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溜出來的?”


    “溜?別說得這麽難聽。”歐陽鳳鳴在為楊詩琪處理被燙傷的手,正在用蘸有雙氧水的藥棉清洗傷口。“大使館裏麵發生爆炸後,側門那邊的那幫蠢貨全都慌了手腳。我過去告訴他們,有人要刺殺菲律賓總統。他們竟然相信了,全去了前麵的花園,我就正大光明的從側門走了出來。”


    “這麽簡單?輕點……”


    “你怕痛?”歐陽鳳鳴看了楊詩琪一眼,覺得她是裝出來的。那是雙氧水,又不是酒精或者碘酒。


    “你能不能有點紳士風度?”


    “如果你是淑女,我就是紳士。”


    “歐陽……”


    “別動!”歐陽鳳鳴笑著搖了搖頭,打開一個小盒子,把裏麵的半透明油膏小心翼翼的塗到了楊詩琪手上。


    一種浸骨的冰涼取代了強烈的炙痛,非常舒服,讓楊詩琪有點飄飄然了。


    “其實,你也別說我。你覺得我不是紳士,可是你在別人眼裏也不是淑女。你要是一直這樣,恐怕……”


    “你塗的什麽東西?”


    “老李給我的。”歐陽鳳鳴把油膏遞給了楊詩琪。“他說是祖傳神藥,專門用來治療燒傷與燙傷。我覺得是凡士林,混合了一些具有止痛與麻醉功效的草藥,也許還有一些薄荷精油或者類似的東西。”


    楊詩琪翻了下白眼,什麽東西到歐陽鳳鳴那都會變得稀疏平常。


    “想做淑女就不要翻白眼。”歐陽鳳鳴埋著頭給楊詩琪包紮傷口,不過他能猜出楊詩琪的表情。“不用感謝我,雖然為了這東西,我專門去討好老李。還有,下次別那麽傻,不要把自己的手當成豬爪。哎喲……”


    楊詩琪本想說聲謝謝,隻是最後那句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朝歐陽鳳鳴的襠部踹了一腳。


    歐陽鳳鳴的反應很快,沒被踢中。“好了,我出去抽根煙。這幾天別吃辛辣食物,也別喝酒。”


    “歐陽……”楊詩琪有點感動,覺得應該感謝歐陽鳳鳴。


    “幹嘛?左手又沒被燙到,要上廁所的話,一隻手應該足夠了。”


    “滾!”


    在那隻裝著雙氧水的玻璃瓶砸過來的時候,歐陽鳳鳴已經躥出船艙。他沒走遠,在外麵的通道裏點上了香煙。


    要說不關心楊詩琪,那是假的。不管怎麽說,在他們四個當中,楊詩琪跟歐陽鳳鳴認識的時間最長,兩人在諜報學校就是同學,還是冤家對頭。雖然在畢業前,歐陽鳳鳴被派去執行臥底任務,楊詩琪也在畢業之後去了美國,一呆就是八年,但是兩人都記得對方,重逢後又一起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


    可惜的是,歐陽鳳鳴不知道該怎麽關心其他人,特別是女人。


    雖然歐陽鳳鳴身邊從不缺少女人,但是跟他往來的那些女人,要麽與錢有關,要麽衝著他的身份與地位。對他而言,那種女人不管長得多漂亮,不管服侍男人的手段多高明,也隻是玩玩而已。不需要關心,甚至不需要交流,每次完事之後,不是拿錢走人,就是被歐陽鳳鳴一腳踹開。


    與楊詩琪相處,顯然不能這樣。


    為什麽要跟她相處,不就是一起執行任務嗎?完成任務後,大家分道揚鑣,又不是一起過日子。


    艙室裏傳出楊詩琪的咒罵聲,很難聽,咒罵對象就是歐陽鳳鳴。


    反正不在一起過日子,怕什麽?


    心裏一橫,歐陽鳳鳴丟掉煙頭,轉身走進艙室。


    “砰——”


    艙門被重重關上,咒罵聲消失了,在一陣摔睡物品的聲響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此時,船橋的航海室內。


    “老李,已經到公海了。”


    聽到船長的招唿,李金明才走出船橋,來到左側的露台上。木林森站在護欄邊,拿著望遠鏡遙望東麵的馬尼拉灣。


    太陽已經升起,就在海天線上,紅彤彤的,如同一個巨大的鴨蛋黃。


    這是一艘懸掛巴拿馬國旗的集裝箱貨輪,排水量接近三十萬噸,長度超過三百米,寬度超過五十米,最大吃水深度超過十四米,一次最多能裝載八千隻標準集裝箱。該貨輪常年在跨太平洋航線上航行,主要停靠港口有美國的舊金山、長灘、西雅圖,日本的東京、大阪與神戶,韓國的釜山與仁川,中國的大連、青島、上海與寧波,東南亞地區主要是新加坡港與菲律賓的馬尼拉,此外還偶爾前往澳大利亞的悉尼與印度的孟買。受船型限製,該貨輪無法通過巴拿馬運河,走蘇伊士運河還得收額外的通行費,走好望角與麥哲倫海峽,不但要多航行數千海裏,還容易遇到壞天氣,所以該貨輪很少去歐洲與美國東海岸的港口,主要就在太平洋上活動。


    大約一個小時前,貨輪駛出了馬尼拉灣,現在已經離開菲律賓領海。


    木林森看的不是剛剛升起的朝陽,而是在海天線上有沒有追來的巡邏艇。


    “已經離開菲律賓了。”


    聽到李金明的話,木林森才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


    “最快今天下午,我們就可以搭乘水上飛機離開。”李金明雙手抱在胸前,靠在身後的門框上。“當然,得在此之前想好去哪。”


    “小鬼搞好了?”


