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萍臉紅若飛霞。她媚眼流淌,直勾勾地望著駱誌遠。而往常,她都不敢直視駱誌遠,隻能偷偷地瞥一眼,在心底繼續埋下一顆情感的種子。


    一天埋一顆,天天埋,早晚都是要發芽生長的。


    她跟張美玲一樣,都是熟透了的年紀。到了這個份上,經過了酒精的發酵和催化,心裏頭那點平時不敢表現出來的情懷,今晚上一股腦都翻湧出來了。


    “我……”


    張美玲不住地催:“說啊,你怕什麽?就說你喜歡他!說啊!”


    “我……”薛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出了口:“我喜歡你,誌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想喝酒!”


    薛萍的大腦其實已經有些不太清楚了,她說了半句表白的話,又轉頭飆上張美玲,兩女又開始喝酒。


    駱誌遠一把抓住薛萍的胳膊,“薛萍,你不能再喝了,你喝醉了!”


    薛萍媚眼一勾:“我沒醉,我還想喝!我……我還想喝,你管不了我!你憑什麽管我?!你是我老板,不是我男人!”


    駱誌遠啼笑皆非。


    能讓薛萍這番情態,足見酒精的魔力啊。同時,張美玲也是一個混賬透頂的魔女,她就像是打破薛萍心門的那把錘子,沒有她的敲擊引誘,薛萍怎麽會展現出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麵。


    就算是她喝醉了酒,也不可能。


    兩女在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周圍一些食客的注意。她們是那種出眾的美女,鶴立雞群的那一類人,她們借著酒意高聲說話,將那邊有兩三個小痞子引了過來。


    駱誌遠皺了皺眉。


    娟娟在一旁卻無動於衷,目光冰冷地盯著那幾個人。


    她有一身好功夫,她根本不怕什麽麻煩。如果這幾個小流氓瞎了眼想要調戲張美玲和薛萍,她也樂得活動一下手腳,反正今晚她閑著也是沒事幹。


    “姐們,喝得很爽快啊,這麽爽,跟哥幾個一起喝杯吧?”其中一個20多歲的小痞子手裏捏著一個啤酒瓶子,走過來就要坐下。


    而另外兩個小混混也放肆地笑:“我說剛子,這兩妞很正點啊,哦,這邊還有一個,正好我們哥仨一人一個嘛。”


    張美玲雖然帶著酒意,但也沒有完全失去清醒,她猛然一放酒杯,迴頭怒斥道:“給老娘滾開!”


    那捏著酒瓶的小混混唉喲一聲:“我靠,這妞還挺辣的,夠勁啊!咋,哥哥來跟你喝杯酒,別不識抬舉啊!”


    駱誌遠眉頭一皺,霍然起身剛要挺身而出,卻見張美玲彪悍地抓起桌上的一個空了見底的盛湯的磁盆,哐當一聲就奮力扣在那痞子的頭上,痞子發出一聲慘嚎。


    周遭的食客看要出事,都一哄而散,圍在外邊看熱鬧。


    攤主老李則急得團團轉,趕緊吩咐老婆報警打110。


    “滾!”一旁的娟娟像是一頭母豹子一般竄起,飛起一腳,就將衝過來罵罵咧咧的一個小混混給踹飛,然後胳膊肘子一頂,又將兩外一個混混給頂翻在地。她跳了上去,一腳踩住其中一個混混的脖頸,怒喝道:“想死就說一聲!”


    駱誌遠一看這三個小混混根本就不是娟娟的對手,根本不敵招啊。心裏鬆了一口氣,又緩緩坐了迴去。


    三個小混混知道惹上了鐵板,討饒道歉灰溜溜而去。


    不過經此一鬧,三人喝酒的興致也就漸漸散了,駱誌遠勸了兩句,兩女這才算勉強同意離開。


    張美玲搶先上了副駕駛,向開車的娟娟使了一個眼色。


    駱誌遠無奈,隻得上了後排座,而一上車,薛萍就抱住了他的胳膊,將整個豐腴柔軟的身子使勁往他懷裏鑽,口中呢喃著昏睡了過去。


    娟娟開車直奔張美玲的別墅。駱誌遠也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湧,加之他路徑不熟,也不知道他們迴返的路不是往酒店去的路了。


    而薛萍此刻猶自在駱誌遠的懷裏睡了過去。她脹鼓鼓的胸器隨著車子微微的顛簸,那兩枚豐盈來迴摩挲著駱誌遠的胳膊,讓他心裏漸漸起了正常的異樣感。


    車子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張美玲驚唿一聲:“娟娟,你慢點開車!”


    而薛萍也被顛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伏在駱誌遠的耳邊模糊不清道:“我喜歡你,我要死了,我想死了!我好想哭啊!”


