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局,是我,小李……對,都聯係好了……”李天浩接了電話,說明他已經安排好了地點。而這時,馮鴻儒忽然問他會不會開車,這卻是讓他相當的無語。


    “開車啊?我會的……我自己就是開車來的……”


    李天浩心說,今天他開車來國土局上班,正印局長吳才強還特意把自己的車位讓給了他。這件事情的背後,雖不知道吳才強究竟存了是一種怎樣的心思,可你馮鴻儒作為副局長,好歹多關心一下自己一畝三分地裏發生的點點滴滴吧?即使自己不去關心,身邊難道沒有一兩個親信通風報信?由此可見,馮鴻儒此人,要麽就是孤拔清高,要麽就是刻薄寡恩,以至於手下沒有得用之人。當然,這也可以從側麵理解,馮鴻儒為何這麽上心地要和李天浩在晚上聚一聚。


    “啊,你自己開車來的啊……那最好了,我坐你的車,一塊兒去,不用再把司機帶著。”馮鴻儒興致不錯,接著說道:“你現在開車在門口等著,我馬上就下來……”


    “好的。”李天浩本來想提醒一下,帶著司機也有好處,萬一他們兩個都喝高了,也有司機幫著把車開迴去。可馮鴻儒電話掛的太急,李天浩再要打過去,以馮鴻儒連自己司機都不信任的脾性,很難想象這樣的姿態會留給他什麽負麵的效應。


    “咱們這位馮大局長還真是看誰誰可疑啊……”李天浩暗自搖搖頭,心裏也帶了幾分警惕,像這樣子的領導其實是最難伺候的,就好比李天浩曾在高中從教之時,對於某些優等生,你再花多點心思,他總認為是自己能力出眾、智商超群,考上了理想的大學,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可要是萬一發揮不理想,好吧,這一切都是老師能力有限不負責任。對這種學生,李天浩一直敬謝不敏,反倒是一些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學生,在高考之際一鳴驚人,這樣子的學生最是容易記得老師的好。


    李天浩卻沒想到,才換了個單位,他還是要伺候這樣一位主。不過,凡事都有兩麵性,馮鴻儒既然有多疑的一麵,也意味著思慮周密,浸淫官場數十年,總有李天浩值得學習的地方。這麽想著,李天浩的心態也隨即放端正,再說,馮鴻儒畢竟也是正處級的幹部,於情於理都不容李天浩吊兒郎當待之。


    君越車停靠在國土局大門口,門衛很有眼力價,認得這輛車曾得吳大局長親自讓車位,可伸縮的自動門大大的敞開,就等李天浩什麽時候開車出去,他們可是連一點催促的意思都沒有。


    不多時,國土局大樓自動門敞開,馮鴻儒提著公文包匆匆出來。李天浩眼力勁也不錯,當即下車,一路小跑,從馮鴻儒手裏接過了皮包。馮鴻儒當時的手裏還凝滯了片刻,旋兒臉上神情一鬆,放心把公文包交到了李天浩的手上。


    李天浩也有些許自得,從馮鴻儒最後把公文包交給他這個動作來看,說明馮鴻儒已經部分接納他了。這對於李天浩來說也是好事,要不然,兩個人聚在一起喝酒說事,對方要還是把他當賊一樣防著,那麽,他最終也隻能是做炮灰的命。


    馮鴻儒的公文包被李天浩放在了副駕駛座上,這麽一來,李天浩的姿態也完全一目了然,這是讓馮鴻儒坐在後座,這就是以司機自居,當然讓馮鴻儒很滿意,也很舒心。


    坐在車後座,馮鴻儒拍了拍嶄新的真皮座椅,禮節性地讚了讚李天浩的車。


    “車不錯,小李工作第一年吧?能買得起這麽好的車,看來家境也是頗為殷實啊……”


    李天浩打火、啟動,嘴裏則謙虛著說道:“車是一個長輩送的,照我說,每天擠公車上下班更好,順便還能鍛煉鍛煉身體……”


    馮鴻儒深有同感地嗬嗬一笑,道:“說的是啊,有了車,人的惰性就自然而然給培養出了……”


    “是的,有了車,偶爾去一趟超市,即使買的東西不多,也會想起要開車去……這都是慣出來的毛病……”李天浩苦笑著說道。


    “不錯,所以,漢代的大文豪司馬遷就曾說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李天浩麵色一陣古怪,這話應該是宋代司馬光、而不是漢代司馬遷說的吧……李天浩總算強忍住好為人師的衝動,嘴裏則違心附和著馮鴻儒的高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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