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坐在馬車裏的時候,一直在打哈欠。


    曹玉梅見她哈欠連天,不由打趣道:“昨天夜裏,你莫不是去當了夜盜的小賊,怎麽一副沒睡好的模樣?”


    “別提了……”秦瑟又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昨夜,我確實沒睡好,今天本不想起那麽早的,若不是張家有事,此時隻怕我還在被窩裏。”


    曹玉梅聞言,有些歉然,但又有些好奇,“瑟瑟你昨夜迴家不是很早嗎,怎麽沒睡好?”


    秦瑟擺擺手,明顯不想提。


    她總不能告訴曹玉梅,昨天她夫君出去私會旁人了,她知道且不能去‘捉奸’隻能在家等。


    等到謝桁迴來的時候,她才去裝睡。


    這要是說出來,多丟人。


    而且,這事也不能說。


    曹玉梅見她實在是不想說,就沒有再問,隻是溫聲道:“好好好,你不說,我就不問了。等會兒去了我舅父家,看看情況,若是沒什麽事,你便早些迴去休息,可好?”


    秦瑟點點頭,嗯了一聲。


    曹玉梅又道:“罷了,你現在也可以小憩片刻。”


    語畢,她從馬車裏的暗格裏,拿出來一張皮毛毯子,蓋在秦瑟身上,免得她著涼。


    秦瑟道了一聲謝,實在是有些困,便靠著一旁,小憩起來。


    曹玉梅坐在一旁,唿吸都放緩了,生怕打擾到秦瑟似的。


    幸而秦瑟的新家郡主府,距離張家並不近,這一路上秦瑟可以休息好一會兒。


    等到了張家門口停下來的時候,曹玉梅才輕輕地拍了一下秦瑟的手臂。


    秦瑟一個激靈睜開眼,看到曹玉梅,便揉了揉眼睛,問道:“到了?”


    曹玉梅嗯了一聲,“已經到了。”


    秦瑟伸了個懶腰,便跟曹玉梅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張家也並非普通人家,宅子自然也是很豪華的。


    隻是秦瑟今日沒有多少欣賞的心情,待曹玉梅身邊的丫環遞了腰牌後,她們便跟著丫環一道,進了張家大門。


    剛進去,秦瑟就聽到張遠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方才綿綿出了些事,未能來迎接郡主,真是失禮,還望郡主贖罪。”


    張遠山急急地走到秦瑟和曹玉梅身邊,欠身道。


    秦瑟迴了一禮,“張大人言重了,不知小姐現在如今?”


    張遠山直起身來,歎息著搖搖頭,“綿綿的情況很是不好啊。”


    片刻後。


    張遠山帶著秦瑟和曹玉梅一邊往綿綿的閨房走,一邊向她們解釋綿綿今天的情況。


    本來張遠山和張金氏,昨天就已經吩咐好下人,今天要去迎接永樂郡主來訪,他們今天甚至天不亮就起來了。


    可是,今天早上綿綿突然不舒服。


    方才在張遠山和張金氏,等待迎接秦瑟的時候,綿綿的乳母,拿了一些牛乳羹,想讓綿綿吃一些,免得餓壞了。


    可綿綿吃過之後,忽然上吐下瀉起來。


    下人來報,張金氏便隻好先去看看女兒的情況。


    沒一會兒,綿綿上吐下瀉的情況,忽然自己好轉,可緊接著,綿綿忽然尖叫起來。


    張金氏本來想上去安慰女兒的,但她一靠近,綿綿突然發瘋,一下子將她推開。


    張金氏被推的摔倒在地上,頭磕在了一旁的小幾上,額角上出現了一個好大的口子,流了好多的血。


    下人們見張金氏控製不住綿綿,隻好來報張遠山。


    張遠山聽到妻女皆出了事,便顧不上迎接秦瑟,隻得先趕進內院。


    他一進內院,便看到張金氏已經被下人扶起來,坐在屋外的長廊上,她用帕子捂著頭,血已經浸透了帕子。


    張遠山看到那帕子上的血量,再看到張金氏臉上的血跡,心頭一顫,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屋裏不停地傳來綿綿的尖叫聲。


    張金氏便叫他先去看綿綿。


    他便提步先進了屋子,一進去,他就看到綿綿撕咬著床上的錦被。


    那些厚實的被褥,都被她發狂的,撕成了一條一條的。


    這還不算,她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去撓自己的身體,好像身上很癢,有許多蟲子一樣,恨不得將皮肉都抓下來。


    張遠山親眼看到,綿綿將胳膊抓的稀爛,驀然反應過來,撲過去,好一番折騰,按住了綿綿後,他立即讓婆子丫環拿了柔軟寬厚的布條來,將綿綿的手腳全部捆住。


    這個時候,秦瑟和曹玉梅就來了,張遠山隻得匆匆來迎接。


    聞言,秦瑟瞥了一眼張遠山脖子上的一道抓痕,道:“這就是令愛抓的吧?”張遠山聞言,神色凝重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便朝秦瑟抱拳,懇求道:“但求郡主,救救我家綿綿吧,我家綿綿一向是個活潑開朗,聽話懂事的孩子,她必定是遇上


    了什麽事,否則絕對不會如此的。”


    秦瑟虛扶了張遠山一把,“張大人先別這樣,待我看過綿綿之後再說吧,有時候,若是真的很嚴重,我也沒有辦法,所以並不敢在事先承諾大人什麽,還請大人見諒。”


    曹玉梅上前挽住張遠山的胳膊,附和道:“舅父,你先別擔心,萬事等瑟瑟看過之後再說吧。”


    張遠山聞言,隻得點點頭,帶著秦瑟和曹玉梅先去了房間。


    此時,下人已經將張金氏扶去了主院,請大夫來看傷。


    秦瑟和曹玉梅跟著張遠山進入房間時,婆子和丫環們都站在外麵,神色一個比一個緊張甚至驚恐。


    秦瑟瞥了她們一眼,一靠近,便聽得裏麵傳出來類似於小獸的嗚咽。


    “這是?”秦瑟看向張遠山。


    張遠山小聲道:“方才綿綿鬧得厲害,一直吵鬧不停,我叫人用布條塞住了她的嘴巴,她大約是叫不出來了。”


    秦瑟了然,布條塞嘴巴,根本不像是電視劇裏那樣,塞住之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還是可以發出一點點聲音的。


    如果鬧得很了,甚至可以將布條吐出來。


    張遠山見秦瑟和曹玉梅不再說話,便推開門,帶著她們走進房間。


    房間裏,一片狼藉,滿地各種各樣的碎屑,有布料有瓷片等等等等。


    曹玉梅看到這樣的一幕,心裏一驚,隻覺得毫無下腳之處。


    秦瑟神色卻沒什麽變化,目光掃過那些狼藉,她便朝屋裏看過去。就見有個身影,被綁在床的衣角,披頭散發的,根本看不清楚她長什麽樣,隻能看到她拚命地搖晃著頭顱,有時候會露出脖子上的青筋,那模樣好像很想掙脫現在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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