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離開秦家之後,並沒有走多遠,而是在秦家所在的街角,找了個茶攤坐下來,等太子那邊的消息。


    免得她跑得太遠,和太子那邊的人錯過了


    但這一等,就是半天。


    澹台栩一大早,先假裝來秦家問過秦瑟的意思後,才派人進宮給燕王傳消息,確定下午午時過後,帶秦瑟進宮。


    這年頭聯絡不方便,加上前一晚說好第二天下午進宮。


    澹台栩便沒有再派人跑一趟。


    中午過後,他才坐著馬車姍姍來遲。


    彼時,秦瑟從街角茶攤換到了酒樓,自個兒吃了一桌酒席後,又挪迴茶攤繼續等,終於看到太子府的車駕,她鬆了一口氣,差點跳起來。


    總算不用再等了!


    她立即跑上前,招了招手。


    澹台栩正好打起簾子,看外頭的街道,便瞥見秦瑟在一旁站著,他立即叫侍衛停下馬車。


    秦瑟見馬車停下來,便走到馬車前。


    澹台栩詫異地道:“秦姑娘你怎麽在這,沒在秦家等著?”


    “我嫌人多嘴雜,就來這提前等你了。”秦瑟直接道。


    澹台栩看著秦瑟那一副早就出來的模樣,尷尬道:“姑娘這是等了多久?”


    “是有一會兒了。”秦瑟沒好意思說自己一大早就出來等,但也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澹台栩聞言連忙道:“那快上來吧,車裏有手爐,外頭風寒,小心著涼。”


    語畢,澹台栩就伸出手去,想要拉秦瑟上馬車。


    秦瑟點點頭,卻像是沒看到澹台栩的手一樣,右手在車板上一撐,身子輕巧的一翻而上,就鑽進了馬車。


    澹台栩默默地收迴手,笑道:“姑娘的身手真好。”


    “還好啦,這麽高一點的馬車,我自己就能上來,不用扶。”秦瑟眉眼彎彎地笑起來,算是解釋了一下沒讓澹台栩扶起的原因。


    澹台栩笑了笑,叫外頭的人調轉車頭,去皇宮。


    太子侍衛立即繞到前麵轉向。


    秦瑟往外看了看,不由道:“咦,今天怎麽不是屠三爺跟著殿下一塊出來?”


    “我讓他先進宮去張羅了。”澹台栩解釋道。


    秦瑟聞言,將這句話在腦子裏過了幾個彎兒,才道:“殿下是怕燕王對我不利,提前讓人去布置?”


    澹台栩笑道:“還是姑娘聰明,一點即通。”


    秦瑟哭笑不得,“殿下大可不必這麽緊張,區區一個燕王還傷不到我。”“燕王傷不到姑娘,那其他人呢?”澹台栩一本正經道:“燕王上次能夠在林蘭道內布置那麽大一個局來謀害我,焉知他身邊不會早早布下其他人?俗話說得好,小心駛


    得萬年船,這句話總是沒錯的,何況我並不想讓姑娘去冒險。”


    澹台栩望著秦瑟,頗為認真,其實他更想說,如果可以換的話,他寧願自己去冒險,都不想讓秦瑟有一定點的危險。


    秦瑟眨巴眨巴眼。


    那句話澹台栩沒有說出來,她卻也聽了出來。


    秦瑟心裏頗為尷尬,麵上卻裝作跟沒事人似的,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多謝殿下關懷,殿下說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有勞殿下為我籌劃。”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澹台栩蹙眉道。


    秦瑟附和著笑。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最好別亂說話。


    見秦瑟沉默下來,澹台栩便乖覺地換了話題,“姑娘近日在京城可還好?”


    秦瑟微微笑:“都挺好,都挺好的。”


    “我聽說秦大人對姑娘還算不錯?”澹台栩笑道:“聽聞姑娘來後,以往從不告假休息的秦大人,現如今經常告假迴家,想必是想要多陪陪姑娘?”


    秦瑟笑:“算是吧,秦大人確實對我不錯。”


    聽著她對秦大人的稱唿,澹台栩訝異道:“姑娘與秦大人關係似乎並不好?”


    要不然怎麽會稱自己的叔父,一口一個秦大人。


    秦瑟淡笑:“算不上好與不好,畢竟那麽多年沒見,再次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叔父,何論什麽關係遠近?這樣稱唿,不過是為了我們都叔父點而已。”


    澹台栩點點頭,“姑娘說得是,是我想岔了。”


    “殿下也是關心我,是我的福氣。”秦瑟笑:“對了,殿下昨日迴來,便見過燕王殿下,那可曾見過陛下?”


    澹台栩,“昨日家宴,見過父皇。”


    秦瑟哦了一聲,“那林蘭道的事,陛下如何說?”“父皇隻誇我做得好,並沒有說其他,加上趙四並不曾出現,想必他還不知道燕王的真麵目。”澹台栩麵色沉下來,“昨日/我觀父皇對燕兒的態度,十分和藹關懷,如同


    普通人家的父與子,若來日/我真的一命嗚唿,燕兒身體痊愈,他想要當上太子,幾乎不用費力。”


    秦瑟沉吟道:“看來燕王在陛下麵前確實沒少下功夫。”


    澹台栩皺眉道:“那我們該怎麽拆穿他的偽裝?難不成,讓他這樣一直欺騙父皇嗎?”


    “除卻林蘭道的事,已經死無對證,殿下還有燕王其他罪證嗎?”秦瑟抬頭望著澹台栩,反問了一句。


    澹台栩頓時泄氣,“自然……沒有。”


    “那就是了。”秦瑟道:“殿下沒有燕王的任何罪證,從此就可以看出來,燕王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絕對不會留下讓他人指證自己的把柄。林蘭道的事,也是如此。”


    林蘭道上,若不是她出現的及時,澹台栩早就被無聲無息害死了,還會被冠以惡臭罵名,死後清名想翻身都難。


    可即便有秦瑟在,燕王仍能輕鬆掃尾,不留一點禍患。


    唯一一個趙四,如今亦是生死不明。


    一切都沒有證據指向澹台燕。


    可見他心思深沉,手段多麽周全高明。澹台栩抿著唇,眉頭緊皺,“我知道姑娘的你意思,燕兒設想得都是如此周全,若我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貿然去父皇麵前拆穿他,隻怕父皇非但不會相信,還會怪我


    不顧念手足之情,汙蔑至親。”秦瑟點點頭,“這一切殿下心中有數就好,既然有數,便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至於燕王那邊——殿下大可不必這麽著急,今日我進宮,固然是燕王要試探我,誰知又不是我試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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