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般的吻越落越深入、越來越不滿於隻吻在沒有迴應的皮膚上,心跳聲越來越大,水道渠成,迷失的唇找到同伴。


    懷晰滿臉通紅地喘著氣,不知道為什麽吻起來會有‘很對''的感覺,奇怪極了。


    "謝謝,很美味我很喜歡,但是,懷晰,我突然覺得有義務告訴你一件事。"趙子龍的唿吸也很急促。


    "什麽?"懷晰問。


    "下次吃櫻桃的時候,櫻桃梗別急著丟。"一臉凝重的趙子龍好像崩盤前的股市分析師。


    沒頭沒腦的話讓懷晰挑起眉,‘櫻桃梗''!?


    "你需要練習。"趙子龍下了結論。


    "你在說什麽?"沒道理吻完就暈頭轉向,連中文都聽不懂吧!


    "我是說,你需要用舌頭把櫻桃梗打結來練習舌頭的靈活度,不然你會害我噎死。"趙子龍就事論事。


    轟!血氣爆衝,懷晰感覺自己有腦血管洴裂導致中風的隱憂。


    "沒關係,我可以體諒,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十全十美。"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這種人,懷晰伸出雙手環住趙子龍的頸。


    "你不能因為我忠言直諫就打算掐我脖子殺我滅口。"趙子龍不安地說。


    "我沒有要掐你脖子。"懷晰的眼中有著邪氣。


    ‘是這樣嗎?''趙子龍很懷疑。


    "我的計畫是......噎死你!"懷晰以唇封間死兩人的距離。


    正宗纏吻上場,靈動的舌翻動挑逗著彼此間的情意,吮咬的唇誠實地傳達充滿快意的神經刺激,此時無聲勝有聲。


    事實證明,男人記恨的能力並不會亞於女人,懷晰雖然在趙子龍以身作則的教導下青出於藍,然後狠狠地以受過‘高人指點''的舌戰報複過,但是不動聲色的他依照對趙子龍的‘怨言''耿耿於懷。


    "花自飄零水自流,各睡各的才自由。"晚餐桌上,懷晰很嚴肅地把湯匙戳入酒釀豆腐裏。


    ‘有膽子說我不好,今晚你給我睡客房。''他的表情比說出來的話淺白易懂。


    聞言,唇上、嘴角都明顯告訴別人他曾被狠狠蹂躪過的趙子龍一驚,筷子上的珍珠丸子就與桌巾雙宿雙飛去。


    "百年修得共枕眠,不抱你睡會失眠。"趙子龍迴應。


    雖然他不是文組的,古文也沒很精通,但是腦中還是可以翻出幾句詩來。


    "天涯何處無芳草,抱枕棉被等你找。"臉上表明了不相信,懷晰又迴了句。


    ‘沒抱他會睡不著?''分明就是甜言蜜語!他挾起海鮮中的花椰菜冷哼。


    "若道有情似無情,借抱一下行不行!?"趙子龍嘟起嘴扮可愛。


    話裏半是抱怨,半是請求原諒,還特意挾了一筷子螞蟻上樹到懷晰碗裏。


    "人間自有真情在,警惕牢記不遭害。"馬上破功被逗笑的懷晰搖頭。


    "懷晰大人,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小的無心之過就請你饒了我吧!隻要不罰我,什麽我都肯做。"趙子龍裝出可憐乞丐的樣子。


    "那好,明天早餐讓你做,我要吃廣東粥和上麵不熟下麵熟的荷包蛋。"玩興一起,懷晰很小人得誌地說。


    "是是是!大人的垂青是小人的榮幸。"幸好他的廚藝雖然比不上懷晰專精,在美國幾年礪煉下來,他做出來的東西也還稱得上是好吃之流。


    "我的廣東粥裏麵要加海苔和鮭魚鬆,不要香菇和蔥花。"懷晰又補充。


    "懷晰,我愛你。"趙子龍臉不紅氣不喘地將愛語送出口。


    "而且荷包蛋上要淋一小匙醬......,哇!你怎麽......你怎麽可以偷跑!?"不爭氣的臉紅成蘋果狀,連話都說得結巴。


    "因為我突然想到啊!"‘說愛''和‘偷跑''無關吧!


    美式教育教的就是‘直接表達'',迂迴曲折對感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啊!"他的思考被打亂了。


    "喜歡就喜歡,愛就愛,還需要準備什麽?"趙子龍萬分不能理解。


    "你要先讓我有心理準備,陳勁他都......"發覺自己說錯話的懷晰硬生生地停下來。


    趙子龍抿抿唇,他臉上的肌肉很不聽話,笑臉就是扮不出來,努力了一下他決定放棄。


    "懷晰,你要對我公平一點,我和陳勁是不同一個人。"沒了笑臉的趙子龍幽幽怨怨地說。


    "我不是有心的。"咬著下唇,懷晰暗罵起自己的沒神經。


    趙子龍看著手上的筷子,不說話。


    這和‘有心''、‘沒心''沒有關係,想法能隨時不經意脫口而出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經常性''的去想它。


    也就是說,懷晰經常在心裏‘比較''著他和陳勁,這讓趙子龍起了‘被狠狠踩一腳''的下意識反應。


    "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懷晰著急地說。


    他看著懷晰,眼底有著複雜的情緒,手指有長短,心有大小邊,對於懷晰不公平的待遇讓他失望。


    他是他,陳勁是陳勁,不同一個人如何能放在天平上衡量?


    "你說話啊!我求你好不好?"懷晰祈求地望著不吭聲的趙子龍。


    愛上怎麽樣的人,就會因為對方的喜好而或多或少改變自己的性子,懷晰因為陳勁而變得如一池深潭,甚至學會討好別人,這不是他的本性。


    "我該說什麽?你已經不像我認識的你。"趙子龍淡淡地迴應。


    還沒有愛上陳勁之前的懷晰可是比他哥哥還衝動百倍,他喜歡的正是直來直往、熱情、獨特的懷晰。


    "我真的沒有想提起他的意思,你要相信我。"懷晰產生一種自己被‘隔在牆外''的感覺。


    "你無法在短時間裏忘掉他是事實,懷晰,你和我都很清楚。"趙子龍低聲地戳破和平的表象。


    他其實知道懷晰在努力掙脫困境,可是,男人的自尊卻讓他在某些時候感受到被傷害,陳勁是一道橫在他們之間、染在懷晰身上的陰影,他盡力用自己的愛和關懷當明燈想把陰影驅除,卻很挫敗地發現,當光越亮,懷晰身上被陳勁沾染的影子就越濃黑。


    "不是這樣的,我......"懷晰很無力地抗拒。


    傷口沒有清幹淨,就算上了藥還是會在裏頭化膿壞死,"懷晰,你必須自己走出來,他已經不愛你、不要你了,你很清楚的,不是嗎?"趙子龍忍痛給懷晰一擊。


    如果懷晰無力處理自己的傷口,劊子手由他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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