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本應該睡眠歇息,然而未名卻精神亢奮睡意全無,一般人卻並非如此,因為這個時間段,睡眠是最香的,所以未名敲窗幾次,長樂宮內一直沒有人迴應。


    未名也是倔強的人,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如果放棄,豈不是折磨人是也,更談不上入眠安睡了,必須搞清楚,於是再次敲窗:“咚——咚咚!”並輕聲地唿喊。


    “舒瓔妹妹——舒瓔妹妹——”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宮內突然一個沙啞慵懶的聲音討厭地問道:“誰呀?”


    “舒瓔妹妹——舒瓔妹妹——,是我,是我呀!”


    “你是誰啊?三更半夜的,吵死人了,讓不讓人睡啊!”


    “妹妹,是我,未名啊!我找公主有急事。”未名急切地懇求道。


    “什麽事啊,待天明了再說吧,公主還在休息!”舒瓔毫不客氣地迴絕道。


    “妹妹——你開開窗,事情急,求求你了,幫我傳一下好嗎?”


    舒瓔本不想理會未名,但是他們一直都是有聯係的,無論什麽情況下,互通消息是必須的,也是早先約定的,特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相互聯係必不可少。當舒瓔聽到未名說“急事情”的時候,也隻好起床披了一件外衣便掌燈然後來到窗前打開窗戶,但是就是不讓未名進來。


    “你有什麽急事就跟我說吧,我轉告公主就可以了,公主還在休息,就不要打擾了……公主傷勢還沒有好呢!”舒瓔黑著臉毫不客氣地再次拒絕。


    “不行,我要親自給公主說。”


    “還有秘密啊,有什麽不能給我說的啊?”


    “哎呀,你不懂的,給你說了也沒有用,讓我進去親自給公主說。”


    “不行,你不說清楚到底什麽事情,就不能讓你進。”


    “舒瓔妹妹,你行行好就,讓我進去好不好啊,真的很急的啊!”不管未名如何求情,舒瓔就是鐵了心不讓進,急得未名滿頭大汗直跺腳。


    或許二人爭論的聲音大了點,吵醒了芊月公主,隻聽見裏間的芊月公主鶯聲燕語地問道:“吵什麽啊?不好好睡覺這麽早!”


    “公主——公主——我是未名……”


    還沒有等未名說完,舒瓔不但便強行地要關窗,並且還說道:“公主,沒事沒事,你繼續睡覺吧!”


    “哦,是未名啊,所為何事啊,這麽早?。”結果芊月公主聽清了是未名在說話,於是繼續問道。


    “公主,奴才找你有急事,您看舒瓔妹妹就是不讓進……”未名慌忙答道。


    “哦,那讓他進來吧!”芊月公主說道。


    “公主,她能有什麽急事情啊,就他事兒多,您傷還沒有好呢,要多休息才是,不要理會他就是了。”舒瓔埋怨芊月公主說道,對芊月公主同意未名進宮甚是不滿意。


    “讓他進來就讓他進來,那麽大聲,被別人聽見了怎麽辦?”芊月公主批評舒瓔道。


    雖然芊月公主還沒有睡醒,大腦迷迷糊糊思維遲鈍,但是也明了既然是淩晨來找,定是大事,也不敢怠慢,於是也就起床掌燈,然後隨便拿了一件霞帔披在身上便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舒瓔看見芊月公主走了出來,還東倒西歪沒有睡醒的樣子,慌忙上前去攙扶並埋怨地道:“公主,您怎麽起來了啊,能有什麽大事,就數未名的事兒多,不用說,奴婢都知道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還是讓他天明了再來吧!”


    “好啦,讓他進來吧,來都來了,不見多難為情啊!”


    舒瓔攙扶著芊月公主走到檀香太師椅上坐下,然後極不情願走進窗戶,把窗戶完全打開並黑著臉毫不客氣地兇道:“有事就快點說哈,這麽早,公主還要歇息的呢!”


