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熠熠、涼風吹拂。


    宋思媛站在宅院裏,老遠就看見嶽觀潮坐在房頂,手撐屋脊看著天空。


    “嶽觀潮,你跑屋頂做什麽?”


    她爬著梯子踏上房頂,少了屋簷窗柩的遮掩,眼見開闊如野,漫天星辰熠熠閃動,說不出的靜謐安寧。


    他見嶽觀潮手邊放著酒壇子,看向周圍:“二炮呢?”


    “他睡得正死。”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唐家莊吧。”


    宋思媛這句話,嶽觀潮喝得潮紅的臉看向她:


    “唐家莊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你去了萬一有危險,我可沒辦法跟你父母交代。”


    “我知道。”


    宋思媛看向他,眼裏閃過一絲關切:


    “正是危險我才要去,以我家在東北的底蘊,料想他們也不敢做什麽。”


    “否則,我都把唐殿戎的惡行曝光了,他們為何不敢找麻煩,非要不痛不癢去招惹茶樓。”


    “這些人欺軟怕硬的很,有我在,你們無論談得成與不成,都能從唐家莊全身而退。”


    “不至於你單打獨鬥,我們在奉天幹著急。”


    “可是…”


    嶽觀潮還想說話,宋思媛趕緊捂住他嘴,調皮眨眼、笑靨如花:


    “就這麽定了。”


    “不過,樓雲賢到底和你說了什麽,你要一個人喝悶酒。”


    宋思媛從在馬車上就發現,嶽觀潮這一路悶悶不樂,眼下有了機會,自然要問清楚。


    嶽觀潮紅著眼,哽咽說道:


    “她以前的生活,比我想的還要苦,可我答應她要保密,也沒辦法再告訴你了。”


    “反正,有奉簡的托付,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


    唐家莊距奉天城百十裏,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


    兩個人駕馬驅車,走了一上午,遠遠看到唐家莊牌樓矗立眼前。


    他們剛下馬車,幾個小童子揚起稚嫩小臉,奶裏奶氣問道:


    “可是來尋我家主人的?”


    “是,帶路吧。”


    這些小童心領神會,帶著馬車穿越街巷,來到一門三洞的宅院前。


    嶽觀潮仔細觀察,黑漆匾額華貴非常,金漆篆文威風凜凜,府門前台階高聳,兩側石獅猙獰恐怖,好似鎮門神獸保護玄赤金紐門。


    往遠處看,依稀可見閣樓亭台、玉樹參天,


    文鶴禽、武獅獸,唐府這四合院如此氣派,頗有武將新貴的感覺。


    吱呀!


    金紐門打開,裏麵的老頭子往裏一招手:“貴客來了,裏邊請吧。”


    嶽觀潮下了馬車,讓宋思媛留在門外,他獨自一人走進唐府。


    正堂前,大門禁閉,那老頭子微微打了千兒,站在門外迴道:


    “少東家,您和夫人要找的人,到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正堂中啪啪拍手,幾扇門朝兩側開合,嶽觀潮看向堂中。


    一個紈絝子弟正坐在太師椅上,任由兩個嬌妻美婢扇風遞果,連正眼都不帶給嶽觀潮的!


    細看之下,唐閣麟確實跟唐殿戎很像,但若論起風度,這匪二代卻遠遠不及他父親。


    哪怕穿著筆挺高貴的摩登西裝、梳著油頭,也帶著一股風月場上的輕浮氣息,略顯吊兒郎當。


    “敢問,閣下是誰?”


    嶽觀潮早就看出來他是唐閣麟,但人來做客,總是要講點規矩。


    “唐閣麟,唐府少東家。”


    “原來是唐少爺,不知這名帖是不是你下的?”


    嶽觀潮拿出竹筒,那美婢婀娜走來,接過竹筒遞到唐閣麟手上。


    “自然!”


    唐閣麟半摘墨鏡,上下瀏覽嶽觀潮:


    “我沒想到,嶽兄弟那麽快就來了,倒真是讓我措手不及,你看看,我還未來得及起身相迎。”


    “快請快請。”


    嶽觀潮既已到了賊窩,斷無害怕的道理,他走進正堂,隨著婢女的招待坐進東座。


    茶盞一上,滿堂飄香。


    嶽觀潮不知茶中有何物,略略推開。


    “少東家,你想見我們下帖就好,我們自然會登門,何苦要找茶樓麻煩,還要用周林客下了那麽大一盤棋。”


    都到了這個地步,兜圈子也沒意思了,嶽觀潮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得罪在先,也別怪我唐府不將情麵,不過咱們也算扯平了,不妨都攤開談談籌碼。”


    話音落,一旁的丫鬟遞上去一幅古卷。


    嶽觀潮打開細看,這千峰裹雪、天池粼粼,不正是長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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