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跟駱誌遠談話的時候,宋穎和趙凱夫妻簡單跟於春穎夫妻聊了兩句,就急匆匆離開返迴趙家。


    兩人神色匆匆,讓謝國慶看了不滿。心說先不管治療有沒有效果,但畢竟誌遠幫你看病忙活了這麽久,你總得說聲感謝再走吧?就這麽不管不顧地走了,太沒有禮貌了。


    於春穎心裏也不舒服,嘴上雖然沒有說,但神色間已經表現出來了。


    送走了趙凱和宋穎,謝國慶皺了皺眉,揮揮手:“好了,我們迴去。”


    於春穎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宋穎兩口子也太不像話了,你好歹等誌遠下來說幾句客氣話再走!”


    謝國慶黑著臉沒有吭聲。


    謝婉婷在一旁笑道:“媽媽,說不定人家有急事呢,誌遠不會跟他們計較的。”


    於春穎撇了撇嘴:“這不是計較不計較的事,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我看,以後別讓誌遠幫她看了,萬一治療沒效果,可別惹上一身騷!”


    謝婉婷知道母親的脾氣,她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不一定代表她心裏真生氣,也就一笑置之了。


    實際上,於春穎也好,謝國慶也罷,根本就是錯怪了駱誌遠。


    宋穎夫妻之所以急著趕迴去,說到底還是駱誌遠的醫囑。


    治療結束之後,駱誌遠暗示宋穎夫妻,大概意思就是趁著剛剛疏通血脈和經絡,宋穎體內暫時形成了一個微妙的陰陽平衡小環境,而此時又是宋穎的排卵期,“趁熱打鐵”之下,受孕的幾率要遠遠大於平時。


    駱誌遠還暗示夫妻兩個,每一次他給宋穎調理身子、針灸完畢的兩個小時之內,是最佳的行房時間,希望她們能抓住機會。


    因此,宋穎拽著丈夫心急火燎地迴家辦事去了。


    此時此刻,對於宋穎和趙凱而言,要孩子是當務之急的頭等大事,任何事比起這個都可以忽略不計。


    駱誌遠跟謝老談完話,一起下樓來。聽說宋穎夫妻早走了,他忍不住心裏暗笑,嘴角浮起一絲古怪而玩味的笑容:“媽媽,您別怪宋姨,是我讓她和趙叔早些趕迴家休息的。”


    “休息?”於春穎聽出了準女婿的話裏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卻是沒有直接問,而是道:“誌遠,治療效果咋樣?你有沒有把握?如果沒有把握,盡盡心就好了,也不必太當迴事。”


    駱誌遠輕輕一笑:“媽媽,本來我的把握並不大,但從今天的治療情況來判斷,治愈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於春穎訝然:“真的?她這兩年到處求醫問藥,連國外都跑了好幾趟,都沒有什麽效果。”


    駱誌遠笑而不語。


    他知道於春穎有些狐疑。專治疑難雜症,這就是中醫和針灸術的奇妙之處了。有些特殊的病例,很難用現代醫學理念來解釋。就拿宋穎的情況來看,她的問題本不是問題,可偏偏她就當“問題”去治,肯定不會有結果。


    而且,她有點“急於求成”了——為要孩子房-事過度,反而欲速則不達。在駱誌遠看來,如果宋穎和趙凱能沉住氣,不亂吃補藥,保持良好的心情和體態,以及確保科學的夫妻生活頻率,就算是沒有他的針灸調理,假以時日,宋穎懷孕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既然是這種情況,駱誌遠施針為其調理陰陽平衡,善加調養,除非趙凱有“毛病”,否則懷孕順理成章。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謝婉婷親自開車載駱誌遠去位於建國大街中段的外交部辦公大樓。外交部對於一般市民來說,是一個嚴肅、莊重而充滿著神秘的機關場所,不要說普通人,就算是機關幹部,也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出入這裏的。


    駱誌遠向門口的警衛戰士出示了自己的特別通行證。這是駱老的秘書今天早上專程到謝家來送達的,沒有這紙通行證,駱誌遠別想進外交部大院半步。


    警衛戰士應該是事先得到了部裏的交代,上上下下打量了駱誌遠兩眼,見駱誌遠穿著體麵,一幅機關幹部打扮,這才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進去。得到那邊的指示,武警戰士才揮揮手,示意駱誌遠直接去一樓左首的辦公廳王副主任辦公室。


    駱誌遠麵帶微笑,向武警戰士點點頭,然後就飄然走了進去。


    大樓內部幽靜而威嚴,大理石的地板擦得放亮,能照出人的影子來。駱誌遠放緩腳步,緩步走向左首的第三間辦公室,那是外交部辦公廳第二副主任王雷的辦公室。


    駱誌遠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出一個沉穩有力的男聲。


    駱誌遠推門而入。


    一個四十左右戴著金邊眼鏡整個人顯得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抬起頭來望著他,目光沉凝。


