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望去。

    隻見不馬路旁柳樹蔭下,一名賣炒冰的小販,正惱火地衝著一位身穿長衫、鶴發童顏的老者爭執。

    “老先生,我這炒冰一份隻有六塊錢而已!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不至於不給錢跑路吧?”

    小販滿是氣憤地斥責道。

    炒冰,是一種常見的冰飲,名字中的“炒”不是加熱的概念,而是越炒越冷。主料是糖水跟水果等。

    雖然現在是初秋,但錦都的天氣還是很悶熱,街道上也有不少推著炒冰車的小販售賣。

    “你這小娃娃說話真不中聽!我都說了,我突然想起來要去機場接人,等接完人我裏麵就給你錢!給雙倍還不行嗎?”

    老者不耐煩地迴了一句,也不理會周圍人詫異的目光,隨後拿著塑料勺子盛了一口炒冰,津津有味地吃著。

    觀其神態,看其風姿,不是朱啟瞻朱老爺子,又會是誰?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小販聞言當然不信,惱怒道:“不要把我當傻子好麽?趕緊把錢給我!”

    “嘿,你這小娃娃還不信?我這人一向說一不二,說到時給你錢就會給的,你急什麽啊!”

    朱老幽幽歎息一聲,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喲,真是越來越急躁了,唉!”

    小販:“……”

    圍觀的眾人:“……”

    恰好路過的江源:“……”

    這老頭,倒是有點意思!

    江源腳步頓住,不禁被勾起了興趣,從人群中靠近過來。

    小販一字一頓道:“老--先--生!”

    “哎!聽見了,我又不聾,喊得那麽大聲幹嘛?”朱老自顧自地吃著炒冰,吃的有滋有味。

    小販咬牙切齒:“你當真不給錢?!”

    朱老翻了個白眼:“我身上又沒錢,給毛線啊?”

    “那你也不能吃白食吧?你就是在吃霸王餐!”

    “霸王餐?不是我跟你吹,你知道有多少人哭著喊著想請我吃飯嗎?我都不帶正眼看他們的!”

    “這麽說……你搶我一份炒冰還是看得起我咯?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你這瓜娃子咋聽不懂話呢?我剛才不是說了嘛!等我接完人錢立馬付你,把你這一車的炒冰都買了可以吧?!”

    “你……你……”

    小販被氣得說不出話,然後用手指著朱老怒斥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怎麽?你這娃娃還想動手打老人不成?你要敢動手我立馬喊城管!就問你怕不怕!”

    朱老將最後一口炒冰吃完,有些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

    “這是誰家的老頭啊,說話也太氣人了吧?”

    “是啊,人家做點小買賣也不容易,一份炒冰不至於耍無賴吧?”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呸,老不羞!”

    “……”

    此時圍觀在附近看熱鬧的群眾們,待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皆是忍不住指指點點,滿臉鄙棄。

    朱老聽到這些話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嘿,你們在胡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不給錢的人?”

    “那你倒是給錢啊?!”

    “快把錢給人家,欺負一個小販算什麽本事?”

    “就是就是!”

    人群中傳來不滿此鄙視聲。

    “都給我安靜!不要吵了!”

    朱老臉龐漲成豬肝色,中氣十足的一嗓子,極為具有氣勢,瞬間讓本來喧鬧的眾人安靜下來。

    朱老大咧咧地說道:“不就是吃了你一份炒冰嘛,我賠給你就是!”

    小販聞言眼前一亮:“這麽說你老是準備給錢了?現金?微信?還是掃我二維碼?”

    朱老:“沒錢!”

    小販:“……”

    “不過我可以用別的東西補償你!”

    就當小販臉色微變的刹那,朱老卻是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炒冰車旁。

    “誒,你這老頭這是要幹什麽?你白吃一份就夠了,還讓不讓我做生意……咦?”

    “你這是在幹什麽?”小販滿臉古怪。

    隻見。

    朱老拿起車上擺著的一支記號筆跟一支藍色的油筆。

    然後又從小販的筆記簿上撕下一頁白紙。

    隨後,他眉頭漸漸皺起,似是在沉思。

    直到他的目光,無意間看到路邊盛開地幾朵牽牛花後,眉宇間才為之舒緩起來。

    “這老頭在幹嘛啊?”

    “你問我?我問誰啊?!”

    “該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八成是,我估計這老頭精神不太正常……離他遠點,別被他盯上!”

    “……”

    不隻是那名小販跟圍觀的眾人感到疑惑。

    就連江源見狀,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這個老家夥,

    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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