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晚些時候,魯院長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第一醫院竟然還會出現這種人才!”魯院長氣得直拍桌子,在會議上,對錢主任的這種行為提出了嚴厲的批評,“人才啊!人才!像你錢太光這種專門搞陰謀詭計的人才,我們第一醫院這種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事已至此,錢太光除了麵色如土之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畢竟人證物證都在,甚至連那個瘋癲的吃裏扒外的醫鬧的電話現場錄音都在!


    “魯院長,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副院長宋木功仍然想挽迴錢太光這個嫡係,“有誰敢說出了娘胎就沒有犯過錯誤?犯了錯不要緊,隻要肯給機會改正嘛!錢主任畢竟專業技術過得去,門診部門可少不了這樣一員大將的坐鎮!”


    “你不用再替錢太光狡辯了!”魯院長陰沉著臉,下巴上的山羊胡須都在顫抖,“像錢太光這種害群之馬必須予以開除,否則他日還會出現這種醫德敗壞的小人!尤其是像他這種隻為一己私利,而置第一醫院的全局利益不顧的蛀蟲!今天我若不開除他,宋副院長,你認為我應該如何跟全院同仁交代?”


    “這個……”宋木功啞口無言。


    事已至此,看來是覆水難收了。他恨恨地盯了身邊麵如死囚之色的錢太光,隻恨不得在這張豬臉上狠狠來一巴掌!


    這個蠢貨,竟然幹出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來!


    “那……好吧,”宋木功歎了一口氣,畢竟是耐不住姓錢的惹了眾怒,他也隻能丟卒保車了,“腳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吧!”


    話說至此,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錢太光,我也罩不住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宋院長!你……你不能這樣啊!”錢太光本還以為宋木功一定會想辦法將他留下來,畢竟他可是宋木功的左膀右臂,他在第一醫院還需要自己的搖旗呐喊,遙相唿應呢,但沒成想,這個混蛋竟然棄之如敝履,對他全然不顧了!


    “錢主任,你還能要我怎麽樣嘛!”宋木功長歎一聲,“我一再告誡過你,做人要本分,做醫生更要以父母之心對待病患,你可曾認真聽過!你啊你!唉……”


    “宋院長……你,你什麽時候跟我說過這些個事情的?”錢太光傻眼了。姓宋的,你也太會演戲了吧!


    “你怎麽能前腳聽過,後腳就忘呢?”宋木功用一種詫異地眼神看著錢太光,“罷了罷了,你還是趕緊走吧,魯院長沒有追究你法律責任,就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這一句,狠狠地點醒了執迷不悟的錢太光。


    本來還對宋木功心生怨恨,忽然就明白了宋木功的苦心,當下也不去計較那麽多,猶如喪家之犬,狼狽而去。


    ……


    與此同時,廣川市的中心別墅區一棟別墅內,一場奇怪的事情正在發生中。


    首先,是這棟別墅大門裏的兩隻外表醜陋又極度兇狠的扭玻利頓犬,此刻正乖得像兩隻小喵咪一樣蹲在草坪上,吐著長長的舌頭望著別墅洞開的大門,像是兩個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時光,好像停止了一般。


    大門裏,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鍾點工傭人正俯身用拖把拖地,拖把拖過的地麵,水跡尚未全幹,而正在逐漸幹涸。沿著她身後的猩紅地毯樓梯台階而上,上到二樓,一隻波斯貓正伸著懶腰,兩隻前爪作勢撓著法蘭絨椅麵,而長長尾巴正翹在半空……


    沿著盤旋的樓梯繼續向上,在三樓的某個正對著浴室門的房間內,一個表情輕佻的女人正準備從她麵前的大衣櫃內挑選一件稱心的衣裙,她半露的酥胸,其中一隻上麵,一點紫葡萄挺立著。浴室內,花灑內的水流正似一串串珍珠,一粒粒停頓在半空中……水流流淌過嬌嫩的肌膚,濕漉漉的長發貼著恰到好處的一弧脊背,勾勒出一個動人的曲線。


    似乎要找的人並不在這裏,所以,那個無形的腳步輕輕合攏了房門,退迴到了二樓。


    在二樓,一個陽光明媚光線充足的房間內,淩子豪淩大公子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享受著他的早餐,在他的床邊,一個年輕而嬌媚的女仆正端著盤子,一口喂食淩大公子。


    淩大公子揚起的脖子,張開的嘴,以及稍稍翹起的舌尖,正試圖將女仆喂到他嘴邊的一片新鮮水果吞下,那被無限延長的時光,在這一刻看起來古古怪怪,以致於淩大公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隨時被釣上鉤的魚。


    一個人站到了他與女仆之間,卻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眼神。


    這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身影。


    這個身影似乎對淩大公子做了一點什麽,又好像有什麽也沒做,隻是玄光一閃而沒。


    抽屜無人自開,照片無人自飛。還有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無端地開啟,運行,而後莫名地缺失了幾個g的影響資料。


