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出去以後，周若婷對我道：“你先吃東西，我出去一趟。”
“你幹嘛去？”
“我……那個……去拿點東西，很快迴來，你先坐著。”
周若婷說完留給我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就匆忙走了出去，怎麽看怎麽亂了方寸的模樣，那裏是去拿東西，明顯是一個逃避的借口。或許她真的需要冷靜吧，那就讓她冷靜，我吃我的晚飯加夜宵，一個粥、一個粽子，三種糕點外加一份甜品，賣相都絕對能稱得上頂級，味道暫時不知道，但通常能把賣相做到頂級程度的，味道肯定不會天差地別。
我拿起筷子把粽子分開，夾了一塊放進嘴巴，細嚼著，感受著，然後我笑了。他娘的，我就說味道不會差，可以說比我過去吃過的任何粽子都要可口。我帶著期待，伸出筷子去夾糕點，品嚐出來一樣的結果，比呂鑫做來擺檔賣的要更加棒，就是甜品不是我喜歡吃的味道，我有一種想換一個的衝動，最終沒有換，太麻煩。
由於實在已經餓了一天，品嚐過味道以後，我就狼吞虎咽了起來，有那麽巧剛吃完周若婷就走了迴來對我道：“贏一兄妹來了店裏，你要不要見一見？”
這當然要見，我毫不猶豫道：“當然，贏一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呢，走。”
我連忙出了辦公室和周若婷一起去找贏一，他們坐窗戶邊的桌子，我走近的時候不經意往傍邊撇了一眼，竟然看見天家兄弟就坐在靠背的一桌，六個人，他們兄弟，加上兩個女人以及兩個三四歲的孩子，看打扮是一男一女。天家兄弟也看見了我，他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天良反應比較快，他站了起來道：“陳兄弟，這麽巧啊？”
我向贏一揮了揮手才迴答天良道：“你來喝夜茶？”
“這不是名師名點麽？帶老婆孩子來試試，你如果不介意，我們一起坐？”
“我這邊還有朋友呢！”我轉向贏一道，“贏大哥，要不我們一起？”
贏一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當然沒問題，他連忙和贏瑩瑩坐過來，我把他們介紹給天家兄弟認識，然後我才介紹周若婷道：“這位是周小姐，名師名點的老板娘。”
天家兄弟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目光同時投向周若婷，天良嗬嗬道：“失敬失敬，這店弄的不錯，看，客流如注。”
天上雲道：“好像周小姐這麽年輕漂亮的老板娘不多見，尤其年輕漂亮還能力非凡的更不多見，佩服。”
周若婷臉紅道：“都是小賈幫我弄的店，我其實是門外漢，之前就經營的一塌糊塗，一直虧本，所以，受之有愧。”
天上雲問我：“兄弟，你到底是哪路人？”
我道：“周小姐客氣而已，不是這迴事，我們是朋友，相互幫忙，你們叫東西沒有？叫點吧，周小姐給我們免單。”
“這不行。”天上雲擺手道，“打開門做生意，尤其第一天不能免單，不吉利，打個折倒是可以。”
“行，那就打折。”我把服務員招過來讓她們拿餐單，拿來以後親手遞給天家兄弟和贏一，他們都點了以後，周若婷親自拿進廚房，讓廚房把份量給足。
我坐的是贏一的傍邊，我接過他給的一根煙，點燃道：“贏大哥，謝謝你的幫助。”
贏一道：“小事，不用謝。”
天良道：“贏先生，我總是看你覺得很麵熟，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贏一思索了幾秒道：“沒什麽印象。”
我道：“贏大哥是開麵包連鎖店的，瑪莎，全市十幾家，兩位雖然開的是飯店，但總要吃早餐對吧？相信你們光顧過贏大哥。”
天良一拍腦門道：“我說這麽眼熟呢，原來是同行。”
贏一客氣道：“多多關照。”
正熱鬧的說著，我的手機很不給麵子的響了起來，是洪哥的來電，我說了一聲抱歉，走遠接聽。
洪哥告訴我該準備的材料已經準備好，問我下一步怎麽做？還做個屁，直接明天帶到比賽現場，我敷衍了他幾句就掛斷了走迴去，發現天家兄弟和贏一聊的特別起勁，他們的老婆則和贏瑩瑩在聊。等周若婷迴來以後，四個女人聊她們的，我們四個男人聊我們的，氣氛非常融洽，畢竟都混飲食界，許多話題都可以說到一塊去。
不多久，糕點美粥端上來，天家兄弟和贏一都是特別挑的人，但品嚐過以後都給出了非常高的評價，我和周若婷聽了心裏樂開了花，這些混了幾十年飲食界的老油條都這樣說，不發都很困難……
名師名店一直滿座到接近十二點才算消停，這時候天家兄弟和贏一才結賬離開，我送他們出停車場，贏一和贏瑩瑩先走，天上雲帶著老婆孩子走中間，天良走最後，他對我道：“兄弟，明天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天，我肯定會去支持你，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現在告訴我，隻要能幫上，兄弟絕對不推托。”
我微笑道：“大哥你太客氣了，我能搞定，就不用勞煩你大駕了。”
“都是自家兄弟，別說勞煩不勞煩這種話，顯得生份。”
“我真能搞定，不過還是歡迎你明天來觀戰。”我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道，“嫂子在等你呢！”
天良看了車內一眼道：“行，我們明天見。”
天良也走了，我隨即返迴大廳找周若婷，剛打算告訴周若婷我也要走，周若婷知道我要說什麽似的，先開口道：“等我十分鍾，我和你一起走。”
沒等我反應過來，周若婷就走進了收銀台。
我四周看了一眼，也走了進去，進廚房找呂鑫，那時候廚房已經走了一半員工，剩下一半在打掃戰場。
我對呂鑫道：“呂兄，大家都已經忙活了一天，你是不是該給他們宣布一個好消息？”
呂鑫疑惑道：“什麽好消息？”
“發福利，當然廚房你說了算，這事情要你解決，我能給你的建議是，隻要不算太過份，周小姐這邊不會有問題。”
呂鑫用古怪的目光看著我：“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周小姐的意思？”
“我的意思，亦是周小姐的意思。”
“一般老板都剝削員工。”
“對，但我不是老板，我跟你一樣給老板做事，你想想吧！”
“謝謝！”
“嗬嗬，你第一次跟我說謝謝！”
“那我收迴來。”
好吧，你狠！
我笑了笑，轉身走出去，上了個廁所以後四周逛，看著這些在店裏吃得很滿足的客人，心裏十分高興。同時我能想象，周若婷的老媽和老哥要有多鬱悶，尤其是她老媽，就我們現在這個狀況，她再出招都要前思後想，畢竟按照協議隻要店裏有巨大的起色，周若婷就已經是勝利。
