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節 精密的分析


    南湖天長國安局秘密拘押室,市局法醫張建則和盛威被分別關押著。張建則被蒙著雙眼,恐懼的微微顫抖著。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甚至懷疑自己遭到了綁架。


    下班的時候張建則騎著電瓶車,正準備順路去超市買點菜迴家。沒想到他停好電瓶車,遇到一位陌生的‘熟人’。對方熱情的跟他握手,沒等張建則弄明白怎麽迴事,就被對方熱情的拉進了車內。對方力氣非常大,而且一上車張建則就遭到了電擊失去反抗能力。他被蒙著眼帶到這裏,張建則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對方敢大膽綁架他這位警察,說明人家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張建則沒敢唿叫,老老實實等待對方來談判。不管怎麽樣,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激怒對方。


    房門一響,張建則不禁嚇得一顫,緊張的向牆邊靠了靠。兩雙有力的臂膀架起張建則,拖著向外走去。


    張建則雙手反銬著,嚇得急聲喊道,“你們要幹什麽,有什麽事好商量~!”


    沒人迴答張建則,兩名國安人員像拎小雞一樣把張建則拖到另外一個房間,按在了一張椅子上。張建則的眼罩被人拿掉,刺眼的燈光讓他看不清任何東西。


    張建則適應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坐在審訊椅上。而且身前不遠處的桌子,和空曠的房間,這一切對他來說太熟悉了。雖說張建則隻是個法醫,不過罪犯在審訊時出現意外是常有的事,審訊室的環境張建則一點都不陌生。


    “你們~你們是警察?你們是哪個分局的,知道我什麽身份嗎。把你們領導喊來,這件事必須給我一個解釋。”發現對方不是綁匪而是自己人,張建則的膽子立馬大了起來。


    射燈的後麵,韓成兵一隻手敲打著桌麵,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張建則身後的角落裏,桑格陪著烏蘭靜悄悄的坐在椅子上。沈斌沒有現身,而是在旁邊的監控室透過玻璃幕觀察著一切。沈斌現在貴為省政府秘書長,這種拋頭露麵的事情他不便出麵。沈斌的旁邊,廖尚勇負責調控聲音和錄製。這件事除了他們幾個,天長國安局沒有任何人參與。包括局長費德榮,也被排除在外。


    韓成兵把燈光往上一挑,故意讓張建則看清他的麵孔。發現對麵隻坐著一名老者,張建則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雖說張建則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對方敢公然把他‘請’過來,說明人家手中有了依據。在司法審訊體係中不怕少壯卻怕老狼,年輕人氣勢雖然淩厲,卻是缺少經驗。像這種老謀深算的家夥,沒準幾句話就能把你繞進去。另外來說,對方單獨詢問沒有旁審和記錄,說明地位超然不懼留下把柄。


    “你~你是什麽人,你們這是非法審訊,我一定要投訴你。”張建則色厲內荏的喊道。


    韓成兵仿佛沒聽見的樣子,拿起桌上的一份報告問道,“你叫張建則,是天長刑警支隊的法醫。我問你,身為一名法醫,對事故及兇殺屍檢要求做到什麽?”


    張建則心中一緊,對方問道專業問題,難道說是自己的工作出現了紕漏?張建則仔細迴憶著,他沒有記起自己有過什麽重大失誤。對於高樹軍的屍檢報告張建則連想都沒想,那是副廳長傳達省廳黨委的指示,他不認為有什麽過錯。


    “這位老同誌,別忘了我不但是一名法醫,更是一名警務人員。不管你是紀委,檢察院,還是哪個部門的領導,總得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吧。就算是受審,我也有權知道我在向哪個部門迴答。否則的話,我不會迴答你的任何問題。”張建則畢竟不是普通百姓,跟屍體打交道這麽多年,膽子也比一般人大。在沒有確認對方身份之前,他不會順著對方的路子走。


