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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七,哪有似你這般矯情的人?”


    八賢王豁然站起,眉目猙獰:“曹春秋偷偷寄給夏明的那幅畫,眾人俱都見過,你為何還要這般故意找茬?”


    燕七表情嚴肅,也站起身來,凝視八賢王,氣勢強橫,絲毫不落下風。


    “八賢王,此言差矣,這既不是我矯情,也不是我故意找茬,而是我做事嚴謹,講究真憑實據。”


    “例如,刑部審案,焉能憑人一句話、就斷人生死?沒有人證,那就要有物證,既沒有人證,又沒有物證,那叫什麽證據?莫需要三字可以定罪嗎?”


    “這……”


    八賢王無言以對。


    燕七言辭鏗鏘:“既然沒有證據,那憑什麽治罪?真要似八賢王這般一言定生死,那豈不是視人命如草芥?”


    “你……你滿口胡言。”


    八賢王站起身來:“本王就是人證。”


    “八賢王是人證?”


    燕七冷笑:“八賢王親眼見過曹春秋殺了太子?”


    “這……”


    八賢王搖頭。


    “既然八賢王沒親眼見到八賢王殺了太子,那你有什麽資格做人證?要是這麽說的話,我還可以作證,曹春秋沒有殺害太子呢。”


    哈哈!


    眾人轟然大笑。


    八賢王氣的臉都綠了。


    燕七不放過八賢王:“總而言之,這樁案子隻有物證,物證就是這幅畫,而這幅畫,就在八賢王手中,還請八賢王拿出來吧。”


    八賢王恨得牙根直癢癢。


    不是他不想拿。


    而是因為這幅畫躺在宗人府。


    若是再派人去宗人府取來曹春秋的畫作,那就超過內閣會議的時辰了。


    可是,燕七又非要這幅畫。


    你說氣人不氣人?


    燕七這個攪屎棍,真惡心啊。


    八賢王臉色冷厲:“燕七,你非要和本王作對嗎?”


    燕七笑了:“八賢王這是什麽話?好端端的,我和八賢王作對?我活得不耐煩了?我告訴八賢王一句肺腑之言,也請群臣為我張目:我所做的,就是守住大華律法的底線。”


    “而且,我在此撂下一句話:大華律法肅穆嚴謹,是保障大華百姓安康幸福


    的基本律法,任何人不得踐踏。不管他是王孫貴族,亦或者是丞相將軍。”


    這話說的極硬,極剛!


    八賢王無言以對。


    因為,他若是繼續壓製燕七,那就是將大華律法當成玩笑。


    這叫什麽?


    這叫逆天而行。


    八賢王縱然再厲害,也沒有膽子逆天而行。


    “好,燕七,算你有種,算你有種。”


    八賢王眸光兇戾:“隻要本王拿來曹春秋的畫作,你就交出夏明嗎?”


    燕七翹著二郎腿:“先把畫作拿來再說咯。”


    “你……”


    八賢王氣的五內俱焚:“燕七,你給一句痛快話,本王拿來畫作,你要不要交出夏明?”


    燕七翹著二郎腿,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我隻能告訴八賢王,曹春秋的畫作不拿出來,夏明是不會交出來的。”


    “你……”


    八賢王氣的三花聚頂,頭頂冒青煙。


    現在,別無他法。


    隻有先把曹春秋的畫作拿來。


    燕七,這小子死鴨子嘴硬。


    隻要畫作拿到之後,看這小子還能翻天咋地?


    八賢王急匆匆吩咐下去:“立刻去宗人府將曹春秋的罪證取來。要快,半個時辰之內,一定要拿來。不然,我治你的罪。”


    “是!”


    藍衣衛不敢耽擱,跟頭把式的跑下去了。


    內閣中一片壓抑。


    八賢王內心焦躁。


    楊克心裏緊張。


    群臣惶恐。


    唯有燕七這廝,真是放鬆。


    他挺直了身子,坐在椅子上,竟然睡著了。


    唿嚕嚕!


    鼾聲震天。


    眾人大奇。


    “天哪,燕副相睡著了。”


    “他怎麽就能睡得著呢。”


    “燕七也太不把八賢王當迴事了吧?這麽緊要的關頭,他竟然能睡著?這要多大的心髒呀?”


    八賢王居高臨下,看著燕七閉目正酣,鼾聲如雷,睡的香甜無比。


    心裏,好酸啊。


    他臉都綠了。


    燕七這廝,分明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天下,還能找出第二個這麽囂張的人嗎?


    八賢王突然感覺到自己很失敗。


    自己緊張得不行不行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燕七卻無比放鬆。


    這就是差距!


    八賢王恨恨的咳嗽了一聲:“燕七,你什麽意思?”


    燕七慢吞吞掙開眼睛,伸了個懶腰,一副很慵懶的樣子:“八賢王,你幹啥呀,那麽大嗓門?我還以為大冬天的,打雷了呢。”


    八賢王氣壞了:“內閣會議莊嚴肅穆,你睡覺正酣,成何體統?”


    燕七道:“呆著幹什麽?大眼瞪小眼?畫作來了嗎?物證到了嗎?什麽都沒到,睡個覺,休養生息,有什麽不可以的?我這也是為了一會更有精力審案子嘛。”


    這句話戳中了八賢王的心坎。


    他很急。


    已經過去很久了,曹春秋的畫作還沒到。


    有些不正常。


    燕七催促八賢王:“物證呢?怎麽還不到?半個時辰早都過去了吧?這麽多大臣就在這裏幹耗著,不覺得太過無聊嗎?”


    “這……”


    八賢王現在不想聽燕聒噪,煩躁的揮揮手:“燕七,你先去睡覺。”


    燕七仰著頭:“不好意思,不困了。”


    “啊?不困了?”


    八賢王很鬱悶。


    這個b,故意給我添堵。


    早知道,剛才不叫醒他好了。


    燕七精神亢奮,在八賢王耳邊不停的絮絮叨叨。


    八賢王很是煩躁。


    耳邊,像是蒼蠅一般,嗡嗡的叫。


    他又不能訓斥燕七。


    因為,這事他不占道理。


    誰讓曹春秋的畫作一直沒到呢。


    哎!


    急人。


    吱呀!


    內閣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宗人府郎中令常後發跑進來。


    步履急促。


    腳步湍急。


    八賢王一看常後發到了,怒火萬丈:“怎麽才來,姍姍來遲,該當何罪?”


    噗通!


    常後發跪在八賢王麵前:“有事耽擱了,有事耽擱了,八賢王,這是曹春秋的畫作。”


    常後發跪在地上,高舉畫作。


    一雙手,劇烈打顫。


    燕七盯著常後發顫栗的雙手,內心狂笑:“常大人,雙手為何打顫呢?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害怕被八賢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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