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說是要防,咱們連對方會從哪裏下手,怎麽個下手法都完全沒有底,隻有時刻做到小心翼翼才行。」鍾不群環視四周,隻覺得每個人都很可疑,都隨時可能出手傷害他與盧盼盼,「咱們為比賽和學業投入了這麽多精力,我隻要想到這一切隨時有可能被某個人設計摧毀,就有種無力感。」


    盧盼盼也是這麽認為的,她的恐懼已經通過肢體的動作全然展露。此刻她正拉過鍾不群的胳膊緊緊抱著,好像溺水的人拚命抱住水麵上的浮木。


    「也不必太過於緊張。盼盼,不要害怕。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對我們的比賽結果甚至是個人發展非常不利的事情,你還有保研的路可以選擇。不是麽?」盧盼盼的緊張與隱憂,鍾不群怎可能不懂。他用盧盼盼極有可能爭取到保研資格的事實,勸她不必將注意力過分集中在那些令人揪心的潛在威脅上。


    「那個保研,我一想到你不能陪我一起……」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事情來,盧盼盼反而情緒有點低落。


    這兩天她才在自己的電子郵箱裏麵收到學院的通知,說她已經通過了今年的保研初篩,需要盡快向學校提交之前參賽的一些證書類材料作為補充,提升競爭力。本來是件好事,但是盧盼盼很容易把事情往「鍾不群沒能和自己一起」這個消極的方向去想,甚至把鍾不群無緣保研這件事的黑鍋直接扣在自己的頭上。


    「好了好了,怪我不該跟你提這個。」鍾不群小聲責怪自己,又琢磨了一番其他可以替她平複情緒的可能性,「就這幾天,先把這幾天熬過,我們好好地放鬆幾天,走一步看一步吧。」


    聽得這話,盧盼盼心底的失落總算是稍稍收斂,「怎麽放鬆?」


    可以出去吃好吃的、到處逛逛,是這樣嗎?


    「等到那時候,我們可以暫時把練功的事情放一放,跟顧老頭他們請個假,怎麽安排我們的行程你來定。」鍾不群給出了盧盼盼樂於聽到的答案,「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找上我們。就算是學校裏的老師來找,那我們也是請了假的。什麽青苗杯,什麽學校論壇,什麽招聘會、考研保研的……全都靠邊站,我們就是要休息幾天,任何人都不可以幹涉。」


    這麽任性麽?


    盧盼盼順著他的提議腦補了一番。嗯,感覺應該會很不錯。


    剛才被人威脅的那種不愉快,隨著鍾不群不斷地想各種方法安撫,已經衝淡許多。在鍾不群的引導下,盧盼盼甚至已經開始暗暗地期待幾天之後的休假了。


    「各位選手,我們即將開始今天第二輪的走台。請大家做好準備!」


    場內工作人員的聲音,打斷了盧盼盼的遐思。


    啊……那樣可不行,收心還是很有必要的,一切等到比賽正式結束之後再說。鍾不群提前計劃起未來的事情,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感,她可不能一味地情緒化,從一個極端走上另一個極端。


    臨近比賽的盧盼盼和鍾不群接連收到他人的挑釁,彼此相互依靠著,隻求平安完賽。此時的葉沛藍和傅陽沒有了比賽任務,日常生活中的交集,也一早就恢複到之前的水平——隻是偶爾課程重合或是有劇目需要排練的時候會碰到。葉沛藍近期又對傅陽產生芥蒂,一門心思撲在升學上,更是不常與他交流了。


    一來二去,這兩個舞伴彼此間早已生疏許多,而就在當天下午上課的時候,老師讓大家自由分組,葉沛藍竟然徑自走向一個女生……


    像課上分組這樣的事情,本是不一定非要按照學院對舞伴的安排來的。兩人一組的時候,學生們想和誰組隊都可以,班級裏的總人數通常為雙數,也不用擔心有誰找不到隊友。


    不過通常情況下,所有的學生第一反應都是走向自己的舞伴。一來是平時和舞伴配合習慣了


    ,二來也是覺得自己和舞伴互選應該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大家都默認這樣組隊的話,一定不會出現任何「我想選擇的隊友選擇了別人,我又該找誰好呢」之類的尷尬問題。


    葉沛藍打破了這項常規,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芭蕾係的同學們又都不是傻子,傅陽和葉沛藍之間的關係他們不掛在嘴邊,不代表完全不懂。這樣一來,葉沛藍換隊友的這個舉動,就顯得非常微妙了……


