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東心裏窩火。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誰讓自己不開眼,居然找燕七和冷幽雪的麻煩呢!


    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虧死了。


    周福東滿臉笑意看著燕七,急忙接過那張代金券,趕緊拿出一張麵值兩千兩的銀票,恭敬的放在燕七手裏。


    雖然很肉疼,但還是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燕公子,這是兩千兩銀票,您收好。”


    燕七將銀票裝進口袋,笑得不亦樂乎:“周老板,你可真有風度。”


    周福東眼睜睜的看著燕七將銀票裝進口袋,氣得都想哭。


    二千兩的代金券和銀票可不一樣。


    福滿樓的代金券,最終還是會流迴周福東的口袋,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一旦換成了銀票,那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了。


    他才不相信,燕七會在他這裏消費。


    燕七這廝還想在周福東身上找點樂子,但時間來不及了,向周福東說道:“周老板,多謝你的禮物,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周福東心中大喜,這廝終於要走了,麻痹的,趕緊滾,趕緊滾,老子都要被你嚇尿了,最好是後會無期。


    他熱情主動的將燕七、冷幽雪送出門去。


    看著燕七的背影越走越遠,心裏中了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今天差點被冷幽雪抓走,一旦進了衙門,若說對我嚴加審問,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燕七,絕對是個勁敵!”


    “以後,找個機會,定要好好收拾他。”


    ……


    冷幽雪和燕七騎著高頭大馬,一路飛奔。


    眾捕快將蓮花餘孽鎖在囚車中,嚴加看管。


    燕七拿出銀票,美滋滋笑道:“想不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獲,這買賣做的劃算。”


    冷幽雪‘鄙夷’的橫了燕七一眼:“你就認得錢!”


    “呦,我的冷大捕頭不高興了?”


    燕七抽出一張,分給冷幽雪,滿臉笑嘻嘻:“來,見者有份,這是一千兩,你拿著。”


    “我可不要!”


    冷幽雪搖頭拒絕:“我是捕頭,不能平白無故收黑錢。”


    燕七很鬱悶:“這怎麽成了黑錢?”


    冷幽雪道:“這錢是你從周福東那裏敲詐來的,還不算黑錢?”


    “別說的那麽難聽,這不是敲詐,而是周福東向我送上的見麵禮,我收他的禮,都算是抬舉他了。”


    “不,你這就是敲詐!”


    燕七將一千兩銀票使勁塞入冷幽雪手中,擠眉弄眼道:“你放心,就算是黑錢,也是我收,與你無關!而且,我既然收了,就已經把錢洗白。我給你的一千兩,是給你的代言費,清清白白!”


    “這還差不多!”


    聽到燕七這麽說,冷幽雪就心動了。


    而且,兩人都在騎馬,燕七就強行把銀票塞進她的小手,兩人身體靠近,大腿貼著大腿,太過招搖,還是趕緊收下,免得被別人誤以為燕七是在調戲她。


    冷幽雪收了銀票,心裏更美了。


    這下又有錢付房租了。


    餘下的錢還可以買點胭脂水粉什麽的,小日子美滋滋,再也不用問摳門的老爹要錢了。


    再說,問老爹要錢,他也不給。


    冷幽雪收了銀子,有些不理解的問燕七:“我就不明白了,周福東可是老江湖,怎麽就被你無端的敲詐了這麽多銀子?他到底哪裏怕你?”


    燕七笑了:“你也得覺得蹊蹺?”


    冷幽雪點點頭:“當然!”


    “還算你聰明!”


    燕七蹙眉:“周福東不是怕我,而是怕你!”


    冷幽雪問:“此言怎樣?”


    燕七打了個響指:“按照正常道理,周福東是個老江湖,即便害怕被你弄進衙門受審,但也要有底線,不讓咱們賠錢就是他的底線。”


    “而我,之所以故意訛詐他的銀子,就是想試探他的底線。”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突破底線,真的向我奉上了真金白銀,而且毫不含糊,全程賠著笑臉。這……說明了什麽?”


    冷幽雪警惕起來:“說明什麽?燕七,你繼續說下去,這裏麵定有貓膩。”


    燕七道:“這說明周福東心裏有鬼,他一定


    是特別害怕被你抓去審問,不是一般的害怕,是那種相當的害怕,深入骨子裏害怕,才會有這種舉動。”


    冷幽雪點點頭:“此言有理。難道,他會是蓮花餘孽?不然,福滿樓怎麽會做為蓮花餘孽的據點?”


    燕七道:“周福東到底是不是蓮花餘孽,現在還不好說,需要調查才行。”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周福東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或者,他隱藏著大秘密。不然,他為什麽那麽進衙門受審?他可是老江湖,什麽場麵沒見過,真要是行端坐正,還害怕進衙門?”


    冷幽雪幡然醒悟,忽然勒住馬,立刻掉頭。


    燕七急忙攔住:“你幹什麽?”


    冷幽雪道:“我要立刻提審周福東。”


    燕七一瞪眼睛:“開什麽玩笑?雖然周福東背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事情,但你一個小小七品捕快,真能辦得了周福東嗎?他可是金陵巨富,比黃誠之流要難辦多了。而且,別忘了,他哥哥周福南還是金陵府尹的師爺。”


    冷幽雪道:“那就這麽放任周福東,對他不做任何調查?哼,我就算查不了他,也要先調查他一下,嚇唬嚇唬他,還不可以嗎?”


    燕七反問:“你這是嚇唬他,還是打草驚蛇?”


    “這……”


    冷幽雪意識到自己過於急躁了。


    燕七很得意的說:“我之所以收了周福東的錢,為的就是安他的心,讓他放鬆警惕。而你呢,則可以暗中慢慢調查他。”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趕緊升官,做上捕司的位置是正經。到那時,你已經是六品官,調查周福東,也更有底氣。”


    冷幽雪歪著頭看著燕七:“你這腦袋是怎麽長的,不僅僅陰險狡詐,邏輯性還這麽好?”


    燕七看了冷幽雪幾眼,吹著口哨說:“不是我聰明,而是你胸大無腦,顯得我聰明而已。”


    “胸大無腦?”


    冷幽雪嬌臉緋紅,氣唿唿望著燕七:“無腦就算了,你怎麽知道我胸大?好啊,你一定是偷看到我的胸了?大壞蛋,我饒不了你。”


    糟了,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果然禍從口出。


    燕七雙腿一夾,快馬加鞭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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