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池家大姐看了看笑容欣慰的父母, 再看看著自己父母笑的溫柔的弟弟,最後看向專注看自家弟弟三百年不動搖的某男人,最後也笑了起來:算了,隻要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太在意了。隻是不知道自家寶貝弟弟還能留在家裏多久,要知道那隻一直把弟弟圈在自己地盤的狼可一直都蠢蠢欲動啊。


    既然空青都大學畢業了,既然都跟池家說了, 那麽席源和空青就是那幾家公司幕後老板這件事也就沒隱瞞的必要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席源就沒想過要隱瞞,所有能夠和空青擺在一塊兒的事情他都很樂意做。之所以沒放出, 不過是擔心將消息放出去後會帶來一些煩人的蒼蠅打擾到空青的安寧而已。


    一開始提出要發布這個消息的其實是空青,這三年來源一直陪著他以他為主, 至於他自己要為席源償還因果一事卻提都沒提過。雖說空青自認自己對源遠達不到源對自己來的看重, 但怎麽說也是自己人,自己人自己能欺負但別人不能, 這比因果源不重視那就他來重視。


    ——他確信, 等這個消息放出去後, 席家得知席源是那幾家公司幕後大老板後,肯定會主動送上門來。之前三年席家之所以那麽輕易就放過席源沒有揪著席源不放,那是因為他們認為席源沒那麽大價值不值得他們花費心力而已, 要知道習慣於吸血的種族永遠不可能成為茹素者。


    事情也的確如空青想的那樣, 席家一得知這個消息後心思立馬活了。自席源精神海崩潰後, 最近五年席家已經大不如前了,旁人對他們態度的改變他們自然感覺的出來,這樣的變化讓席家人很是不滿, 但又無計可施。


    三年前,當他們得知席源醒來的消息時他們曾一度想把席源接迴來,隻是沒想到席源那狼心狗肺的竟然一聲不吭就和席家斷絕了關係,他怎麽不想想究竟是誰給他吃的給他穿的幸幸苦苦將他培養長大的?!


    席家自然不可能讓一座金礦就這麽從自己的手指縫中溜走,隻是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上麵就派人下來對著他們警告了一番,再加上他們私下裏派去近距離接觸席源的人迴來報告說席源自清醒就再沒放出過精神體很可能失去了哨兵的能力,後來又失去了席源的蹤跡後,席家人就暫且歇了心思:一個不再是哨兵的席源於他們而言就是個廢物,接迴來幹嘛?非但沒好處還浪費錢資源浪費錢。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席源雖然很可能失去了哨兵的能力,但他有錢。他的名下有那麽幾家炙手可熱的公司,就算不是全股隻是大老板,那也是一筆天文數字,有了這筆錢,他席家害怕培養不出第二個席源嗎?還愁沒法發展嗎?


    這時候就算是上麵的警告都壓不住席家人的心思了。如果錢不夠多的話,那席家人斷不會為了那筆錢而冒著得罪上麵的風險做什麽的,但當這筆錢足夠多的話,那席家人會選擇鋌而走險也是情理之中。這就像是沒人會選擇為了一百塊犯罪但如果換成一百萬的話就說不定了。


    已經被貪婪控製住的席家人很快就找上門了。當然,這時候池家隻剩下空青和席源在,其他三人被空青安排去旅遊了,他可不想讓自己家人被席家人糾纏的沒個安寧。


    當門鈴響起時,開門的是空青。這次找上門的是席源的父母以及那位在席源昏迷後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弟弟席謙,他們在網上看到席源後就順藤摸瓜找到了席源這杳無音信的三年之中的住處以及人際關係,是以席家三人都是知道空青的,在那些報道中,池空青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永遠和席源一樣多,儼然被當做了雙王。


    但在席家人查清楚池空青究竟是何方神聖後,就沒人相信那些報道了。他們自顧自的認定了池空青就是個以美色蠱惑了席源想要竊取席源錢財的狐媚子,而席源的錢財在席家人眼中都是他們的,池空青這種行為就是在搶他們的錢,這是席家人斷然不能忍的。


    所以,當席家人看見開門的就是搶他們錢財的狐媚子後,本就不算和善的臉色愈發不好了。但席家人到底顧忌席源的態度,沒敢做得太過分,隻是直接將自己當做了主人將空青當做了仆人一般,理直氣壯的推開了空青走進屋子,還讓空青幫他們掛衣服帽子。


