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懷國一開始知道有村子被屠時,也是錯愕與觸目驚心的,但是他此時是聯軍總指揮,也是一個自命不凡自恃清高的人,總之就是有點虛偽,所以他想總不能表露出憂慮與錯愕表情與行為,於是強作鎮靜,反而還安慰起王選和勾陳洪等人。


    更可恨是掩蓋真相,把眾人蒙在鼓裏。


    王懷國是何等狡猾奸詐與聰明啊,盡管內心是恐懼的,但是靜下心來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原委。所以猜測所謂的屠村,八九不離十是清河親王私底下安排的。後來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眾人進村查看究竟時,從村民的傷口與整個村子破壞的慘烈景象判斷,確實是狼狽為奸二人所為。


    狼狽為奸為了嫁禍聯軍,外貌衣著打扮跟聯軍無異,但是他們所用的殺人武器卻暴露了身份,因為子午鴛鴦鉞與其他武器是不一樣的,更主要是手法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他們貪婪強學了《烈火神功》,世上能有如此幹淨利落的手法簡直鳳毛麟角的。


    屠村就屠村吧,並不影響聯軍的行程,繼續南下的攻城掠地或者說是虛張聲勢是雷打不動的,一路向京城而去,大刀闊斧。


    經過王懷國一番的掩蓋實施和巧舌如簧的演戲,眾人還真相信了王懷國的話,真以為是毛賊殺人越貨而已,可一路走來,無數的村子都是同一命運——屠殺殆盡,手段也越來越殘忍,場麵也越來越觸目驚心。


    此時此刻,眾人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卻打起鼓來,更有些擔心與疑惑哽咽在喉。


    要說聯軍,真正野心最大,戰鬥力最強當屬塔河係,後與西北軍媾和成聯軍,如此整體的戰力就有點參差不齊了,也完全可以說西北軍在任何時候都會拖塔河的後腿。


    暫且不論戰鬥力,單單就膽量而言,西北人也是不能跟塔河相提並論的。有如此情況或許跟西北部族的發展與建立有關吧。曆史上,曾幾次西北王選的部族人差一點被滅族 ,縱使最終生存了下來,那都是僥幸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是,給世世代代的西北部族留下了心理陰影。


    大軍南下的第六個夜晚,聯軍再一次駐紮在一個被屠殺殆盡的一個村子裏,安靜得連一點犬吠聲都沒有,更不要說人了,並且還到處是燒焦的屍體和殘垣斷壁。


    狼狽為奸殺人也不是全部殺光,總會留一小半殺一大半,故意放走部分人,讓這部分人因為害怕而棄家遠遠逃命去,如此讓逃脫的那部分與其他地方的人口口相傳,認定聯軍是天下最殘忍的部隊,實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最終達到引起更大的恐慌,讓天下混亂,人人自危。


    逃命?向何方而逃呢!


    正北方是塔河遊牧民族的天下,那裏也不適合耕種,更容不下漢人;西北是王選部族的地盤,那是不能去的;西南路途遙遠道路崎嶇難於上青天,如此三個地方都不是棲身之地,唯有可以逃命的地方隻有南下向夏邑京城——豐都城而去了。


    聯軍暫時駐紮在一個孤魂野鬼遍地的地方,能不毛骨悚然嘛。亥時都過了,可王選在臨時帳篷裏怎麽也無法入睡。想想這幾天一路走來,發生如此多的怪事情,無數村子變成一片焦土,那慘不忍睹的景象真是讓人心聵震聾與反胃作嘔。


    王選坐在床沿上,越想越後怕,越想越擔心,真後悔當初沒有聽軍師藍天罡地諫言。


    突然,王選眼睛圓睜,嘴巴大張,驚愕怵目,驚恐萬分,然後身子如篩糠一樣顫抖著,過了好久才慢慢地鎮靜下來。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猛然起身,急匆匆地朝王懷國的帳篷方向而去。


    王懷國此時正在給清河親王南宮詞修書,本想匯報聯軍南下的一切情況,可沒想到王選冒冒失失不經過通報就直接闖了進來,而王懷國看見王選來了,慌忙把桌案上的書信藏了起來,然後極不高興的質問。


    “王大首領這麽晚不歇息,來我這裏做甚?”


    被人欺騙的感受是最讓人憤怒的事情,王選完全失去了之前懂規矩的樣子,不假思索地興師問罪道:“王大人,你說說村子被屠到底是怎麽迴事?”