十分鍾以後，我和周若婷離開了名師名點，她開車載我迴金沙新城，半路上不說話，我以為她在等到了目的地停車再說，結果她比我還先下車。她竟然不僅僅是送我迴家，而是要跟我迴家，我靠，別搞這些好不好？每天被誘惑，我很容易把持不住的好不好？
最令我受不了的是，進了門以後周若婷還找出前天她穿過的衣服去洗澡。
聽著浴室傳出來的流水聲，我真不知道自己具體什麽感受，大概有激動吧，亦有那麽幾分絕望。我在想，我是不是命犯了某個神靈？我和成青薇有了關係，和成青薇家裏人的關係卻劍拔弩張；我和周若婷有了關係，和周若婷家裏人的關係也是劍拔弩張。還有朱珠，隻是稍微有了點關係，朱珠就弄成現在這個不生不死的模樣，剛剛我才問過贏瑩瑩，醫生給的答應仍然一樣，朱珠什麽時候醒，要看朱珠自己的求生意誌。
我和老板娘也有了關係，目前來說好像就她平安，但我總是隱隱覺得有問題，我剛從派出所神奇地走了出來，她那麽八卦的一個人，沒有問清楚我進去以後的狀況就去見黃媚，這對勁嗎？她倒是說了理由，說這事黃媚一直都有想辦法幫忙，需要去見一見她，有什麽需要？我不覺得有，我希望她別坑我。
還有一個，景憐，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這幾天我沒有收到她的信息，我真怕會不會哪天在電視新聞裏看到這個女人出了車禍，或者被搶被殺之類！
亂七八糟想著，周若婷已經洗完澡出來，她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歎了一口氣道：“哎，真累，兩天沒有睡好，不過值得，謝謝你。”
我道：“你越來越客氣了，我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說對不起和謝謝！”
“好，你抓緊時間去洗澡吧，然後有些事情要告訴你，談完你得早點睡覺，明天好好去比賽。”
她說的有道理，所以我沒有任何扭捏，立刻上二層找衣服，跑進浴室……
用最快的速度，我洗完一個澡出來，點燃一根煙抽著，開口對坐在對麵的周若婷道：“你可以說了……”
周若婷盯著我看了半分鍾，又遲疑了片刻才用快速的語調道：“我騙了你，對不起。”
“啊？”我靠，你別這麽突如其來好不好？我如果有心髒病，非得給嚇發作，“你騙了我什麽？”
“我家的情況非常複雜，父母在官場上都有很強勁的政敵，為了強大起來可以走的更遠更穩，所以我哥的婚姻是政治聯姻，到我這裏，他們希望我嫁給一個白癡。要我進官場隻是一部份，其實主要不是不允許我經商，而是我嫁給那個白癡的前提是我的人必須在體製內，這樣嫁過去才符合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千方百計阻止我的經商之路。”
我操，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竟然夾雜著政治聯姻，這事情放在古代都很邪惡，放在現代更邪惡了！而且周若婷嫁的還是一個白癡？我開始理解她為什麽想自殺了，失敗了要自殺了，不是自己喜歡走的路還能調節一下勉強走，嫁給一個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甚至說自己討厭的人，是不可將就的事情。最關鍵的還是，就算沒有這些喜歡和討厭，這個婚姻本身是交易，誰樂意自己的婚姻是一場交易？
周若婷繼續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欺騙你，隻是有些事情實在不知道怎樣開口。”
我連忙道：“我能理解你不告訴我，我隻是有一點不明白，你父母讓你嫁給一個白癡，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憐憫？下一代怎麽辦？或者這個白癡隻是你對他的稱唿？不是我理解的白癡？”
“對，這男人就是不學無術的一個人，靠著家裏人的關鍵在檢察院混了一個體麵的工作。”說道這裏，周若婷變的很悲憤，就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了一樣，不過好像真的是這樣，而且搶的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自由和幸福，“如果聯姻成功，對兩家來說都有利，所以雙方父母都讚同，在見到我之前那個白癡也反對，後來讚同了，我原本還以為能和他聯合起來，誰知道不可能。”
我想了想道：“你約他出來談過？然後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見麵？”
“對。”
“你該化一個醜到令人看一眼就有想吐的**的妝，而且交談的時候還得滿嘴髒話，行為大大咧咧，神經質，有多糟糕表現的多糟糕。”
周若婷盯著我看，慢慢明白了過來，頓時一臉後來道：“我怎麽那麽笨呢？”
“你不是笨，就是太善良，太過於信任別人，你以後做什麽決定之前應該換個角度再想想，這樣事情會更清晰，更知道怎樣處理更容易達到目的，傷害性又更少。”我吸了一口煙，繼續道，“現在路走到這個地步，你告訴我這些你其實是想說什麽？”
“名師名店能保持現在的勢頭，結果肯定是我贏，但是以我對我父母的了解，我覺得他們不會遵守協議，他們當初之所以同意這樣一個協議是覺得我不可能會贏，畢竟我沒有經驗，而他們可以不停給我下絆子。現在有你和老板娘幫忙，我贏了下來，他們必然會想些別的辦法讓我妥協，甚至害你或者害老板娘，所以我們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出來應對。”
我苦笑道：“周小姐，你覺得會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周若婷眼神有點閃縮：“有一個，如果我哥願意幫忙，能辦到，我就怕這個辦法對你來說……有點太……”周若婷沒有說下去……
她這副表現是什麽辦法？我思索了幾秒，沒想明白過來，隻能道：“什麽辦法？”
“我們……”周若婷低著腦袋，聲音特別輕柔，仿佛蚊子叫一樣，“悄悄去登記結婚，這樣事情就再沒有迴旋餘地，就算逼我離婚，我已經是結過婚的人，為了麵子，那個白癡的家人不會再要我，而戶口本我肯定拿不到手，但我哥可以拿到手……”
我操，這算什麽鳥辦法？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但我能答應嗎？登記結婚，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才多大？結婚意味著什麽？我沒有結過，但我也知道那意味著更多的責任，我不是怕負責任，而是我這個年齡，我這個背景，我現在所處的環境，令我無法去做這樣的一件事情。
