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沒有迴答,反而繼續問道:“那馬關是什麽時候死的,什麽時候上報給府衙的?”


    “據何氏說,她發現馬關中毒而亡,就報了官。”徐知府道。


    秦瑟挑眉,“發現?馬關中毒時,她不在身旁?”徐知府仔細迴憶了一下何氏的供詞,搖頭:“不在,她說她當時在娘娘廟的院子裏賞花,覺著時間不早了,想迴房歇一歇的時候,發現馬關倒在了床上,上前一看,才發現


    馬關死了。”


    “那這個何氏就很可疑了。”秦瑟淡淡。


    徐知府訝異,“姑娘為何這樣說?”“她雙眼寒春,腰肢酥軟,明明剛和人行過苟且之事不久,且眉心藏奸,手上染過血,不幹淨。再從她的話裏來看,她並不是和馬關發生了什麽事,那就是旁人,而她剛和


    旁人發生過情事,馬關卻死了,還是她第一個發現的,她手上又有人命官司,不是很可疑嗎?”秦瑟解釋道。


    聞言,其餘幾個人,包括葉心蘭和徐知府,麵色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實在不能想象,秦瑟是如何把情事這種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的。


    謝桁亦是微微皺了皺眉,偏偏當事人不覺得有問題。徐知府咳了一聲,讓自己的注意力放迴案件上,對於謝歡的話,他聽得雲裏霧裏,他是看不出來什麽眉心藏奸之類的,卻知道秦瑟是有這個本事的,她若這麽說,那何氏


    必定有蹊蹺。


    “姑娘稍等。”徐知府皺起眉來,朝著何氏走過去,重新問她馬關之死一事。


    何氏一口咬定是她意外看見了馬關之死,還質問起徐知府來,“我夫君之死,你調查不出來個所以然,卻來逼問我一個婦人,有你這麽做官的嗎?”徐知府見她撒潑,喝道:“何氏,你最好不要胡鬧,你之前說,你是在院子裏賞花,可是滿院子的人,都沒瞧見你,且在當時,有人瞧見你在與一男子鬼混,你還要狡辯?


    ”


    何氏一聽,麵色猛地一白,“你,你胡說!你一個父母官,卻張口汙我清白,我要告你!”


    “不用你告。”徐知府哼了一聲,朝衙役吩咐道:“來人,把她押去府衙,我要細細查問!”


    那些衙役便上來押住何氏。


    何氏徹底有些慌了,她想要掙紮,但一個弱女子,哪能掙開那麽多男人?何氏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狗官,沒能力辦案,就怪到我一個婦人頭上,大家都看看啊,這就是你們潯陽城的父母官,沒能力查清我丈夫的死因,還想把我關起來,不讓我


    追查到底!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哪有這樣的父母官!”


    眾人聞言,都在小聲嘀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徐知府卻麵色不變,“帶走!”


    這樣的場景,他在外放的時候見多了,想讓群起激憤來左右他的意思,沒那麽簡單。


    何氏見徐知府一點都不怕毀了名聲,拚命地掙紮起來,但還是被衙役押了下去。


    秦瑟見狀,走上來,微微笑道:“徐知府這麽押走她,不怕她抵死不認,到時候毀了你的名聲?”


    “姑娘方才既開了口,我便信姑娘,若她真有其他隱情,我必定能審問出來,自然也不怕她壞了我的名聲。”徐知府對自己審人的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聞言,秦瑟便笑道:“那我就等著知府大人的好消息了。”


    徐知府微微頷首,讓一部分人留下來,嚴查娘娘廟,帶著剩下一部分迴了府衙去審何氏。


    葉心蘭看到這一幕,便走上前,同秦瑟小聲地說道:“看樣子今日是看不成花燈會了,姑娘,咱們不若迴去吧?”


    她是不想再摻和這些人命官司了,尤其是秦瑟方才說的……哪裏是姑娘家能聽得的。


    瞥見她緋紅的臉,秦瑟便揚唇一笑:“行,那就迴去吧,左右也沒咱們的事了。”


    葉心蘭點點頭,正好衙役散開了附近看熱鬧的人,葉心蘭就讓車夫駕著車過來,他們直接上了馬車。


    謝桁坐在秦瑟的身邊,看著她不斷地往外望,道:“其實不必管府衙的事。”


    葉心蘭也道:“正是呢,府衙的事,自然有徐知府管,咱們貿貿然的上去不大好,幸而徐知府聽了進去,若徐知府不信姑娘,反倒說姑娘妖言惑眾,那就不好了。”


    秦瑟笑道:“徐知府是個好的父母官,我也是因為了解他,才會出言幫助。”


    謝桁握了握她的手,“總之,以後少接觸府衙的人吧。”


    秦瑟揶揄,“每次見了府衙的人,你都這樣說,好像很擔心我和府衙的人過多接觸似的,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她像是說笑一樣,隨口問著,但心裏卻存了試探的心思。


    謝桁抿著唇,“沒什麽,隻是不想讓你和官府的人摻和,免得鬧出事來,伴君如伴虎,官府的人也都是看心情行事,若得罪他們,與你不利。”


    說白了,還是擔心秦瑟的身份被揭穿?


    但秦瑟總覺得他有什麽事瞞著,並不是簡單的因為她的身份。


    但見謝桁沒有說的意思,秦瑟便壓下了心思,沒有再追問,隻笑道:“我都說了多遍了,我有分寸,你盡管放心吧。”


    謝桁認真地看她一眼,才點點頭。


    葉心蘭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流轉,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感覺很奇怪,不像是尋常的小夫妻。


    雖說謝桁對秦瑟挺好的,秦瑟也很依賴謝桁似的,但葉心蘭就是覺得奇怪,沒來由的,說不上來。


    在迴去的路上,秦瑟就和葉心蘭說了明天得迴一趟花神鎮的事。


    葉心蘭便追問道:“姑娘怎麽突然要迴花神鎮?”


    “迴去辦件事,等事情辦妥就迴來,大約來迴也就一兩天的時間。”秦瑟微笑道。


    葉心蘭這才答應下來:“原是如此,那迴頭我與爹娘說一聲。”


    “有勞葉姑娘了。”秦瑟道了一聲謝。待迴去之後,秦瑟和謝桁便迴房休息,葉心蘭則去找了葉夫人,聽說秦瑟和謝桁要迴去一趟,葉夫人自然不好說什麽,第二日一早,隻讓人包了個大紅包,當做盤纏,塞


    給秦瑟和謝桁。


    但花神鎮距離潯陽城又不遠,哪裏需要什麽盤纏。秦瑟推拒不了,隻能哭笑不得地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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