    “他沒聯係我,應該還在弄吧。”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搞清楚情況,才知道去哪。”


    李金明沒多羅嗦,跟著木林森離開了船橋。


    船長是李金明的朋友,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他知道李金明是中國的情報人員,不過對李金明做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當然,李金明也沒虧待他,用五十萬美元買了五張船票。


    為此,船長專門騰出兩間船員住艙。


    兩人來到住艙外的通道裏就碰到了譚滔。


    按照木林森的安排,譚滔負責處理獲取的情報,包括歐陽鳳鳴在大使館拿到的那些監控錄象。


    “處理好了?”


    譚滔搖了搖頭,說道:“隻打開了幾個文件,我覺得,應該先讓你們看看。”


    木林森與李金明都有點疑惑,不過兩人沒有多說,讓譚滔在前麵帶路。


    住艙不是很大,有兩排上下四個鋪位。因為楊詩琪是女人,所以船長為她安排了一間有單獨衛生間的住艙。


    等李金明關上艙門,譚滔才打開筆記本計算機,調出了一個視頻文件。


    畫麵不是很清晰,應該是一個監控攝像頭拍下來的,不過不在大使館裏麵,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從房間的布局,還有房間裏的陳設與出現在畫麵中的設備器皿來看,像生化實驗室。


    當那個女人出現在畫麵裏的時候,木林森立即鎖緊了眉頭。李金明仔細看了一陣,也鎖緊了眉頭。


    木林森注意到的是那個女人,李金明注意到的是畫麵右下角的時間。


    “歐陽在哪?”木林森問了一句。


    “上麵的醫療室,為楊詩琪處理傷口。”


    “老木?”李金明朝木林森看了過去,神色很是嚴肅。


    譚滔也看著木林森,似乎在等木林森做決定。不管怎麽說,木林森是團隊領袖,應該由他做決定。


    “除了這個,還有哪些?”


    “其他文件都是二次加密,沒有密鎖未必能破解,即便能也需要很多時間。”譚滔從計算機裏調出了兩個文件。“此外,就找到這個。雖然沒能破解文件內容,但是我通過電子文檔的附帶標示,查到了產生這兩個文件的操作係統代碼,屬於一家俄羅斯的貿易公司與一家新加坡的高新技術公司。”


    “這兩家公司有什麽關聯?”


    譚滔癟了癟嘴,說道:“沒有任何關係,至少看上去如此,而且我在網上也沒有查到相關信息。”


    “這兩家公司肯定有關聯。”李金明長出口氣,說道,“查清楚,也許就能找到恐怖襲擊的線索。”


    木林森微微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


    “在這艘船上,我們什麽也查不到。”譚滔迴過頭來,對木林森說道,“這個發現,最多隻是一條線索,要想深入調查,就得去俄羅斯與新加坡,而且得盡快趕過去。隻是,歐陽未必會……”


    “去把他叫來,還有楊詩琪。”


    譚滔有點頭大,因為木林森是對他說的這句話,顯然是讓他去找歐陽鳳鳴與楊詩琪。


    “還有,那段錄象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他。”


    譚滔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住艙。


    歐陽鳳鳴是一個情緒化非常嚴重的人,不該讓他知道的事情就不能讓他知道,不然就會鬧出大麻煩。


    “為什麽不告訴他?”李金明有點疑惑。


    木林森看了李金明一眼,說道:“那個女人是劉雪麗。”


    “什麽?”


    “你也看到了,拍攝時間是一個多月前。”


    這下,李金明明白了過來。


    雖然不認識劉雪麗,在劉雪麗擔任國土安全局局長期間,李金明一直在國外活動,偶爾迴國也是跟老婆女兒在一起,沒有參與國內的反恐行動,但是他知道劉雪麗是誰,也知道歐陽鳳鳴與唐旭宸的關係。


    如果歐陽鳳鳴知道劉雪麗還活著,肯定會去告訴唐旭宸。


    其實,也隻有歐陽鳳鳴知道唐旭宸藏在什麽地方。


    要是讓唐旭宸知道了,他肯定會卷入進來。如果木林森想讓唐旭宸入夥,一年多前就去找他了。不是木林森害怕被唐旭宸取代,而是唐旭宸為這個國家付出了太多,好不容易才過上幸福平靜的生活。還有,當初薛震遠找木林森,而不是找唐旭宸,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唐旭宸參與其中。


    要讓唐旭宸置身事外,也就不能讓歐陽鳳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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