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節 隆重迎接


    中組部部長辦公室裏,韓波右手邊擺著厚厚的一摞文件及蘇省暢銷報紙報刊。這十幾天韓波可不清閑,翻閱了大量資料做著出行前的準備。


    直到沈斌進來,韓波才放下手中的材料,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


    沈斌看著桌上的文件資料,不禁調侃著說道,“韓部長,您這是準備混個若貝爾文學獎?學習精神不錯嗎。”


    韓波指了指桌上的報刊雜誌,“有空你小子也要多看看,最起碼要知道目前占據主流的文章,都在給人們灌輸了什麽思想。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


    沈斌笑了兩聲,“韓部長,隻能說您老了,跟不上時代的潮流。”沈斌說著,很隨意的在對麵坐下。


    韓波重新坐下,品了一口咖啡問道,“你的事忙完了?”


    “嗯,隨時都可以出發。”


    “那~那個小姑娘呢?”韓波看著沈斌問道。


    “明天她們先動身,咱們在南城匯合。”


    韓波點了點頭,從文件堆裏找出一份蘇省日報,指著上麵的評論員文章說道,“這個署名木輪的,你熟悉嗎?”


    沈斌看了一眼,“當然熟悉,他叫周桂倫,省黨校的第一筆杆子。哦,對了,他還是方主任的老同學。”


    韓波手指狠狠的點了點,“這個人有問題。”


    沈斌一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我說,他可是老方的幕僚,咱總不能一上來就對著幹吧。”


    沈斌心說周桂倫能有什麽問題,當年在漢陽,周桂倫還幫過沈斌。方浩然在西丹最艱難的時候,周桂倫可沒少力挺他。在沈斌看來,韓波根本就是有針對性。


    韓波氣的抓起茶杯墊砸了過去,“你小子瞎琢磨什麽,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沈斌一把抓住茶杯墊,苦笑道,“咱別急好不好,這還沒出門就這樣,出去以後我還不得天天挨罵。”


    韓波微微喘息了一聲,“沈斌,你應該仔細看看這個人的文章,不難發現我說的對錯。這次清查對事不對人,我和老方對換路線,就是要避免這種人情關係。這幾天我調閱了周桂倫最近十年的評論文章,表麵上看他在支持中央支持省委,但文章中卻有一種極其深刻的自由導向。特別是針對蘇省發生的一些民生上訪問題,看似正義,實則卻是蠱惑民眾遊行示威,甚至慫恿暴力行為。沈斌,這種人掛著官方頭銜發表這樣的評論,其危害要遠遠大於官員的**。百姓們不管這些,他們會認為這是政府的導向,甚至會認為這是內部人士的明悟。”韓波嚴肅的說道。


    “韓部長,沒這麽嚴重吧。真要像你說的那樣,省委和省宣也不會答應。”沈斌覺得韓波有點小題大做。


    韓波的食指重重的點了點桌麵,“別忘了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他是方浩然的老同學。雖然蘇省省委書記省長都已經更換,但是方浩然在蘇省的根基太深,省委書記鄭明清和省宣根本就拿這個周桂倫沒辦法。周桂倫背靠大樹,本身又是文化界名人,社會評論家。頭上頂著這麽多光環,誰敢動他。”


    沈斌看了看韓波,謹慎的問道,“怎麽,您有證據?”


    韓波搖了搖頭,“沒有,所以咱們要查。如果有證據,那就不是查,而是抓了。另外,即便是查不出證據,像這種誤導性評論也要製止。”


    沈斌心說還不是因為他是老方的幕僚,你韓波才會有一種抗拒心理。如果一開始就這樣,恐怕用不了多久矛盾就會爆發。到時候根本不用瞿輝出麵,光是老方就夠韓波喝一壺的。一想到這些後果,沈斌不禁暗暗替韓波捏了把汗。


    沈斌不便反駁什麽,這次清查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周桂倫當然也不例外。不過沈斌到覺得,如果周桂倫沒有什麽賣國行為,他必須要出麵保護一下。不管怎麽說,當年周桂倫幫過他,沈斌不能讓韓波拿方浩然的人第一個開刀。


    “韓部長,咱們什麽時候動身?”沈斌改變了話題。


    “既然你這邊能離京了,明天我處理一下部裏的事物,後天一早動身。”