    “好好好,謝謝舒瓔妹妹了哈,說完就走說完就走。”未名笑嗬嗬地陪笑道,然後一手支撐在窗台上,一躍而飛就進了長樂宮來到芊月公主麵前。


    “說吧,什麽緊要的事?”芊月公主開門見山地問道。


    “什麽緊要的事!”睡夢中的雨柔突然坐起說夢話道,然後又直挺挺的躺下繼續唿唿大睡。而芊月公主和舒瓔看了看鼾聲如雷一枕黃粱的雨柔 ,相視抿了抿嘴卻又默不作聲。


    因為雨柔鼾聲如雷加上說夢遊話,引起芊月公主和舒瓔的抿嘴而笑,而未名還以為在笑自己,疑惑不解地問道:“哎呀,你們笑什麽啊?公主,奴才說的是真的,真的出大事了哇!”


    “嗬嗬嗬……嗬嗬嗬……我們沒有笑你的哈,你倒說說到底出什麽大事了啊,大清早地跑來長樂宮就說‘出大事了’這幾個字逗我們玩啊!”舒瓔故意譏笑未名道。


    “好啦好啦,還是讓未名自己說吧!未名,你說,到底出了什麽大事情,這麽著急,是不是師父又出什麽事了嘛?”芊月公主神情緊張並急切地問道。


    “公主,就剛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未名咽了咽口水說道,麵部表情甚是誇張,驚恐萬分滿頭大汗的,並且還不停地看身後的窗外有沒有什麽異樣,好似有人跟蹤或者要他命一樣,神神秘秘古古怪怪地。


    “說得沒頭沒尾的,能說明白點嗎?”


    “公主,您還不知道吧,真的太可怕了,親王妃你知道吧,就是清河親王的王妃啊,一個時辰前上吊而薨了……”


    “啊?怎麽迴事啊?”


    芊月公主驚得猛然從檀香椅上站起,甚是震驚無比,簡直是晴天霹靂,如“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啊一樣讓人膽戰心驚,因為突然站起身子起伏太大,就連披在身上的霞帔都滑落在地上。


    “未名,不要危言聳聽,你看你看公主的霞帔都掉地上弄髒了,公主被你嚇著了知道嗎,你該當何罪?”舒瓔憤怒嗬斥並埋怨未名道,然後慌忙上前拾起霞帔給芊月公主披在身上,害怕清晨的寒氣侵襲公主千金之體。


    “對不起,對不起,公主,不是奴才嚇唬您,就剛剛,奴才確實親眼所見……”未名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一五一十地把親王妃怎麽死的一股腦兒全部告知,嚇得芊月公主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同時眼睛圓睜、嘴巴微張懵在那裏一動不動毛骨悚然。


    特別是當說到未名親王妃腳下之凳子是清河親王親自推倒而才被縊死時,芊月公主驚訝得身子微微顫抖了幾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麽會這樣的呢……怎麽會這樣的呢……真的是因為親王妃衣袖違製,輕浮不尊,父皇才賜白綾的嗎?”芊月公主自言自語地道,然後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極度不安。。


    “是啊,公主,太可怕了,太心狠了,不管怎麽說夫妻一場啊,也不該親自動手,當時師父和其他侍衛等很多人都看見的。”未名再次強調自己所說的真實性。


    “未名,不要在這裏唯恐天下不亂胡說八道,親王妃是何許人也,怎麽會說賜死就賜死啊,再說也不可能為了穿一件華麗衣裳而被賜死,天下哪有這個道理……天下女人不愛美者有幾許?再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陛下下旨賜死的,人也不是你殺的,跟公主沒有任何關係,你這麽早跑來嚇唬人,是何居心啊?”舒瓔不但不相信未名的話,更是不高興未名一大早的來長樂宮胡說八道還打擾了自己和公主的清夢,所以處處跟未名針鋒相對不依不饒的。


    “不……不是……公主,奴才說的真的,您看看您看看,舒瓔妹妹總是對奴才有偏見,每次都是這樣對奴才一點不客氣也不溫柔,哼……哼……”未名討好芊月公主針對舒瓔不服氣的反擊道。