看我不說話，周若婷繼續小聲道：“我知道這樣很過份，對不起，我把你拉了下水，我原來沒想那麽多，就覺得你給我計劃我能自己搞定，最後發現還是不行。”
“你不用自責，我最開始已經知道事情會很嚴重，我既然答應了你我就預計過各種的結果。”我煩躁地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掐滅，拍了拍有點疼痛的額頭道，“這是你想到的最佳的辦法而已，是你的角度，你哥站在他們那邊，從他的角度看可能會有別的辦法，要不找你哥談談？”
“不行，就算他願意兌現承諾，讓他主動他都不敢。”
“其實你到底了解不了解你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周若婷沉默了好幾秒才道：“他也沒有選擇，我們很好，隻是在某些事情上麵分歧很大。”
靠，原來並非都不知道！
周若婷繼續道：“小賈，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解決，你會不會再幫我一次？”
“登記結婚？”看周若婷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連忙道，“事情不應該這樣。”
“你不願意？”周若婷抬起腦袋看我，“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像你這樣，明明非常麻煩卻不計代價幫我的人，夫複何求？可能你現在不夠喜歡我，但我們可以培養，三年，五年，雖然我們拿過結婚證，但可以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不幹涉你做什麽，三年或者五年後如果我們真的不行，我們可以離婚。”
我靠，虧她敢想，這事弄不好一樣痛苦一輩子，當然換個角度想一想，比她嫁給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要好許多，至少她喜歡我。然而這對我來說很不公平，平白無故我就多了一個老婆，雖然這個老婆很不錯，但她家呢？我會成為靶子，這非常不利於我的事業，我還背負著陳九索的深仇大恨，我有自己的難處。
如果拋開我背負的深仇大恨來說，是可以考慮的，我倒是不怕成為靶子，世界那麽大，我非得在港海嗎？我不能和周若婷遠走高飛過我們的小日子？但是很遺憾，命運從來就沒有如果，許多問題，無論好壞都需要去麵對，讓我放棄深仇大恨，或者讓我放過歐陽勝，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我久久不說話，周若婷又道：“小賈，如果麻煩很大，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在港海，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你去哪我都願意跟著你，隻要你願意，我會是一個好妻子。”
周若婷用一種充滿期盼的目光看我，反而我有點閃縮了，我歎了一口氣道：“周小姐，關於願意這個問題，我這樣說吧，如果隻是純粹的選擇，不是一就是二這一種，我會告訴你我願意。但真實的生活是無法純粹的，我們的生活還有三，還有四和五，我有自己的使命必須去完成，在完成使命之前我不能離開港海！往前的結婚更是我沒有想過的事情，太遙遠，而且這種方式的結合和原來的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是為愛而婚，沒有任何其它的雜質。”
“這不是你想要的，更不是我想要的，我這麽覺得，現在我們不是完全沒有選擇，我們還沒有走到絕路，既然沒有想到別的辦法，就先等一等，先去睡覺，我明天要比賽呢！”我不知道怎麽和她說好了，這個問題太敏感，說越多越會影響她的心情，讓她傷心，我自己也會心情不好，我隻能暫且逃避，雖然我知道逃避不是處理問題的辦法。
周若婷猶豫了幾秒，下了沙發卻沒有往二層走，她道：“你又打算睡沙發？”
“對，你去房間睡，明天見！”
周若婷不太願意，大概希望我們睡在一起，當然那是純潔的想法，就是睡在一起，而我顯然不能和她睡在一起，明天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真的需要精神和精力。
二層的房間門關上以後，我連忙把客廳的燈光關閉，躺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抽著、思索著，到底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助周若婷解決問題？結婚肯定不行，我和她結了婚我就再也不用報仇雪恨了，陳九索知道我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該去完成的使命，會如何看我？我又如何麵對我媽？
或許我真要再找周若賓談，實在不行就找陳九索盡量多掌握周若婷老媽的情況，她不是陳九索的前女友嗎？陳九索應該知道她不少秘密，必要的時候可以用威脅的招數。反正我不認為隻有周若婷認為可行的辦法才能處理問題，隻要願意去努力，肯定會想到別的辦法。
想著想著我睡了過去，第二天十一點醒來，周若婷已經不在，她給我留了字條：給你買了早餐在桌子上，我迴去上班。
我看了桌子一眼，是有早餐，這女人下樓給我買迴來再離開，很麻煩的舉動，但她就是願意。
我洗漱了一番，吃完早餐剛出門，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珍姐的來電，肯定是有那個神秘女人的消息了，我激動著接了道：“珍姐，是不是已經查出來結果？”
珍姐道：“查出來了，不過登記的不是個人，而是公司，擎天集團。”
“啊？擎天集團的車輛？”我很吃驚，“怎麽會？”
“雖然沒有查到個人，但至少掌握了這條線索，應該是擎天集團內部的人，至少是有關聯的人，往下的我無法幫你了，你要自己想辦法，另外，祝你今天旗開得勝……”
“謝謝！”
珍姐掛斷了電話，我按開電梯走進去，靠著電梯壁，腦海裏一團漿糊。
我靠，竟然是擎天集團的車？
這和歐曉菲有關係麽？當天我追那輛車到水上人家，結果看見歐曉菲從裏麵出來，一個公司，一個住址，如果說和歐曉菲沒有關係，可能嗎？
而如果和歐曉菲，或者說和歐曉菲家有關係，很明顯我們是仇上加仇，此生你死我活。
出了大樓，抬頭看了一眼燦爛明媚的陽光，以及充滿了朝氣的行人，我深吸了一口氣，揮去腦子裏的雜念，舉步往美食城的方向走，去麵對屬於我的決定性的一天……
迴到食道，我第一時間進廚房找洪哥，裝模做樣核對了一遍他給我準備的材料，然後去找老板娘，她在收銀台裏麵，我經過的時候暗暗給了她一個眼色，她才跟我到了外麵，我隨即道：“昨晚你去見黃媚都說了什麽？”