    薛萍突然就這麽放聲慟哭起來。哭得這麽歇斯底裏。


    駱誌遠錯愕之下,隻得打起精神來,小聲安慰著她。


    娟娟將車駛入了張美玲的別墅。


    “到了,我們下車——下……車!”張美玲晃蕩著身子,率先跳下了車。娟娟趕緊去為駱誌遠和薛萍打開後車門,想扶薛萍下來,但奈何薛萍死死抱住駱誌遠的胳膊不撒手,娟娟沒有辦法,隻得聳聳肩站在一旁。


    駱誌遠幾乎是半拖著薛萍下了車,左右一看,皺眉道:“這不是酒店,這是哪?”


    “去酒店太遠了,我姐這裏客房很多,先將就睡一晚吧,明天再迴酒店。”娟娟道,扶了駱誌遠一把。


    張美玲哼著小曲兒當先進了自己的房子,到了這個時候,駱誌遠也隻好隨遇而安了。


    娟娟領著駱誌遠進了張美玲的別墅,上了二樓。娟娟打開一間客房的門,“駱董,這間讓薛總住。你住隔壁那一間。我姐的房間在那頭上,我今晚也住在這裏,就在樓下,你有事隨時招唿我。”


    說完,娟娟扭頭就走了。


    駱誌遠一陣頭暈,他也喝了不少酒,經過這一路顛簸和一路折騰,酒精上湧,也開始站不穩了。他勉強撐著身子,半抱著薛萍進了一間客房,準備先把薛萍安頓下。


    誰料進了房間,駱誌遠無論怎麽弄都無法讓薛萍鬆開自己的胳膊,她微閉著眼睛,死死抱住駱誌遠的胳膊,口中呢喃著也不知在說什麽。


    張美玲醉眼朦朧地靠在房門口,格格嬌笑著:“駱大董事長,姐姐就在那邊睡,你要不要來陪陪姐姐?”


    張美玲沒有等駱誌遠迴應,就哈哈笑著晃蕩著身子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可不一會,還沒來得及下樓的娟娟就聽到噗通一聲,迴頭來一看,張美玲已經一頭栽倒在走廊上,好在走廊上鋪著厚厚的紅色地毯,她也沒有摔著。


    娟娟扶著張美玲進了臥房,好不容易安頓下張美玲,迴頭來看,那間客房的門仍然敞開著,駱誌遠迷迷瞪瞪地坐在床邊,而薛萍則蜷縮在床上,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死死抱住駱誌遠的胳膊不撒手。


    “真是造孽啊。”小丫頭片子嘟囔了一聲,然後順手為兩人關緊了房門。


    不知過了多久。駱誌遠也昏睡了過去。


    半夜裏,張美玲迷迷糊糊地起身,卻不知怎麽地,就赤著身子走出了房門,推門走進了駱誌遠和薛萍所在的那間房,夢遊一般走過去,一頭紮倒在床上,緊貼著兩人四仰八叉地睡了過去。


    駱誌遠後半夜感覺口渴難耐,勉強睜開眼睛,想起身找點水喝。他順手一摸,卻無意中摁在了一團柔軟上,他頓時心驚肉跳地坐直了身子,微微一掃視,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身邊,張美玲赤果果地躺著,姿態四仰八叉,著實不雅,而他的手竟然還撫摸在她的豐盈上。至於薛萍,則隻著內衣抱著他的另外一隻胳膊睡得正香,還微微打著酣。


    駱誌遠一動,兩個女人幾乎同時醒了過來。隻不過,反應有快有慢。


    張美玲睜眼一看自己光著身子,而身邊還有薛萍和駱誌遠,臉色驟變,低低驚唿一聲,順手扯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狼狽地跳下床去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去。


    這一來,薛萍徹底清醒了。


    她愣愣地望著駱誌遠,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喝酒太多,她腦子裏一片漿糊,連怎麽迴來的都忘記得一幹二淨。


    但她確信清晰地看到張美玲光著身子從這間房裏跑出去,而駱誌遠似乎……


    她低頭看看自己,上半身穿著內衣,下身完好。她定了定神,揉了揉脹痛的頭,皺眉道:“你們……”


    “我們什麽也沒有啊,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駱誌遠尷尬地解釋道:“薛萍,你先休息,我去別處睡。”


    薛萍無言,卻是低下頭去,開始盈盈抽泣起來。


    她的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她以為駱誌遠和張美玲酒後亂性已經那個啥了……而駱誌遠寧可跟一個認識時間不長的女人那個啥,也不願意給她一點點的安慰。這讓她心裏很憋屈很壓抑。


    但駱誌遠卻誤會了。


    他以為薛萍誤以為自己動了她,不由難堪地坐在床邊上開始小聲解釋:“薛萍,我沒有跟你……那個啥的,真的,你相信我!我們喝了酒,但我一直沒怎麽……”


    豈料他越這樣解釋,薛萍哭得越兇。


    駱誌遠無奈地俯身下去,本想安慰她兩句,卻被薛萍一把圈住腰身,兩人倒在了床上。薛萍不管不顧地抓住駱誌遠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身子,然後瘋狂地親吻著駱誌遠的臉頰。


    鬱積多年的情感就像噴發的火山一般,一旦開了頭,怎麽可能止得住,直到駱誌遠被徹底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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