    “什麽?村子被屠的事?”


    王懷國假裝不明白,故意思索了下,然後笑哈哈的繼續說道“哎呀,王大首領這是怎麽了,如此大火氣,哈哈哈……哈哈哈……坐,請坐,有什麽話慢慢說,不著急哈。”


    “我是說村子被屠的事情你是不是知情?”


    “哈哈哈……哈哈哈……王大首領,坐下說。關於你說的村子被屠的事情,之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嘛,就是一些膽大妄為的毛賊所為,不就殺人越貨嘛,還能會什麽啊,如果被我遇上了,一定滅了他們,不足為患,不足為患的哈!”王懷國假裝一臉無辜並笑嗬嗬地說道。


    “毛賊?不足為患?能有如此厲害的毛賊嗎?膽敢在十萬聯軍麵前殺人越貨,而且每次還能做到恰到好處,不留下任何線索,你當我傻子啊,我王選再怎麽說也沒有勾陳洪傻的那麽愚笨,你欺騙他還可以,還能欺騙的了我不成?”王選也不坐,站在那裏不依不饒的質問,說的王懷國啞口無言。


    王懷國大腦飛速的轉著,一直在想如何應付王選,後來轉念一想,可能屠村的事情暴露了,自然也隱瞞不了,於是故意提高聲音振振有詞的辯解,同時故作生氣的樣子嗬斥道。


    “王選,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話有三不說,難道你想看見聯軍的軍心不穩,然後被朝廷大軍吃掉,讓十萬大軍都送了性命不成,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在這裏說說就可以了,切不可去外麵胡言亂語,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三不說,哼……我看是你心裏有鬼吧,如果真聽你的才會葬送十萬大軍……大家心裏都明白,不要在這裏裝傻充愣了,就說說屠村民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人幹的,其他的就不要扯遠了,現在必須說清楚,不說清楚就不走了。”王選不由分說地質問然後耍起無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能是身子太重了,椅子頓時發出“唧唧嘎嘎”的聲響。


    “哈哈哈……哈哈哈……王大首領你真有趣,耍無賴啊,哈哈哈……哈哈哈……不過你剛才說的話不妥吧。真話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為了穩定軍心,才編了個謊言說是毛賊所為,其初衷是好的嘛,還不是怕引起士兵們恐慌內亂,不要打仗還沒有開始,自己嚇死自己了,那豈不成了天下的笑話……所以才說是毛賊所為。再說我說是毛賊所為,也不是故意欺騙大家,總沒有大罪過吧!我作為總指揮,第一要從大局考慮,第二要平衡各方力量,第三把各方力量糅合在一起,然後一拳頭打出去,讓力量大爆發,最後達到我們大家都想要的目的,有何不可啊?”


    “好啦好啦,王大人就不要在這裏演戲了。的確,西北軍和塔河軍現在是組成了聯軍,可我西北軍從來不殺婦孺童叟的,如此亂殺無辜之行為,豈不是壞了我西北族人的名聲。”


    “哈哈哈……哈哈哈……王大首領,要名聲做甚啊,能值幾個錢,能跟金銀財寶和女人比,難道名聲更讓人神清氣爽和舒暢不成,不要太幼稚了,實誠點……”


    “我西北是滅了虎賁營,但是他們都是兵卒,不是老百姓。我西北軍從來不殺老百姓的,你太惡毒了,如此安排人殘忍屠村,不外乎就是想套住我西北嘛,怕我西北後悔是吧,那我這次還真的告訴你,我王選真不跟你們玩了,要南下你和塔河去吧,我西北所有兵卒全部返迴屬於自己的地方,也不再要什麽好處了,其實說白了,那些都是浮雲而已!”


    這次,王選真的看清楚了王懷國的心思了,可悔矣晚矣!


