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婷沒有迴謝家,一直留在駱誌遠家陪著他。駱誌遠還有兩天就要返迴安北了,兩人相處的時間有限,她不願意也不舍得離開。


    兩人婚期已定,兩家老人自然也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駱誌遠因為中午喝了酒,下午就睡了一覺。謝婉婷則在客廳陪著穆青說話,安娜迴了自己的住處,她還有自己的學業安排。她是一個無比勤奮的人,不肯太過浪費時間。


    駱誌遠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臥房,笑著走到客廳,也坐在了沙發上。


    穆青寵溺地望著自己兒子:“睡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有現成的水餃,我去給你煮一些。”


    駱誌遠搖搖頭:“不餓,媽,別去忙了。這過年過的,一點食欲都沒有。”


    穆青皺眉:“誰讓你中午喝那麽多酒的?”


    穆青又轉頭望著謝婉婷:“婉婷,以後你得管住他,不要讓他喝太多酒,喝多了醉醺醺的,對身體也沒什麽好處。”


    謝婉婷嘻嘻一笑:“媽媽,我可管不住他,人家可是號稱喝酒很有數的,怎麽喝都不醉!”


    穆青呸了一聲:“他有個屁的數!上大學之前,高三同學聚會,喝得連樓都上不來,就倒在樓梯上唿唿大睡,好家夥,把我給急地,在家裏到處打電話,結果發現他就在樓梯上,唉喲,丟死人了!”


    謝婉婷呀了一聲:“還有這種光輝事跡啊?”


    駱誌遠苦笑:“媽,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再說,我不就那一迴嘛!”


    “一迴還少?總之,以後酒要少喝,能不喝是最好。還有你這個煙,也趕緊戒了!”穆青嗔怪著扭頭掃了謝婉婷一眼,“你們結婚後要孩子,抽煙喝酒都不成!”


    謝婉婷羞紅了臉,垂下頭去。


    駱誌遠尷尬地搓了搓手,沒有敢接母親的話茬。


    電話鈴聲響起,穆青抓起電話笑著:“哪位?”


    “小穆嗎?我是謝鵬遠……”電話裏傳來謝老熟悉、沉穩而略帶急促的聲音,穆青吃驚,趕緊恭謹迴答:“謝伯伯!我是穆青!謝伯伯過年好!”


    “好,都好。”謝老笑著:“婉婷和誌遠在吧?麻煩你讓婉婷接個電話!”


    謝老親自打電話過來,顯然是有要事。盡管老人說話很客氣,但穆青還是不敢怠慢,趕緊將電話遞給謝婉婷:“婉婷,趕緊接電話!”


    “爺爺,我是婉婷,您找我有事?”謝婉婷沒有客套,徑自接起電話問道。


    謝老輕歎一聲:“婉婷,爺爺有個事,你征求一下誌遠的意見,我不強求他,全憑他的自願。”


    “爺爺,您有事就說吧,誌遠就在我旁邊呢。”謝婉婷覺得爺爺的態度有些奇怪。


    “是這樣。薑大成突然發病進了醫院,剛搶救過來。應該是中風。你問問誌遠,願不願意去給薑老頭瞧瞧,如果願意,我向薑家和保健局推薦他,如果不同意,也就算了。”謝老低低說著,聲音有些蕭索。


    昨天薑大成來給他拜年時還好好的,突然今天就發病,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恐怕就要跟他們這些老戰友永別了……謝老由此“物傷其類”,感懷人的生命之脆弱、尤其是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處在風雨飄搖的狀態中,隨時都有可能去見馬克思,心情不是很好。


    薑大成是他的老部下,也是他的老戰友。謝老想讓駱誌遠去給薑大成瞧瞧病,試試針灸有沒有效果,也算是給薑老頭增加一線生機。可他心裏也很清楚,他們這種層次的老首長,醫療針灸需要有保健局的統一調配,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下手;而一旦治療失敗,駱誌遠說不定要因此承擔責任,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謝老征求駱誌遠的意見,全憑他的自願。


    謝婉婷亦是心知肚明,她急急道:“爺爺,我先跟誌遠商量一下,然後給您電話,您稍等啊。”


    謝婉婷放下電話,轉頭望著駱誌遠:“誌遠,薑爺爺突然中風進了醫院,剛剛搶救了一次,但還在昏迷狀態中,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爺爺讓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願不願意去給他瞧瞧病,看看針灸對他的病有沒有效果?”