    韓成兵冷笑了一聲,“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國家安全部高級督察員,你正在接受國家安全部的調查。根據國家賦予我的特權,拒絕迴答我的問題,我有權槍斃你。怎麽樣,這下滿意了吧。”


    張建則身子微微一顫,對方這霸氣十足的話語, 不禁讓他升起一股寒意。別看天長國安經常跟市局交流,不過市局公安都知道國安那幫家夥一個個都是笑麵虎。按照過去的話說,人家是錦衣衛,有著超然的權力。他們隻是六扇門,需要依法辦事。


    “同誌,既然你這麽說,那好,我可以迴答你的問題。不過,希望你能把手銬打開,畢竟我不是罪犯。”張建則的口氣軟了下來。


    “少廢話,迴答完我的問題再說。”韓成兵毫不客氣的拒絕道。


    張建則咽了咽口水,無奈的說道,“好吧,身為一名法醫,我的工作就是如實的把死亡結果以科學的依據驗證出來。”


    “那你告訴我,高樹軍的屍檢報告,你有沒有隱瞞什麽?”


    張建則一怔,頓時想到了馮國海拿走的那枚u盤。那可是在高樹軍胃裏發現的東西,按說必須在屍檢報告中體現出來。不過馮國海說過那是省廳的秘密指示,張建則當然不會告訴對方。你國安權力再大,也沒權力知道他們公安體係的機密。如果你真有能乃,那就直接問省廳去。


    “這位老同誌,身為法醫,我們有著嚴格的標準。高樹軍的屍檢報告我既然簽了字,當然會負責。在這件事上我可以嚴肅的告訴你,我和我的助手一切都是按照科學屍檢程序來檢驗,如果說有什麽漏洞,那隻能說明我的技術還達不到要求。我不知道您想知道什麽,但我問心無愧。”張建則挺直了身子,在專業技術領域他可不怕對方盤問。


    角落裏,烏蘭臉色微微一變,立即用思維告訴桑格,讓他連通三方通話,烏蘭有話要對韓成兵說。


    韓成兵冷笑一聲,剛要質問高樹軍腦後脊椎骨的傷情,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韓伯伯,他的思維中出現馮國海拿走過一枚u盤,那是高樹軍體內發現的。他故意不說,像是在隱瞞什麽。”


    韓成兵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事居然跟馮國海扯上了關係。韓成兵盯著張建則,忽然哈哈大笑了幾聲。


    “張建則,如果你再牙尖嘴硬,我保證你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


    張建則打了個冷顫,趕緊說道,“同誌,我說的都是實情,不敢有任何隱瞞。”


    “放屁,馮國海拿走的那枚u盤是怎麽迴事,如實交代!”韓成兵猛然一拍桌麵。


    隔壁的房間裏,沈斌聽著不禁一愣,怎麽高樹軍的案子跟馮國海扯上關係了?沈斌還以為這是韓成兵故意耍的手段,到沒往心裏去。


    審訊室內,張建則不禁微微冒汗,他沒想到這件事對方也知道。張建則還以為是助手盛威泄露的機密,這事要傳到省廳,那可是泄密罪。


    “同誌,這件事~牽扯到我們省廳內部機密,我~我無權告訴您。”張建則緊張的說道。


    韓成兵冷笑一聲,“那好,我會在報告中寫下你涉嫌殺害省廳副廳長的罪名。來人,帶出去秘密槍決。”


    房門一開,兩名五大三粗的國安警員走了進來。張建則一看,嚇得趕緊喊道。


    “我說~我說!”


    韓成兵遞了個眼神,兩名國安警員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重新帶上審訊室的房門。


    張建則看了看韓成兵,咽了下口水說道,“當時的情況是這樣,我和助手正在進行屍檢,副支隊長付建國陪同馮廳長過來視察。馮廳長問了一些情況,得知我們在高樹軍胃裏發現一枚u盤,他當即以省廳的名義取走。在高樹軍的事情上,馮廳長也給我們做了指示,說是為了大局著想,盡量體現出~是意外死亡。”


    韓成兵臉色一怒,“那為何沒有如實登記?”


