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人一虎久別相見,正在其樂融融的玩耍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桌椅碎裂的巨響聲,同時還伴隨著轟隆隆的強烈震動和罵罵咧咧的嗬斥聲,連二樓的客人都感覺


    非常明顯。


    方肆剛拿起一個綠色的青果準備喂給金毛虎,被這一陣動靜打擾後,頓時沒了興致,麵色十分不悅地看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蹬!


    蹬!


    蹬!正在上樓梯之人,每一步都故意踏得極重,發出陣陣巨大的聲響,“那小子今天來沒來?哼!小爺買他的靈香鼠,那是給他麵子,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隻好親自


    走上一趟了!”


    此人言語間態度顯得極為傲慢,聲調有些奇怪地上揚,似乎嗓子有什麽問題一樣。


    奇怪得是二樓的其他客人,聽到這個聲音後有許多人立刻起身離開了,從另一邊的樓梯匆匆離去,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王兄,是田柏林那家夥,又到這欺男霸女來了,要不是他爺爺是千鳥宗的長老,就憑他這三腳貓的修為,這樣在外麵隨意惹是生非,早就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二樓所剩的客人已經寥寥無幾,其中一桌人就是剛才討論瞿嶺山雷源屬妖獸的修士們,那名付姓修士似乎並不懼怕上樓梯之人,看向樓梯口的神情充滿了鄙夷。


    “噓!”


    王姓修士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示意付姓修士少說話,避免惹禍上身。沒多久功夫,一個邁著八爺步的身影就從樓梯口緩緩出現,年紀並不是很大,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襲做工精致的藍白長袍,相貌倒是不怎麽難看,就是那一臉


    的倨傲之氣,讓人看了心中極度不爽。剛到二樓的田柏林,還沒來得及打量其他地方,首先就看到了坐在樓梯口不遠處的那一桌人,頓時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背著手慢慢踱了過去,“喲!這不是花連山的花


    連五衰麽?怎麽,今兒個這麽有興致,到我千鳥宗的道坊來坐坐?”


    “田柏林,你說話最好小心一些,別人是給田長老三分薄麵,才不和你這個廢物計較,別以為你真算個什麽東西!”


    那一桌上坐著的其他修士,原本不想節外生枝多惹事端,各個都隻是低頭一陣喝茶,唯獨付姓修士咽不下這口氣,尤其那一聲花連五衰,簡直極盡侮辱之能事。


    “哦喲喲”


    田柏林麵上閃過一絲懼意,隨即嘴角勾起了一絲邪笑,湊到桌子旁,直勾勾地盯著付姓修士道:“莫非今兒個花連五衰還想教訓在下不成?”


    田柏林肆無忌憚地恥笑和侮辱,讓付姓修士頓時心頭大怒,渾身靈力一陣沸騰,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付兄!”


    就在這時,王姓修士一把抓住了付姓修士的手臂,搖了搖頭後也站了起來,“今天我們就不要打擾田大少的雅興了,走。”


    “王兄,你”


    付姓修士還想說些什麽,看到友人臉上的神情,隻能恨恨地怒哼一聲,轉身就下了樓去。


    “切,我還以為花連五衰今天能有點骨氣,原來還是五個廢物!”


    看著那五人下樓的身影,田柏林不屑地搖頭一笑,滿臉鄙夷地轉身準備走向二樓的東側,邊走邊叫道:“陸小子,你爺爺我來了!還不快滾出”


    話還沒說完,田柏林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了左側一張桌子,準確地說應該是看向了那張桌子上的一隻銀白色的渾身泛著微微光華的小虎狸。


    “少爺,我們來了,今天肯定讓那陸遠慶交出靈香鼠!”


    就在田柏林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金毛虎之時,樓梯口又跑上來了幾名年輕人,一臉諂媚阿諛的神情。


    對於幾個跟班的話,田柏林絲毫沒有理會,隨意地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了一絲邪笑,“還要什麽靈香鼠,你們看那隻金毛虎怎麽樣?”


    “金毛虎?”


    幾名跟班頓時一愣,不明白這才一炷香的時間沒見,怎麽田大少又換了個目標。順著田柏林的視線看過去,幾名跟班頓時也發現了不遠處那張桌子上的金毛虎,至於桌子邊上的那個人,則是被他們直接忽略了,隻要是田大少看上的東西,是誰的又


    有什麽關係呢?


    “少爺果然好眼光!這隻金毛虎無論身形還是色澤,都要遠超陸遠慶那小子的靈香鼠!”


    “這還要你說?少爺什麽時候看上過殘次品了?”


    幾名跟班立刻開始大肆吹捧起來,跟著田柏林走向了金毛虎。


    “你的虎,我們少爺看中了。”


    一名跟班搶先一步,快步走到了那張桌子邊,從儲物袋中直接掏出了兩塊靈石,啪地一聲拍在了桌上,“這是兩塊靈石,買你的金毛虎綽綽有餘,拿了靈石快走!”話音剛落,這人也不管主人家同不同意,伸手就去抱正在啃著一枚青果的金毛虎,手還沒碰到金毛虎身上,整個人頓時奇怪地四肢一陣僵硬,臉上依舊掛著諂媚之極的


    笑容,似乎還在想著待會兒要如何在少爺麵前邀功。


    “阿貴,你幹什麽呢,還不快把金毛虎抱過來?”


