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處理了錢祿,當著眾人的麵前,向夏冬草大聲嗬斥:“罪臣之女,豈容你囂張?來人,將夏冬草押解到工部紡紗司,辛苦勞作,以作懲罰。”


    “院長……我……我不是罪臣之女,我……”


    夏冬草犯了倔強的脾氣,又要化身為悍婦。


    燕七擠眉弄眼,不停的使眼色。


    夏冬草這才會意,乖乖被綁起來,一幫工部差役壓著她去紡紗司做工。


    燕七一臉兇狠,在夏冬草臉上指指點點:“我告訴你,別以為教坊司不抓你,你就要上天了,那絕不可能!教坊司不抓你,我也一樣抓你。”


    “當我燕七是好惹的?我告訴你,進了紡紗司,你就是個奴隸,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膽敢偷懶,皮鞭沾涼水,一打一咧嘴。”


    夏冬草也分不出來燕七是說真的,還是嚇唬人。


    但聽起來,很是兇悍。


    突然,燕七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吹起:“別害怕,趕緊走,你若不走,一會定然要被抓走,那就不是教坊司抓人了,而是更厲害的人來抓你。”


    夏冬草恍然大悟,做出一臉驚恐狀,大喊大叫,被差役押解走了。


    ……


    夏冬草前腳剛走。


    “燕七,誰讓你胡來的。”


    隻聽一陣喧囂之聲。


    楊克氣勢洶洶的趕過來。


    一切被燕七料中了。


    楊克一來,權勢極大。


    夏冬草若是不被燕七抓走,定然難以逃脫楊克的手掌心。


    燕七笑著拱手:“楊丞相,好巧啊。”


    “巧什麽巧!”


    楊克氣勢洶洶:“你怎麽插手教坊司的事?教坊司是宗人府的下設機構,與尚書省井水不犯河水,哪裏輪到你對教坊司指手畫腳?教坊司來抓夏冬草,與你何幹?”


    燕七笑了:“楊丞相,誰向你告密了。”


    楊克一怔:“什麽告密不高密度,哪裏有人告密?本相剛好碰見,特意來指點你。”


    “我告訴你,教坊司要抓誰,你無權幹涉。”


    燕七挑了挑眉毛:“教坊司抓人,我自然無權幹涉,但是,教坊司偷稅漏稅,那我定然可以管得到。”


    “一句話,教坊司抓人,幹我屁事


    !但是,教坊司偷稅漏稅,恰恰就是犯了我的逆鱗。錢祿是教坊司的郎中令,我已經派人把他抓走了。”


    “什麽?”


    楊克一聽,腦瓜仁嗡嗡的:“燕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抓錢祿,你不知道錢祿是八賢王的內侄嗎?”


    燕七搖搖頭:“不知道啊。”


    楊克氣唿唿道:“現在你知道了?”


    燕七點點頭:“知道了。”


    楊克大叫:“那你還不放人?”


    燕七聳聳肩:“為什麽?就因為錢祿是八賢王的內侄,我就要放了他?也不管他是否偷稅漏稅?也不管他是否作奸犯科?咋地?八賢王可以淩駕於律法之上?”


    “你……”


    楊克算是看出來了。


    燕七絕對不會放人了。


    為今之計,隻能先抓了夏冬草,再和燕七講條件了。


    抓了夏冬草,才能讓太子大祭師出有名。


    這是八賢王的安排,絕對不能出錯。


    夏冬草其人,太過重要。


    無論什麽事,都不能影響了太子大祭。


    楊克大叫:“來人,將罪臣之女夏冬草抓起來。”


    “是!”


    一幫差役衝了進去。


    好一通搜查、


    除了一幫丫鬟婆子,再無別人了。


    楊克大叫:“夏冬草呢?藏在哪裏?挖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


    差役們忙成一團。


    燕七憋不住笑。


    楊克很生氣:“你笑什麽?”


    燕七道:“楊丞相還搜什麽呀,不如問問我呢,我自然知道夏冬草去了哪裏。”


    “那你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呀。”


    楊克冷著臉:“快告訴我,夏冬草藏在哪裏?”


    燕七道:“夏冬草已經被我抓走了。”


    楊克一怔:“夏冬草被你抓走了?”


    燕七點點頭:“是啊,看我這個副相做得稱職吧?不等你來抓,我就抓了。”


    楊克一跺腳。


    壞了!


    燕七哪裏是抓捕夏冬草?


    他分明是借著抓捕夏冬草之名,將夏冬草藏起來了。


    這廝,真是雞賊啊。


    楊克急了:“你把夏冬草抓到哪裏去了?”


    燕七道:“工部工程院紡紗司啊。”


    “抓到工部幹什麽?”


    “工部工程院紡紗司勞作辛苦,沒日沒夜,剛好,讓夏冬草嚐一嚐日夜勞作的苦累,給她上上刑。楊丞相,我這麽安排,你還滿意?”


    滿意個屁!


    楊克大怒:“燕七,你快把夏冬草交給我,我來處置她。”


    燕七道:“為什麽要交給楊丞相?楊丞相是對我的工作能力不信任嗎?”


    楊克急頭白臉:“你沒資格抓捕夏冬草,那是教坊司的事,與你何幹。”


    燕七冷笑:“我沒資格抓捕夏冬草,難道楊丞相就有資格抓捕夏冬草嗎?咱們同是尚書省的人,除了有正副之分,其餘的,還有什麽區別嗎?”


    “你……”


    楊克啞口無言,憋了半天,一甩袖子:“本相是替教坊司抓人。”


    燕七冷笑:“不必了,教坊司偷稅漏稅嚴重,整個教坊司從上到下,爛到了骨子裏,必須要徹查一遍。”


    楊克心裏大驚:“徹查教坊司?”


    燕七點點頭:“沒錯,我正要如此,教坊司必須嚴查,而且要一查到底,絕不能姑息敷衍。”


    楊克瞪起了眼睛:“刑部去查的?不行,我堅決不同意,沒有本相的同意,誰敢去攪亂教坊司的秩序?”


    “燕七,你抓了錢祿,本相也就認了,但是,你要是不經過本相同意,帶兵圍攏教坊司,滋擾生事,那就是越權,本相焉能容你?”


    燕七笑容詭異:“楊丞相急什麽?我做事一向有分寸,又怎麽會命令刑部圍攻教坊司呢?嗬嗬,這種低級把柄,我是不會被你抓到的,你就死了心吧。”


    楊克一聽,總算安心了一些:“還算你有分寸,不然,本相定然治你一個越權之罪。”


    燕七揮揮手:“不會,不會,雖然教坊司已經被查了個天翻地覆,但與我無關。”


    “已經被……被查了?”


    楊克又毛了:“誰幹的?誰去教坊司抓人了?”


    燕七道:“大理寺啊。”


    “大理寺?”


    楊克一聽,心裏涼了半截。


    沒想到,竟然漏掉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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