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答他的又是一巴掌,響亮幹脆,周遭的人看的都呆住了,在考場裏毆打教練,這真是千古第一遭。


    教練氣的哇哇大叫,葉知秋卻是一腳讓他再也起不來,然後冷聲道:“別說600元錢,六萬,六百萬我都不會在意,可是,做人要有原則,收了錢你不辦事,還倒打一耙,在我這裏,行不通,別說你什麽副校長,你校長來了,也得按照這個道理來。”


    一直受教練壓迫的幾個學員都感覺鼻子一酸,那個雖然過了,但是交了冤枉的600元的姓卞的男士拍了拍葉知秋的肩膀,給他豎了大拇指。


    一直被占便宜的女孩這時候也恨不得去踢教練兩腳,可是她依然沒這個勇氣。


    葉知秋說到這裏,想到那天喝酒的時候好像確實遇到了他們的校長,就翻起了名片。


    這時副校長走了過來,帶著兩個交警過來道:“都幹嘛,都幹嘛,學員毆打教練,還有沒有王法和禮節了?華夏的優良傳統都被你這種敗壞盡了。”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一米八五的個頭很給人威懾力。


    事情鬧得大了,圍觀的眾人都隱隱替這個少年擔心起來。


    這可是考場重地,考官都是交警出身,權力大的很。


    那個姓卞的男人有幾分做人處事的情商,就過來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副校長拿眼一瞪他,道:“你駕照拿到了?”


    那男人立刻不再說話,退了迴去。


    這就是他們的致命軟肋。


    副校長見葉知秋看都不看他一眼,臉色陰沉。


    葉知秋撥通電話,對著電話裏笑道:“校長好,我小葉啊,我和你匯報個情況,恩,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學校的一個副校長帶著下屬教練收受賄賂,這不是最可惡的,最可惡的是,收了錢還不辦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葉知秋這話一說出來,圍觀人的臉色精彩紛呈。這種陋習大家都習以為常。可是一旦被說出來,就揭開了大家的傷疤,揭開傷疤的這個人一般都是情商最為低下的傻波一。


    副校長憤恨交加,看他還裝腔作勢的打電話,剛想指示後麵的倆交警去抓葉知秋,葉知秋卻把電話伸過來道:“劉校長讓你接電話。”


    副校長心裏一驚,這個小子認識劉校長?認識劉校長的人會自己跑來考駕照?


    副校長將信將疑的接起電話才剛說了一個“喂”。


    劉校長在電話那邊問:“我說話其他人聽不見吧。”


    副校長見這小子竟然真認識劉校長,趕緊捂著電話道:“聽不見!”


    “你知道他是誰?市委書記親自宴請的人,他媽的是腦子被漿糊塞住了,還是被大糞灌腸了?平時有點小動作,你是副校長,我不說你,可是要是想死,你別帶著我,今天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你就是跪下磕頭,也要把事情給我解決了。”


    “如果解決不了,你自己寫辭呈,所有的親戚,在學校工作的,都給我滾蛋!”劉校長一輩子沒發這麽大的火,可是今天那爆破的嗓音震的副校長耳膜生疼。畢竟是副校長,平日裏的麵子肯定要給,可是這次,劉校長想到那天喝酒時候,他誰都不買賬卻和自己單獨喝了一杯的傻波一樣子,竟然一陣心寒。


    副校長知道,自己的麵子全完了,他把手機遞給葉知秋,劉校長在電話裏立刻換了口吻。溫柔的如同和煦的春風。還想攀上大樹呢,大樹的枝椏你敢掰了?


    副校長身子一個踉蹌,仿佛瞬間老了幾歲,那個教練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趕緊忍著劇痛,跑過來扶住他,副校長見他過來,蒲扇般的巴掌扇了過去,把教練打的轉了一個圈道:“給我跪下!”


    教練愣住了。今天連續的被打耳光,這輩子的麵子都丟盡了。圍觀的群眾也愣住了。一個電話,就有這麽大的效果。教練臉色漲紫,可是膝蓋卻遲遲的彎不下來。


    副校長立即瞪了他幾眼,教練眼睛一閉,真的當眾跪了下來。


    這戲,越來越精彩了。前後的轉換像是舞台劇的變臉。


    副校長佝僂著身子過來道:“哎,薑教練年輕,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我這就退錢,這就退錢!真的對不起。”


    小曼拽著葉知秋的衣服,心軟的她用眼神渴求的看著葉知秋。


    葉知秋歎了一口氣道:“他不是跪我,是跪被他欺辱過的學員,我要他記住,學員,也是人,也有尊嚴,他有什麽資格惡意攻擊,惡意辱罵?我們可以交錢,但是要交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希望,交通學院,甚至任何一個駕校,都不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


    “副校長,我不需要你的退錢,不需要你對我個人道歉,我隻需要,你給有過這種經曆的學員一個道歉,而且永遠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這就夠了!”


    葉知秋目光炯炯,擲地有聲。


    人群自發的鼓起掌,像是歡迎凱旋歸來的英雄。


    真是一個肮髒的社會。


    葉知秋知道自己又得罪了很多人,甚至是一種勢力,自己的情商,什麽時候才能修煉好呢?


    小曼輕輕的挽著葉知秋的肩膀,見他走神,掐了他兩下。


    葉知秋才迴過神來,道:“走,咱們迴家!”


    車子慢悠悠的晃蕩,像是一個搖籃。


    小果粒已經沒有了哭的力氣,原本就瘦弱的他,在她的破爛的小床上,嘴裏喃喃自語道:“媽媽,我好餓,我好渴,你在哪裏呀?”


    她的媽媽還關在所裏,額頭都腫了,再也沒有了那美麗傾城的容顏。


    小曼靠在肩膀上睡著了,葉知秋百無聊賴的打開手機,這才翻開趙忠誠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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