    “那咱們是悄悄的進村,還是高歌猛進?”沈斌問道。


    韓波笑了笑,“咱們又不是去偷地雷,幹嘛悄悄的。兩天前劉封已經通知了南城市委,說是這兩天要下去視察。”


    “怎麽,不去省委?”沈斌一愣。


    韓波微微一笑,“坐鎮市委,清查省委,這叫指東打西。”


    沈斌不屑的一撇嘴,“得了吧,南城就巴掌大的地方,你就是坐在茅坑裏都能引起萬眾矚目。”


    韓波苦笑著指了指沈斌,“你小子出去後敢這麽跟我說話,當場我就關你的禁閉。”


    沈斌看了看時間,“韓大部長,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把你當朋友才這麽說。怎麽樣,吃點去吧?”


    “別說,我還真有點餓了,正好跟你聊聊那個異能的事。對了沈斌,你小子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那種人?”


    “我那叫功夫,不叫異能。我說老大,成天疑神疑鬼的容易得抑鬱症,嚴重了有自殺傾向。”


    韓波站了起來,“不用自殺,早晚會被你小子氣死。”


    兩個人說笑著,通知了劉封,準備去地道的蘭州燒烤城饕鬄一頓。


    次日一早,沈斌專程給李龍打了個電話。他不想讓烏蘭桑格跟國安有過多的牽扯,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沈斌讓丁薇悄悄陪同桑格烏蘭一起去南城。 沈斌並不擔心什麽,南城是他的大本營,那裏再不放心,這世界就沒有放心的地方了。再者說,以後烏蘭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就不能像養金絲雀一樣把她關在籠子裏。越是當個平凡人對待,才能讓烏蘭更快的融入這個社會。


    丁薇等人沒有乘坐飛機,由周江開車,幾個人一路欣賞風景一路南下。


    蘇省南城,設立在開發區西區的美體大世界內,大牙哥西裝革履背著雙手,一副要做報告的樣子。今天大堂裏坐的可不是一般人,南城四大幫派大哥級以上人物基本到齊。近些年白爺年事已高身體不好,幾乎退到了幕後。魏剛何林陳嘯東等人,早就改邪歸正踏足工商界。無形之中,大牙反倒成了南城唯一的主事大佬。按他的說法,這輩子就立誌當一個有理想有鈔票有小弟有事業的四有老大,發揚老一輩黑道傳統,開創新時代的黑道未來。早晚有一天,大牙要把按摩店開遍全世界,成為世界最大的按摩連鎖店老板。


    “諸位堂口的兄弟,大家靜一靜。下麵有請名震四海威震三江的大牙哥講話,鼓掌!”小六子扯著脖子青筋亂冒,仿佛自己也跟著威風八麵的樣子。


    在一陣叫好聲中,大牙捏著話筒,含蓄的對著四周點了點頭。


    “各位兄弟,各位老大。今個把大家請來,一不是傳達幫會文件,二不是江湖救急問大家募捐。今天的主要議題,就是商量一下怎麽迎接我兄弟和弟妹。我大牙把醜話說在前頭,這迴不管是哪個堂口哪個幫會,誰要不給我麵子就是不給我兄弟麵子。不給我兄弟麵子,就是不給我兄弟他師哥的麵子。到時候,那也就別怪我大牙不給你們麵子。”


    大牙跟說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大堆廢話,弄得一群老大有點摸不著頭腦,其中一個忍不住問道。


    “大牙哥,你不就是兄妹倆嗎?啥時候有了個弟弟?”


    “問的好!”大牙高喊了一聲,很神秘的掃了一圈,“知道我兄弟是誰嗎?桑格,桑格就是我親兄弟。”


    大牙話音一落,大廳裏頓時一陣哄笑。桑格在南城黑道的名氣可不小,這幾年跟著大牙招搖撞騙沒有不認識他的。再說都知道桑格是人家斌哥的兄弟,啥時候成你大牙的親弟弟了。


    大牙雙手一按,“肅靜!都他媽肅靜。我不管你們怎麽想,但是這一次必須統一行動。桑格兄弟第一次帶著媳婦衣錦還鄉,咱們可不能丟了麵子。我還告訴你們,其實這是斌哥的意思。桑格丟了麵子,那就等於斌哥丟了麵子。得罪了斌哥,在中國這片地上你他媽就別想混了。現在時間很緊,我來統一安排一下。”


    大牙說著,抽出了一張紙,上麵歪歪斜斜的寫了幾行字。


    “黑皮,你帶著白爺堂口的人,從高速路口開始列隊。記住,每人要手持鮮花麵帶微笑。咱們不是去收保護費,而是迎接貴客,必須咧嘴微笑,聽清楚了嗎!”


