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羅洛眼神一頓,停留在相鄰的兩家店鋪上。


    這兩間店鋪不像其他地方那樣人群穿梭,而是顯得有些冷清。


    在大門上空,各自掛著一塊繪有不同圖案的木牌。


    分別是交擊的長劍和盾牌


    ‘劍盾牌出售武器和盔甲的地方麽’


    ‘難怪沒什麽人,就是不知道身上這套盔甲能不能讓他們改的合身一下。’


    羅洛暗自記下位置,待見過拉德季後,就來這裏看看。


    帶路的索爾見羅洛駐足,腳步一緩迴頭問道:“怎麽了亨利大哥”


    “沒事,我們趕緊走吧。”


    羅洛搖搖頭,邁開步子避過行人,緊跟在索爾身後。


    兩人匆匆走過大街,向上城門的內城走去。


    一路上掠過了索爾說的廣場、酒館等地標。


    最後來到內城門口旁的一座小院前。正是索爾的叔叔,貝索德家。


    “就是這裏了”


    羅洛打量著小院,院子內沒有人,但擺放著幾個木架。


    上麵固定了幾張獸皮,似乎是在進行曬製,也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皮。


    “不會錯,貝索德叔叔,您在嗎”


    索爾激動的走入院子,大聲唿喊著。一路艱辛,他總算是找到地方了。


    “誰!”


    小院的一間木屋內,傳出一道疑惑的聲音。


    隻聽一聲響動,一個頭發稀白,但身體健壯的老頭推門而出。


    “是我,索爾。你的侄子。”索爾快步上前,眼眶有些水汽。


    “索爾,你怎麽突然來了”


    貝索德一愣,快步上前抓住索爾的胳膊,開始了詢問。


    羅洛見狀,在大門口停了下來,為二人讓出空間。


    “母親病死了,父親也死了,房子被村裏的...........。”


    索爾帶著哭腔,向貝索德傾訴,不過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隻有貝索德能聽清楚了。


    “唉,也是苦命人啊。”


    遠處的羅洛聽的模糊,不過也不在意,隻是感慨一聲,默默的轉身離去。


    將索爾送到家後,這樁事就算了結了,該去找拉德季了。


    悄悄離去的羅洛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快步走出內城後。


    他在大街上拉過一個瘦弱的路人,問詢起拉德季的信息。


    “拉德季大人我不知道。”


    “不過我聽說下城門的城堡,好像入住了一位大人,翰納仕大人還辦了宴會迎接,其他就不清楚了。”


    瘦弱的路人,苦思片刻後,給出了答案。


    隨後怯懦的看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羅洛,那副閃爍著寒光的鎖子甲,讓他有些害怕。


    “下城門好吧,多謝了。”


    羅洛鬆開手,目送瘦弱的路人離去。


    脫離了大手鉗製的路人,走的很是匆忙,以至於差點摔了一跤,也不知是為何。


    ‘這個時間段,能讓本地領主迎接的,多半就是自己要找的拉德季了。’


    ‘不過居然就在下城門,我還真是繞了個大圈子。’


    羅洛撓撓頭,牽著黑馬,沿著來時的路,向下城門走去。


    堪堪五分鍾後,他來到了下城門,在一處木橋前駐足。


    木橋下,是一個建立在深凹地形上的營地。


    營地內沒有什麽人,搭起的帳篷下,隻有幾個小孩和成年人在休息。


    “這是斯卡裏茨難民住的地方麽唿,還真是.........”


    羅洛看著木橋下那簡陋的營地,目光閃動。


    雖說他通過衛兵對卡洛萊娜的態度,猜測出斯卡裏茨人的處境並不好。


    但也沒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這個營地何止是簡陋,除了能擋一點風外,基本沒有作用。


    ‘以後有機會和能力,就拉一把吧。’


    羅洛默默的下了決定,隨即邁步向前,走向麵前那座與城牆連為一體的石堡。


    現在的他,可沒有餘力幫人。


    走入城堡後,入眼的是兩個把守著樓梯的衛兵。


    仔細一看,卻是熟人。傑耐克和雅羅斯洛夫!


    “傑耐克!雅羅斯洛!”


    羅洛驚喜的看著把守著樓梯口的二人,抬手招唿著。


    “嗯!你...是亨利!好家夥,你不是在塔爾木堡養傷嗎”


    “怎麽跑拉泰來了還有你這身盔甲還有馬.........是什麽情況”


    左邊的傑耐克,驚異的走上前來,目光停留在羅洛身上的盔甲上。


    黑馬他知道,既然亨利能逃出斯卡裏茨,那肯定是拿到了工坊的馬,才有機會逃出升天,這不奇怪。


    可真正令人費解的是,那一身護甲是哪來的


    那一身護甲可不差,頭盔、鎖子甲、護手、護肩一應俱全,還都是鐵製的。


    和他的裝備相比也就差了一兩級。


    可要知道的是,他自己這套裝備,是用多年攢下來的薪水購置的。


    甚至還為此還欠了其他同僚一些錢。


    “一點小傷而已,至於盔甲,是從盜匪身上扒下來的。”


    “你們還記得那個死在森林的商人護衛麽殺了他們的盜匪,在庫曼人襲擊後,去了斯卡裏茨搜刮。”


    “我剛好迴去了一趟,就撞上了。”


    羅洛淡然的簡述出自己的經曆。


    一方麵是年輕人本能的炫耀,另一方麵,卻是為了給自己的未來鋪路。


    名氣這東西,還是很有用的。


    “我的天!你冒險迴了斯卡裏茨還殺了一隊盜匪!”


