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戲,葉初五演的是十四五歲的少女。


    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子,如同剛含苞的花骨朵,青澀不失甜美,青春又帶著該年齡階段特有的性感。


    無需多加修飾,卻已足夠亮眼。


    對於化妝師來說,最具有挑戰性的不是老年裝,也不是具有時代感的曆史妝容,而是少女妝。


    臉上的皺紋雖然可以通過塗脂抹粉遮蓋住,也可以穿上粉嫩的衣服,學著小女生的姿態說話,裝嫩。


    但是一個人年老與否,除了外表形象之外,還有內在需要判斷,若內在的滄桑,怎麽假裝也裝不出少年模樣。


    要想化出少女的妝容,這就需要設計師準確地抓住藝人的特質,可以是憨厚的,可以是恬靜的,甚至可以是狂放不羈的。


    但必須要保有自我的特性,能夠通過化妝師的手無限放大,展露出青少女時期的模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保養,葉初五的皮膚變得很好,就算不化妝,一眼看過去,也看不到臉上的毛孔。


    她的皮膚很好,但並不是牛奶那種細膩的白皙,而是宛如雞蛋白般注滿了膠原蛋白,吹彈可破的白嫩。


    她最大的特點是長了一張天然的無辜臉,第一眼就給人乖巧恬靜的感覺。


    但她的五官很生動,特別是眼睛,眼中囊括萬物,一瞥一看,自帶風情。


    她那圓碌碌的眼睛襯托得每一個臉部表情都透著真誠。


    安達沒在她的臉上使太大的勁兒,隻是給她上了一層薄薄,畫了眉毛,最後在眼睛的中間點了一抹粉紅。


    濃妝豔抹雖然美麗,但卻多了幾分紅塵味,少了幾分清靈氣質。


    她的睫毛不算長,但也已經足夠了,無需再貼假睫毛。


    假睫毛雖說算得上是化妝界的一大神器,選擇對了假睫毛,分分鍾從眯眯眼變成魅惑迷人的貓眼。


    若是選擇錯了,則會西施便貞子,貂蟬變女鬼。


    安達覺得葉初五用原始的狀態最適合,所以隻給她化了眼線,塗上嫩粉色的眼影。


    戲服是一套湛藍色的水手係校服,裙子長度在膝蓋的位置,腰部寬鬆,領子處是藍白色的條紋圓領,像極了小孩子專用的口水布。


    換上衣服,葉初五仿佛跨越了時間,被歲月遺忘在了青少年時期。


    整個人散發著青春的氣息,朝氣蓬勃,哪怕她混入學生群眾,也不會顯得突兀。


    安達瞪大眼睛,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心中驚唿:這人是妖精吧,每次見麵都會發現她變了,怎麽能越活越年輕!


    仗著和莫安的關係,他上前,眨巴著嫉妒的小眼神伸手捏了一把葉初五的咀嚼肌,軟軟的。


    一個人的皮膚好不好,摸她的臉就知道了。


    安達心中羨慕,嘟起嘴不憤道:“這麽大年紀,皮膚還那麽軟,你平時都是怎麽保養的?”


    葉初五被他臉上的表情逗笑了,不合時宜地生出了捉弄他的心情,捂著嘴角騙他:“很簡單,每天用鮮榨的蘋果汁敷麵膜,堅持一個月,保準你的肌膚吹彈可破。”


    安達張大嘴巴,顯然是信了葉初五的話:“是用普通麵膜嗎,早上敷比較好還是晚上敷比較好?還有蘋果需不需要用特定的品種?”


    他一步一步走近,伸著頭想去看葉初五的臉。


    葉初五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腦門上,戳了戳:“那是秘方,想要的話,拿錢來。”她伸出手。


    安達滿腔的激情被她一句話退得幹幹淨淨,聊的好好的,怎麽能談錢呢,多影響心情。


    他鄙夷地瞥了葉初五一眼:“不和你說了,做頭發去。”


    他說的不屑,其實心中打起了小算盤,心想著:葉初五不告訴他也沒關係,他到時候問莫安就好了,她們倆這麽熟,肯定知道秘方的。


    一天三幕戲,早上、中午、晚上各一場,每場隻有兩個小時,剩下的時間自由安排,休息時間算很充裕。


    開始前半個小時,場內已經坐滿了觀眾,除了大部分是vivian的粉絲之外,有一小部分是葉初五的粉絲。


    那些粉絲,有些是通過她之前拍的電視劇粉上她的,有的則是金梅獎公布後,翻牆去看廣告,被她驚豔吸粉的。


    葉初五浦一站上舞台,閃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全場寂靜。


    過了三秒,眾人腦海中的針線落了地,如同暫停的視頻重新打開了播放按鈕,鼓掌聲綿長震耳。


    葉初五跟著劇組的人陸續向著舞台的三個方向鞠躬獻禮,每一下鞠躬都迎來無數的掌聲。


    她的驚豔從出場開始到整幕戲結束未消失,第一幕戲完美結束。


    觀眾如夢初醒般奮力鼓掌,紛紛把關了的手機打開,迫不及待地編輯微信、微博、想要在第一時間,把心中的感受發布出去。


    事實上,此次的表演遠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舞台劇表演,它融入了現代的科技,從拉開帷幕開始,上空看似不起眼的無人機已經開始了360度無死角高清直播。


