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柳輕皺眉,明明前一天晚上他還是好好的,甚至恢復了記憶,為什麽一覺醒來又迴到了從前?


    “小白,你告訴我,是不是攝政王?”


    會叫他小白的人,當然也是白似微,不過是人類的白似微,如果是仙君,他會直接叫柳輕。


    這可讓我怎麽迴答……柳輕嘆了口氣,對著仙君他可以有很多話說,可現在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白似微啊。


    “是攝政王。”他終於慢吞吞的開口了,“隻是他並沒有對你怎麽樣。”


    白似微疑惑地看著他,顯然是不相信。


    柳輕從前麵重新倒了一杯水,邊走邊說道,“他對你用了藥,讓你很難受。”


    難受倒是真的,用藥好像也是真的。白似微迴憶著,那三種香味裏麵,至少有一種是摻了藥的。


    “先喝杯水吧。”柳輕把他扶起來,輕柔的把杯子遞過去。


    白似微抿了一口,他的嗓子稍微有點不舒服,好在柳輕想得周到。


    想著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柳輕伺候得簡直不能再細心,他從旁邊拿了一套衣服幫白似微穿好,撫平一切褶皺,係好衣帶。還有他那散滿了背後的黑髮,也被柳輕用髮帶一點點束起來。


    他沒有感覺這一切有什麽不對,但是白似微卻愣住了。柳輕是妖,即便是如他所說的那樣自己對他有恩,他也用不著這般細膩。


    手指在發間穿梭著,帶著輕微的酥麻感覺,兩個人靠得很近,白似微幾乎是被他攬在懷裏。


    “攝政王呢?”白似微突然問道。


    “昨晚出去了就一直沒迴來。”


    範忻對他用了藥,怎麽可能就這樣一走了之?白似微可沒有忘記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應該最喜歡看他們被用了藥之後隱忍屈辱的樣子吧?


    而柳輕,他既然變成人形,發現自己被用了藥,又怎麽會袖手旁觀?


    “你告訴我,攝政王真的是自己離開的嗎?”


    好吧,柳輕在心裏承認,範忻是被自己扔出去的。扔哪裏去了?當然是名動京城的袖挽樓,那裏的小倌一定能好好的滿足範忻。


    白似微轉過頭,摸上自己的頭髮,卻一不小心碰到了柳輕的手。柳輕的手指還陷在他的發間,緩緩的摩挲著。


    “我不會讓他碰你的。”


    “你之前說你來找我報恩,是以什麽方式?”白似微問出了第二個致命的問題。


    柳輕愣了一下,沒說話。


    “不會是,以身相許吧?”他試探著補完了前麵的一句話。


    不得不說,真相了呢。


    柳輕看著白似微的眼睛,突然覺得仙君這一世懂得比上一世多太多,這問題讓他猝不及防的同時,又很欣喜。他決定身體力行讓眼前的人知道他的答案。


    白似微被他堵住嘴的時候愣了一下,柳輕順勢一推,他就倒在了榻上,陷進柔軟的被子裏。


    與此同時,在袖挽樓裏,睡了一晚上的範忻終於醒了,他一睜眼就看到一抹紅色的衣擺,再往上是那人的臉。紅唇勾著邪肆的笑,狐狸眼眼尾上挑。“喲,醒了?”


    範忻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我怎麽到你這裏來了?”


    梁韜輕笑,“我還想知道呢,我昨晚好好睡著覺,你突然從房頂掉進來了。攝政王這是什麽意思?”


    “清平王。”範忻對他伸出手。


    梁韜緩緩的把手放過去,範忻拉住他朝自己身邊一帶,“你怎麽也不給我把弗樂叫來?”


    “都不省人事了,還想那些事啊?”梁韜一邊說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攝政王,如果我陪你一次,你是否能放過我皇兄放過當朝太子放過我大楚呢?”


    範忻笑得輕佻,伸手摩挲著他的唇,“清平,什麽時候你也會說笑了。”


    梁韜沒說話,他脫掉外袍睡到範忻的身旁,感覺到那人漸漸壓過來,他的身體緊緊繃住,但範忻隻是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再睜眼時,範忻已經走了,梁韜起身洗漱,眼中盡是陰鷙。


    攝政王與清平王的關係一向很好,就連此次攝政王謀反都放過了清平王,可是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麽樣的情況,估計隻有他們本人才清楚了。


    範忻迴到東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白似微,可是那時白似微早已經被柳輕帶走了,他迴憶著暈迷前夕看見的那一抹影子,很明顯是寢宮裏的第三個人。如果那人一早就藏在寢宮裏,他範忻不可能會察覺不到。但如果那人是後來才進來的,宮殿外這麽多的侍衛都是幹什麽的?


    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範忻皺眉,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裏曾被白似微紮過一針,現在還隱隱作痛。那根針在他醒來的時候就不見了,應該是梁韜幫他處理掉了,但在這之前,他應該把這針紮得更深過吧?畢竟,他恨他啊。


    第16章 動手


    白似微被柳輕帶著出了城,他們要去城外的亂葬崗證實那個猜測。那塊地方原本不是亂葬崗,隻是寸草不生,在一片綠地裏顯得很是突兀。


    後來攝政王謀反,他殺了的人都會扔到那裏去,無論男女老少,以至於後來那裏的屍體堆成了山。


    若是有自家親人在裏麵的,他們就會在夜晚悄悄去把屍體偷出來安葬,這樣做的人很多,但是範忻並不會管。


    聽說終究是聽說,白似微親眼看到那所謂的“小山”時,腿都軟了一下。各種各樣的臉,都是慘不忍睹的,幹涸的血液凝在上麵,帶著一股腐臭味。


    在這裏麵,裹著草蓆的人沒幾個,柳輕隨手翻開一個,對著白似微搖了搖頭。


    “再找找吧。”白似微說著,盯住了一個扔在邊緣區的草蓆,席下露出一隻鞋,很像方離穿的那種。


    他小心的穿過一塊小屍堆,終於來到了那草蓆的旁邊,伸出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柳輕說:“我來吧,我先替你看一眼。”


    掀開草蓆的一角,柳輕頓住了,他已經看清了這個人的臉,的確是方離。他臉上還保持著一個驚恐的表情,嘴角有幹涸的血跡順著一條下來,柳輕捏住他的下頷看了一眼,嘴裏有明顯的傷痕。


    “是他。”


    白似微的心隨著他這句話沉下去了,之前的猜測成真,他卻不太敢麵對了。


    柳輕把方離身上所有的草蓆全部掀開,露出來的是他衣不蔽體的身軀,整個人身上全都是傷口,大大小小的。


    “反抗的人都是這個結果嗎?”白似微蹲下來,輕聲問。


    “應該是吧。”


    天色突然陰沉下來,細雨如絲,不一會兒就漸漸變大。兩個人被淋了個猝不及防,衣衫上全是雨點的濕痕。


    柳輕隨手變了一把油紙傘,撐開擋在白似微的頭頂上。


    “你進來。”白似微仰著頭,發現柳輕並不在傘下,他伸出手把人拉進來,順手幫他理了理衣襟。


    柳輕笑了,和他一起蹲下去,兩個人離得很近,衣擺全部落在沾血的土地上,但是誰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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