    為了避免尷尬,傅陽迅速找到葉沛藍所找的那名女同學的舞伴,兩個男生一組。


    做接下來的練習的時候,傅陽還有些懵懵的,不知道是該難過葉沛藍「棄他而去」,還是該慶幸葉沛藍是另找了個女生一組,而非和其他的男生走近。


    「傅哥,你這胯還需要踩?我站在這裏,跟個擺設沒什麽區別。」那個和傅陽分到一組的男生感歎著傅陽的條件優秀。


    傅陽麽,比起鍾不群不足,但比班裏的其他學生,還是要優越許多的。


    「那也得踩夠一分鍾。老師說了,練習量任何時候都不能擅自減,稍微偷偷懶,功就得退。」傅陽仰躺著,一臉雲淡風輕,好像撕胯這件事從沒有發生在他身上一樣。那個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他打配合的男生再一次被震驚到了。


    鍾不群的水平比傅陽還要高的話,那得是個什麽水平……聽說鍾不群的韌帶和四肢比例都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水平,在他還上舞蹈附中的時候,別人趴叉鬼哭狼嚎,他能直接伏在長凳上睡著……


    葉沛藍表麵上自顧自陪那個女生練習著,心裏卻也時刻關注著傅陽這邊。


    這種感覺很糟糕,沒有比知道盧盼盼與鍾不群在一起時的感覺好多少。明知道不可以和這個人在一起,一旦在一起就會很痛苦,可還是根本控製不了自己,動不動就關注對方,有時候還特別希望對方的注意力依然可以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葉沛藍調整了一個別扭的姿勢,看上去是在認真壓胯,其實是為了把傅陽和他隊友的對話都聽進耳中。


    一句都沒有聊到自己啊……心裏不是很舒服,但也沒什麽特別值得意外的。


    她麵上沒有顯露出分毫不快,可換到她幫另一個女生撕胯的時候,險些下手重了,害得那女生皺著眉倒抽一口涼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葉沛藍立刻賠禮道歉。


    這也太尷尬了。


    「沒事沒事,你可能已經習慣這樣了,但是我還不太行。」對方理解成葉沛藍功底好,所以撕胯的時候可以毫不費力,手腳每個輕重才會如此。


    葉沛藍很感激這個女生的體諒,她意識到傅陽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羞憤得很希望自己可以原地消失。


    她不肯和傅陽組隊,這個行為本身就帶了點賭氣的成分在裏麵,隻要出了任何一點糗,那這一番賭氣的「氣場」就有可能發生巨大的變動。


    她主動和傅陽保持距離,後者被迫接受,卻親眼目睹她製造出這麽一個尷尬的狀況……


    咳咳,冷靜,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反正氣勢上不可以輸。


    做好了這樣的打算以後,葉沛藍繼續守著自己的那點小小陣地,視線牢牢固定在隊友的胯上,監督她的動作。這迴她可是絲毫不敢分心了。


    這段小插曲,其實也被毯功課老師收入眼底。不過學生私底下的事他從來不會過問,所以也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轉開視線。


    這兩個孩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傅陽那孩子不是一直特別喜歡葉沛藍的麽?難道是表白被拒了?唉,這種事情在俊男靚女雲集的舞蹈學院一點都不新鮮了……


    老師表麵上仍然是那個高冷嚴肅的老師,心裏卻琢磨著這些個不令人省心的孩子們的愛恨糾


    葛。


    又是半刻鍾過去,整個教室的學生們以二人小組為單位,完成了他布置下來的一係列練習任務。不少學生已經開始發出哀歎,走路都有些走不利索了。葉沛藍和傅陽倒是一如既往地穩定發揮,練習做了這麽多,卻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就起身站好了。


    「葉沛藍,把這個動作示範一下。昨天剛教的技巧,大家都看仔細,這個應該怎麽做,過一會每個人都要經過我的檢查。」


    這門課盧盼盼和鍾不群是上學期修完的,所以葉沛藍就代表了全班水平的天花板,老師每迴都是想也不想就喊她出來做示範,她也已經習慣了。


    行雲流水,一組動作結束之後,葉沛藍穩穩當當地站在原地。


    「看倒是能看明白,可是這動作哪是看明白了就能做得對的啊……」學生們壓低聲音討論著,對葉沛藍的能力無比羨慕的同時,又對接下來老師要檢查的動作產生了畏難情緒。


    「唉,認命吧。這個老師本來就是給我們找罪受的,忍一忍,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在另一個學生口中,毯功課老師儼然已經是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其他幾名學生雖不敢大聲認同,但都用力點頭,與這位主張認命的學生很是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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