    等這一切的一切都完成後,那個從一樓到三樓,又從三樓到二樓的腳步,就像是一個被按下了快退鍵的錄影帶,以肉眼幾乎難以分辨的速度飛快倒退……無形的腳步迴到了三樓,迴到了水汽氤氳的浴室,又迴到了酥胸半裸的大衣櫃旁邊,既然路過二樓那隻躺在法蘭絨椅麵的懶貓身旁,繼而倒退著迴到一樓,倒退著經過正在打掃衛生的鍾點工身邊,倒退著走出別墅的大門,路過兩隻眼神由兇狠而溫順的扭玻利頓犬身邊……


    最終,這個無形的影子在陽光下匯聚成了一個人——


    秦遠。


    秦遠正站在別墅的鐵門前,隔著鐵門望見裏麵的兩隻兇狠的紐波利頓猛犬。


    在這兩隻猛犬兇狠而低沉的嗚咽聲中,秦遠轉過身來,雙手抄在褲兜裏,悠然地走在了勝利歸途中。


    在他身後,這棟別墅的二樓采光最好的那間臥房裏,淩大公子正將一片新鮮的獼猴桃果肉吞進嘴裏,愜意地咀嚼了幾下,吞進肚去。


    啊,美好的一天,才剛剛開始呢!


    而就在淩大公子愜意地伸著一個懶腰,感受著美好人生的時候,房間裏忽然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


    ……


    一隻手將打火機點燃。


    豆大的火苗燃燒了照片的一角。


    淡藍色的火焰,正冒著嫋嫋白煙,吞沒了大半張照片。


    兩根手指捏著這張照片的另一角,在火焰即將燒到手指的時候,手指鬆開,燃燒的照片飄飄落下,落進一堆灰燼中。


    在這張即將燃燒殆盡的照片的正麵,依稀是一個美麗女人赤果果的嬌軀,以及眼神迷離的表情,讓人無法分辨出這個女人的內心,到底是痛苦,還是快樂。


    由藍轉橘黃的火焰,最終吞噬了這張美麗的麵孔,將一切都燃燒成了灰燼。


    海風一吹,所有的灰燼都變成了黑色的蝴蝶,飛進半空,落入大海……隨著海潮的起伏,不落一絲痕跡地湮滅。


    看著海天一線的遙遠,秦遠長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這些浸泡著玉珍姐的屈辱往事的照片,已經全部燒毀……還有那兩個混蛋腦海中的相關記憶,也被秦遠用符咒的神秘力量予以抹去。但是,還有一張照片被秦遠保留了下來,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秦遠的衣兜裏。


    這是一張玉珍姐嬌態畢露的場景。


    與之前焚毀的那些照片不同,這一張照片上的玉珍姐身上的衣衫盡在,勉強算是一張生活照吧。唯一有點不同普通照片的特點在於,這張照片上的玉珍姐是秦遠之前從沒見過的放蕩撩人的熟女形象。


    黑絲連褲襪,十寸高的高跟鞋,上身穿著低胸的深v字的性感蕾絲,胸前兩個半球昭然若揭,眼神放蕩而勾魂。鮮紅的紅唇,襯以恰到好處的唇線,勾勒出一個完美誘惑的唇形。烈焰紅唇半啟,露出裏麵整齊的編貝。一點丁香舌,輕吐在唇邊,搭配勾魂的眼神,簡直就是一個攝魂吸精的狐狸精。


    就是這樣一張魅力四射的照片,讓秦遠內心幾經波折,最後決定保存下來。


    但是,對於玉珍姐腦海中的那段屈辱的記憶,秦遠不知道該如何跟玉珍姐溝通。出於善意地將之抹去固然是好,但是秦遠又始終覺得那也做並不對。真正的心結的打開,在於當事人的思想上的解放與升華,消極的抹除記憶,顯然不是一個正確的處理方法。


    坐在沙灘上,手裏把玩著這張唯一的留念,秦遠盤算來盤算去,將電話掏出來,又收迴去……思想始終在鬥爭,跟玉珍姐攤底牌?還是裝作不知道?


    如果告訴玉珍姐,她的所有照片連帶著所有被兩個色棍存在電腦裏的資料全部抹除,玉珍姐會不會很激動呢?應該會十分感激他的,但是,相信玉珍姐也會因此而尷尬的。那些場麵火爆的照片,相當於一個人絕對的**,而秦遠那麽做,無異於告訴玉珍姐,你的**我全部清楚……


    使勁拍打了拍打自己的臉,秦遠試圖讓自己的頭腦與思路更加清晰一點……


    最後,他從沙灘上站了起來。


    他決定了,迴到醫院,找到玉珍姐,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玉珍姐說清楚,至於玉珍姐願意將自己的那段記憶抹除,那麽他便幫助她那麽做!


    一念至此,秦遠的腳步更加堅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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