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內心深處巨震。
七萬石米，是個什麽概念？
一石，是一百斤。
七萬石米，就是七百萬斤米。
大華督糧司一座糧倉，可以儲存一百萬斤稻米。
七萬石米，相當於七所糧倉。
買這麽多稻米，做來何用？
巴塔一臉歎氣：“燕大人，你有所不知，突厥今年雪大風寒，草木皆被覆蓋，日子實在難熬，牧民餓的前胸貼後背，甚至於吃雪吃土。燕大人，這些慘劇，還望你能體諒。”
燕七緩緩點頭：“看來是真有困難啊，但是也不需要七萬石米吧？”
巴塔一臉為難：“七萬石米聽起來很多，但突厥人口極多，數量極大，分攤下去，也沒多少人可以分得。”
“燕大人，咱們可以算一筆賬，北方寒冷，一人一天吃三斤稻米，七百萬石，也就夠七萬人吃一個月的。哎，我也隻能救濟一下與我們商會交好的部落，其餘的部落，他們自己想辦法吧。”
聽了這話，燕七的頭皮都似炸開了。
腦瓜子嗡嗡的。
巴塔剛才無意中釋放出來的信息，讓燕七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巴塔說道：一人一天吃三斤稻米。
這句話有個巨大的漏洞。
尋常之人，一天怎麽可能吃掉三斤稻米？
這是不可能的。
能把他撐死。
那到底是什麽人，一天可以吃三斤稻米呢？
答案是：
軍人！
突厥大軍士兵的標配：每人每天三斤稻米。
因為，突厥人不善結陣，全靠勇猛衝撞。
這需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若是不能補充足夠的食物，便不能殺敵。
而且，根據趙玉琳傳迴來的情報，突厥北疆的大軍，剛好是每人每天三斤稻米。
現在，巴塔采購稻米的要求，也是每人每天三斤稻米。
這個數量級，怎麽可能供給尋常之人？
燕七心裏長了草。
但是，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震驚。
燕七一臉溫和的笑容：“巴塔先生，除了糧草，你還需要什麽？”
巴塔道：“我還需要鐵犁四萬副，布三萬匹，三七草三千斤。”
燕七心裏更加震動。
他不動聲色。
“巴塔先生，你要鐵犁四萬副幹什麽呀？太多了吧。”
巴塔道：“我們也想學習大華，嚐試農耕。”
“哦，想要嚐試農耕啊。”
燕七一臉開心的笑容：“真要學習農耕，我是特別讚賞的。不過，農耕還需要種子，更需要專業人士指點。沒有種子，你如何播種呀？”
“哦，這樣啊。”
巴塔恍然大悟：“竟然還需要種子？”
燕七笑了：“要買一些種子嗎？種子可是很貴的。”
巴塔搖搖頭：“這次錢不夠了，我先買一些鐵犁，下次，再來買種子。”
燕七一聽笑了：“巴塔先生，既然錢不夠，那我建議你先買種子，下次再買鐵犁，畢竟種子更加重要，鐵犁倒還是其次。”
巴塔哈哈一笑：“還是先把鐵犁帶迴去吧，種子現在買迴去，我也不方便存儲。”
“哦，是這樣啊。”
燕七心裏嗤之以鼻。
扯淡！
騙我呢？
你要真想耕地，不買種子，卻買鐵犁？
絕不可能！
巴塔若真是有心種地，絕不會是這種選擇。
簡直是笑話。
既然斷定了巴塔買了鐵犁，不是用來種地，那他買鐵犁幹什麽？
燕七腦中畫出一個問號。
“巴塔先生，你買這麽多三七草，有何用處啊？”
巴塔道：“突厥天寒地凍，摔倒極其容易受傷，所以，要多買些三七草備用。”
燕七又問：“這倒也是，不過，你隻買三七草嗎？不買別的草藥？”
巴塔搖頭：“別的草藥都有，唯獨缺少三七草。”
“原來如此。”
燕七聽到這裏。
可以直接斷定。
巴塔純屬一派胡言。
三七草是幹什麽的？
是治療跌打損傷，筋骨酸痛的。
更是上好的金瘡藥。
巴塔一個商人，買這麽多的金瘡藥幹什麽？
你要說別的藥材一起買了，也就罷了。
可是，你偏偏隻買金瘡藥。
簡直扯淡。
