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清一怔。


    不知道燕七在玩什麽貓膩。


    燕七伸出手來:“來啊,綁我啊,我讓你抓我,你還不敢了?你不是為鄭鼎伸張正義嗎?怎麽,這會兒心虛了?”


    “囂張!”


    段玉清一臉獰笑:“來人,將燕七綁起來。”


    差役上前就要動手。


    燕七微微一笑:“想好了,真要綁我?”


    段玉清冷笑:“我豈能怕你?”


    燕七滿臉促狹:“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段玉清氣壞了,脫口而出:“我若怕了你,就不姓段。”


    鄭鼎在一邊火上澆油:“段大人,你如此做派,乃是維護正義,弘揚律法,楊丞相定然十分開心。你隻管動手,抓捕燕七,任何事情都不用怕,楊丞相就是你最大的後盾。”


    段玉清膽子更大,厲聲喝道:“還不快將燕七綁了?”


    差役三下五除二,將燕七綁得緊緊的。


    鄭鼎十分得意,圍著燕七轉了三圈,意味深長:“方才還待紅頂帽,轉眼卻成階下囚,這滋味,酸爽否?”


    燕七渾然不怕:“沒覺得酸,爽倒是真的。”


    “還敢嘴硬。”


    鄭鼎呲牙咧嘴:“段大人,還不快快帶走燕七,好生審問!你千萬要記住,楊丞相會一直關注此事的,望你能秉公執法,給楊丞相一個滿意的交代。”


    “鄭尚書放心,我審案多年,經驗豐富,自然會依照律法,給燕七定罪,楊丞相那邊隻管放心。”


    段玉清以前不給鄭鼎辦事,那是因為辦了事也沒什麽好處。


    楊克插手,要他做事。


    這就是立功升遷的良機。


    從此,搭上了楊丞相這條線,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段玉清特別開心,大手一揮:“將燕七帶迴大理寺審問。”


    燕七問道:“別忙,我先問段大人一句話,問過了話,你再帶我走不遲。”


    “事多!”


    段玉清一臉譏諷:“你想問就問吧,反正進了大理寺,你想出來就難了。嘿嘿,說一句少一句呢。”


    燕七渾然不當迴事,盯著段玉清,不懷好意一笑:“你知道鄭鼎毒打國平人的原因嗎?”


    段玉清哼道:“那與我無關。”


    燕七似乎自言自語:“哦,


    與你無關是吧?哎,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眾人皆知的謠言呢。”


    段玉清隨口問道:“眾人皆知的謠言?什麽謠言?”


    燕七道:“市井街坊都在流傳,鄭鼎毒打國平人,就是因為鄭鼎與已故太子有矛盾,鄭鼎恨屋及烏,將怒火發泄在了國平人的頭上,誰讓國平人是太子師傅呢。嘿嘿!”


    “啊?”


    段玉清聞言,腦子轟然炸響。


    懵了。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迴頭看了看鄭鼎,又看了看範通。


    再後來,又看了看齊英。


    他不知道怎麽辦了。


    滿腦子,都是這個眾人皆知的謠言。


    燕七笑了:“段大人,你怎麽了,怎麽傻呆呆的?你倒是說話啊。”


    段玉清緩了好久,怯怯的問燕七:“你聽誰說的?”


    燕七道:“眾人皆知!段大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啊,你都把我給抓了,顯然對案子已經有個很深的了解了,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消息呢?你這是在裝傻呢。”


    段玉清一陣頭大。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傻了吧唧、虎b朝天,惹禍上身,將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


    “這可如何是好?”


    段玉清迴眸看向鄭鼎,眸光滿是疑惑。


    鄭鼎臉色蒼白。


    段玉清輕輕叫了一聲:“鄭鼎,你……你……”


    啊!


    鄭鼎突然迴過味來,猛的一跳,發瘋似的大吼:“謠言,純粹是謠言,我和太子哪有什麽過節呢?沒有過節,絕對沒有過節,胡編亂造,都是胡編亂造的。”


    燕七嘿嘿一笑:“沒錯,誰也沒說是真的啊,我也說是謠言呢,大家不要相信,千萬不要相信。各位學生,各位父老鄉親,你們也聽過這個謠言嗎?求你們不要相信。”


    眾人七嘴八舌。


    “當然聽過啊,茶館裏早就傳開了。”


    “不過,這算謠言嗎?說的是事實好不?鄭鼎和已故太子有矛盾,好像是個人盡皆知的事實吧。”


    “這種說法早就傳遍大街小巷,我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不知道。”


    ……


    聽了眾人的話,鄭鼎驚得頭皮發麻。


    “胡說,你們胡說八道,我和太子哪裏來的矛盾,沒有矛盾,一點都沒有,從來就


    沒有。”


    “你們這幫販夫走卒,誰再敢亂說話,我割了他的舌頭,說,說呀,我看你們誰敢再說。”


    眾人閉嘴,不敢說話。


    燕七搖搖頭:“鄭尚書好大的威風啊。”


    鄭鼎能嚇唬住百姓,哪裏能唬住範通、齊英、段玉清。


    尤其是段玉清,心裏這個恨啊。


    要說此事是純粹是謠言?


    那是扯淡。


    鄭鼎和太子有矛盾,不是空話。


    但凡十年前就在京城任職的官員,就知道這個事實。


    當年,鄭鼎是戶部侍郎,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竟然沒有給太子足夠的錢糧出征,影響了太子平定鄰國叛亂的戰局。


    太子大怒,當眾扇了鄭鼎兩個大耳刮子。


    此事,人盡皆知。


    鄭鼎當時跪下,對太子言聽計從,不敢忤逆。


    但是,太子已死。


    鄭鼎會因為太子已死,就把這個大耳刮子忘卻了嗎?


    不可能。


    鄭鼎無法報複太子。


    但是,借機報複在國平人身上,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誰讓國平人是太子師傅呢?


    而且,太子和國平人感情極深。


    太子在七歲時,就跟著國平人學習。


    一直學到二十五歲。


    十八年的感情,日夜相處,名為師徒,實則像是親人啊。


    段玉清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我真是虎啊。


    竟然一腳踏進了泥潭裏麵。


    這事涉及到了太子,豈能善了?


    皇上就這麽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戰死於洪城。


    趙鼎竟然伺機報複太子。


    這事,越是品味,越讓人脊背發涼。


    範通和齊英相互對望一眼,眸光複雜。


    範通除了後怕,看著燕七,留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隻差一步,他就要被牽連進來。


    若是,剛才扣押燕七的人是他,他就慘了。


    屁股全都是粑粑。


    很明顯。


    燕七對他很照顧,很仁義,沒有讓他背鍋。


    段玉清這廝很不幸,惹了燕七,背了黑鍋。


    範通心裏感慨不已:燕七,謝謝你對我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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