    而空青又豈是什麽好脾氣的?他笑眯眯的將東西接過來,然後扭頭朝著屋裏喊了一聲:“招財、進寶,過來——”


    然後,噠噠噠噠,池家兩隻汪星人哼哧哼哧的吐著舌頭搖著尾巴歡快的朝著小主人狂奔而至→_→還記得之前空青在醫院時池家人跟他說的那隻狗麽?那就是招財進寶的狗媽媽,後來空青迴來後不久就在路邊撿迴來一隻流浪狗,這就是兩隻汪星人的狗粑粑,此刻狗媽狗粑已經光榮退休跟著池父池母一起旅遊去了,留兩隻小的在家看門。


    空青將手裏的東西朝著屋外空地扔了過去,朝著兩隻汪星人努力努嘴:“諾,你們的新玩具,去玩吧。”


    “汪!”二重音想了一個節拍後,兩隻汪星人很快就追著那些東西飛奔了出去。


    旁邊將這整件事都看在眼中的席家三人已經被氣的臉孔通紅鼻翼擴張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們沒想到這個妄圖霸占他們席家財產的小賤·人竟然這樣猖狂,簡直豈有此理!他們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賤·人的話,那還不反了天?


    當然,自詡高等人的席家人是不可能做出自己親口怒罵的事情來的,他們準備將這個活兒交給席源來做。他們要讓席源好好看看,他找的狐媚子究竟是個什麽下賤貨色,恃寵而驕沒上沒下的。如果席源還有良心,就該將這賤坯趕出去!


    想到被席源趕出去後身無分文隻能過底層人的落魄生活的空青的慘狀,席家人心中的那口氣被暫且按了下去,他們昂著頭,如同一隻大公雞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裏麵走,邊走還不忘對池家露出各種嫌棄的表情,好似走進池家對他們是一種極大的委屈和侮辱。


    空青可沒空去跟這種蠢貨斤斤計較,如果想弄垮席家的話他們根本無須等這三人主動上門,會特意做這麽麻煩的安排不過是為了消除源身上的因果罷了——必須要讓源以席源的身份一步一步讓席家人悔不當初,過程越是繁瑣,天道就會默認源付出的越多,付出的越多,償還的也就越多。而若是讓天道認為源償還的果超出了因,甚至還會給出相應的補償,這裏的天道就是那麽和善可親^_^。


    對,沒錯,這就是明晃晃的作弊,他承認。


    空青笑的特別溫柔:他就是作弊了如何?有本事讓天道來劈我啊╮(╯_╰)╭


    天道:qaq麻麻這裏有壞人欺負窩!


    源其實不在意這些,以他原本的想法就是直接弄垮席家算了。但空青在意,他要為自己人謀求最大的利益,所以他決定要慢慢來。而空青決定的事情,源從來就不會反對。所以席家人今天才會有機會全須全尾且衣著光鮮的臨門。


    當席家人並不知道這些內情,所以他們才敢如此理直氣壯的將空青往死裏貶低,也沒將空青放在眼裏。直到他們進了池家客廳,看到了穿著圍裙在炒菜的席源。


    “哦,上帝!席源你在做什麽?你竟然進廚房!”


    席源的母親立馬就捂著胸口一臉快要昏過去的模樣尖叫了起來,聲音尖銳的讓席家人身後的空青皺了皺眉:太刺耳了。


    席家人此刻正沉浸在席源竟然在廚房炒菜這太有損席家聲譽這個打擊之中,哪會有心思去關注一個在他們眼中以色侍人的小角色?但席家人沒注意,源卻注意到了,並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原因,是以黑沉沉的目光直接劈向了席母,聲音冷的能將人直接凍成人棍。


    “閉嘴。”


    這個家裏做飯的一般是池父池母,他們最喜歡夫妻檔一起待在廚房為家人準備三餐,以他們的原話來講這既能增進夫妻感情又能產生親手為家人準備三餐的自豪感和滿足感,一舉兩得。


    但現在池父池母不在家,池家大姐也一起出門了,留在家裏的就隻有空青和源二人了。空青是會做飯啦,可一來源不舍得讓空青忙活,二來他想跟池父池母學學享受一下為心愛的人洗手作羹湯的時那種滿足感和甜蜜感。是以席家三人此時才會見到廚房炒菜的席源。