    黑皮苦著臉說道,“大牙哥,這麽多兄弟,光買花那得花多少錢啊。再說了,每個人都拿著花,上哪找這麽多花去?”


    “你他媽就是笨,公園小區花壇裏不有的是嗎,花個屁錢。我可警告你黑皮,到時候哪個小弟手裏沒花,別怪老子按堂規處置他。你那邊就這麽定了,別他媽講條件。大狗,你帶著魏剛哥堂口的人,在西區卡龍河沿江等候。我這邊一發信息,馬上鞭爆齊鳴,給老子放二十分鍾的焰火。”大牙看著魏剛的小弟大狗吩咐道。


    大狗苦悶的看了看黑皮,小聲說道,“大牙哥,花錢我不在乎,可是放煙花需要高新區管委會批準。不然的話,人家不讓放。”


    “放屁,知道高新區西區是誰建的嗎?這裏是斌哥一手建立起來的西區,誰來找茬就說這是斌哥的意思。”大牙趾高氣昂的說道。


    自從上迴跟沈斌去了一趟閩東,大牙仿佛覺得自己也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在大牙眼裏,隻要跟著沈斌,沒有哪個幹部敢招惹他。為了迎接桑格,大牙不認為這些舉動有什麽出格行為。再說他們是迎接人,又不是打群架,符合當下的和諧社會。


    在大牙哥的命令下,南城黑道跟過年似的開始忙碌起來。這一下,可把市局給忙乎壞了。三大景區公園,十幾個小區物業,紛紛撥打110報警。


    這些景區小區的保安都傻了眼,看著一群混混跟瘋了了似的衝進景區及小區花園。他們一不打架二不擾民,卻像跟那些花草有仇似的,轉眼間就拔禿了一大片。


    南城黑道的‘大動蕩’,頓時引起了市領導高度的關注。中組部部長這一兩天就要下來視察,這個關口可不敢引起什麽民憤事件。不管對方是黑是白,隻要在韓波到來的這幾天安安穩穩,市領導們就萬事大吉了。萬一這檔口引起**激怒韓波,沒準連烏紗帽都保不住。


    新任市委書記丁凡新當即指示市局,不管出了什麽事,以疏導協調為主,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強行抓人。不管是哪個片區惹出了麻煩,哪個片區領導要負全部責任。


    市委書記這道指令一下,已經集結待命的防暴支隊,隻能隱忍下來默默觀察動靜。這些警察們倒要看看,南城這幫地痞流氓,到底要裝啥幺蛾子。


    當晚九點,奔波了一路的丁薇等人,終於進入了南城地界。桑格拿著周江的手機,偷偷給大牙發了條短信,告知大牙十分鍾左右能下高速。


    發完短信,桑格興奮的握著烏蘭的小手,“蘭蘭,這就是南城,也是我們的老家。”


    烏蘭不禁覺得奇怪,沈斌桑格的籍貫她都看過,沒有一個是南城的。


    “桑格,你不是從小就生活在北京嗎?”


    沒等桑格說話,丁薇轉頭笑道,“蘭蘭,桑格說道沒錯,這裏算是我們的老家。當年我和你小雨姐姐幾個,就是在這座城市遇到的沈斌。”


    丁薇說著靠在座椅上,望著窗外出神的迴憶著過去。轉眼間十幾年過去了,丁薇仿佛覺得自己還沒長大,還是以前那個瘋瘋癲癲的小魔女。


    周江加快速度來到了高速路口,繳納完過路費,周江把車開了出去。


    周江剛要提速,忽然間,對麵一溜車燈射了過來。路兩邊,閃爍著演唱會歌迷揮舞的熒光棒。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隨著歡唿,一條充氣彩虹門升起,一條彩帶垂落了下來。在燈光的照射下,丁薇等人看的分明,隻見上麵寫道。


    熱烈歡迎桑格先生及其未來夫人,迴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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