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方止住他:“澹台斯年,再說那件事,就沒意思了。你我都知道那個推薦,是怎麽來的。”


    “而且你都企圖撤銷當年的推薦了,那就更沒有什麽情份可言了。”


    “我隻能說,如果你能撤銷,那是你的本事,我是不會去申訴的。”


    “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學位掙錢,對我來說,就是雞肋。”


    “你隨便吧。”


    夏遠方說完,真的轉身走進了自己莊園的大門內部。


    這是莊園外側圍牆的一扇角門,兩邊還有兩間門房,裏麵坐著虎視眈眈的夏苗和夏熊。


    當然,這倆穿著二代機甲,處於隱身狀態。


    澹台斯年這個b級建議進化者,根本察覺不到。


    夏遠方敢出來見澹台斯年,就是因為有倚仗。


    她不是冒失的性子,但跟澹台斯年這件事,真的需要解決了。


    澹台斯年發現夏遠方不僅油鹽不進,而且軟硬不吃,心裏更加焦躁了。


    他忍不住扯了扯自己脖子上那根黑色絲織領帶。


    “夏遠方,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手上的基因藥方子,到底要不要拿出來!”


    “隻要你給我方子,我從此就再也不來找你,以前推薦你上大學的事,還有你沒有中小學學籍記錄的事,都給你一筆勾銷!”


    見他又拿這件事說事,夏遠方也怒了,迴頭冷聲說:“一筆勾銷?!”


    “澹台斯年,你真覺得,你還能在我麵前提恩情兩個字?”


    “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經企圖毒殺我!”


    “讓我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躺了三年!”


    “我是命大,才沒有被你毒死!”


    說到這裏,澹台斯年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萬萬沒想到,夏遠方居然已經猜到她得“基因病”的真相!


    可是,夏遠方是怎麽知道,那是毒,不是基因病?!


    澹台斯年脫口而出:“不可能!誰企圖毒殺你了?!你自己得了基因病,關我什麽事?!”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往後退了幾步,眼神飄忽著,打算要走了。


    夏遠方哼了一聲,說:“什麽基因病?!澹台斯年,你用的什麽毒藥,還要我點名道姓嗎?”


    “我還有證據呢,如果你再蹦躂,我直接交到懲戒署,告你當年謀殺未遂!”


    澹台斯年嚇得又後退了一大步,緊張地說:“這個……這個……都是誤會!”


    “當年你生病的時候,我都調走了,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沒關係!”


    夏遠方說:“有沒有關係,你我說了不算,讓懲戒署說了算。”


    “你是要去懲戒署走一遭嗎?懲戒署如果不行,特安局我也熟。”


    澹台斯年真的站不住了,他轉身,匆匆離開了夏家莊園。


    他走的看不見蹤影了,夏遠方才關了門,迴到自己的莊園大宅裏。


    夏苗和夏熊跟著進去了,在她麵前顯露身形。


    剛才夏遠方和澹台斯年的對話,他倆都聽見了,信息量奇大,兩人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夏熊好奇地問:“夏女士,您既然手裏有證據,幹嘛不直接告他呢?”


    夏遠方悠悠歎口氣:“其實,都是嚇唬他的。”


    “我就算有證據,交到懲戒署,你信不信還是沒人管?”


    “這是北宸帝國,法律上的公正,不是給我們這些平民的。”


    這話說得夏苗和夏熊都是一臉慘然。


    他們也沒再問了,點點頭,說:“那我們下去了,您放心,這裏的安全,有我們倆負責,那些人不敢對您怎樣的。”


    夏遠方也也知道這一點。


    家裏的地方不算大,有兩個3s級別的基因進化者做安保人員,她真可以高枕無憂。


    但是到了第二天,夏家莊園,突然被木蘭城懲戒署團團圍住了。


    懲戒署這一次出動了不少武裝力量。


    地麵上有裝甲坦克,有穿戴著常規機甲的懲戒署武裝人員,天空上還有無人機、作戰飛行器和武裝直升機。


    夏家莊園的防空係統應聲而動,也都對準了懲戒署帶來的天上地下那些武器。


    那帶人過來的懲戒署署長見勢不妙,急忙改變策略,拿了大喇叭喊話。


    “夏遠方!你被包圍了!”


    “你昨天晚上謀殺了澹台斯年,還想畏罪潛逃嗎?!”


    在大宅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夏遠方:“……”


    澹台斯年死了?


    昨天晚上死的?


    可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夏遠方用莊園監控係統的喇叭跟外麵的人交流。


    “請問您是誰?突然把我的家圍起來,難道是想打家劫舍?!”


    那懲戒署署長忙說:“我是木蘭城懲戒署署長洪星,你是澹台斯年謀殺案的第一嫌疑人,請立即跟我們去懲戒署走一趟!”