    “這是馮廳長的指示,我們必須照辦。所有情況付建國支隊長都可以證明,並非是我的私自行為。”張建則也感到事態有點嚴重了,如果馮廳長的死真和此事有關,他必須拉著付建國給自己證明。


    監控室內,正抱著雙臂觀察的沈斌,不禁吃驚的放下了手臂。廖尚勇也震驚的站了起來,他們沒想到在張建則身上發現了這麽重大的秘密。


    審訊完張建則,韓成兵接著審訊了他的助手盛威。根據兩人的口供和烏蘭的思維讀解,韓成兵驗證了此事絕對沒有出入,這才結束了問話。


    天長國安局的小會議室裏,沈斌抽著煙與韓成兵麵對麵坐著。兩人看著電腦上的資料,那上麵詳細記錄了馮國安的調查案情。


    烏蘭和桑格已經讓人送迴,烏蘭的秘密沈斌還不能讓天長國安人員得知。廖尚勇正忙著處理張建則和盛威。兩人的審訊已經結束,總不能真的把人家拘押。沈斌讓廖尚勇去做一下兩人的思想工作,今晚的審訊絕對要保密。


    沈斌抽了口煙說道,“老韓,真沒想到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下清楚了,馮國海去找這個袁忠蘇教授,看樣子是想得到u盤中的秘密。而馮國海的被殺,絕對跟這個u盤有關。”


    “嗯,根據行為判斷,高樹軍基本可以斷定是某國秘密情報人員。臨死前他把東西吞進胃裏,說明那上麵記錄了很重要的東西。根據情報特工的訓練大綱,這種情況大都是文職機要人員遇到意外時慣用的手段。為的就是在屍檢中,證明他不是意外死亡。或者,給自己人留出時間,在他屍體中得到想要的東西。”


    “老韓,馮國海當日從張建則這裏得到u盤,到死亡的時間隻相隔兩三個小時。而且調查報告上顯示,兇手的車輛在技校就跟蹤過馮國海。難道說,兇手會提前預知馮國海會得到u盤?”


    韓成兵一怔,微微點了點頭,“你猜測的不錯,應該是有人指使馮國海去取迴u盤。情報人員手中的u盤肯定會設置專業密碼,估計是馮國海想破解,才會導致殺身之禍。”


    沈斌撓了撓眉毛,“我覺得有點頭緒了,當日廖尚勇沒有抓到高樹軍,結果這家夥當夜就離奇的死亡。對方的意圖,應該是殺人滅口,保護更大的秘密。”


    韓成兵陰冷的一笑,“根據高樹軍在國內的生活和工作環境,這個人~隻能是範一舟。現在可以判定高樹軍是被殺,假如下令的是範一舟,那麽u盤的事情範一舟肯定知道。”


    沈斌接過話茬說道,“馮國海是副廳級警務大員,能隨便使喚他做事的,身份絕不一般。範一舟的背景和商業地位,都符合這個條件。我們來假設一下,範一舟開出條件讓馮國海幫他獲取u盤。而馮國海得到u盤後,想根據上麵的秘密獲取更大的報酬,導致了他的被殺。”


    韓成兵讚許的點頭說道,“分析成立,兇手光天化日之下不惜暴露也要擊殺馮國海,說明u盤上有很重要的東西。甚至說,u盤上的秘密可以置範一舟於死地。”


    沈斌臉色一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老韓,今天醫院中那位女警也死了,可以說所有的知情者都滅了口。如果不是你發現了高樹軍身體上的漏洞,這個秘密恐怕沒人知道。但話又說迴來了,範一舟為何要突然離境?”