    聽完羅洛簡述後,傑耐克和雅羅斯洛夫,都是一臉難以置信。


    森林一案,他們也調查過。


    但沒有發現什麽蹤跡,隻查出了盜匪是靠人數圍攻,截殺了商人,然後逃到了森林深處,不見蹤影。


    那時,衛兵隊裏,不少人因此挨罵了,但還是找不到人。


    不成想,那隊盜匪在斯卡裏茨被羅洛殺光了。


    “等等,亨利,你不會是編造的吧,我可記得你不會劍術。”


    忽的,雅羅斯洛夫發現了一個疑點,亨利是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教導的,他那個老子可固執的很。


    那麽這家夥,是怎麽殺掉足足七個盜匪的


    “就是,你可別亂編造,亂說話,會惹來麻煩的。”


    傑耐克一臉讚同。


    哪怕在羅洛口中,那些盜匪是散開後,被他一一擊破的,也不應該啊。


    “嗬,劍術我怎麽不會”


    羅洛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纏繞著繃帶的劍身,輕巧的在空中劃過。


    隨後他道:“再說了,要是我編造的,那我這身盔甲和劍,還能是撿來的不成”


    “有......有道理。”


    傑耐克看著羅洛挽出的那道劍花,心下信了七八分。


    那動作雖然花哨,但沒有一定的功底,是做不出來的。至少不會這麽輕巧。


    ‘真不知道這小子上哪裏學的劍,還能瞞過馬丁。那些外鄉人嗎也不對,那幾個師傅我也見識過,也不厲害啊。’


    正當傑耐克苦思時。


    一旁的雅羅斯洛夫卻是出聲道:“這事我信了,那盔甲和劍的確不會騙人,隻是亨利,你還是沒說出,你來這裏做什麽。”


    “來找拉德季大人,奉上我父親為他鑄造的最後一把劍。”


    羅洛表情一肅,拿起纏繞著繃帶的長劍,展示給傑耐克和雅羅斯洛夫看。


    “的確是那把劍,不過你要帶劍入內的話,我可得通報一聲。不然大人怪罪下來,我們可慘了。”


    迴過神來的傑耐克,盯了會長劍的護手,就確定了劍的真實。


    那上麵華麗的紋路他忘不掉。


    “也是,得通報一下。”


    一旁的雅羅斯洛點點頭道:“傑耐克,我上去請示一下,亨利,你稍等。”


    “好。”


    傑耐克樂的清閑,自然不會反對。


    話聲一落,雅羅斯洛夫就轉身上了樓梯,一路跑上最高的三層。兩人隻得目送他的身影。


    片刻後,傑耐克像是記起了什麽一樣。


    說道:“拉德季大人,在三層的騎士大廳和翰納仕大人以及漢斯大人聚會,你可能要等久一些。”


    “是麽久點就久點吧,沒關係,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事做。”


    羅洛點點頭,他很清楚自己與貴族的地位差距,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


    ——————


    三層,騎士大廳內,一張擺在房間的正中心的凸形長桌上,圍坐著五個人影。


    坐在首位的,是一個身材臃腫,但卻有著濃烈上位者威壓的胖子。


    其身旁,則是一個相貌年輕,但穿著華麗的年輕人。


    位置在往後,是一個麵容堅毅,身披皮甲的健碩中年人。


    而這三人占了凸形木桌的上位。


    視線下移,木桌下位是,坐的是一個留著地中海發型的牧師。


    而且牧師對麵則是一個魁梧的大漢,身披鐵盔,孔武有力。


    這五人,便是拉泰城內,最有權勢的一批人。


    這時,坐在首位的胖子,敲了敲木桌。


    雙眼巡視在座的四人,緩緩的吐出嚴厲的話語:“各位大人們,不得不說,這片土地現在的情況,實在是遭透了。”


    凸形木桌,第三個位置上,麵容堅毅的中年人,臉上滿是苦笑。


    他接話道:“我很難否認這個事實,畢竟我從自己的城堡一路逃到了這裏。”


    “你倒是不遮掩。”


    胖子咧咧嘴,端起了手中鑲嵌著寶石的銀酒杯,來到了中年人身邊:


    “但是拉德季,隻要你需要,皮克斯坦因永遠是你的家。”


    “拉泰容的下你和你的領民,而且我想漢斯少爺,也很願意將自己的城堡借給你使用。不是嗎”


    “翰納仕大人說的不錯,皮克斯坦因永遠歡迎您的到來。”


    木桌次座上,名為漢斯的貴族,端起自己的酒杯,向拉德季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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