老板娘眨了眨眼睛，微笑著用發嗲的聲音道：“小賈你這樣問是什麽意思呢？你這是在審問我呢？”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好好迴答問題。”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的一雙金睛火眼，行，我說，是這樣一迴事，黃媚她留了一手，如果你輸……”老板娘突然收住，用疑惑中帶著陰險的目光看我，嘴角是不懷好意的冷笑。
我等了一陣，看老板娘還沒有往下說的意思，我道：“發病呢？趕緊說。”
“你先告訴我，你和黃媚到底有什麽親密關係？”
“親你老母，我不是說過了麽？你介紹我們認識之前，我壓根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物。”
“後來呢？”
“後來個屁，沒關係，沒空和你磨，你趕緊說。”
“好，很簡單，如果你輸，黃媚的家業將會化為烏有，你卻能平安，黃媚讓我不要告訴你，不要給你任何負擔，但我答應過不能對你撒謊。”老板娘仍然向我投以那種陰險的目光，嘴裏繼續道，“其實黃媚有其它辦法解決這件事，隻是你不願意，她才被迫用這種辦法，你到底是怎麽說服她的？你不願意她就不幹，為了保你平安，連家業都可以拱手相讓，就算情人都不可能這樣吧？”
對黃媚的行為我感動嗎？感動，但不濃，因為我的平安對黃媚才有利，她對歐陽勝的仇恨比我深，她隻不過是在支持敵人的敵人，我真的有必要找陳九索談談，讓她勸勸黃媚！
心裏想著，我嘴裏罵道：“情人你老母，你思想能不能有一刻幹淨點？”
“就好像我的逼一樣是吧？嘿嘿，打個比較而已，你這麽緊張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你的逼也不幹淨，老子懶得跟你多廢話。”我往外麵走，“我去名師名點，你載洪哥和二廚去體育館，我讓周若婷送我去。”
“等等，小賈，有個事我一直騙你，雖然我對你很有信心你能贏，但不說出來總覺得心裏不舒服，說出來吧，又怕你心裏不舒服。”
我停住，迴頭道：“你怎麽這麽多廢話？到底是說還是不說？耍我呢？”
老板娘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邁步向我走來，她臉上掛著迷死人的笑容，不過眼神裏麵卻有著某種擔憂，她走近了站住，聲音很小：“其實那天在步步高，第一個和你做的是我，第二個才是景憐……”
我盯著她，迴想起那天的古怪，我說怎麽第一次那麽主動，第二次那麽被動，胸部還時大時小呢，我靠那個靠，竟然前後是兩個女人？就是說我起了雙……飛？但我怎麽高興不起來？我心裏反而還有點屈辱感，甚至被強……暴似的痛苦，因為這女人仍然跟我來陰招，做個愛都他媽的不擇手段！
我頓時大吼道：“你有毛病是不是？你覺得很好玩嗎？”
“還不錯，關鍵是這樣讓我們拉近了距離，就那次以後我們突破了心理屏障。反觀之前，無論我怎麽勾、引，你都毫無反應，這樣你不爽，我也不爽。然後雖然用了不太道德的方法去處理，但不是達到目的了麽？白貓和黑貓的道理啊！”這女人，竟然還能說出來大條的道理。
“你就是一個神經病。”
“別生氣，你又沒有損失，你當時不是很爽麽？況且我還給你找了景憐，你生我氣顯得很很不成、熟哈，別氣別氣。”
我懶得跟她廢話，真的生氣，我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幾步以後又停住道：“你的協議算不算？”
“算。”
“你這行為算坑我吧？”
“算，我既然告訴你就是已經準備好，隻要你活著，食道有一半屬於你。”
“我聽著這話，你好像是希望我死。”
“我是給你信心，你要走下去就必須贏，你要半個食道就必須贏，你不希望黃媚失去所有就必須贏，無論如何你必須贏贏贏，我祝福你。”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不用，你贏就行，隻要你贏，怎麽樣都好說。”
“好，我贏了以後你給我到大街上裸……奔五分鍾，如果你不去，絕交吧！”我轉身又走，老板娘這次沒有叫住我。
轉彎出了大道，我才慢慢平靜下來，好像我真的不吃虧，我生氣僅僅因為欺騙，我討厭欺騙。
走了幾分鍾到了名師名點，看見停車場不多車，不過這畢竟是茶樓，而不是飯店，高峰期是早上下午和夜晚，現在午飯時間基本上是沒有生意的。我走進去看，果然沒有生意，偌大的大廳空落落一片，沒有一個客人，隻有服務員在搞衛生。
經過收銀台，裏麵的收銀跟我打招唿道：“陳總好。”
又叫陳總，我瞪了她一眼想罵沒罵出來：“周小姐呢？”
“剛迴了辦公室。”
“早上的營業額統計出來沒有？”
“統計了，一萬五千六百三十七。”
我點了點頭，往周若婷的辦公室走。
周若婷就在裏，在算賬，劈裏啪啦在按計算機，看見我進來，立刻停下來，露出笑容道：“早上的生意非常瘋狂。”
我道：“我問過收銀員，照早上這個營業稅算三市，就算過幾天有所迴落都能保持四萬一天，一個月一百二十萬保底，超過正常狀態下的食道。”
“對。”周若婷很高興，與昨晚的狀態相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我說了我充滿信心，這一仗可以宣布贏了，雖然不是徹底勝利，但已經由被動化為了主動，他們違約就怪不了我那麽多，不過這事等你比賽完再說，今天到你決戰，我不能給你任何煩惱。”
我說她那麽高興呢，原來她是心懷這種想法，這女人真心非常貼心，拋開一切麻煩事來說，她真要比我身邊的任何女人都要更適合當一個妻子的角色，而且她肯定能當好。
“你吃過早餐沒有？要不要我去廚房給你拿？”
“不餓，等去比賽前再吃點吧，你送我過去……”
“沒問題。”周若婷在辦公桌上翻了翻，拿出一個本子道，“早上呂鑫找過我，提過一項福利，你看看，如果你也覺得沒有問題，我立刻批。”
“你才是老板娘，不是我，不用我看，隻要你覺得沒問題你就批。”
“你還是看一看好。”周若婷堅持把本子遞了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真想笑出來，呂鑫這家夥要求真心低的不能再低，竟然隻是讓周若婷給宿舍配備冷暖空調，定期發日用品，以及提供一些簡單的娛樂設施。壓根不花多少錢，而且這還不是每天都在投入，差不多就是一錘子的交易！我把本子遞迴去道：“呂鑫很可愛，是一個可愛的好領導。”
周若婷道：“那就是可以批了？”
“當然，還要加倍批，電視都要給他們弄一台，還有網線。”我思索了幾秒，又繼續道，“不但是簡單的日用品，床鋪給他們換新的，讓他們睡的舒服點，住的舒服點。”
“讓你看看就是這個意思，不是我吝嗇，你坐一坐，我現在去告訴呂鑫……”周若婷留給我一個甜美的笑容，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你幹嘛去？”
