能跟年輕氣旺的房文卿比較呢,縱然他的《擒拿術》厲害,可還是被出招變幻莫測不拘一格的房文卿化行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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