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有效!」嚐到甜頭之後,盧盼盼更加有了練習的動力,竟然一鼓作氣把已經練會的舞蹈順了下來,還有精力繼續扒新的舞蹈。


    看到盧盼盼練習的勢頭這麽猛,鍾不群為自己偶然發掘的練習方法同樣適用於並肩作戰的夥伴而感到慶幸。他不甘落後,也開始繼續向下推進度。


    「你也開始跳這個部分啦。」盧盼盼瞥見舞蹈房大鏡子裏的鍾不群,剛好在跳她正在練習的那部分,想著幹脆一同練習,「等你把這遍跳完,咱們合一合。」她說著話,手腳的動作卻仍然沒停。即便正在實踐剛剛學會的編舞,她的唿吸依然絲毫不亂,可見這樣高效率的聯係方式,讓她的狀態自信、穩定了不少。


    「好。」鍾不群點點頭。


    以同樣的步幅進步與成長的人,彼此間更加易於相互理解,也總是能和對方達成極高的默契。這便是盧盼盼和鍾不群在舞校結為舞伴四年以來的經驗。而經過這次比賽,他們的經驗再一次得到了鞏固與累計。


    怎樣能夠快速地學習和消化劇目、如何鍛煉自己的舞劇演技……他們一次又一次勇敢地將自己拋向全新的、陌生的問題,並且在不斷受到外界幹擾與為難的情況下,將這些問題逐一擊破。


    說做就做。按照盧盼盼的計劃,鍾不群在這一遍跳完之後,正好和盧盼盼一起把新學的部分合一遍。得益於鍾不群使用的練舞竅門,他們在腦海中,早就把新的動作和曾經學過的編舞進行捆綁,雖然新編舞的難度明顯上升了一個層次,可他們主動調取從前的肌肉記憶,做得倒也還算順利。


    「總歸是比前幾天要強許多,練習的速度也加快了。」盧盼盼累得額角與發隙滿是汗珠,「多虧了你的靈感,我們勤練著,沒準能保住一項地區獎。想來,假使決賽的評審也會被我們的對手買通,但我們跳得水平盡人皆知,甚至達到不高分就離譜的程度……諒那些人也不敢給自己找難看,會給我們一個過得去的分數的。」


    「的確如此。」訓練告一段落,鍾不群走到長凳邊,拿起自己的水瓶大口灌了一陣,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積極地調整自己的狀態,而非按照對方期待的那樣眼看著全國決賽無望就一蹶不振,這本身就已經算是有力的反擊了。更何況,對方想要在保研的事情上為難你也被你識破,你並沒有踩入對方圈套,未來的發展也暫時不會受到影響。」


    「是啊,」說起這件事,盧盼盼喃喃道,「對方這個舉措,看上去很容易擊破,但仔細想來,卻像極了為我從前的個性量身打造的……我之前就是很毛躁,在處理人際上容易失了分寸、衝動行事的人。這迴的事,保研本就是我非常在意的,如果我沒有經過這陣子的鍛煉,還是以前那副樣子的話,真的很容易一腳踩進陷阱裏去,為了自證清白,把一係列重要的材料全都交給那老師了。」


    「嗯……不是打擊你,幸好這陣子你確實長進了不少,否則我還真的有些擔心。」鍾不群沒有否認盧盼盼的話。盡管問題得到了妥善解決,他也還是有些後怕,「你要是真的把材料都遞給了那位老師,招生辦萬一要你提交什麽,你就算是迴過身來也無濟於事。這個材料審核老師的權利和職責都不值得被你高估,但是情急之下,人的判斷總是容易遭到誤導。」


    「所以,這麽理解我個性和弱點的一個人……」盧盼盼猶猶豫豫,終於將自己最不願麵對、但最有可能是事實的猜測說了出來,「會不會是我們的同學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叫人寒心了。


    很有可能,上傳照片、捏造水軍賬號大肆發表關於他們的惡評、把他們鎖在廢棄不用的衣帽間、不知道和材料審核老師有著什麽關係且一心想讓盧盼盼保研落選的那個「校內黑手」……就是同一個人,亦或者同一批人。


    而這個人,竟然是和他們朝夕相處了四年的同學。


    四年以來,盧盼盼和鍾不群雖然不至於說和整個係的所有同學關係都非常鐵,但至少在他們看來,他們與同學之間一直維持著友睦且和諧的關係。在同學們遇到任何專業課上的問題,或者有任何關於學生會活動的諮詢,盧盼盼和鍾不群永遠不遺餘力地在幫助他們。