“我……那個……去拿點東西，很快迴來，你先坐著。”
周若婷說完留給我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就匆忙走了出去，怎麽看怎麽亂了方寸的模樣，那裏是去拿東西，明顯是一個逃避的借口。或許她真的需要冷靜吧，那就讓她冷靜，我吃我的晚飯加夜宵，一個粥、一個粽子，三種糕點外加一份甜品，賣相都絕對能稱得上頂級，味道暫時不知道，但通常能把賣相做到頂級程度的，味道肯定不會天差地別。
我拿起筷子把粽子分開，夾了一塊放進嘴巴，細嚼著，感受著，然後我笑了。他娘的，我就說味道不會差，可以說比我過去吃過的任何粽子都要可口。我帶著期待，伸出筷子去夾糕點，品嚐出來一樣的結果，比呂鑫做來擺檔賣的要更加棒，就是甜品不是我喜歡吃的味道，我有一種想換一個的衝動，最終沒有換，太麻煩。
由於實在已經餓了一天，品嚐過味道以後，我就狼吞虎咽了起來，有那麽巧剛吃完周若婷就走了迴來對我道：“贏一兄妹來了店裏，你要不要見一見？”
這當然要見，我毫不猶豫道：“當然，贏一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呢，走。”
我連忙出了辦公室和周若婷一起去找贏一，他們坐窗戶邊的桌子，我走近的時候不經意往傍邊撇了一眼，竟然看見天家兄弟就坐在靠背的一桌，六個人，他們兄弟，加上兩個女人以及兩個三四歲的孩子，看打扮是一男一女。天家兄弟也看見了我，他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天良反應比較快，他站了起來道：“陳兄弟，這麽巧啊？”
我向贏一揮了揮手才迴答天良道：“你來喝夜茶？”
“這不是名師名點麽？帶老婆孩子來試試，你如果不介意，我們一起坐？”
“我這邊還有朋友呢！”我轉向贏一道，“贏大哥，要不我們一起？”
贏一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當然沒問題，他連忙和贏瑩瑩坐過來，我把他們介紹給天家兄弟認識，然後我才介紹周若婷道：“這位是周小姐，名師名點的老板娘。”
天家兄弟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目光同時投向周若婷，天良嗬嗬道：“失敬失敬，這店弄的不錯，看，客流如注。”
天上雲道：“好像周小姐這麽年輕漂亮的老板娘不多見，尤其年輕漂亮還能力非凡的更不多見，佩服。”
周若婷臉紅道：“都是小賈幫我弄的店，我其實是門外漢，之前就經營的一塌糊塗，一直虧本，所以，受之有愧。”
天上雲問我：“兄弟，你到底是哪路人？”
我道：“周小姐客氣而已，不是這迴事，我們是朋友，相互幫忙，你們叫東西沒有？叫點吧，周小姐給我們免單。”
“這不行。”天上雲擺手道，“打開門做生意，尤其第一天不能免單，不吉利，打個折倒是可以。”
“行，那就打折。”我把服務員招過來讓她們拿餐單，拿來以後親手遞給天家兄弟和贏一，他們都點了以後，周若婷親自拿進廚房，讓廚房把份量給足。
我坐的是贏一的傍邊，我接過他給的一根煙，點燃道：“贏大哥，謝謝你的幫助。”
贏一道：“小事，不用謝。”
天良道：“贏先生，我總是看你覺得很麵熟，我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贏一思索了幾秒道：“沒什麽印象。”
我道：“贏大哥是開麵包連鎖店的，瑪莎，全市十幾家，兩位雖然開的是飯店，但總要吃早餐對吧？相信你們光顧過贏大哥。”
天良一拍腦門道：“我說這麽眼熟呢，原來是同行。”
贏一客氣道：“多多關照。”
正熱鬧的說著，我的手機很不給麵子的響了起來，是洪哥的來電，我說了一聲抱歉，走遠接聽。
洪哥告訴我該準備的材料已經準備好，問我下一步怎麽做？還做個屁，直接明天帶到比賽現場，我敷衍了他幾句就掛斷了走迴去，發現天家兄弟和贏一聊的特別起勁，他們的老婆則和贏瑩瑩在聊。等周若婷迴來以後，四個女人聊她們的，我們四個男人聊我們的，氣氛非常融洽，畢竟都混飲食界，許多話題都可以說到一塊去。
不多久，糕點美粥端上來，天家兄弟和贏一都是特別挑的人，但品嚐過以後都給出了非常高的評價，我和周若婷聽了心裏樂開了花，這些混了幾十年飲食界的老油條都這樣說，不發都很困難……
名師名店一直滿座到接近十二點才算消停，這時候天家兄弟和贏一才結賬離開，我送他們出停車場，贏一和贏瑩瑩先走，天上雲帶著老婆孩子走中間，天良走最後，他對我道：“兄弟，明天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天，我肯定會去支持你，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現在告訴我，隻要能幫上，兄弟絕對不推托。”
我微笑道：“大哥你太客氣了，我能搞定，就不用勞煩你大駕了。”
“都是自家兄弟，別說勞煩不勞煩這種話，顯得生份。”
“我真能搞定，不過還是歡迎你明天來觀戰。”我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道，“嫂子在等你呢！”
天良看了車內一眼道：“行，我們明天見。”
天良也走了，我隨即返迴大廳找周若婷，剛打算告訴周若婷我也要走，周若婷知道我要說什麽似的，先開口道：“等我十分鍾，我和你一起走。”
沒等我反應過來，周若婷就走進了收銀台。
我四周看了一眼，也走了進去，進廚房找呂鑫，那時候廚房已經走了一半員工，剩下一半在打掃戰場。
我對呂鑫道：“呂兄，大家都已經忙活了一天，你是不是該給他們宣布一個好消息？”
呂鑫疑惑道：“什麽好消息？”
“發福利，當然廚房你說了算，這事情要你解決，我能給你的建議是，隻要不算太過份，周小姐這邊不會有問題。”
呂鑫用古怪的目光看著我：“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周小姐的意思？”
“我的意思，亦是周小姐的意思。”
“一般老板都剝削員工。”
“對，但我不是老板，我跟你一樣給老板做事，你想想吧！”
“謝謝！”
“嗬嗬，你第一次跟我說謝謝！”
“那我收迴來。”
好吧，你狠！
我笑了笑，轉身走出去，上了個廁所以後四周逛，看著這些在店裏吃得很滿足的客人，心裏十分高興。同時我能想象，周若婷的老媽和老哥要有多鬱悶，尤其是她老媽，就我們現在這個狀況，她再出招都要前思後想，畢竟按照協議隻要店裏有巨大的起色，周若婷就已經是勝利。
十分鍾以後，我和周若婷離開了名師名點，她開車載我迴金沙新城，半路上不說話，我以為她在等到了目的地停車再說，結果她比我還先下車。她竟然不僅僅是送我迴家，而是要跟我迴家，我靠，別搞這些好不好？每天被誘惑，我很容易把持不住的好不好？