    席母快要瘋了,她無法接受席源竟然親手做飯這種低等人的工作,這是在丟席家的臉。如果讓旁人知道了這件事,還指不定會怎麽笑他們席家的小家子氣呢。不僅僅是席母,就連席父以及席謙也十分不齒,反應不必席母好多少,誇張的像是哮喘發作,讓空青看了隻覺得好笑。


    ——現如今也隻有席家這種暴發戶才會在意這種事情,真正有底蘊的家族才不會做出這種反應。


    席家三人很想開口質問席源當場發作,他們甚至都想將心動化作行動了,隻是被席源那一句閉嘴嚇到,一時間竟真的噤若寒蟬,臉色慘白的似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等三人緩過神來後,又覺得自己這種反應著實太丟臉,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但因為席源剛剛的威懾力還在,心驚膽戰之餘席家三人本能的遷怒了。


    “你這人怎麽迴事?一點眼色都不懂嗎?看到我們來了不請我們坐下也不給我們倒茶,就這麽幹巴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你是死人嗎?”


    席母看空青本就不順眼,現在跟找到發泄口一樣將心中的鬱氣一股腦的朝著空青撲去,卻是忘了空青根本就不買他們的帳,若是真的怕他們的話剛剛也不會當著他們的麵將他們的外衣帽子扔給狗當玩具了。


    席母想不到這些席父和席謙也想不到,隻能說他們的腦子早已經被貪婪腐蝕和蒙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原席源對席家太好以至於將席家人養的心太大,給了席家人一種隻要他們開口席源肯定會千依百順有求必應的錯覺,是以席家人根本懶得去思考。其實從某個方麵來講,席源對席家的態度也算是另外一種程度上的溺殺吧,把人給徹底養廢了。


    空青和源曾經迴顧過席家還沒發展起來的階段席家人的為人處世,發現那個時段的席家人腦子還算清醒,並未作出出格的事情,反而處處恪守本分嚴於律己,態度說的上十分謹慎。直到借著席源的勢爬上來後,席家人在一片盛讚和追捧中迷失了自己,漸漸退化成了沒腦子的生物。從這件事可以證明,世界上最毀人不倦的武器無異於‘捧殺’,最腐蝕人心的□□不外乎富貴。


    被席母罵了的空青輕笑一聲,沒有開口邀請人坐下更沒去倒茶,隻是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抬眼看向席家三人,那態度,要多漫不經心就有多漫不經心,完全就是一副沒將人放在眼裏的拽樣。


    “席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是池家不是你席家,要發威的話還請你迴席家再發。要不然,我隻能請你們滾出池家了。”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這樣和我媽媽講話?”席謙自小就十分嫉妒席源這個哥哥,認為席源搶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於所有人叫他時永遠都會叫席源的弟弟,卻從來沒人會對席源說席謙的哥哥。


    後來席源出事後,席謙非但沒有身為弟弟對哥哥的擔心,反而心中痛快極了。等席家將他提為繼承人重點培養後,席謙心底更是產生出一種扭曲的快感:你看,我席謙也不比你席源差,不是嗎?


    是以對和席源關係匪淺的空青,席謙從骨子裏感到十分厭惡,態度更是惡劣極了,現在會如此不理智的怒罵空青一是為他媽媽鳴不平,但更多的原因其實還是借題發揮:他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罵席源,還不能罵罵這個席源的小情人不成?


    當然不成!


    會讓席母成功罵完那是因為空青願意,但現在席謙又來,源終究是忍不住了,就算有空青阻止他還是出手了,席家三人甚至都沒看見源動一下,席謙就啊的一聲慘叫著癱倒在地抽搐打滾了。席母和席父還來不及過去表示出對小兒子的擔心,就聽到席源的一聲冷喝:“滾——”


    他不需要天道的補償,如果這補償需要空青付出的話。


    如果空青得知源的想法的話估計會哭笑不得:天知道他究竟付出了什麽?不就是席家人罵幾句嗎?不痛不癢的純當狗吠了。不,家裏的狗狗叫的比他們好聽,就當是鴨子叫吧。簡而言之,席家人最根究底來說跟他有什麽關係呢?既然沒關係,那席家人做什麽都和他無關了,他根本不可能為此費半點心神,更別提受到打擊傷害了。


    當然,他不是那種沒有傷害就會原諒對方冒犯之人,隻是既然席家的結局已經注定好了,那他就善良大方一迴不和他們計較了。


    就和空青不知道源心中想法一樣,源也不知道空青的想法,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舍得讓空青受半點兒委屈,哪怕空青自己不覺得委屈也不行。是以他直接就釋放出了一點屬於大妖的威壓,嚇的身體素質最差的席母當場就失禁了。