    比起常年係裏第一、第二帶來的優越感,他倆都希望自己的優秀能夠發揮實際價值,若是能通過服務同學來獲得更加廣泛的認可,未嚐不是幸福的。


    誰知……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鍾不群同盧盼盼意見一致,「範圍一下就縮小了很多。」


    範圍是縮小了,可是擺在他們麵前的這個範圍,卻是挺令人心寒的。


    「我實在想不出來,因為我真的不記得我得罪過哪位係裏的同學……要是因為專業課成績、獎學金名額這些,那拿獎學金的也不止我們兩個啊,怎麽偏偏記恨到我們頭上來了?」盧盼盼暫時還在為自己琢磨出的暗害自己與鍾不群的人選範圍感到驚愕,對於具體會是誰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一定會是我們做錯了什麽。」


    鍾不群的這話,令盧盼盼有些不解。她仰著臉,看向鍾不群的一雙清澈的美目被疑惑填滿。


    「我們沒做錯什麽,不過有的人本身就心懷惡意。在那樣的情況下,隻要我們身帶光芒,在那種人的眼裏就是刺目的。那樣的話,那人就會想要毀了我們。」「姑姑,情況怎麽樣啊?」


    「你的布置還是不夠,盧盼盼這丫頭最近長進了,並沒有如你預料老老實實地交出東西來,而是越過我,直接去聯係了招生辦總體負責的那幾位老師。」


    「怎麽會這樣……那她這個資質,兩天以後豈不是穩進麵試,能夠獲得這次保研的名額了?」


    「那倒也未必。我雖然說不上什麽話,但是你容我想想……」


    在宿舍的樓梯間,暗自給材料審核老師打電話的,正是傅陽。


    作為材料審核老師的遠房侄子,傅陽在考學的時候就攀上了這層關係,明明集訓的時候仗著天賦有所鬆懈,最後是擦著分數線考進了舞蹈學院,卻在分宿舍的時候托她在入學材料上動了手腳,跟係裏的前幾名分進了同一個宿舍和選修課班級。這樣一來,大一的時候傅陽咬牙跟上了快班,期末的成績和排名也將他入學時不好看的名次給蓋了過去。


    諷刺的是,他就這樣一步步上位,坐穩了係裏男生第二的位置。


    這一迴給盧盼盼和鍾不群顏色瞧的安排,也是他刻意做的。


    什麽吃相難不難看、手段陰不陰險之類的,他才不在乎。


    他隻是很著急,為什麽這一次失算了,要是盧盼盼真的成功保研了,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他和那人達成了協議,要彼此配合,把盧盼盼和鍾不群從此拉下神壇的……


    「這樣吧,我先去看看還有哪些其他的候選人,迴頭再跟你聯係。」那老師一時沒想出完全之策來,也不多耽誤,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喂,喂?」傅陽聽得電話被掛斷,隻得退出樓梯間迴到宿舍。雖然心急如焚,可他偽裝的本事一流,麵上卻是絲毫不顯。


    更何況,他還和自己的假想敵鍾不群住在同一間宿舍,絕不能讓他發現任何異常。


    暫且信任自己的姑姑吧。雖說不知道還有什麽更周全的辦法能夠確保鍾盧二人永不能翻身,但至少目前,除了姑姑,他好像無法從其他的地方下手。


    論壇上的輿論本來被牢牢掌控在他手中。可不知怎的,最近論壇裏關於盧盼盼和鍾不群的評論開始轉了風向。突然湧現出許多以前鮮少發帖,但


    有著校內論壇連續簽到徽章和學生身份驗證的「真人賬號」,不是在嗑盧盼盼和鍾不群p,就是為盧盼盼和鍾不群之前照片曝光的事情做全麵分析——承認二人確有不足的同時,也指出背後之人居心叵測,將盧盼盼與鍾不群的失誤過分放大。


    漸漸地,論壇裏好像已經穩定地形成了一個強大的p粉」陣營,許多同學積極地投身「p」一事,支持盧盼盼與鍾不群的聲音越來越大。


    傅陽就算是有十隻手,也無法向從前那樣輕鬆地煽風點火,為盧盼盼和鍾不群攢下大量的惡評了。留下來支持他的,無非就是一小撮一直以來也對鍾盧二人心懷嫉妒的匿名真人用戶,以及他不斷換著登錄的「水軍」賬號了。


    「不群,迴宿舍啦。今天又練習到這麽晚,真是太刻苦了。」討厭鍾不群是一迴事,見到鍾不群本人的時候,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友善」又是另一迴事。


    「是啊傅哥。」鍾不群應該是暫時沒發覺什麽一樣,像往常那般和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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