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立於城下,威猛赫赫,享受眾將齊聲稱讚,美眸微微眯起。


    這一刻,她感覺是如此的美妙。


    經過這一戰,原本聽命於夜格的戰將,幾乎已經徹底倒向了她。


    因為,她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而突厥文化,便是臣服於強者。


    夜玫瑰從燕七手中救出夜格,這可是彪悍巨功。


    燕七乃是虎狼。


    從燕七手中撈人,這些戰將自然做不到。


    但是,夜玫瑰卻做到了。


    彪悍的實力,不用言語表達。


    夜玫瑰豪邁的揮揮手:“撤!”


    “是!”


    突厥大軍漸漸撤退。


    燕七遠遠望著夜玫瑰消失在城前。


    肩膀處,落下一隻飛鷹。


    燕七看了看密信,微微一笑:“國情局長要來了?恰到好處,恰到好處。”


    ……


    突厥,中軍大帳。


    夜玫瑰為夜格請祭祀巫師,為他驅邪。


    又叫來郎中,給夜格治傷。


    夜格真的很慘。


    鼻梁骨打碎了。


    肩膀承受燕七重擊,關節斷裂。


    現如今的夜格,淒慘兮兮,遠遠沒有曾經的勇武之氣,再加上那一頭滄桑白發,讓他看起來奄奄一息,毫無大將之風。


    眾將看著夜格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再也找不到夜格曾經的霸氣威武。


    心裏,逐漸有了落差。


    夜玫瑰道:“父王,女兒不負眾望,終於將您救出來了,您喝了這杯馬奶酒,暖暖身子。”


    夜格顫巍巍的接過馬奶酒,感慨萬千:“玫瑰真乃巾幗英雄啊,爹要感謝你。”


    夜玫瑰道:“父王乃是大軍的中流砥柱,我營救父王,理所應當。”


    夜格四處張望:“巴塔兄弟呢?”


    夜玫瑰道:“巴塔在父王被抓之後,竟然有了不臣之心,以父王對他的器重為要挾,竟然要主持大軍,裹挾眾將,搶奪軍權,甚至於,阻止我參與營救父王。”


    “巴塔不懂軍事,肆意妄為,致使泥洛夫、卡爾親等大將,都死在他的不當指揮之下,數萬大軍,也因為巴塔而死。”


    “更為嚴重的是,巴塔把我拒之門外,又延誤了營


    救父王的大好時機。哎,若是巴塔沒有阻止我,讓我主持大局,父王定會少受幾天鐵籠之苦。巴塔此人,該死,真是該死。”


    “啊?”


    聽了夜玫瑰最後一句話,夜格嚇了一跳:“那個……你不是把巴塔給……給殺了吧?”


    夜玫瑰道:“巴塔畢竟是父王的結義兄弟,沒有父王的準許,我哪裏會殺了巴塔?”


    “不過,巴塔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懲罰巴塔,讓他將財產悉數充公,以做陣亡將士撫恤,並將他趕走了。”


    “什麽?”


    夜格一急,怒拍桌子:“胡鬧,你怎麽這麽懲罰巴塔?他的家產不能用來撫恤,你快去把巴塔找迴來。”


    夜玫瑰聞言,穩如泰山,竟然沒有動彈,笑看夜格:“父王的意思是,巴塔沒錯,是玫瑰錯了?”


    “啊?哎,這個……”夜格一陣頭大。


    他感受到了夜玫瑰眸光中的涼意。


    夜玫瑰又道:“巴塔鳩占鵲巢,主持大軍,蓄意將我排除權力中心,難道是對的?”


    夜格支支吾吾:“這個……”


    夜玫瑰盯著夜格,繼續質問:“巴塔防我如防狼,以各種理由,把我趕走,難道是對的?”


    “這個嘛……”


    “巴塔不懂軍事,胡亂指揮,致使突厥戰將陣亡幾十名,數萬突厥軍兵慘死於燕七手中,難道,巴塔依然是對的?”


    “哦,不,不是這樣……那個……”


    夜格慌亂的不行。


    夜玫瑰忽然站起,盯著夜格:“父王認為巴塔做的對,那是不是也意味著,父王懷疑我,父王也要把我排出與權力中心?父王對玫瑰很防備,父王對玫瑰很有成見?”


    “也罷,也罷。”


    夜玫瑰跪在夜格麵前:“父王,你給女兒賜死吧。女兒不能做不孝之人!父王賜死了女兒之後,再把巴塔召迴來,委以重任,以我的死,求得巴塔諒解。”


    夜格嚇了一跳。


    夜玫瑰分明是在逼迫他做選擇題。


    不是巴塔有罪,就是夜玫瑰有罪。


    可是,夜玫瑰怎麽可能有罪?


    她現在是新任虎王。


    縱然有罪,也是無罪。


    而且,夜玫瑰這一跪,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甲爾巴立刻跳起來,盯著夜格,虎視眈眈:“王爺,玫瑰郡主舍生忘死,救下王爺,哪來的罪?王爺,你不能含糊其辭,務必說的清清楚楚,以免讓玫瑰郡主寒心。”


    庫裏查站出來,橫眉立目:“玫瑰郡主傷心,我可不能忍!這口窩囊氣,我忍不下去。王爺,你一定要解釋清楚,不然,我沒完沒了。”


    結班竟然抓起來鋼刀:“王爺若是是非不分,糊塗透頂,那還不如不救王爺。”


    ……


    夜格嚇的一激靈。


    甲爾巴、庫裏查、結班這三個玩意太虎了,兇巴巴的,一副吃人的樣子。


    惹不起。


    一幫戰將也幫著夜玫瑰說話。


    “王爺,玫瑰郡主一片赤誠之心,對王爺忠心耿耿,天日可見啊。”


    “是啊,不然,玫瑰郡主能舍生忘死,救下王爺嗎?”


    “玫瑰郡主是王爺的親女兒啊,這些天,玫瑰郡主為王爺付出的還少嗎?王爺不該冤枉玫瑰郡主。”


    ……


    這些人雖然語氣緩和,但也是幫著夜玫瑰說話。


    話裏話外,都是自己不對。


    夜格心驚,更覺得心涼。


    因為,沒有一人站在他的立場上說話。


    這麽多戰將,竟然沒有一個。


    這些人,全部投靠了夜玫瑰。


    昔日,夜格說一句話,那就是軍令,誰也不敢違抗。


    錯了,也沒人敢不聽從。


    可是,現在呢?


    他說了一句話,這麽多人反對。


    不僅反對,甚至於毫不留情的批評。


    而夜玫瑰說句話,一片附和之聲。


    兩相對比,可見差距有多大。


    夜格眼眸充滿哀愁。


    他知道,自己失勢了。


    夜格沒有辦法,隻好說道:“玫瑰,快起來,你沒有錯,是父王糊塗了,巴塔才是真正的罪人,他錯了。你抄了巴塔的家,將巴塔趕走,乃是仁義之舉,父王同意,父王完全同意你的做法,幹得好,幹得好。”


    夜玫瑰紅豔的嘴角含笑:“一切都是為了父王!玫瑰為父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夜格心裏苦啊:一切都是為了我?


    此乃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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