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道,請彈奏!”


    蔡邕點頭同意,目光在楊昭和衛寧身上,來迴看了一遍,好像在比較他們誰更好。


    楊昭感受到這種目光,心裏又是疑惑。


    彈琴還不是衛寧的目的,得到允許了,他又道:“家裏的長輩讓我來洛陽,還帶上婚書,算是正式提親,請先生同意。”


    說罷,他期待地往蔡邕看去。


    他們兩家,曾談論過婚事。


    不過一直沒有定論。


    衛寧這次來洛陽,正是為了主動提親,以前就見過蔡琰,心裏很滿意,希望盡快完婚,抱得美人歸。


    特別是今天見過楊昭之後,他更希望完成這個婚約,把蔡琰娶迴家。


    這個時候的衛寧,還沒有和蔡琰成親。


    楊昭能夠看出來,但是衛寧在這種場合提出來,還有盧植和自己在,似乎不怎麽合適,不過現在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抬頭往盧植看去。


    隻見盧植也看過來,給了他一個眼色,好像在暗示什麽。


    “臥槽!”


    楊昭總算反應過來,為何老師今天不太對勁,蔡邕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也有幾分奇怪,原來是老師準備幫他向蔡邕提親。


    蔡邕是什麽人?


    大儒!


    世家大族。


    有聲望,也有名氣,學問極高。


    楊昭隻是個從鄉勇崛起的虎賁中郎將,就算有盧植作為後台,也不可能得到蔡邕的同意,然而看到蔡邕的表現,似乎是同意了,現在給自己和衛寧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就看誰更合適當女婿。


    衛寧早就看透了盧植的心思,才會突然改變對楊昭的態度。


    楊昭剛才還說了,要和衛寧爭一爭,那麽爭的不就是蔡昭姬。


    把這些全部腦補出來,楊昭明白老師讓他去買禮物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也不知道老師是如何說服蔡邕,用了什麽手段,讓蔡邕同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大儒蔡邕,有過要把女兒下嫁的心思?


    盧植看到楊昭滿臉的茫然,明白他終於猜出來了,繼續給眼神,讓他穩住,看衛寧的表現如何。


    楊昭隻能用一個無奈的眼神看迴去。


    蔡琰聽著衛寧的話,心裏有些迷惑,但她生在世家豪族,個人婚事無法自主安排,無奈地低下頭去。


    “姐姐,父親是為你挑選夫婿。”


    蔡婧也看出了其中的問題,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認為是衛仲道好,還是楊明光好?”


    蔡琰搖頭道:“他們都不好!”


    “再說吧!”


    蔡邕沒有馬上答應衛寧的請求,一來還不太想處在這種被動的局麵,二來答應過盧植,看一看兩個年輕人誰更好。


    態度已經表明,衛寧不好亂來,作揖一禮後,坐下來輕輕撫琴,彈奏了一曲。


    不得不說,衛寧的音樂造詣,還是挺高的。


    彈奏的曲子很好聽,琴音悠揚,餘音繞梁。


    作為河東衛氏的人,肯定接受過專業培訓,一曲完了,他的雙手,輕輕按在上麵,等琴音完全消停下去,再起來一禮,表現出自己的儒雅。


    完了,衛寧再一次往楊昭看去。


    終於挽迴一局,把楊昭比下去。


    “好!”


    蔡邕對於衛寧的琴音,十分滿意。


    隨後他看了看楊昭,很清楚楊昭什麽出身,不知道會如何還擊。


    盧植也看著楊昭,不過眼眸裏滿是擔憂。


    他們雖然帶了琴過來,但他認為,楊昭大概不會彈琴,如果此時送出琴,又不會彈,豈不是很丟臉,可是不彈琴,又能用什麽方法反擊?


    既然剛才說了,要和衛寧爭一爭,楊昭決定不再低調,還好穿越前,學過幾年古琴,勉強可以彈響。


    “在良鄉時,我也有幸,學過一會琴。”


    “正巧我也有第二份禮物,就是一張琴,想送給蔡先生。”


    “仲道兄表演完了,我也想獻醜,彈奏一曲,請先生允許。”


    楊昭起來說道。


    聽到他還會彈琴,衛寧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最多就是彈奏幾個音。


    盧植知道楊昭總能帶給自己意外驚喜,頓時不再擔心,安靜地看下去。


    蔡邕笑道:“當然可以!”


    既然同意了,又有下人,把楊昭的琴送上來。


    楊昭打開琴盒,這張琴看起來比衛寧的還要好。


    衛寧不屑地輕哼一聲。


    琴好,但琴藝不行,就是白搭。


    “昭姬小姐,請留意了!”


    楊昭忽然說道。


    蔡琰很意外地抬起頭,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琴音已經響起。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


    《鳳求凰》。


    是漢代古琴曲。


    司馬相如琴挑卓文君,彈的就是這首曲。


    作為音樂世家,蔡邕父女一聽就能分辨出來。


    蔡邕很驚訝,楊昭居然直接了當,用琴音來表達心思。


    蔡琰想到楊昭彈奏前說的話,再聽琴音,霞飛雙頰,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又無法打斷這琴音,如小鹿亂撞,心情無法平息。


    蔡婧張了張嘴,輕輕地搖擺著姐姐的手臂,低聲不知道說什麽悄悄話。


    至於衛寧,驚呆了!


    還能那麽直接?


    這是有辱斯文啊!


    他想打斷的,但看蔡邕沒有什麽反應,隻能忍住不要亂來,心裏急得很。


    盧植也是震驚這麽直接,但是他不覺得有什麽。


    有時候直接了,反而更容易成功。


    楊昭的彈奏,還在繼續。


    他臉皮厚,直接無視眾人的各種反應,一直彈到最後,琴音緩緩停止。


    這首《鳳求凰》,不是單純的彈奏一遍,楊昭彈得那是情意綿綿,琴音之中,充滿著柔情蜜意,懂琴的人都能聽出來。


    直接得不能再直接。


    楊昭彈奏的不如衛寧好,但渲染的感情,比衛寧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蔡琰聽到琴音終於停止,暗地裏鬆了口氣,但又不知道為何,想讓楊昭繼續彈奏下去,似乎很喜歡聽。


    衛寧注意到,蔡琰此時的反應,心中妒火頓時燒了起來。


    “蔡先生,楊明光他竟敢……此人太輕佻了。”


    他憤怒地說道。


    楊昭躬身道:“是我唐突,抱歉了,不彈也彈了,我的情感也表現出來,是否輕佻,我已不在乎,就算蔡先生現在把我趕出家門,我也無憾。”


    他對蔡琰的心思,還是拿捏得有些到位。


    聽了此話,蔡琰心裏一顫,竟然為楊昭擔心起來,不明白自己的態度,從什麽時候開始轉變,變得無聲無息。


    琴挑,貌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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