    “怎麽了怎麽了?為什麽要對你客氣啊,為什麽要對你溫柔啊?”舒瓔也反嗆道,與未名你一句我一句打起了嘴仗。


    “好啦好啦,能不能靜靜!”芊月公主不耐煩地怒斥二人道。


    “就是啊,能不能讓人靜靜,不是說有什麽緊要的事情嘛,難道一大早就來說這個啊?跟我們長樂宮有關係嗎?”舒瓔狐假虎威責問道。


    “公主,是這樣的,奴才聽說自縊之人地下有物如麩炭,不知是否真實?”未名汗不敢出地終於說出了來長樂宮的目的。


    “什麽?自縊之人地下有物如麩炭?本宮如何得知啊!”芊月公主不解地反問道。


    “是啊,公主,奴才在親王妃屍體地下刨了很深一個坑,一直沒有看見有什麽物如麩炭,是不是因為親王妃是兇死,魂魄就會到處遊蕩,而沒有凝聚成麩炭,或者說會來找她所恨的人報仇的啊!”未名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寒顫,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身子一陣陣地顫抖,如篩糠一樣。


    “世間哪來的鬼魂,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隻可惜親王妃了,她那身段那臉蛋,整個豐都城也沒有幾人能比翼的啊,沒想到如此漂亮的女人最後因為喜歡美而香消玉殞,哎……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芊月公主不停的感歎同情地道。


    “公主,你倒是說說啊,為什麽親王妃屍體之地下沒有任何物體如麩炭?奴才甚是著急啊!”未名窮追不舍地追問道,真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而又難纏的家夥。


    “哈哈哈……哈哈哈……那些都是傳說,不信也罷不信也吧!哦,想起來了,本宮從前好似看過一本書,書上確實記載說:“‘若人自縊,如開掘所縊腳下穴三尺,究得火炭方是’。既然你沒有看見火炭,那說明就不是自縊的了。”芊月公主若有所思地道,但內心卻感覺未名太可愛了太愚笨了,居然相信如此不靠譜的傳說,真是滑稽的很。


    “公主,到底是不是親王妃自己上吊自縊還是清河親王幫其上吊而縊死的,奴才也不可知,但是,親王妃腳下的凳子確實是清河親王親自推倒的。主要是因為白綾是奴才親自交與王妃,並且最後也是奴才把屍體放下來的,所以奴才害怕親王妃的鬼魂來找奴才尋仇!”未名越說越是惶恐不安


    “幹嘛找你報仇啊,你也是奉命行事,主謀也不是你。不過古人有雲‘凡是縊死之人,其屍下有物如麩炭,即時掘取便得,稍遲則深入矣。不掘則必有再縊之禍。蓋人受陰陽二氣,合成形體。魂魄聚則生,散則死。死則魂升於天,魄降於地。魄屬陰,其精沉淪入地,化為此物;亦猶星隕為石,虎死目光墜地化為白石,人血入地為磷為碧之意也。’,所以說,既然你沒有找到麩炭之物,那說明還會有再縊之禍。”芊月公主認認真真引經據典地分析道。


    “啊!還會有再縊之禍,奴才怎麽越聽越糊塗啊!”未名神情極度緊張一知半解地道,特別是把“再縊之禍”幾個字說得特別重。


    “不懂就對了,本宮都沒有搞明白不要說你了,但是古書確實有那樣的記載!不過本宮可以保證,親王妃的鬼魂不會找你報仇的哈,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不要整天疑神疑鬼自己嚇唬自己!”


    “就是,親王妃是陛下賜死的,跟你又沒有關係,你沒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啊?”舒瓔陰陽怪氣嘲笑未名說道。


    “可是……可是……奴才親眼看見的,並且白綾是奴才親自給的……所以,奴才還是擔心害怕。”


    “真是的,公主,不要理會他了,你跟他說什麽他都是不懂的,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嘛白費功夫嘛!”舒瓔毫不客氣地道,並且建議芊月公主不要理會小鬼難纏的未名。


    “舒瓔,你這話就不對了,‘對牛彈琴’太難聽了,本宮說話確實晦澀難懂,所以對於未名來說確實很難理解,這至多就是‘夏蟲不可語於冰,篤於時也;井蛙不可語於海,拘於虛也;曲士不可語於道,束於教也’,也不至於那樣貶低他啊……好啦,未名你迴去吧,迴去吧,親王妃的鬼魂不會找你報仇的,世間本就沒有鬼魂,那都是世人杜撰出來嚇唬人的,再說人死如燈滅,肉身都化著一股青煙灰飛煙滅了,哪來的什麽鬼魂嘛,不要自己嚇自己。”芊月公主用手輕輕拍了拍嘴打了個哈欠,然後又補充道:“迴去代本宮向師父問好,讓他老人家也不要太勞累了,注意身體,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讓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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