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和那座蒼石門框被放在兩個不同的馬車裏,純熙夫人特別確認了這一點。


    “我還能是指什麽?”孔陽緩慢地說道,他依舊沒有看著純熙夫人。純熙夫人卻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你開始變得……沒有耐心,我還記得你會為一個微不足道的情報,甚至是一個字而等待幾十天,那時,你可以連手指都不動一下。但現在————”這時,他轉過頭望向純熙夫人,那雙深邃的眼睛可以讓絕大多數女性和男人感受到無法承受到壓迫感。“你向那個男孩立下誓言,純熙夫人,蒼天在上,你那時候是著了什麽魔?”


    “他正在一步一步遠離我,孔陽,而我必須接近他,他需要我能給予他的任何指導。除了與他分享床笫之歡之外,我願意做任何事以確保他能得到我的指導。”純熙夫人在那三個圓環裏看到了,她和令公鬼的同床共枕導致了巨大的災難。


    純熙夫人從沒打過這種主意,並且至今還在為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而感到驚駭!但那些圓環告訴她,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她將產生這樣的想法。毫無疑問,如果她一直無法接近他,持續絕望將會導致這種結果。但圓環也向她顯示,這個想法將會帶來一切的毀滅。


    純熙夫人希望自己能迴憶起來災難是怎樣形成的。任何有助於她加深對令公鬼了解的事,對她來說都是重要的關鍵的。但至今留在她腦海裏的隻有那個徹底的災難。


    “如果他要你給他奉上軟鞋,或者是點燃他的銅煙鍋,大約這會有助於讓你變得謙遜。”


    純熙夫人緊緊盯著孔陽。他真的是在說笑?如果是,這並不有趣,她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習慣去侍候別人。


    丹景玉座說過,在雨師城太陽王宮度過的童年已經將傲慢自大深深地植入純熙夫人的骨髓裏,雖然純熙夫人自己很可能看不到這一點。純熙夫人一直都堅決地否認丹景玉座的這個評價。


    況且,盡管身為晉城漁夫之女,丹景玉座卻可以和任何君王坦然對視而麵不改色。對丹景玉座而言,反對她計劃的人就是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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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


    如果孔陽真的是在開玩笑,不管他的玩笑有多麽生硬和偏激,他確實改變了。他跟隨純熙夫人將近二十年,純熙夫人已經數不清被他救了多少次,其中他又有多少次險些為純熙夫人犧牲生命。


    孔陽總是認為自己的生命微不足道,隻是在純熙夫人需要的時候才有價值。有些人說,他追求死亡就如同新郎追求他的愛人。


    純熙夫人從沒想過要擁有孔陽的心,從沒有對那些熱切地向他奉獻自己的女人們產生過嫉妒。他很早以前就說過他是沒有心的,但他在去年找到了一顆,那時,一個女人將一顆心係上一根絲線,掛在他的脖子上。


    當然,孔陽否認這件事。他愛湘兒,那個原先的紅河禁魘婆,現在白塔的一名見習使,但他永遠不能擁有她。


    孔陽說過,他隻擁有兩樣東西————一把不會折斷的劍和一場不會結束的戰爭,他不能將這些送給他的新娘。


    關於這件事,至少純熙夫人已經做出處理了,但不到最後,他不會知道詳情。如果他知道,大約他反而會去竭力改變,他有時候確實像個頑固愚蠢的男人。


    “這片幹旱的土地似乎吸幹了你的謙遜,孔陽。我應該找些水,再讓它重新生長起來。”


    “我的謙遜如同被磨利的刀鋒,”孔陽不帶表情地對她說,“你從沒有讓它變鈍過。”說著,他用皮囊裏的水澆濕了一塊白頭巾,將濕頭巾遞給純熙夫人。純熙夫人一言不發地將頭巾圍在額頭上。太陽正從他們身後的山峰間升起,如同一顆熔金的圓球。


    壯闊的人流在穆薩裸露的土地上蜿蜒而行。當隊伍的前鋒已經翻過山脊時,隊尾還留在昆莫城中。山脈的另一邊是一片粗礫平原,上麵零星分布著一些或尖或圓的石丘,偶爾能見到灰褐色的岩石上鋪展著紅色或是其它顏色的條紋。


    空氣潔淨異常,以至於純熙夫人在走下穆薩的山坡後仍然能看到數裏外的地方。遠方有許多自然形成的石拱和狸力牙一樣直刺天空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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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處則是幹涸的河床和窪地,零星分布的一些矮小荊棘和長滿硬刺的無葉植物。罕見的樹木多半也糾結低矮,上麵同樣布滿荊棘的尖刺,地麵已經在陽光的曝曬下變成了一隻烤爐。


    艱苦的環境塑造出的強悍種族。但孔陽不是這裏惟一的改變,或者是被改變的,純熙夫人希望自己能看到令公鬼最終會讓樓蘭有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前方依然長路迢迢,人人皆然。


    在不住顛簸的馬車上,緊靠在車後的座位裏,湘兒用一隻手固定住身體,另一隻手按住頭上的草帽,一邊還在迴頭望著被馬車甩在後麵、漸漸遠去的那一團瘋狂的流沙風暴。


    寬邊草帽替她擋住了上午炎熱的陽光,湘兒已經將暗紅色的帽帶在下巴上係好了,但飛速前行的馬車帶起的強風還是足以將這頂帽子吹飛。


    點綴著低矮山丘的草原和偶爾一見的灌木叢不斷從湘兒身側掠過。在夏末的熱氣中,草地已經變得幹枯、稀落。車輪揚起的塵埃模糊了她的視野,也讓她不停地咳嗽著。


    天上隻飄著幾朵淡淡的白雲。自從幾十天以前他們離開忽羅山後,就一直沒有下過雨,這裏的路麵也因為很久沒有車輛通過而變得鬆軟。


    沒有一人一騎從那片似乎是固體的沙塵牆壁中逃出來,這是件好事。他們繼續在逃離瘋狂的駱駝城,而湘兒現在已經不再為那些剛才想要打劫他們的盜匪發怒了。


    如果湘兒不生氣,她就沒辦法感覺到真源,更不要說導引真氣上清之氣。但即使剛才她真的在發怒,這場由她引起的暴風也讓她吃驚不已。


    暴風剛一生成,就仿佛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向外爆發著百倍於她的狂怒。儀景公主顯然也被暴風的規模嚇壞了,不過幸好她沒有在謝鐵嘴和李藥師麵前表現出這一點。


    湘兒在白塔的老師們都說她的力量還會增長,這一點現在大概是得到了證明,至少那些老師們沒有一個能像她一樣戰勝一名棄光魔使,但她仍然無法打破自身的限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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