燕七總結了一下巴塔的需要。
七萬石稻米。
四萬副鐵犁。
兩萬匹布。
三千斤三七草。
而且，通過巴塔的言談舉止，可以斷定。
稻米不是給牧民使用的。
買了鐵犁也不是為了農耕。
買藥隻買三七草，這玩意就是製作金瘡藥的必需品。
唯有兩萬匹布，沒有什麽疑問，但極有可能就是故意用來打馬虎眼的。
稻米？鐵犁？三七？
嗬嗬！
燕七心裏已經有了判定，又笑著問巴塔：“還需要別的東西嗎？
巴塔搖搖頭：“別的暫時不需要了。”
燕七建議道：“巴塔先生不要這麽固執嘛，你完全可以買一些新鮮的東西呀，比如，林家的衣物，工部兩院的鍋爐，還有各種教學器材，鍛煉器材，以及女人用的飾品。你放心，很多東西我都可以給你打折的，保證你能賺大錢。”
巴塔搖搖頭：“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沒有帶那麽多錢，下一次，我定然悉數采購。”
燕七一聽，心徹底涼了。
他以前就對巴塔十分不看好。
經過剛才的試探，不僅他不看好巴塔，甚至於，還看出了非常多的端倪。
稻米不是供給普通牧民，那就隻能是供給軍方的。
隻有突厥鐵騎才會一天吃掉三斤稻米。
鐵犁不是用來耕種的，而是用來迴爐，鍛造兵器和盔甲的。
三七片也不是用在牧民身上的，而是供給軍方的。
隻有軍方，才能需要大量的金瘡藥。
所以。
透過這些聯想，連點成線，連線成麵。
可以確定一件事。
巴塔這次的采購，完全是為了軍方服務。
但是，哪隻軍隊如此龐大，而且還與巴塔交好呢？
答案是：右賢王夜格。
除了夜格，誰能讓五年未曾入華的巴塔，千裏迢迢，出現在大華首府？
沒有人！
尤其是，夜格與莫斯爭奪大汗之位，已經白熱化。
夜格必須通過對大華進攻展現實力，似孔雀開屏，讓他曾加更多奪取大汗之位的砝碼。
所以，夜格攻打大華，已成定局。
但是，突厥雖然強橫，兵強馬壯，但有三個致命缺點，卻難以克服。
那就是：糧食！草藥！武器！
七萬石米，是個什麽概念？
一石，是一百斤。
七萬石米，就是七百萬斤米。
大華督糧司一座糧倉，可以儲存一百萬斤稻米。
七萬石米，相當於七所糧倉。
買這麽多稻米，做來何用？
巴塔一臉歎氣：“燕大人，你有所不知，突厥今年雪大風寒，草木皆被覆蓋，日子實在難熬，牧民餓的前胸貼後背，甚至於吃雪吃土。燕大人，這些慘劇，還望你能體諒。”
燕七緩緩點頭：“看來是真有困難啊，但是也不需要七萬石米吧？”
巴塔一臉為難：“七萬石米聽起來很多，但突厥人口極多，數量極大，分攤下去，也沒多少人可以分得。”
“燕大人，咱們可以算一筆賬，北方寒冷，一人一天吃三斤稻米，七百萬石，也就夠七萬人吃一個月的。哎，我也隻能救濟一下與我們商會交好的部落，其餘的部落，他們自己想辦法吧。”
聽了這話，燕七的頭皮都似炸開了。
腦瓜子嗡嗡的。
巴塔剛才無意中釋放出來的信息，讓燕七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巴塔說道：一人一天吃三斤稻米。
這句話有個巨大的漏洞。
尋常之人，一天怎麽可能吃掉三斤稻米？
這是不可能的。
能把他撐死。
那到底是什麽人，一天可以吃三斤稻米呢？
答案是：
軍人！
突厥大軍士兵的標配：每人每天三斤稻米。
因為，突厥人不善結陣，全靠勇猛衝撞。
這需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若是不能補充足夠的食物，便不能殺敵。
而且，根據趙玉琳傳迴來的情報，突厥北疆的大軍，剛好是每人每天三斤稻米。
現在，巴塔采購稻米的要求，也是每人每天三斤稻米。
這個數量級，怎麽可能供給尋常之人？
燕七心裏長了草。
但是，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震驚。