    王懷國一聽王選不想再繼續南下,要返迴自己原先的駐地,氣的王懷國火冒三丈,但是王懷國並沒有直接把火發出來,而是假裝若無其事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南下?返迴?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王大首領,你現在還有退路嘛,你就不想想,聯軍殺了那麽多老百姓,還滅了虎賁營,夏邑皇帝能放過你嘛,就算夏邑皇帝能原諒你,那天下百姓能原諒你嘛,如果你不聽我的,天下百姓人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和你的西北族人,更不要說那些士子儒生了,他們會直接把你王選寫進史冊,永遠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哼……哼……”


    “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滅虎賁營是因為夏邑皇帝殺我妹妹,而老百姓不是我西北族人幹的,這個鍋我們可不背的。”王選連忙反擊道。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現在天下皆知,聯軍滅了虎賁營,還殘忍殺害了無數老百姓,可你王選卻來我這裏說老百姓不是你們殺的,那是誰殺的,聯軍裏麵沒有你西北軍,你還能洗白自己不成,天下人相信你的辯解嗎,會給你機會辯解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哼……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王懷國這可是赤裸裸十足的威脅啊,可王選一點辦法都沒有,氣得胸口一陣一陣的痛。


    “人正不怕影子歪,老百姓被屠跟我西北沒有半毛關係,那是你王‘壞’國幹的,嫁禍於聯軍,要挾我西北軍的,我王選可不吃那一套。”王選捂住胸口氣急敗壞的吼道,居然把“王懷國”喊成“王壞國”,猛地激怒了王懷國。


    王懷國暴跳如雷,生平最恨人家把他叫“王壞國”,臉鐵青,身子微微顫抖,雙拳緊握,如果不思考大局的話,說不準真會對王選動手。


    “我不跟你說那麽多廢話,現在我是總指揮,任何人都必須服從我的命令,你王選也不例外。再者說,你辯解說老百姓不是你殺的,那你有證據證明不是你們西北軍幹的嘛?我重申,夏邑皇帝和天下老百姓是不會聽你解釋的,如果跟我幹,還有肉吃,不然你可知道,塔河本對你們就虎視眈眈,難道要拉開架勢打一仗不成,你就不替你的族人考慮一下?”


    王懷國一字一頓地道,說話聲音洪亮,雖然內心還是擔憂王選真的後悔而壞了大事,但是在氣勢上卻要壓倒王選,不然還真不好收場。


    “那如此說來,這個鍋不背都不行了?”


    “當然。哎呀……王大首領啊,你想想,那麽多人死了,你現在想退出都來不及了,不管你如何解釋,如何做都無濟於事的,夏邑皇帝南宮客一向很自負的,隻要認定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迴的,也根本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就實話告訴你把,屠村的目的就是要讓全天下人知道,聯軍是殘忍的無惡不作的,如此壞名聲恐怕早已傳遍大江南北了。你也不想想,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那為什麽就不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賭一把啊。如果我們一旦真的助王爺登得大寶,那時候這些事兒都不是事兒,不就是幾個史官儒生嘛,到時候我諫言新皇宰了他們即可,老百姓再安撫一下,過陣子就沒事了,並且你想要的也能達到,各方都得利何樂不為啊,所以你還是想想,不要衝動的哈!”王懷國恬不知恥的勸說道,還把話說得那麽理直氣壯,但是確實話語間還有幾分威脅成分在裏麵,明白人都能聽得出來,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王選真是後悔啊,為了發泄心中對夏邑朝廷的不滿和為妹妹報仇,魯莽的奇襲了虎賁營,最終造成虎賁營除一人逃脫外,剩餘全軍覆沒。而這次南下卻是聽了王懷國的鼓動和欺騙上了當,此時此刻就算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現實正如王懷國說的那樣,夏邑朝廷和天下百姓也不會聽王選的解釋,也沒有解釋的機會。


    世上本沒有後悔藥,可後悔的人和事卻很多。


    王懷國一番威逼利誘恫疑虛喝,王選也不得不在現實麵前低頭,如果聽從王懷國的安排搏一搏或許還有生路,反之說不定還會給整個西北族人帶來滅頂之災,故此王選也隻好同流合汙一起南下配合清河親王的行動。


    自然王選也不得不聽從王懷國的安排,但是心中始終有個疙瘩,那種窩火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發。


    西北邊陲到京城的必經路上,眾多城池的守將要麽棄城逃跑,要麽打開城門投降,所以聯軍基本上沒有遭遇什麽抵抗,但是狼狽為奸燒殺奸淫的這個鍋卻是要聯軍來背的。


    狼狽為奸就是狼狽為奸,不會同情那些老百姓的,反之還以殺人為樂呢。


    清河親王南宮詞這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和挾製他人一起幹壞事之計策著實高明,如此把塔河和西北與自己緊緊捆綁一起。就算中途有人後悔了都無濟於事。因為沒有退路了,隻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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