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亞男用疑問的眼光詢問那些學生,鄒岩和曲甫分別點了點頭。


    “瞧,我已經論證了隻有賈正義才能讓王燕燕和樂蓉調換角色。那麽這件事和劇本被盜又有何關係呢?”


    “我知道了,那是因為樂蓉改演了角色,如果劇本沒有了,她對新角色的一些台詞和動作就不明白,就必須……”田冶的眼睛閃閃發光,看著羅修,那小子堅定地點了點頭。


    “對,必須嚮導演請教。這樣一來賈正義就可以指導她喝下那口咖啡二而事實上根據新的劇本情節,樂蓉是不會喝那口咖啡的。”羅修又瞧瞧李玄,他於是把剛才在廁所裏對羅修所講的話又說了一遍。“所以,”羅修繼續道,“如果樂蓉有劇本就不會喝那口咖啡,賈正義必須把劇本偷走。然後是第二個證據——樂蓉化妝檯上的防水口紅。既然樂蓉嘴唇上塗的是防水口紅,她喝了咖啡也就不需要再去補妝,這樣一來,她就沒必要去化妝間拿口紅。而賈正義讓她去化妝室拿口紅這件事就變成了他詭計上的失誤,成了指證他謀殺樂蓉的鐵證。”


    “這個……”馬亞男緩緩地搖搖頭,又點點頭,“那麽賈正義的死又是怎麽迴事?難道是自殺?”


    “就是自殺。”也不管周圍人不安、懷疑的表情,羅修領著他們走到舞台上,“你們可以看看天花板的橫樑,上麵繫著一段繩子,這段繩子和賈正義脖子上的繩子是同一根上的,這就可以證明他是被絞死在舞台之上的。”


    “可是修,賈正義是如何避過警察的耳目到舞台上自殺的呢?”


    “很簡單,他沒有通過舞台兩邊的走廊,而是通過舞台的上空,也就是通過維亞滑到舞台上的。這是很簡單的二元論,非彼即此。我想你們都同意吧。”


    眾人默不作聲,顯然他們同意羅修的推論,等待他接下去的滔滔不絕。


    “一副維亞可以承受的拉力隻有一百公斤,也就是兩百斤,而賈正義本身就有一百二十斤。如果我們認為是有第二個人帶著賈正義滑到舞台上吊死他的話,這個人的體重隻有八十斤左右,假定我們認為這副維亞承受的拉力可以再大一些,但頂多也就承受八九十斤左右。在這裏,你們的體重各是多少呢?男的自不必說,五大三粗,少說都有個一百四五。女孩子可能瘦一點,王燕燕你多重?”


    王燕燕一呆,隔了一會兒迴答說:“七十八……”


    眾人的腦袋都轉向她。正疑問重重中,羅修說:“但是賈正義死的時候王燕燕正在接受我和馬亞男警官的調查。她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女演員頓時鬆了口氣。


    “肖夢靈,你多少斤?”


    “我九十一斤半……”她脫口而出,令剛才自信滿滿地預測“她不過九十斤”的田冶很是驚訝。


    “且不說你的體重已經超過了維亞的承受力,即使維亞能承受你和賈正義的重量,你也沒法再通過維亞滑到舞台上。”


    “謝謝,但是為什麽?”女編劇的問題是所有人都想問的——盡管從她嘴裏問出來感覺很古怪。


    “因為你沒有維亞。如果想要通過維亞滑到舞台上,你必須自己穿上維亞。劇院裏隻有三套維亞。當時一套穿在王燕燕身上,一套穿在樂蓉身上,第三套穿在賈正義身上,那麽你就不可能穿著維亞滑到舞台上去。”


    “那可不可能是她先穿著維亞,抓著賈正義滑到舞台上,勒死他後,再把維亞穿在賈正義的身上呢?”


    對於馬亞男的提問,肖夢靈和李玄同時怒目相向。肖夢靈更是大叫道:“如果我給他穿上了,我又怎麽離開舞台?”


    “對,就是這樣。如果這樣,她就不能通過維亞迴到後台,也不可能隱身從警察的眼前走過。因此通過維亞進入舞台的隻有賈正義一人。而賈正義是吊死在舞台上的,所以他必然是自殺。”


    掌聲四起。蒙太奇學院的學生們興致盎然地拍著巴掌,給他們的“老前輩”吆喝捧場。


    “羅修學長。”


    “叫師兄。”他嚴肅地糾正肖夢靈道,“什麽事?”


    “賈正義為什麽要殺死樂蓉,又為什麽要自殺呢?”肖夢靈很生氣,那是自然的。畢竟她野心勃勃期待的演出被這血腥的案件給搞砸了,她有理由為自己的這個不可預料的失敗討個說法。隻不過我們的羅修偵探卻沒有足夠的推理說給她聽。


    “我不知道他謀殺樂蓉的動機,猜想著應該是感情方麵的糾葛。”名偵探有些尷尬地說道,“但是為什麽自殺,顯然是因為他知道王燕燕告訴了我們他叫樂蓉去化妝室拿口紅這件事。他知道他的詭計泄露,我們已經懷疑到他,所以就自殺了。”最後的這段話,羅修說得並不響亮,而且眼神一直注視著神情黯淡的王燕燕,“不管怎麽說,現在我們大家都可以離開這裏了。”


    田冶赫然發現,羅修那張蒼白的臉難得地露出傷感的表情。


    難道他對樂蓉或者賈正義的死感到惋惜嗎?要不然,他是不是還藏著什麽事情沒有對我們說出來呢?帶著困惑,田冶伸出手去,挽住男朋友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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