最令我受不了的是，進了門以後周若婷還找出前天她穿過的衣服去洗澡。
聽著浴室傳出來的流水聲，我真不知道自己具體什麽感受，大概有激動吧，亦有那麽幾分絕望。我在想，我是不是命犯了某個神靈？我和成青薇有了關係，和成青薇家裏人的關係卻劍拔弩張；我和周若婷有了關係，和周若婷家裏人的關係也是劍拔弩張。還有朱珠，隻是稍微有了點關係，朱珠就弄成現在這個不生不死的模樣，剛剛我才問過贏瑩瑩，醫生給的答應仍然一樣，朱珠什麽時候醒，要看朱珠自己的求生意誌。
我和老板娘也有了關係，目前來說好像就她平安，但我總是隱隱覺得有問題，我剛從派出所神奇地走了出來，她那麽八卦的一個人，沒有問清楚我進去以後的狀況就去見黃媚，這對勁嗎？她倒是說了理由，說這事黃媚一直都有想辦法幫忙，需要去見一見她，有什麽需要？我不覺得有，我希望她別坑我。
還有一個，景憐，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這幾天我沒有收到她的信息，我真怕會不會哪天在電視新聞裏看到這個女人出了車禍，或者被搶被殺之類！
亂七八糟想著，周若婷已經洗完澡出來，她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歎了一口氣道：“哎，真累，兩天沒有睡好，不過值得，謝謝你。”
我道：“你越來越客氣了，我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說對不起和謝謝！”
“好，你抓緊時間去洗澡吧，然後有些事情要告訴你，談完你得早點睡覺，明天好好去比賽。”
她說的有道理，所以我沒有任何扭捏，立刻上二層找衣服，跑進浴室……
用最快的速度，我洗完一個澡出來，點燃一根煙抽著，開口對坐在對麵的周若婷道：“你可以說了……”
周若婷盯著我看了半分鍾，又遲疑了片刻才用快速的語調道：“我騙了你，對不起。”
“啊？”我靠，你別這麽突如其來好不好？我如果有心髒病，非得給嚇發作，“你騙了我什麽？”
“我家的情況非常複雜，父母在官場上都有很強勁的政敵，為了強大起來可以走的更遠更穩，所以我哥的婚姻是政治聯姻，到我這裏，他們希望我嫁給一個白癡。要我進官場隻是一部份，其實主要不是不允許我經商，而是我嫁給那個白癡的前提是我的人必須在體製內，這樣嫁過去才符合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千方百計阻止我的經商之路。”
我操，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竟然夾雜著政治聯姻，這事情放在古代都很邪惡，放在現代更邪惡了！而且周若婷嫁的還是一個白癡？我開始理解她為什麽想自殺了，失敗了要自殺了，不是自己喜歡走的路還能調節一下勉強走，嫁給一個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甚至說自己討厭的人，是不可將就的事情。最關鍵的還是，就算沒有這些喜歡和討厭，這個婚姻本身是交易，誰樂意自己的婚姻是一場交易？
周若婷繼續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欺騙你，隻是有些事情實在不知道怎樣開口。”
我連忙道：“我能理解你不告訴我，我隻是有一點不明白，你父母讓你嫁給一個白癡，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憐憫？下一代怎麽辦？或者這個白癡隻是你對他的稱唿？不是我理解的白癡？”
“對，這男人就是不學無術的一個人，靠著家裏人的關鍵在檢察院混了一個體麵的工作。”說道這裏，周若婷變的很悲憤，就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了一樣，不過好像真的是這樣，而且搶的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自由和幸福，“如果聯姻成功，對兩家來說都有利，所以雙方父母都讚同，在見到我之前那個白癡也反對，後來讚同了，我原本還以為能和他聯合起來，誰知道不可能。”
我想了想道：“你約他出來談過？然後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見麵？”
“對。”
“你該化一個醜到令人看一眼就有想吐的**的妝，而且交談的時候還得滿嘴髒話，行為大大咧咧，神經質，有多糟糕表現的多糟糕。”
周若婷盯著我看，慢慢明白了過來，頓時一臉後來道：“我怎麽那麽笨呢？”
“你不是笨，就是太善良，太過於信任別人，你以後做什麽決定之前應該換個角度再想想，這樣事情會更清晰，更知道怎樣處理更容易達到目的，傷害性又更少。”我吸了一口煙，繼續道，“現在路走到這個地步，你告訴我這些你其實是想說什麽？”
“名師名店能保持現在的勢頭，結果肯定是我贏，但是以我對我父母的了解，我覺得他們不會遵守協議，他們當初之所以同意這樣一個協議是覺得我不可能會贏，畢竟我沒有經驗，而他們可以不停給我下絆子。現在有你和老板娘幫忙，我贏了下來，他們必然會想些別的辦法讓我妥協，甚至害你或者害老板娘，所以我們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出來應對。”
我苦笑道：“周小姐，你覺得會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周若婷眼神有點閃縮：“有一個，如果我哥願意幫忙，能辦到，我就怕這個辦法對你來說……有點太……”周若婷沒有說下去……
她這副表現是什麽辦法？我思索了幾秒，沒想明白過來，隻能道：“什麽辦法？”
“我們……”周若婷低著腦袋，聲音特別輕柔，仿佛蚊子叫一樣，“悄悄去登記結婚，這樣事情就再沒有迴旋餘地，就算逼我離婚，我已經是結過婚的人，為了麵子，那個白癡的家人不會再要我，而戶口本我肯定拿不到手，但我哥可以拿到手……”
我操，這算什麽鳥辦法？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但我能答應嗎？登記結婚，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才多大？結婚意味著什麽？我沒有結過，但我也知道那意味著更多的責任，我不是怕負責任，而是我這個年齡，我這個背景，我現在所處的環境，令我無法去做這樣的一件事情。
看我不說話，周若婷繼續小聲道：“我知道這樣很過份，對不起，我把你拉了下水，我原來沒想那麽多，就覺得你給我計劃我能自己搞定，最後發現還是不行。”