    駱誌遠笑著上前幾步,自我介紹道:“您好,王主任,我是駱誌遠,來自北方省安北市。”


    駱老和謝老通過什麽渠道、采取什麽方法把駱誌遠安排在外交部掛職,駱誌遠自己並不知道,但他清楚的是,兩位老人並沒有透露他的真實身份——這一點,從王雷對他的態度上就能看出端倪來。


    這正中駱誌遠的下懷。他來掛職,一則為了從安北市的泥潭中抽身,二則為了曆練。如果頂著一個“兩大世家公子哥”的帽子,處處有人關照,就失去了曆練的意義。


    王雷哦了一聲,揮揮手:“小駱同誌,請坐。”


    “謝謝王主任。”駱誌遠依言在沙發上坐下,但神色沉穩,坐姿端正,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來自基層小地方的副處級幹部,給王雷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王雷眸光閃亮,笑了笑:“小駱同誌,我剛才看了你的簡曆和工作經曆,很不錯的年輕人。你這個年紀,已經到了副處級的崗位上,尤其又是在基層,難能可貴啊。有創辦企業的經曆,也有基層鄉鎮鎮長、黨委書記的經曆,這在年輕幹部當中,是不多見的。”


    “根據工作需要,北方省委推薦你在外交部掛職鍛煉。根據部領導和辦公廳主要領導的安排,暫時把你放在辦公廳應急處,任應急處副處級幹部。”


    駱誌遠眨了眨眼。他沒有聽錯,他的掛職職務是“外交部辦公廳應急處副處級幹部”,也就是說一個虛銜,不是實職崗位,隻是明確了他的行政級別。


    “謝謝王主任,我服從組織安排。”駱誌遠立即表態。


    王雷笑了起來:“很不錯的年輕人——根據安排,你暫時不需要來部裏上班,五天後有一個對外的經貿考察團,你隨團公幹,具體的工作任務,你迴家等候通知吧。”


    駱誌遠知道這場談話結束,自己該走了,就立即起身笑著點頭:“我明白,王主任,那我就先迴去了。”


    說完,駱誌遠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轉身就走,離開了王雷的辦公室。


    王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光中閃過一絲欣賞,但也掠過一絲狐疑。


    實事求是地講,駱誌遠一個北方省基層的年輕幹部,突然來部裏掛職,來得奇怪和突兀。但這是部裏領導交代下來的,他不敢問、也不能問。


    由此而判定,駱誌遠應該是一個大有來頭的年輕人。


    幾乎是與此同時,駱誌遠進京掛職的消息也在安北市同步傳開。


    先是市委組織部接到了省委組織部的電話通知,爾後才上報了市領導。


    唐雪鬆呈報到新任市委書記勞力那裏,勞力愣了半天,才迴過神來。他皺了皺眉道:“老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走了什麽渠道去掛職的?市裏怎麽一點也不知情?”


    唐雪鬆早就從市委組織部那裏得到了確鑿的消息,就小心翼翼地迴答:“勞書記,是這樣,據說是省委向上頭推薦了一批年輕幹部去國家機關掛職,其中就有駱誌遠。名單是省委組織部定的,事先組織部的人也不清楚。”


    勞力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良久才擺擺手:“你把駱誌遠找來,我跟他談談。”


    唐雪鬆苦笑:“勞書記,您忘了,駱誌遠剛走,請了病假休假的。”


    勞力哦了一聲,沉著臉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唐雪鬆走後,勞力霍然起身,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到了他現在的位置和層麵上,擁有很強的政治敏感性和洞察力,從駱誌遠突然進京掛職的事情來判斷,駱誌遠必有大能量。而且,駱誌遠選擇在此刻離開安北市,無疑是暫避鋒芒,這就顯得更加不簡單。


    勞力驀然覺得有些後悔,隱隱覺得自己在駱誌遠的問題上做法過激了一點,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勞力想了想,抓起電話竟然主動打給了安北區的區長安知儒。


    安知儒抓起電話,聽到是勞力的聲音,不由受寵若驚道:“勞書記,我是安知儒!”


    勞力若無其事地哈哈笑著詢問安知儒的工作情況,還關心他適應不適應安北區的局麵,最後才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知儒同誌啊,小駱同誌進京掛職了,你知不知道?”


    安知儒訝然:“勞書記,駱誌遠進京掛職?什麽時候的事,我不清楚啊。”


    其實安知儒心裏明鏡兒似的,但嘴上是萬萬不能流露出半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品國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格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格魚並收藏極品國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