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務?


    還藏在醫院的太平間裏。


    喬長海越聽心裏越打鼓,若說話的人是別人,他一定會嗤笑一聲不放在心裏。


    可說話的人是他的寶貝閨女,喬長海不得不相信。隻是這事兒要怎麽辦,喬長海一時拿不定主意。


    “當當當,當當當。”


    就在喬長海躊躇不定的時候,外麵的大鐵門忽然被人敲響。


    喬寶珠整個人像是小炮彈似的,從炕上彈了起來。順手抄起了窗台邊上專門用來拉窗簾的木棍,她緊張兮兮的盯著外麵。


    喬長海瞬間就看懂了女兒的心思,壓低嗓音“你剛才偷聽的時候,有人發現沒?”


    “沒有,我連走路的聲音都沒有。”


    喬寶珠一想到自己很可能給養父養母惹上麻煩,心一橫,握著木棍衝了出去。


    “閨女,迴來!”


    喬長海看見閨女頭也不迴的衝了出去,腦子一熱也跟著追了上去。


    “當當當,當當當。”


    大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大。


    院子內的父女倆,一個手裏握著木棍,一個拎著鐵鍬。二人一臉肅殺,氣勢洶洶的盯著漆黑的大門。


    “師父,師娘,我是星子。開門啊!”


    聽見徒弟黃星的聲音,喬長海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示意喬寶珠放下手裏的木棍。


    他站在院子裏,故意咳嗽了兩聲。重重的腳步踩在地上,啞著嗓子衝著大門大聲問道:“星子,這都幾點了,有啥事兒嗎?咳咳咳,咳咳咳。”


    黃星聽見師父在院子裏咳嗽,焦急的衝著院子裏喊:“師父,你咋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


    “師父,你感冒嚴不嚴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喬長海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走到大門口,拉開大鐵門上的小窗。


    “去啥醫院啊,吃點藥就好了。天都黑了,你來幹啥?”


    黃星一臉鬱悶的看著門縫裏的師父,不明白他做了什麽惹師父不高興,竟然連門都不讓進。


    “師父,我終於轉正了。特意來告訴師父、師娘一聲,也讓二老高興。”


    黃星眼裏難掩失落,他以為師父師娘會高興的。


    “黃星轉正了,這可是大喜事。爸,快讓弟弟進來,咱們幫他慶祝一下。”


    鐵門裏麵傳來黃鸝般清脆的女聲,話音剛落,鐵鎖拉開。


    喬長海略顯蒼老的臉出現在黃星的麵前,他看著黃星,語氣異常的平靜:“進來吧。”


    氣氛如此的詭異,黃星撓了撓頭,一臉詫異的進了院子。


    才進院子,黃星就聽見身後大鐵門重重落鎖的聲音。


    這一片民宅是醫院建的家屬院,左右院牆高有兩米,入戶大門與倒座建成一體。小院私密性很強,風也比外麵小很多。


    即便如此,黃星看見喬寶珠隻穿了個毛衣,趿拉著棉鞋站在院子裏,更覺的情況異常。


    “寶珠姐,你咋穿這麽少?”


    黃星話剛說完,隻覺後腰一緊。耳畔響起喬長海嚴厲的聲音:“趕緊進屋。”


    進屋之後,黃星學聰明了,貼著牆根站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師父跟幹姐姐行為古怪,肯定是家裏發生了大事。黃星一雙不大的眼睛,緊張兮兮的在喬長海、喬寶珠父女臉上來迴看。


    “爸,星子是自己人。那邊的事兒,跟他說一說也無妨。”


    喬寶珠本來隻是懷疑那邊的人是特務,剛才在院子裏的時候,她一下子想起了一些事情。


    1975年年底,本市發生過一個特大新聞。本市一家有名的軸承廠發生了爆炸,造成了數十人傷亡。


    那時候喬寶珠跟其他百姓一樣,以為是車間工作人員操作不當造成的。幾年之後,她結交了幾個在市政府工作的牌友。


    在牌桌上聽人說,75年的那場爆炸的真兇被抓到了。是幾名隱藏在本地的特務做的,他們的目標是殺死一名軍工單位的高級工程師。


    喬寶珠算算時間,上一世的那場爆炸,差不多就是在這幾天。


    黃星聽喬寶珠這語氣,立馬衝著喬長海表忠心:“師父,我從小沒有爹媽。要不是您跟師娘,我現在還在垃圾堆裏撿吃的呢。”


    “您老放心,不管家裏出了什麽事兒,隻要用得著我的地方,您隻管支使我。我黃星,沒有二話的!”


    喬長海拍了拍黃星的肩膀,沒有過多解釋,低聲說了幾個字:“我們發現了特務。”


    黃星臉色一白,一臉震驚的看著喬長海。


    “師父,你確定嗎?”


    喬長海搖了搖頭:“你姐聽見他們發電報的聲音,是不是那些人,咱也不能確定。誰家好人能在太平間裏發電報?就算不是特務,那些人也不是好東西。”


    “我打算今晚盯梢,明天一早,就去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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