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機同樣是那場滅族之禍中殘存的巫族之人,他口中的養父,便是右巫祝。


    謝桁所屬的神翼,乃是女君的專屬軍隊,神翼君乃是天定的女君未來夫婿。


    他比秦瑟大了好幾歲,遠不像看上去那樣,隻比秦瑟大了一兩歲的模樣。


    巫族覆滅之前,他得到了更多的培養和更好的資源,隻為能夠讓他做一個合格的未來君夫。


    滅族當日,誰都不知道,大巫祝最後為女君留了多少保命符。


    他叫神翼無論如何將謝桁護送出去,因為他知道謝桁天賦好實力強,假以時日,會成為女君複位最好的助力。


    而當年的神翼之一便是——謝桁的‘父親’。


    謝桁的父親,其實是養父,早些年就和青雲公主相認了,秦茂山也知道,謝桁家所說的救命之恩,其實是指秦茂山確實曾經救過女君的恩情。


    隻不過,他們無能為力,救不了青雲公主和秦茂山。


    在秦家危難之際,養父偽造婚書,將秦瑟帶走。


    也是因為,當時皇族不想承認青雲公主前朝公主的身份,怕引起前朝舊臣的不滿和反撲。


    畢竟那麽多年,皇族一直以要榮養前朝遺孤的名義,在尋找前朝遺孤。


    若是殺了前朝公主,那就等於打了自己的臉,丟盡人心。


    所以,先皇隻能壓下這件事,用涉嫌謀反的罪名,殺了秦家一家。


    可後來一片混亂,當今陛下登基,並不知道這些內情,又有律法在前,外嫁之女不算本家之內,便由著謝桁一家帶走了秦瑟。


    謝桁聽到樓千機的話,狠狠擰了一下眉頭。


    他有聽養父說過,右巫祝在滅族當夜就試圖阻擊女君,但未成事,也知道右巫祝一直想殺了女君。


    對於樓千機的話,他是相信的。


    但,更多了些對右巫祝的仇視。


    隻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看向樓千機,問道:“人魂當年被封印在哪兒,你們可有耳聞?”


    “問這個作甚?”樓千機瞥他一眼,灌了一口酒,“總之,現在人魂不是迴來了嗎?”


    謝桁仿佛沒聽見一樣,再次重複問道:“當年人魂被封印在哪兒?”


    樓千機才發現,他問的很認真,隻好迴答道:“據說,我也隻是聽說,大巫祝應該是以血肉,將人魂封印在巫族南鬥祭台之中。”


    說著,他補充道:“不過,右巫祝去查過,在那沒有找到人魂蹤跡。”


    “若是人魂真的被封印起來了,那麽人魂會否一天天不斷長大,擁有自己的記憶?”謝桁又問。


    樓千機咦了一聲,“你這問的什麽?人魂被封印,那就是一縷殘魂,存留的隻是巫族傳承和被封印前的記憶,已經被封印了,如何會一天天長大?”


    “那如果說,秦瑟有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呢?”謝桁眸光黑暗。


    聞言,秦脂和樓千機全都看向他,目光裏都透著驚訝。


    秦脂皺眉:“你在胡說什麽?女君體內,怎麽可能有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謝桁沒有理會,隻是再次問道:“如果呢?”


    樓千機抽出腰間別著的扇子,扇了扇,“這個可能,我倒是沒聽說過。”


    謝桁聞言,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


    “等一下。”樓千機看到這一幕,飛身而下,擋在謝桁麵前,“你剛才問了我這許多,總得讓我問你兩句吧?”


    謝桁眯著眼,“你想問什麽?”


    “秦瑟體內另一個人的記憶,是怎樣的?”樓千機笑著問。


    謝桁本想一巴掌將他拍過去,但他猶豫了。遲疑了片刻,謝桁低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隻是在她睡著時,窺探到她一部分記憶,在那記憶中,她生活的地區,和我們現在很不一樣,到處都是高聳入雲


    的高樓,衣著和行動,也與我們這裏不同……”


    樓千機更奇怪了,摸著下巴道:“難不成當年封印失敗,人魂跑到別人身上去了?”


    “這不可能。”謝桁打斷他的猜想,“我所見的秦瑟,便是秦瑟,隻是那單一的人魂。”


    樓千機,“那我就不懂咯。”


    謝桁聞言,一掌推開他,直接走了出去。


    樓千機踉蹌一下,沒個正行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用得著我的時候,便求著我盼著我,用不著就要一腳把我踹開,沒良心啊。”


    一旁,秦脂聞言白他一眼,直接走進房間。


    樓千機一看,似笑非笑地跟上。


    同一時刻。


    秦家裏。


    秦瑟睡著之後,感覺自己做了一段很長的夢,一段冗長且突兀的夢。


    夢裏的她,就像是一個世外客,看著夢裏的一切。


    她看到遍地的屍體,看到絕望而掙紮的大巫祝,看到了兩個啼哭的孩子,看到了一個夜色裏奔跑的少女。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就是那兩個啼哭孩子中的一個。


    因為,她能夠真切感覺到她的痛哭,會隨著她的哭泣而感覺到難受心痛。


    但那時,她並不叫秦瑟。


    那個抱著她的少女,叫她女君。


    秦瑟猛地睜開眼,翻身坐起來。


    望著床帳,她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


    過了片刻,嗓子裏爬上一陣幹癢,仿佛她剛嘶喊痛哭過一場,極為難受。


    秦瑟抬起手摸了摸嗓子,扭過頭朝旁邊看過去。


    才發現,房間裏沒有其他人。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頭的天色都黑了。


    屋裏還沒有點蠟燭,一片漆黑。


    秦瑟捂著嗓子,有些痛哭地皺眉朝外喊道:“謝桁,謝桁——”


    沒多久,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有人拿著一盞油燈走了進來。


    雖然模糊看不清楚來人。


    但他一進來,秦瑟就知道,他不是謝桁。


    “謝桁人呢?”她啞著聲音問道。“師父你醒啦?”張半仙拿著油燈走過來,將床頭和床位的燈籠全部點亮,房間裏頓時亮堂起來,他才看向秦瑟道:“大約半個時辰前,謝公子就出去了,說是讓我代為


    照看師父。”


    秦瑟擰著眉頭,“他去哪兒了?”


    “他沒說。”張半仙搖搖頭,聽得出來秦瑟嗓子有點啞,便道:“師父你是不是口渴了,我給你倒點水吧?”


    秦瑟嗓子裏確實難受的很,聞言,便點點頭。張半仙立即走過去,將房間裏的蠟燭全部點亮,隨後給秦瑟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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