“你不用自責，我最開始已經知道事情會很嚴重，我既然答應了你我就預計過各種的結果。”我煩躁地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掐滅，拍了拍有點疼痛的額頭道，“這是你想到的最佳的辦法而已，是你的角度，你哥站在他們那邊，從他的角度看可能會有別的辦法，要不找你哥談談？”
“不行，就算他願意兌現承諾，讓他主動他都不敢。”
“其實你到底了解不了解你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周若婷沉默了好幾秒才道：“他也沒有選擇，我們很好，隻是在某些事情上麵分歧很大。”
靠，原來並非都不知道！
周若婷繼續道：“小賈，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解決，你會不會再幫我一次？”
“登記結婚？”看周若婷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連忙道，“事情不應該這樣。”
“你不願意？”周若婷抬起腦袋看我，“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像你這樣，明明非常麻煩卻不計代價幫我的人，夫複何求？可能你現在不夠喜歡我，但我們可以培養，三年，五年，雖然我們拿過結婚證，但可以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不幹涉你做什麽，三年或者五年後如果我們真的不行，我們可以離婚。”
我靠，虧她敢想，這事弄不好一樣痛苦一輩子，當然換個角度想一想，比她嫁給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要好許多，至少她喜歡我。然而這對我來說很不公平，平白無故我就多了一個老婆，雖然這個老婆很不錯，但她家呢？我會成為靶子，這非常不利於我的事業，我還背負著陳九索的深仇大恨，我有自己的難處。
如果拋開我背負的深仇大恨來說，是可以考慮的，我倒是不怕成為靶子，世界那麽大，我非得在港海嗎？我不能和周若婷遠走高飛過我們的小日子？但是很遺憾，命運從來就沒有如果，許多問題，無論好壞都需要去麵對，讓我放棄深仇大恨，或者讓我放過歐陽勝，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我久久不說話，周若婷又道：“小賈，如果麻煩很大，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在港海，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你去哪我都願意跟著你，隻要你願意，我會是一個好妻子。”
周若婷用一種充滿期盼的目光看我，反而我有點閃縮了，我歎了一口氣道：“周小姐，關於願意這個問題，我這樣說吧，如果隻是純粹的選擇，不是一就是二這一種，我會告訴你我願意。但真實的生活是無法純粹的，我們的生活還有三，還有四和五，我有自己的使命必須去完成，在完成使命之前我不能離開港海！往前的結婚更是我沒有想過的事情，太遙遠，而且這種方式的結合和原來的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是為愛而婚，沒有任何其它的雜質。”
“這不是你想要的，更不是我想要的，我這麽覺得，現在我們不是完全沒有選擇，我們還沒有走到絕路，既然沒有想到別的辦法，就先等一等，先去睡覺，我明天要比賽呢！”我不知道怎麽和她說好了，這個問題太敏感，說越多越會影響她的心情，讓她傷心，我自己也會心情不好，我隻能暫且逃避，雖然我知道逃避不是處理問題的辦法。
周若婷猶豫了幾秒，下了沙發卻沒有往二層走，她道：“你又打算睡沙發？”
“對，你去房間睡，明天見！”
周若婷不太願意，大概希望我們睡在一起，當然那是純潔的想法，就是睡在一起，而我顯然不能和她睡在一起，明天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真的需要精神和精力。
二層的房間門關上以後，我連忙把客廳的燈光關閉，躺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抽著、思索著，到底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助周若婷解決問題？結婚肯定不行，我和她結了婚我就再也不用報仇雪恨了，陳九索知道我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該去完成的使命，會如何看我？我又如何麵對我媽？
或許我真要再找周若賓談，實在不行就找陳九索盡量多掌握周若婷老媽的情況，她不是陳九索的前女友嗎？陳九索應該知道她不少秘密，必要的時候可以用威脅的招數。反正我不認為隻有周若婷認為可行的辦法才能處理問題，隻要願意去努力，肯定會想到別的辦法。
想著想著我睡了過去，第二天十一點醒來，周若婷已經不在，她給我留了字條：給你買了早餐在桌子上，我迴去上班。
我看了桌子一眼，是有早餐，這女人下樓給我買迴來再離開，很麻煩的舉動，但她就是願意。
我洗漱了一番，吃完早餐剛出門，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珍姐的來電，肯定是有那個神秘女人的消息了，我激動著接了道：“珍姐，是不是已經查出來結果？”
珍姐道：“查出來了，不過登記的不是個人，而是公司，擎天集團。”
“啊？擎天集團的車輛？”我很吃驚，“怎麽會？”
“雖然沒有查到個人，但至少掌握了這條線索，應該是擎天集團內部的人，至少是有關聯的人，往下的我無法幫你了，你要自己想辦法，另外，祝你今天旗開得勝……”
“謝謝！”
珍姐掛斷了電話，我按開電梯走進去，靠著電梯壁，腦海裏一團漿糊。
我靠，竟然是擎天集團的車？
這和歐曉菲有關係麽？當天我追那輛車到水上人家，結果看見歐曉菲從裏麵出來，一個公司，一個住址，如果說和歐曉菲沒有關係，可能嗎？
而如果和歐曉菲，或者說和歐曉菲家有關係，很明顯我們是仇上加仇，此生你死我活。
出了大樓，抬頭看了一眼燦爛明媚的陽光，以及充滿了朝氣的行人，我深吸了一口氣，揮去腦子裏的雜念，舉步往美食城的方向走，去麵對屬於我的決定性的一天……
迴到食道，我第一時間進廚房找洪哥，裝模做樣核對了一遍他給我準備的材料，然後去找老板娘，她在收銀台裏麵，我經過的時候暗暗給了她一個眼色，她才跟我到了外麵，我隨即道：“昨晚你去見黃媚都說了什麽？”
