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堪稱度日如年。


    蔣東渠、魏順、高林翔三人又累又困,喝多了酒的腦子,遲鈍的像是根棒槌。


    這狀子怎麽寫?


    更何況,本就沒有什麽思路。


    甚至於,要寫兩萬字。


    天哪。


    怎麽寫呀?


    但是,不寫又不行。


    明日一早,八賢王就會討要。


    八賢王可不是吃素的。


    他仁慈的外表下,卻有一副狠辣的心腸。


    蔣東渠又氣又恨。


    但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寫狀子。


    寫了一個時辰,實在是寫不下去。


    咕咚。


    蔣東渠一下子醉了過去。


    燕七二話不說,一瓢涼水澆在了蔣東渠的頭上。


    蔣東渠來了一個透心涼。


    “啊,凍死我了。”


    蔣東渠本能的跳起來,凍的瑟瑟發抖:“燕七,你瘋了嗎?竟然用涼水澆我?這是十月寒天,你……你這是謀殺。”


    燕七翻了個白眼兒:“拜托,你還真是沒腦子,我是在救你呀。想想看,你睡了過去,狀子沒寫完,明日一早,八賢王問起來,你怎麽交代啊?”


    “這……”


    蔣東渠隻好服軟,向燕七陪了個笑臉:“燕侍郎,跟你商量個事,嘻嘻嘻嘻……”


    燕七道:“笑什麽笑?滿臉笑嘻嘻,不是好東西。”


    “你……”


    蔣東渠剛要發飆,又想到有求於燕七,隻好將怒氣忍下去,拿出一張千兩銀票,放在桌子上:“燕侍郎,你看,我呢,喝了酒,實在是困乏不已,狀子是寫不成了。你能不能等著明天中午,再給八賢王送狀子?燕七,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到的。”


    燕七撲哧一笑:“你相信我的能力?拜托,我這人家丁出身,沒有見識,更沒有能力,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能力,你憑什麽相信?”


    蔣東渠道:“這些錢你嫌少?”


    他向魏順和高林翔使個眼色。


    魏順和高林翔各拍出一千兩銀票,想要砸到燕七。


    蔣東渠一臉討好:“燕侍郎,這些足以表現我們的誠意了吧?隻求燕侍郎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讓我們晚上睡一會,明日中午,再去向八賢王遞狀子。”


    燕七問道:“你們今夜這是打算不寫狀子了?”


    蔣東渠三人點頭。


    燕七道:“也好,那你們睡吧,我先走了。”


    燕七扭頭就走。


    蔣東渠問:“你要去幹什麽?”


    燕七道:“本來八賢王讓我今晚上就把狀子送去,可是我想了想,就給你們延後到了明早。既然你們困得成了豬頭三,那你們就睡吧,美美的睡一覺。我呢,也不用等了,今晚就給八賢王遞狀子。反正你們不寫,也沒有等到明早的必要了。”


    蔣東渠火冒三丈:“你……你真要這麽幹?”


    燕七點點頭:“這麽做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正我先送去唄!要是八賢王問起來,蔣東渠、魏順、高林翔三人怎麽沒遞上折子?”


    “我是個誠實人,隻能據實迴答:賢王,蔣東渠三人去了醉心樓,摟著妞兒喝酒,喝醉了,都不寫狀子了,隻想著睡覺。”


    “想必賢王聽說你們喝醉了,應該會理解你們,給你們寬限一天吧?好了,就說這麽多,你們先睡,我去向八賢王匯報工作。


    “站住,你給我站住。”


    蔣東渠氣的跳起來,連滾帶爬的搶在前麵,堵住大門,不讓燕七出去,氣唿唿大叫:“燕七,你真是太過分了。”


    魏順也火了:“哪有你這麽欺負人的?”


    高林翔滿臉委屈:“我們都給你錢了,你還要怎樣?”


    燕七道:“我為官清白,不要錢,還有什麽錯?我積極向上,連夜給八賢王遞上狀子,有什麽錯?你們快閃開!不然,我要踹門了。”


    蔣東渠氣的五髒六腑冒青煙,呲著牙,大吼大叫:“寫,我連夜寫狀子還不成嗎?寫寫寫,寫死我拉倒。”


    魏順和高林翔也忍者吞聲,乖乖求饒。


    燕七嗬嗬一笑:“既然你們如此上進,那我就勉為其難,陪著你們一起寫狀子。”


    蔣東渠沒辦法。


    不寫也得寫。


    寫不出來,隻能胡寫。


    魏順和高林翔也是一樣的心態。


    想著,反正隻要寫完了狀子,湊個數,然後給夏明上刑。


    這個案子也就定下來了。


    蔣東渠一直寫到天亮。


    寫完最後一個字。


    咕咚!


    蔣東渠直接躺在


    地上,睡著了。


    魏順、高林翔先後寫完,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


    燕七又將他們喚醒。


    蔣東渠可委屈了:“燕七,狀子我都寫完了,你又要幹什麽?我要困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燕七道:“沒有簽字畫押,誰知道這是你寫的狀子。”


    “你……?”


    蔣東渠沒辦法,隻好簽字畫押。


    然後,倒頭就睡。


    魏順和高林翔也簽字畫押,沉沉睡去。


    燕七拿過三人的狀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看過之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他心裏有數了。


    這份狀子,漏洞百出。


    燕七收起狀子,封存。


    ……


    三天之後,夏明一案就要開審了。


    地點定在刑部大堂。


    八賢王主審。


    刑部尚書齊英副審。


    皇上親臨觀摩。


    這場審問是公開的,百官俱都可以參加。


    刑部大堂的門打開著。


    百姓們也可以在外麵觀看。


    這幾天,八賢王準備的很充分。


    明日一早,審案開始。


    當天晚上!


    齊英召集燕七、蔣東渠、魏順、高林翔三人,詳細詢問了一番。


    蔣東渠道:“齊尚書放心,這一次,夏明死定了。”


    魏順道:“工部尚書定然是蔣大人無疑。”


    高林翔哈哈大笑:“看著夏明掉腦袋,我好開心。”


    燕七笑而不語。


    齊英問:“燕侍郎,你有沒有什麽好說的?”


    燕七笑了:“還真有誒。”


    蔣東渠哼了一聲:“你要說什麽?”


    燕七眨眨眼:“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哦。”


    蔣東渠急了:“你快說,我不生氣。”


    燕七道:“那我說啦。”


    蔣東渠一拍桌子:“你倒是說呀。”


    燕七一攤手,滿臉委屈:“我把你們寫的狀子給弄丟了。”


    “什麽?”


    蔣東渠氣的一蹦三尺高:“你竟然把狀子給弄丟了?那可是兩萬字的狀子呀!你竟然給丟了?看我不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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