    所以,不止是在場的觀眾,網上觀看了直播的觀眾也全都被點燃了,《如花非花》的官博被炸開了鍋,數以千計的網友跑到官博下留言。


    “開始以為是某個資金不足的小劇組在打廣告,本著噴一嘴的想法點開了播放器,我的天啊,這年頭舞台劇演的比電視劇還要逼真,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被朋友安利過來的,已被花式吸粉不解釋。”


    “我在上班,手賤點開了視頻,一下子被吸引住,以至於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上班狗,下場如下[圖片]扣除半個月工資。”


    “樓上好可憐,同是上班黨,可是我老板超好人,特意開了大屏幕給我們看視頻。”


    “想要樓上的老板!”


    “想要樓上的老板加一!!!”


    …………


    演出結束,後台擠滿了手捧鮮花的粉絲,六個壯漢保鏢手上抱滿了鮮花和禮物,一個個像隻發胖的企鵝一樣,慢吞吞地往休息室挪去。


    安保人員手拉著手形成了一道屏障,阻止瘋狂的粉絲上前。


    個別真愛粉喊得聲音嘶啞,紅著眼,像對待階.級.敵.人一樣推踹著麵前的安保,奮力向前。


    可憐的安保被折騰了幾下,終於是被踹得鬆開了手。


    那個粉絲如同裝上了瞬間移動裝置,一下子跑到了葉初五麵前,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禮盒。


    “五爺看我一眼!我是您的超級粉絲,這是我親手給你拚的禮物,請收下!”


    葉初五看著眼前這個個頭不高,身體纖細,臉上冒著青春痘的大男孩,笑了笑道:“謝謝你的禮物。”


    接過禮物,轉手被甲一拿走。


    粉絲也不介意,看見葉初五親手拿了他的禮物,比中了五千萬還要高興。


    他激動得滿臉通紅,拉著純白色的襯衫道“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藝人哪有拒絕簽名的道理,葉初五從出門就開始簽名,此時手上正握著一支簽字筆。


    她溫柔問:“簽哪裏?”


    粉絲激動地語無倫次:“前山,不不不,前麵和後麵都要,我特意定做的白色襯衫,就是等著您簽名的!”


    葉初五一看還真是,他身上的襯衫一點文字和圖案都沒有。


    她揮筆一氣嗬成,在他的前麵和後麵各簽了兩個超大的文字。


    簽好名,安保上前拉開粉絲,對葉初五:“您快走吧,這裏人太多了,攔不住。”


    “你們辛苦了。”葉初五道謝完後,在幾個安保的互送下,迴到了休息室。


    打開門,顧西岸正手捧著鮮花,笑眯眯地等著她。


    這個場景他幻想過無數次,和葉初五在一起後,每次看到網絡上的頒獎典禮,他都會想象著自己手捧鮮花站在門口等著葉初五歸來的畫麵。


    葉初五看到顧西岸的那一刻,笑了,眉眼鬆弛,空氣中綻放著無形的無名的花朵,場麵很是溫馨。


    她接過鮮花,聞了聞,微笑著看向顧西岸:“這是我收到最美麗的鮮花。”


    隻要是他送的,都是最好的。


    她抬頭在顧西岸臉頰上親了一口,顧西岸捏了捏她的手,倆人親密無間,恩愛得旁若無人。


    幾個保鏢低頭不看不聽不語,全當自己瞎了眼,放輕腳步,一個接著一個把鮮花禮物放到休息室的牆角。


    關上門,六人分別站在兩邊,麵無表情,端端正正地板直身體,確保屋內人員的安全。


    下午場時間定在兩點半,有了早上的宣傳,下午場被炒到了天價,若說以前見麵問的是“吃飯沒?”,“買了什麽股票,漲沒漲?”那麽現在聊的都是:


    “有《如花非花》的門票嗎,允我一張好不咯?”


    “能把《如花非花》門票讓給我的,都是能過一輩子的好基友!”


    “高價轉買《如花非花》門票,你看過了嗎?”


    “誰把《如花非花》門票送我,我把男盆友送給他!”


    不管外邊把《如花非花》傳得多麽神奇,葉初五隻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把戲演好的演員。


    隻是,麻煩從來都是不請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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