老板娘眨了眨眼睛，微笑著用發嗲的聲音道：“小賈你這樣問是什麽意思呢？你這是在審問我呢？”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好好迴答問題。”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的一雙金睛火眼，行，我說，是這樣一迴事，黃媚她留了一手，如果你輸……”老板娘突然收住，用疑惑中帶著陰險的目光看我，嘴角是不懷好意的冷笑。
我等了一陣，看老板娘還沒有往下說的意思，我道：“發病呢？趕緊說。”
“你先告訴我，你和黃媚到底有什麽親密關係？”
“親你老母，我不是說過了麽？你介紹我們認識之前，我壓根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物。”
“後來呢？”
“後來個屁，沒關係，沒空和你磨，你趕緊說。”
“好，很簡單，如果你輸，黃媚的家業將會化為烏有，你卻能平安，黃媚讓我不要告訴你，不要給你任何負擔，但我答應過不能對你撒謊。”老板娘仍然向我投以那種陰險的目光，嘴裏繼續道，“其實黃媚有其它辦法解決這件事，隻是你不願意，她才被迫用這種辦法，你到底是怎麽說服她的？你不願意她就不幹，為了保你平安，連家業都可以拱手相讓，就算情人都不可能這樣吧？”
對黃媚的行為我感動嗎？感動，但不濃，因為我的平安對黃媚才有利，她對歐陽勝的仇恨比我深，她隻不過是在支持敵人的敵人，我真的有必要找陳九索談談，讓她勸勸黃媚！
心裏想著，我嘴裏罵道：“情人你老母，你思想能不能有一刻幹淨點？”
“就好像我的逼一樣是吧？嘿嘿，打個比較而已，你這麽緊張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你的逼也不幹淨，老子懶得跟你多廢話。”我往外麵走，“我去名師名點，你載洪哥和二廚去體育館，我讓周若婷送我去。”
“等等，小賈，有個事我一直騙你，雖然我對你很有信心你能贏，但不說出來總覺得心裏不舒服，說出來吧，又怕你心裏不舒服。”
我停住，迴頭道：“你怎麽這麽多廢話？到底是說還是不說？耍我呢？”
老板娘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邁步向我走來，她臉上掛著迷死人的笑容，不過眼神裏麵卻有著某種擔憂，她走近了站住，聲音很小：“其實那天在步步高，第一個和你做的是我，第二個才是景憐……”
我盯著她，迴想起那天的古怪，我說怎麽第一次那麽主動，第二次那麽被動，胸部還時大時小呢，我靠那個靠，竟然前後是兩個女人？就是說我起了雙……飛？但我怎麽高興不起來？我心裏反而還有點屈辱感，甚至被強……暴似的痛苦，因為這女人仍然跟我來陰招，做個愛都他媽的不擇手段！
我頓時大吼道：“你有毛病是不是？你覺得很好玩嗎？”
“還不錯，關鍵是這樣讓我們拉近了距離，就那次以後我們突破了心理屏障。反觀之前，無論我怎麽勾、引，你都毫無反應，這樣你不爽，我也不爽。然後雖然用了不太道德的方法去處理，但不是達到目的了麽？白貓和黑貓的道理啊！”這女人，竟然還能說出來大條的道理。
“你就是一個神經病。”
“別生氣，你又沒有損失，你當時不是很爽麽？況且我還給你找了景憐，你生我氣顯得很很不成、熟哈，別氣別氣。”
我懶得跟她廢話，真的生氣，我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幾步以後又停住道：“你的協議算不算？”
“算。”
“你這行為算坑我吧？”
“算，我既然告訴你就是已經準備好，隻要你活著，食道有一半屬於你。”
“我聽著這話，你好像是希望我死。”
“我是給你信心，你要走下去就必須贏，你要半個食道就必須贏，你不希望黃媚失去所有就必須贏，無論如何你必須贏贏贏，我祝福你。”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不用，你贏就行，隻要你贏，怎麽樣都好說。”
“好，我贏了以後你給我到大街上裸……奔五分鍾，如果你不去，絕交吧！”我轉身又走，老板娘這次沒有叫住我。
轉彎出了大道，我才慢慢平靜下來，好像我真的不吃虧，我生氣僅僅因為欺騙，我討厭欺騙。
走了幾分鍾到了名師名點，看見停車場不多車，不過這畢竟是茶樓，而不是飯店，高峰期是早上下午和夜晚，現在午飯時間基本上是沒有生意的。我走進去看，果然沒有生意，偌大的大廳空落落一片，沒有一個客人，隻有服務員在搞衛生。
經過收銀台，裏麵的收銀跟我打招唿道：“陳總好。”
又叫陳總，我瞪了她一眼想罵沒罵出來：“周小姐呢？”
“剛迴了辦公室。”
“早上的營業額統計出來沒有？”
“統計了，一萬五千六百三十七。”
我點了點頭，往周若婷的辦公室走。
周若婷就在裏，在算賬，劈裏啪啦在按計算機，看見我進來，立刻停下來，露出笑容道：“早上的生意非常瘋狂。”
我道：“我問過收銀員，照早上這個營業稅算三市，就算過幾天有所迴落都能保持四萬一天，一個月一百二十萬保底，超過正常狀態下的食道。”
“對。”周若婷很高興，與昨晚的狀態相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我說了我充滿信心，這一仗可以宣布贏了，雖然不是徹底勝利，但已經由被動化為了主動，他們違約就怪不了我那麽多，不過這事等你比賽完再說，今天到你決戰，我不能給你任何煩惱。”
我說她那麽高興呢，原來她是心懷這種想法，這女人真心非常貼心，拋開一切麻煩事來說，她真要比我身邊的任何女人都要更適合當一個妻子的角色，而且她肯定能當好。
“你吃過早餐沒有？要不要我去廚房給你拿？”
“不餓，等去比賽前再吃點吧，你送我過去……”
“沒問題。”周若婷在辦公桌上翻了翻，拿出一個本子道，“早上呂鑫找過我，提過一項福利，你看看，如果你也覺得沒有問題，我立刻批。”
“你才是老板娘，不是我，不用我看，隻要你覺得沒問題你就批。”
“你還是看一看好。”周若婷堅持把本子遞了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真想笑出來，呂鑫這家夥要求真心低的不能再低，竟然隻是讓周若婷給宿舍配備冷暖空調，定期發日用品，以及提供一些簡單的娛樂設施。壓根不花多少錢，而且這還不是每天都在投入，差不多就是一錘子的交易！我把本子遞迴去道：“呂鑫很可愛，是一個可愛的好領導。”
周若婷道：“那就是可以批了？”
“當然，還要加倍批，電視都要給他們弄一台，還有網線。”我思索了幾秒，又繼續道，“不但是簡單的日用品，床鋪給他們換新的，讓他們睡的舒服點，住的舒服點。”
“讓你看看就是這個意思，不是我吝嗇，你坐一坐，我現在去告訴呂鑫……”周若婷留給我一個甜美的笑容，快步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