    “或許是擔心,出去避避風頭。”


    “u盤到手,他為何要避風頭。他這一走,如果u盤的事被查出來,他到成了最大的嫌疑。假如我是範一舟,u盤已經落入我的手裏,那我就安心留在南湖,更顯得自己坦蕩。再說範一舟身份特殊,沒有確鑿證據誰也不敢調查他,他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麽。”


    韓成兵微微一愣,頓時明白了沈斌的懷疑,“臭小子,你的意思是~範一舟沒有得到u盤?”


    沈斌點了點頭,“方悅迴了北京,她和小薇的事情還沒結束。高樹軍又突然死亡,手頭上的工作也需要交接。這麽多事情都在等著範一舟處理,他沒理由突然出國。而且出國的理由,據說隻是招攬人才。前兩天我還覺得這家夥是不是瘋了,這麽多棘手的事情不處理,居然還有閑心去招攬人才。通過今晚的事,所有的疑問都可以解釋清楚了。我覺得範一舟做出這麽不合理的舉動,隻能說明u盤還沒到手,才逼不得已出國躲避。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嚇得趕緊出國。”


    韓成兵皺著眉頭,盯著電腦說道,“兇手擊殺馮國海等人,應該就是為了得到u盤。從監控中顯示兇手進入住宅和出來的時間很短,如果沒得到u盤,他們肯定會翻箱倒櫃尋找。沈斌,不會是因為那個女警的意外生還,把範一舟嚇得離開了吧?”


    “如果我是他,更不能走,而是不惜動用所有力量來滅口。另外來說,以馮國海的精明,不可能把他和範一舟之間的秘密告訴那個女警。就算女警不死,也追查不到範一舟的頭上。”


    “這還真有點頭疼了,兇手離開時的監控畫麵非常從容淡定,說明他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心理素質非常高。另外,這種表情,也是職業人員圓滿完成任務才會出現的自然反應。”


    韓成兵說著調出樓道層麵的監控,畫麵質量非常清晰的顯現出阿斯三人當時的神態。普通人看不出什麽異常,但是在韓成兵這樣專業人員眼中,可以根據走路姿態甚至眼神的觀望,分析出很多東西。


    沈斌撓了撓頭,“會不會範一舟沒有告訴他們u盤的事,隻是下令滅口?”


    “傻子才會這樣做,殺了人還把重要證據留下,這不是等著警察來破案嗎。u盤又不是什麽高端科技產品,即便設置的密碼再複雜,大不了完全分解提取裏麵的資料。”韓成兵嘲笑的看了沈斌一眼。


    “老韓,那會不會是~拿錯了?你想想,袁忠蘇也是這方麵的人才,家裏肯定不缺這些東西。萬一對方拿錯了,而警方已經封鎖了出事現場,這種情況下,範一舟隻能暫時出去躲避。”


    沈斌無意的分析,恰恰說出整個事件的要點。韓成兵心中一動,也有點讚同沈斌的觀點。


    沈斌和韓成兵對視了一下,幾乎同時喊道,“u盤還在袁家。”


    兩人心中都冒出了這個想法,不管推斷的是不是合理,他們必須去袁家尋找一遍。不過,這件事畢竟隻是分析,暫時還不能作為範一舟的犯罪證據。另外來說,馮國海的案子是公安部督辦的大案,國安方麵也不便公開插手。現在既然省廳宣布結案,沈斌決定花筆資金把個兇宅連房內物品全部買下來慢慢尋找。


    沈斌準備明天上午就找袁忠蘇的孫子袁俊宇協商房產轉讓之事。連出麵的人選沈斌都想好了,沒人再比大牙更適合這個身份。韓成兵同意沈斌的意見,並且暫時封存了今晚的審訊記錄,連天長國安都無權查閱。


    隻是沈斌沒想到他的想法跟範一舟完全吻合,兩人都找了代理人去高價購買房子和裏麵的物品。兩位突然冒出來的‘商人’異常行為,讓袁忠蘇的孫子袁俊宇產生了誤會。他還以為爺爺家中藏著什麽寶貝,做出了一個令沈斌和範一舟後悔不及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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