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昕醒來後,馬老師弄了一疊試卷過來,從小學到大學的。


    讓她依次做下去,似乎想檢查她現在的智力水平在什麽階段。


    孫昕不太會拒絕人,做了一下午試卷。


    孫父更直接,當著孫昕的麵,製作起了求職簡曆,把孫昕的個人資料都輸入進去,然後依次地投遞到不同的公司。


    雖然於檸說讓孫昕考舞蹈係的研究生,也承諾隻要她考上,林家會資助她直到畢業。


    但孫父還是有他自己的算盤。


    距離考試還有大半年時間,總不能讓孫昕在家裏吃白飯吧。


    萬一她考不上,這半年不就浪費了?


    不如出去打個短工,賺點錢。


    馬老師不同意,覺得女兒好歹是大學生,在家眼前端盤子做奶茶的,被同事們看到太丟臉。


    孫父就說服她,讓孫昕去外地打工,甚至還讓孫昕告訴於檸,說是她相中了外地的舞蹈學院,過去備考。


    一邊備考,一邊打工,這誰也挑不出毛病。


    “我能理解爸媽的難處,家裏現在還欠了不少高利貸,我這總待著也不是個事,要不我先出去打工看看......我保證不會耽誤備考的。”


    “好了傷疤忘了疼。”於檸沒好氣地說。


    她把孫昕留在孫家,是想給父母之愛一個機會,也給沒享受過家庭溫暖的孫昕一個機會。


    既然那兩口子死性不改,於檸也不能讓事情惡化下去。


    筐是爛的,裏麵放再好的蘋果都會爛。


    繼續讓孫昕在那個家待下去,難保她不會成為第二個孫蘭英。


    “你別去外地了,最好的舞蹈學院就在京城,你就考這個。”


    “可是我父親他——”


    “管他個老畢登說什麽煞筆話,你的命是我救迴來的,他說話不好使。”


    於檸說完氣樂了。


    她現在說話怎麽“錚裏錚氣”的,跟林錚待久了,說話也糙了。


    話糙但理不糙。


    痛快完嘴後,於檸又陷入糾結當中。


    從孫昕的反饋來看,孫家她已經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可於檸又不太放心把白紙一張的孫昕放出去單獨生活。


    她糾結的表情看在孫昕眼裏,以為於檸被自己的負能量感染了,趕緊找補。


    “我今天也遇到一件很開心的事,給我送東西的那個快遞小哥,送了我個小禮物,你看。”


    孫昕把掛在脖子上的符展示給於檸看。


    “有些眼熟......”於檸認出來了。


    這不是她給老三的心想事成符嗎,怎麽到孫昕那去了?還有,快遞小哥是什麽?


    孫昕把她跟林老三遇到的事仔仔細細告訴於檸,於檸聽完後,總算是有了一點笑模樣。


    “你不要太擔心我了,心懷善念所見皆暖,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呢。”孫昕衝於檸羞澀地笑,笨拙地安慰著於檸。


    她的直覺告訴她,於檸才是真正擔心她,無條件在乎她的人。


    “是啊,不能太悲觀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悔改。”於檸結結實實地被安慰到了。


    雖然老師一家還是沒長進,但林海卻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他已經學會尊重別人,有了一點人味兒了,渣得沒那麽明顯。


    周玘的死,到底是讓他長了記性,懂得反省自己的人,總不會過得太差。


    看到孫昕的符後,於檸做了個大膽決定。


    “你來我這,我給你安排個工作。我家老三需要一個秘書,每天工作半天,工資三萬一個月,包吃包住,上五險一金,不耽誤你考研,文化課我還能幫你補。”


    如果沒有看到老三送的符,於檸還不會這麽說,看到他有進步,不再物化女性,於檸也打算給他個機會。


    但於檸也沒有完全相信林海,萬一他隻正常了幾天,後麵又墮落了,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孫昕?


    所以她想個折中的法子。


    把孫昕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林老三要是認真對待感情,於檸絕不幹涉他自由戀愛。


    可如果林老三又渣迴去了,欺負她救迴來的孫昕,那就得問問於檸的拳頭答不答應。


    至於老師一家,於檸不抱希望了。


    孫昕被父親逼迫著投了一天求職簡曆,知道市場行情。


    “你給我3000吧,我看甜品店小時工差不多就是這個價。”隻上半天班,怎麽好意思拿三萬的工資呢,而且她什麽都不會。


    人的性格不會因為記憶消失而改變,孫昕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姑娘,懂得換位思考。


    “不多,我家老三最不差的就是錢。”於檸說著就覺得身上不太對勁。


    一股火從丹田而起,一種不屬於她的情緒侵占了她的思緒,迫使於檸盡快結束通話。


    “總之你明天就收拾東西過來,對你家裏就說是去外地工作。”


    掛了視頻,於檸就覺得那股火越少越明顯,與此同時,腦子裏出現了大量孩子不能看、作者也不能寫的畫麵。


    是一個浪蕩人間的公子哥四處尋歡作樂的記憶,那畫麵,一個比一個勁爆。


    記憶突然竄出來,於檸無法中斷,甚至情緒還會受記憶的影響。


    洗石的殼!


    幾乎就在瞬間,於檸想到了這點。


    她之前以錯誤的方法強行地吞洗石,連殼一起吃下去了,現在她的身體開始消化洗石了,連同這個殼的記憶也要一起接收。


    之前她看過富婆找鴨的記憶,以為那已經很火爆了。


    現在看,在亂搞男女關係這件事上,男大款比女富婆的路子要野的太多。


    於檸本想念靜心決克製下,但徒勞無功。


    吸收洗石肯定能提升修為,但同時要接收殼的記憶,而且記憶不能中斷,無論是哪一種情緒都必須要接受。


    意識到這股火壓不下去了,於檸毅然決然地起身。


    她現在要找林錚滅火,立刻、馬上。


    砰!砰!砰!


    拳頭落在沙袋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林錚在健身房玩命地錘沙包,伴隨著沙袋一聲悶響,第三個沙袋宣告壽終正寢。


    “靠,這什麽質量?”林錚憤憤地上去踹了一腳陣亡的沙袋,迴應他的,是沙袋吐出來的鐵砂,死不瞑目。


    哢嚓,開門聲在身後響起。


    林錚以為是家裏傭人過來打掃衛生,頭也不迴地說道:


    “我不吃晚飯了——去告訴我媳婦,委婉點,別說是我說的。”


    就是要讓那個沒良心的女人知道,他被她傷到食不下咽,嗬,心疼不死她的!


    “告訴我什麽?”


    林錚一僵,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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