    另外幾人跟在身後,並沒有發現阿貴詭異的變化,還在奇怪阿貴為何彎著腰,待在桌前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方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坐在那裏繼續喝著小酒,等金毛虎啃完了手中的青果,又拿了另一枚紅色的果子遞了過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還有一個人。


    “阿貴,你小子最近辦事越來越不靠……”


    田柏林有些不耐煩了,一步跨上前來,伸手就撥開了彎腰站在桌前的阿貴。沒想到這一撥,阿貴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發出嘭地一聲聲響,而且姿勢和彎腰站立之時一模一樣,似乎整個軀體都已經徹底僵硬了,倒是把田柏林嚇了一跳,連忙後


    退了兩步。


    看了看阿貴,又看了看依舊在飲酒的方肆,田柏林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眼前之人在搞鬼,這附近的桌子也沒有其他客人,不是那人還會是誰?


    “小子,你對阿貴幹了什麽!”


    田柏林眼神一冷,渾身靈力頓時提起,另外幾名跟班也是立刻上前幾步,將桌子圍了起來,同時掏出了法器,惡狠狠地目光立刻瞪了過來。


    少爺現在要發難,他們自然要撐起場子,否則又如何能跟在少爺身邊吃香喝辣。


    “田大少!田大少!”就在這時,樓梯口又跑上來一名中年人,穿著一身絲織華貴長袍,圓嘟嘟的臉上滿是汗水,手中拿著一塊方巾不停地擦拭著,“我這小本經營,實在是經不起田大少三


    天兩頭的砸店啊!”


    “老朱,我也不是有意要為難你,誰讓你這酒樓裏不識趣的傻子太多!”


    田柏林微微側身,瞥了一眼酒樓掌櫃冷冷地說道。


    “我這敞開大門做生意,什麽樣的客人我都要接待,隻要賺錢就行了,哪能管得了那麽多事。”


    朱廣平無奈地拍了拍胸口,喘著粗氣道:“我這每個月還要繳納很多月供給千鳥宗,田大少你這三天兩頭搞下去,我這生意也沒法做了,千鳥宗的月供還怎麽交得起?”


    “那點月供算什麽?我千鳥宗還沒放在眼裏!”


    田柏林冷哼一聲,眼光又轉迴了方肆的身上,“這小子敢動手傷了阿貴,今天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我千鳥宗以後還如何在這裏立足?”


    “哎!”朱廣平歎了口氣,一陣連連擺手,也不再和田柏林多說什麽,徑直走到了方肆的桌邊,雙手作揖行了一禮,“這位小兄弟,今日實在是對不住了,不知道能否給小人一


    個薄麵,這酒水錢就全免了。”


    方肆摸了摸金毛虎的小腦袋,轉過頭來平靜地掃了一眼眾人,“掌櫃,生意如果都像你這麽做,這酒樓恐怕開不了多久,有這種人在,以後還有人敢來你這裏消遣?”


    “小子!你找死?連我們田大少都不認識?莫非是第一天出來見世麵?”


    田柏林麵上寒氣直冒,不過卻是沒有開口說話,身邊那幾個跟班倒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了起來。


    “快跪下磕頭認個錯!再把這隻金毛虎送給田大少,說不定田大少心情好了,還能饒了你今日冒犯之罪!”


    “還有我們兄弟阿貴,你傷了他,今天必須給個交代!不留下一百塊靈石,今日讓你走不出這千鳥道坊!”張口就是百塊靈石,簡直和強搶沒什麽區別,朱廣平神色焦急,不住地歎著氣,連連擺手拉著那幾人,要不是因為他一直擋在這張桌子前,恐怕這些人手中的法器早就


    揮過來了。


    “千鳥宗?”


    方肆突然一聲嗤笑,微微抬頭看向了田柏林,“很厲害麽?”


    滿臉汗珠的朱廣平,聽到方肆這句話,心中頓時一沉,知道事情要糟。


    砰!


    果不其然,田柏林一步跨到桌邊,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小子,你從哪個荒山野嶺裏跑出來的?連我千鳥宗都不知道?”


    就在田柏林的手拍在桌上的一瞬間,桌子表麵突然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暗淡光華,擋住了田柏林的一拍之力。


    否則以田柏林的修為,不需要動用太大力量,拍碎一張普通桌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聲巨響讓朱廣平心裏一突,連忙轉過頭來想要說些什麽,卻是被田柏林猛地一推,踉踉蹌蹌地跌到了遠處,“老朱,這人藐視我千鳥宗,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他,你要是再敢囉嗦半句,可別怪我不給朱師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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