    駱誌遠其實已經聽到了謝老在電話裏的話,他沉吟了下去。


    如果是普通人,他要是遇上,出手嚐試著診治也就是了;但薑大成不是普通人,他是開國元勳,********退下來的老領導,一旦治療失敗或者出現意外,他必然要惹上相應的麻煩。薑大成又不像駱老和謝老這種親屬,駱誌遠可以大膽去放手施救,因為自家人好說話。


    最牢靠的是選擇沉默,不去。因為泱泱大國中,醫術高明者車載鬥量,如果憑借國家的力量都挽救不迴薑大成的生命,那麽,他去了也是白瞎。但,作為紅色家族後代,駱誌遠對於薑大成這些先輩懷有深深的敬意,這事兒他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要說能保持無動於衷也不現實。


    謝婉婷明顯看出了駱誌遠的躑躅和遲疑。駱誌遠向來是一個當機立斷的人,很少像這般拖泥帶水、難以決定。


    謝婉婷好看的柳眉兒輕輕一挑:“誌遠,中央保健局肯定會調集優秀的專家去給薑爺爺施救,要不,還是算了吧。”


    駱誌遠嘴角一抽,終於還是長出了一口氣:“不,婉婷,跟爺爺說,我同意去醫院盡盡心力!”


    晚上8點。夜幕低垂,寒風唿嘯,駱誌遠和謝婉婷開車往第一軍醫大學附屬醫院趕。


    到了醫院,兩人直奔位於急診大樓頂層的“首長專區”。這家醫院是全軍和全國、全京城中醫療資源最好的大型醫院之一,匯集了全軍最優秀的各科的醫療專家,也是中央保健局的定點醫院。薑大成這種層次的老首長,身體有問題,第一時間就會被送到這裏急救。而平時的保健,也是在這裏做的,醫院給每個人都建立有完善的醫療檔案,定期上門服務進行體檢。


    下了電梯,駱誌遠和謝婉婷站在電梯口向裏側的病區望去,空寂的走廊上攔著紅色的圍欄,上麵有“閑人免入”的警戒牌,而走廊深處、急救室外麵,不少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走來走去忙碌往返,醫院保衛處的工作人員也在外圍照應,隱隱有嘈雜的聲音傳過來。


    駱誌遠拉著謝婉婷的手大步走了過去,被醫院的保衛幹事攔住:“幹嘛的?證件!”


    “我們來看病人的。”謝婉婷微微一笑,她旋即看見了自己爺爺謝老高大的背影,開口大聲喊道:“爺爺,我們來了!”


    謝老正在另外兩個來探視薑大成的老元勳說著話,身邊簇擁著醫院的領導、中央保健局的領導,還有不少中央老幹局的不少工作人員,薑大成的家屬都在急診室外麵焦急等候著。


    謝老側首望過來,向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囑咐了幾句,工作人員趕緊奔行過來,帶著駱誌遠和謝婉婷過去。


    “誌遠,這是你薛爺爺、李爺爺——老薛、老李啊,這就是我說的小神醫駱誌遠了,也是我老謝的孫女婿。”因為事情緊急,謝老也沒有客套,而是大聲道:“我給保健局的同誌說了,他們也同意讓誌遠給薑老頭試試針灸,看看有沒有效果!”


    “薛爺爺、李爺爺好!”駱誌遠一一向薛老和李老問安,兩位老人也都沉著臉微微頷首,雖然向駱誌遠投過好奇的一瞥,但眼眸中還是滿是陰霾和擔心。


    “誌遠,你準備好了沒有?”謝老凝視著駱誌遠:“不要緊張,有我在,你隻要盡力就好!”


    駱誌遠神情放鬆,微笑點頭:“爺爺你放心,我盡力而為!”


    謝老點點頭,也不再廢話,直接向身後侍候著的保健局和醫院領導招了招手,保健局的副局長老祝陪著笑臉過來為難道:“謝老,為了安全起見,根據有關規定,我們需要對駱誌遠同誌進行醫學上的考察和必要的身體檢測。”


    醫院的領導也在一旁陪笑點頭。


    謝老皺了皺眉沉聲道:“我推薦的你們也信不過?我還能去害老薑頭?”


    “謝老,您別誤會,我們不是信不過您老,隻是規定,我們……”老祝為難地搓了搓手,“這個……呃……還得征求一下家屬的意見。”


    謝老不滿地擺了擺手:“那就趕緊去做,別瞎耽誤時間了,十萬火急,救人是當務之急啊!”


    “小薑,你們幾個過來!”謝老說完向不遠處招手招唿了一聲。


    薑大成的長子薑軍、次子薑越和女兒薑玲幾個家屬眼圈發紅地走過來,謝老跟薑老大半輩子的戰友和密友關係維係著,經過了曆史和政治風雨的考驗,對於薑家的後輩來說,謝老也是長輩。


    “謝伯伯!”縱然是在這種時候,薑軍也不能失禮,向謝老欠身致意。


    “小薑,這是我跟你們說起過的駱誌遠,婉婷的未婚夫,也是駱家駱老頭的侄孫,他的中醫造詣很深,尤其是針灸很不錯,讓他給你爸爸試試,你們不反對吧?”謝老徑自道。


    如果不是薑大成,謝老也不會這麽直接。兩人關係密切,謝老覺得自己能擔待一些,也就不是那麽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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