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一聽是平安符,忙不迭地接了過去,塞在葉心蘭腰間的荷包裏,拉著葉心蘭朝秦瑟深深地一福身,便要往外走。但走了兩步,葉夫人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從腰間掏出了一些碎銀子,放在秦瑟麵前,“尋常我請人占卦,總是要錢的,也不好白讓姑娘忙活一場,但身上的銀子不多,還


    請姑娘不要介懷。”


    “夫人客氣了,你我有緣,多少都是心意,無妨。”秦瑟微微一笑,頗有一種淡泊名利之感。


    葉夫人心生好感,朝秦瑟感激地一笑,便拉著葉心蘭走了。


    秦瑟將她們娘倆送上馬車,迴來抓起那幾兩碎銀子一看,總共得有個七八兩,也算是不少了!


    秦瑟當即便高興起來,興衝衝地拿著錢,去灶房裏給謝桁看。


    “謝桁謝桁,你看,我賺錢了!”


    謝桁正在灶房裏做飯,方才見秦瑟送走葉夫人娘倆,又跑迴房,他本想去問問的,但灶前離不開人,便沒有出來。


    眼下瞧見秦瑟是捧了銀子來給他看,謝桁微微蹙眉,“這錢,是方才那位夫人給你的?”


    “對呀,怎麽樣,七八兩呢!夠咱們倆吃一段時間了叭?”秦瑟笑眯眯地,像是獻寶一樣的道。


    謝桁,“她為何要給你這麽多錢?”“因為我幫了她女兒啊。”秦瑟笑道:“你還記得我在醫館裏,遇到葉姑娘時,與她說的話嗎?她聽了我的話,迴去的時候,途徑山道特意繞開,避開了一群山匪,便特意來


    謝我的,這就是謝禮。”


    “你如何知道她們會遇到山匪?”聞言,謝桁眉頭便皺的更厲害。


    “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從小看了很多雜書,都是我從書上看來的。”秦瑟說著,把錢塞到了謝桁腰間的荷包裏,“這錢你拿著,明天咱們去街上買好吃的!”


    語畢,秦瑟不給謝桁說話的機會,就跑迴房間去了。


    謝桁的疑惑堵在嘴邊,感覺到腰間荷包裏沉甸甸的,他的眉頭皺得老高,愈發狐疑,但他看得出來秦瑟明顯不想談,隻能暫時把疑惑壓在了肚子裏。


    秦瑟跑迴房間,就拿起那根放在桌上的金簪,然後將被她收起來的匕首,一塊拿了出來,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


    “果然一模一樣,出自一個地方。”


    陰氣這玩意兒,根據產出的地方不同、陰魂不同,氣息也會完全不同。


    但這兩樣物品上的氣息,卻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兩樣東西,出自一塊陰墓,喂養了一樣的陰氣。


    那個給了她匕首的人,與給葉心蘭簪子的人,是否是同一個人?


    秦瑟眯起眼來,這兩天她過得匆忙,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眼下看來,當初害過她的人,如今還在如法炮製去害旁人。


    這人到底是誰?


    凝視著噬魂刀和金簪,秦瑟眉色沉沉。


    但她沒有思考多久,謝桁便叫她出去吃飯,打消了她的思考。


    秦瑟一時半會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便隻得先收拾了東西,出去吃飯。


    坐在飯桌上,秦瑟看了看對麵的謝桁,佯裝無意地問道:“謝桁,你記不記得我有一把貼身放著的匕首?”


    謝桁正給她夾菜的動作一頓,“好像是有一把,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就是突然找不到了,想問問你。”秦瑟隨口找了個借口道。


    “我沒瞧見。”謝桁道:“你不是一直收得很好嗎?”


    秦瑟懊惱地道:“是啊,也不知道怎麽了,就突然不見了。你還記得,我那匕首是誰送的嗎?”


    “我記得你說過,是一位姓屈的伯父送的。”謝桁想起來,最開始秦瑟身上什麽都沒帶來,就那一把匕首,如同配飾似的,她倒是帶著了。


    謝父覺得女孩子佩戴一把匕首有些危險,有一次想把匕首從她身邊拿開,秦瑟哭著鬧著不肯撒手,便說是她一位伯父送的,有驅邪之效。


    “是嗎?”秦瑟一頓。


    “這些你自己不記得了?”謝桁抬眸看她,有些訝異。


    當初她那麽激動,非拿著不撒手,記得很深刻,現在倒好像忘了。


    “不知道怎麽迴事,我有些記憶模模糊糊的,好多事情都記不得了。”秦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訕笑道。


    她這不是借口,她是真有些事情記不得了。


    尤其是關於這些匕首的。


    最開始見到這把匕首的時候,她隻迴憶起是一位伯父送的,姓甚名誰她就不記得了,現在再想起來,到底是誰什麽時候送的,包括謝桁說得那些,她都不記得。


    而屬於她自己的記憶,卻沒有絲毫遺忘。


    這種情況很奇怪。


    但秦瑟也說不上來是怎麽迴事。


    “不記得就算了,左右隻是一把匕首,丟了就丟了,沒把你自己丟了便好。”似乎看出秦瑟很懊惱,謝桁麵無表情地調侃了一句,想緩和氣氛。


    但他麵上的神情,卻像是真的在說冷笑話。


    秦瑟看了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隻覺得他本人的模樣,看起來比那句話更好笑一些。


    謝桁看到她放鬆下來,便不再吭聲,任由她笑著去。


    秦瑟心思卻漸漸沉了下來,這把匕首一定有特殊來曆,肯定也是導致原身記憶退散的緣故。


    與此同時。


    張半仙從荷花村跑了迴去之後,就鑽進自己家,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他罵罵咧咧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心想真是晦氣,居然碰到了真人,差點把自己折在裏頭。


    憤憤不平的張半仙,在屋裏休息了一會兒,日頭正濃時,他就出了門。


    他今天答應過縣太爺,去給縣太爺家做法事,謝陳氏那一樁事是臨時多出來的,他本想多賺一筆,不成想沒賺到,還被秦瑟反擊了一頓。


    想到秦瑟最後說的話,張半仙心裏有些毛毛的咕噥:“總不能這也說準了吧?”張半仙有些不安,但縣太爺家那件事,他早就答應下來,不可能不去,而且去一次有百十兩銀子呢,有這一筆銀子在,他就可以收拾收拾,離開這個地方,去其他地方繼


    續逍遙去。


    思及此,他咬了咬牙,給自己壯了壯膽,還是朝縣太爺家去了。但誰知這一次去,真的差點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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