燕七一臉溫和的笑容：“巴塔先生，除了糧草，你還需要什麽？”
巴塔道：“我還需要鐵犁四萬副，布三萬匹，三七草三千斤。”
燕七心裏更加震動。
他不動聲色。
“巴塔先生，你要鐵犁四萬副幹什麽呀？太多了吧。”
巴塔道：“我們也想學習大華，嚐試農耕。”
“哦，想要嚐試農耕啊。”
燕七一臉開心的笑容：“真要學習農耕，我是特別讚賞的。不過，農耕還需要種子，更需要專業人士指點。沒有種子，你如何播種呀？”
“哦，這樣啊。”
巴塔恍然大悟：“竟然還需要種子？”
燕七笑了：“要買一些種子嗎？種子可是很貴的。”
巴塔搖搖頭：“這次錢不夠了，我先買一些鐵犁，下次，再來買種子。”
燕七一聽笑了：“巴塔先生，既然錢不夠，那我建議你先買種子，下次再買鐵犁，畢竟種子更加重要，鐵犁倒還是其次。”
巴塔哈哈一笑：“還是先把鐵犁帶迴去吧，種子現在買迴去，我也不方便存儲。”
“哦，是這樣啊。”
燕七心裏嗤之以鼻。
扯淡！
騙我呢？
你要真想耕地，不買種子，卻買鐵犁？
絕不可能！
巴塔若真是有心種地，絕不會是這種選擇。
簡直是笑話。
既然斷定了巴塔買了鐵犁，不是用來種地，那他買鐵犁幹什麽？
燕七腦中畫出一個問號。
“巴塔先生，你買這麽多三七草，有何用處啊？”
巴塔道：“突厥天寒地凍，摔倒極其容易受傷，所以，要多買些三七草備用。”
燕七又問：“這倒也是，不過，你隻買三七草嗎？不買別的草藥？”
巴塔搖頭：“別的草藥都有，唯獨缺少三七草。”
“原來如此。”
燕七聽到這裏。
可以直接斷定。
巴塔純屬一派胡言。
三七草是幹什麽的？
是治療跌打損傷，筋骨酸痛的。
更是上好的金瘡藥。
巴塔一個商人，買這麽多的金瘡藥幹什麽？
你要說別的藥材一起買了，也就罷了。
可是，你偏偏隻買金瘡藥。
簡直扯淡。
燕七總結了一下巴塔的需要。
七萬石稻米。
四萬副鐵犁。
兩萬匹布。
三千斤三七草。
而且，通過巴塔的言談舉止，可以斷定。
稻米不是給牧民使用的。
買了鐵犁也不是為了農耕。
買藥隻買三七草，這玩意就是製作金瘡藥的必需品。
唯有兩萬匹布，沒有什麽疑問，但極有可能就是故意用來打馬虎眼的。
稻米？鐵犁？三七？
嗬嗬！
燕七心裏已經有了判定，又笑著問巴塔：“還需要別的東西嗎？
巴塔搖搖頭：“別的暫時不需要了。”
燕七建議道：“巴塔先生不要這麽固執嘛，你完全可以買一些新鮮的東西呀，比如，林家的衣物，工部兩院的鍋爐，還有各種教學器材，鍛煉器材，以及女人用的飾品。你放心，很多東西我都可以給你打折的，保證你能賺大錢。”
巴塔搖搖頭：“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沒有帶那麽多錢，下一次，我定然悉數采購。”
燕七一聽，心徹底涼了。
他以前就對巴塔十分不看好。
經過剛才的試探，不僅他不看好巴塔，甚至於，還看出了非常多的端倪。
稻米不是供給普通牧民，那就隻能是供給軍方的。
隻有突厥鐵騎才會一天吃掉三斤稻米。
鐵犁不是用來耕種的，而是用來迴爐，鍛造兵器和盔甲的。
三七片也不是用在牧民身上的，而是供給軍方的。
隻有軍方，才能需要大量的金瘡藥。
所以。
透過這些聯想，連點成線，連線成麵。
可以確定一件事。
巴塔這次的采購，完全是為了軍方服務。
但是，哪隻軍隊如此龐大，而且還與巴塔交好呢？
答案是：右賢王夜格。
除了夜格，誰能讓五年未曾入華的巴塔，千裏迢迢，出現在大華首府？
沒有人！
尤其是，夜格與莫斯爭奪大汗之位，已經白熱化。
夜格必須通過對大華進攻展現實力，似孔雀開屏，讓他曾加更多奪取大汗之位的砝碼。
所以，夜格攻打大華，已成定局。
但是，突厥雖然強橫，兵強馬壯，但有三個致命缺點，卻難以克服。
那就是：糧食！草藥！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