    難聞的氣味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讓之前飯菜的香味都染上了汙穢一般,使得空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不滿。他偏頭看向源,開口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間帶上了幾分嗔怪:“你就不能直接把人丟出去嗎?這樣留著髒了家裏的地多不好,還影響了胃口。”


    聽到空青的指控,源隨手就把人扔出房子後就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走到空青身邊,態度真誠的賠罪道:“剛好,房子太小了點,我們搬家吧?就搬去隔壁那個小區,我已經看好房子了,是棟三層別墅。”


    池家這個小區並不算高檔,屬於中層收入的人住的階層,但它很受歡迎,因為它的隔壁是真正的高檔小區,不論是占地麵積還是其他都遠比這個小區要好的多,裏麵也住著很多達官貴人。是以很多想要和那些貴人們來一場偶遇又買不起隔壁房子的人都特別青睞這個小區。


    空青斜眼看源:“已經裝修好了?”雖然這人隻是說看好,但依據他對這人的了解,那房子大概早就買下什麽都弄好了,就等拎包入住了。


    源點頭,態度透著幾分討好:“嗯,按照這裏的風格裝修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改。”


    “爸媽那裏說過了?”


    源很喜歡空青直接跟自己說爸媽而不是特意指出誰的爸媽的那種語氣,就好像兩人已經成為了一家人那般親密。“說過了,爸媽說旅遊迴來就搬家,這裏則賣了。”


    池父池母一開始其實是拒絕的,他們覺得這是占了源的便宜,但源的一句一家人把那對感性的夫妻感動的稀裏嘩啦的,然後被源一忽悠,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下來。等反應過來時房子已經全款付款什麽手續都辦好了,想退根本不可能。


    是以池父池母決定把這裏賣了,再加一些儲蓄湊湊交給源,就算抵不了一半的價格也算是一點心意,餘下的等以後再慢慢給。池空茵知道這件事後也將這三年工作存下的錢都上交給父母了,說是既然房子她也有份那買房錢自然也要算她的份了,而且如果按人頭算,那怎麽的這房子錢他們池家也該出大份。他們可不好意思白白占人家的便宜,就算大家關係好感情親那也不是他們可以貪人家錢的理由。


    源也是知道池家三人的想法的,為了讓三人沒有心理負擔也沒拒絕,隻是餘下不足的錢就不要了,以源跟三人說的來講就是那部分算是空青給補上了。池家人想想也是,托了人家席源的福,自家小寶貝現在也是個有錢人了,既然經濟獨立那也是真正的大人,有能力扛起責任了。既然這是大家的家,那自家小寶貝出屬於自己的那份也是理所應當的,這點事情他們倒是不會太計較。


    把池家三人解決好後,剩下的就是源在三人出門的日子裏將這件事跟空青坦白了,一開始源是打算喂飽了空青之後說的,因為吃飽喝足後的空青特別好說話。但沒想到計劃還沒來得及施展就出現了令人惡心的蒼蠅,還打破了他的計劃,使得他不得不提早坦白了,還要擔心自家心上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隱瞞而生氣。


    隻能說愛情使人盲目,如果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就不會有源這種煩惱了,就連池家三口子都能確定空青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生氣的,但偏偏最和空青相處最久最了解空青的源卻身處迷障患得患失的像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驚惶失措失了分寸。


    而這些空青會不知道嗎?對此空青笑而不語,隻是神色如常的繼續看著源圍著自己團團轉或傻兮兮的笑或急的抓耳撓腮,彎彎的眼睛深處,小小的狡黠掩藏其中。


    屋內的周瑜和黃蓋正玩你情我願遊戲玩的開心,被扔出屋外的席家三口子卻至今還一屁股蹲兒坐在地上表情懵逼。之前他們就聽說席源很可能失去了哨兵的能力,今天過來也沒看見席源的精神體和感知到屬於哨兵的精神力,是以他們覺得席源真的因為精神海的崩潰而成為了廢人。


    但是現在,一個廢人能夠僅憑氣勢就能夠壓製住他們三人並將他們三人扔出來?之前當席源的氣勢撲麵而來時,他們真的覺得自己會死掉,那種可怕,是語言無法描述出來的,隻有親身經曆後才會知道那種如同麵臨末日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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