    夏遠方說:“我一直待在我自己家裏,有一個月沒有出去過了。”


    “請問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澹台斯年是我謀殺的?”


    懲戒署署長就拉出一個巨大的虛擬顯示屏,在上麵播放了一段視頻錄像,說:“這是澹台斯年家的監控拍下來的。”


    於是,在那巨大的虛擬顯示屏上,大家都看見澹台斯年家門口,夏遠方摁響了門鈴。


    然後澹台斯年開門,很驚喜的樣子,歡欣鼓舞把她迎了進去。


    中間澹台斯年還試探著拉她的手,她也沒有拒絕。


    兩人進了澹台斯年家的一個房間,就沒有再出來。


    直到兩個小時之後,夏遠方一個人出來了。


    她已經換了身衣服,手裏還拎著一個像是裝衣服的紙袋,從容不迫的走出來。


    她輕輕關上門,還笑了一聲,隻是嘴角撇的弧度,顯示那笑隻是譏諷的嘲笑,並不是真正的笑容。


    她關了房門之後,澹台斯年家的下人才過去敲了敲門,問道:“澹台先生,您還吃不吃夜宵?”


    看視頻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裏麵沒有人迴應。


    那下人也不敢進去,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敲了兩次門,問了兩聲,還是沒有迴應,他才離開。


    他離開之後,直到第二天早上,澹台斯年的妻子,才去敲門。


    還是沒有迴應。


    這女子推門而入。


    屋子裏看上去是一間小小的會客室。


    對著門是一扇落地窗,對著後院光禿禿的草地。


    落地窗前是兩個很大很舒服的單人沙發,背對著房門,麵對著落地窗。


    兩張沙發中間,是一個小小的茶幾,上麵還有兩個茶杯。


    茶杯裏還有茶水,顯示是有人喝過的。


    澹台斯年的妻子走過去,繞到沙發前麵,才捂住嘴,發出一聲尖叫。


    鏡頭轉到沙發那邊。


    隻見澹台斯年還是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凝固成雕像,身體一動不動,膚色是金紙一般的顏色。


    明顯已經死在沙發上,身體都僵了。


    監控錄像定格在那裏。


    半空中,隻有澹台斯年死不瞑目的樣子,看著有點滲人。


    夏遠方冷笑,說:“那個人不是我。我一直在家,沒有出去。”


    “那個人戴了人臉頭套,這用機械智能是能分析出來的。”


    木蘭城懲戒署的署長冷笑一聲,說:“你說人臉頭套就是人臉頭套?”


    “你說在家就在家?!”


    “我告訴你夏遠方,凡是說自己在家的人,都是沒法找到第三方證人的人!”


    “因為你家裏人,不能做你的第三方證明!”


    “你能找到一個外人,證明昨天晚上你在家嗎?”


    這就是悖論了。


    夏遠方抿了抿唇,說:“我要通知我的代理律師。”


    說著,她給權與訓發了條消息。


    可是,她卻不知道,整個夏家所在的區域,網絡連接已經被屏蔽了。


    消息剛發出去,就顯示網絡連接丟失……


    夏遠方這才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


    夏苗和夏熊迅速來到她身邊,冷靜地說:“夏姑姑,您別擔心,我們可以帶您全身而退。”


    夏遠方深吸一口氣,迴頭看了一眼客廳裏惴惴不安的家人和小家夥們。


    三鬃抱著四喜,滿臉都是怔忡。


    小黃雞阿醜窩在四喜毛茸茸的懷裏,正睡得香。


    四喜有點害怕的樣子,黑豆般的小眼睛看著夏遠方,甚至讓夏遠方看出了一點擔心的神情。


    夏遠方閉了閉眼。


    她怎麽從一隻小土狗眼睛裏看出了擬人化的神情?


    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她已經好幾個晚上沒合眼了。


    再睜開眼睛,看著的是家務機器人六順頭上頂著的茶杯犬阿勿。


    阿勿頭上則站著小肥啾阿鵷。


    不過阿勿和阿鵷都是一臉的躍躍欲試,似乎強忍著,才沒有把自己的本事顯露出來。


    視線移到客廳的另一邊,五福牽著小九襄的手,孤零零站在那裏。


    兩人剛剛從餐廳裏出來,臉上都帶著一點驚嚇。


    夏遠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幸虧陳嬸和鶯鶯這個時候不在這裏,不然就被一鍋端了……


    緊接著,她又想到在地下室她培育的那些身體……


    夏遠方心念電轉,馬上說:“阿苗、阿熊,我要你們守在家裏,守著我和初見的家人。”


    她的目光朝身後一一看過去,對夏苗和夏熊說:“三鬃、四喜、五福、六順、阿勿、阿鵷、小九襄和阿醜,都是我要保護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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