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慕華知道他問的是捅傷烏海娜的周傑倫,淡淡一笑,“啥怎麽處理啊?放過他,不要為難他。”


    劉國慶點頭。“那行。我去告訴誌勇。”


    對付像周傑倫這樣的高一刺頭,根本不用牛學恆,車誌勇一個人就完全可以應付。車誌勇本來打算狠狠的揍周傑倫一頓,不過既然郭慕華說放過,他也就沒有再為難周傑倫。


    “我告訴你啊,你他媽的再敢在學校裏鬧事,下一迴絕對不饒你,聽見了沒有?”車誌勇拎著周傑倫的耳朵,警告著他。


    “聽見了勇哥,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小刺頭周傑倫被徹底打服了。


    “行,滾吧。”


    第二天,郭慕華發現林詩音有點不高興,每當和自己目光相對時,先是狠狠的嗔上一眼,然後迅速的轉頭,緊抿著小嘴,再也不看他。


    郭慕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麽錯誤?最近這幾天他也沒跟別人打架啊?


    中午在食堂,郭慕華一邊瞅著林詩音所在的地方,一邊狼吞虎咽的扒吃,同桌的兄弟看見他的樣子,都是偷笑。牛學恆一臉壞笑的說,“老郭,慢點吃,小心被噎著了……”當看見林詩音站起身,離開食堂的時候,郭慕華啪的放下筷子,一邊從口袋裏取出紙卷擦嘴,一邊起身追了出去。


    “老大是個情種!”車誌勇已經不止一次的這麽評價郭慕華。“他喜歡的就是林妹妹。”


    “那可不一定。”牛學恆一臉壞笑的說,“二中的呂思圓說不定有機會……對了,還有烏師姐,看見老郭橫抱她時的那股勁了嗎?絕對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感覺啊。”


    郭慕華追上林詩音,“詩音,你等等。”


    “幹啥?有事?”林詩音放慢了腳步。


    郭慕華摸摸鼻子,不知道怎麽和她說,想了一下,問:“啊,這個星期天你迴家嗎?”


    “迴去,怎麽了?”


    “嗯,沒什麽……”郭慕華找耳撓腮的想不出逗她高興的辦法,忽然的靈機一動,說:“我剛聽到一個笑話,你想聽嗎?”


    “嗯,聽聽吧。”


    “昨天朱雯雯和前麵的劉大小姐吵架了,朱雯雯吵不過人家,氣急敗壞的來了一句:“到底你是豬,還是我是豬啊?”


    沉寂了幾秒鍾,林詩音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見她終於高興了,郭慕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林詩音笑了一陣,美麗的眼睛撇著郭慕華,嘴角微微的翹起,說:“……看你拘謹的樣子,昨天抱著人家跑的勇氣哪裏去了?那麽多人你也不害臊。”


    “哦。”郭慕華終於明白林詩音不高興的原因,原來是因為昨天郭慕華抱了烏海娜的關係。


    “我不是不讓你救人……隻是,你非要抱著她嗎?”林詩音羞紅了臉。


    郭慕華摸摸鼻子。


    “……要是我被人紮了,你敢抱我嗎?”林詩音低著頭,臉色通紅的玩著手指。


    郭慕華走到她身前,輕聲:“嗯。敢。”


    林詩音抬起頭,和他目光相對,美麗的麵容通紅的像天邊的紅霞,然後又迅速的低下頭,轉身急匆匆的走了,不容許郭慕華再有下一步的動作,郭慕華看著她離去的倩影,微微的笑,轉身迴宿舍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趁著不上學,大家到烏海娜的家裏看望烏海娜,除了郭慕華,牛學恆和周晨雨三個男生,剩下的全是女生,有林詩音、高雅麗和李嬌麗,還有烏海娜的姐妹們,當然還有一個人少不了,那就是郭慕華的同桌,烏海娜的表妹朱雯雯。


    少年少女們乘坐公交,熱熱鬧鬧的到了烏家。朱雯雯走在最前,首先跑上樓去叫門:“二姨,二姨,快開門,我們看姐姐來了。


    因為知道他們要來,烏媽媽提前做了準備。熱情的歡迎大家進屋,端出大盤的水果和點心,樂嗬嗬的請大家吃。烏海娜家住在城北的金盾小區,是公安局的集資小區,住的基本都是警察和他們的家屬。烏家在11號樓2單元的五層,樓層有點高,這點能看出,雖然烏誌剛是刑警隊的隊長,在公安局也算是中層領導,但在分房的時候,他顯然沒有活動,不然肯定能分個二層三層。


    見到大家來看她,烏海娜很高興,這幾天一個人在房間裏可把她悶壞了,他嘰嘰喳喳的和姐妹們說笑。見到郭慕華,臉色紅了一下,微微一笑。


    她細微的變化,郭慕華感覺到了,但假裝不知道,嗬嗬的傻笑。


    “表姐,你還疼嗎?”小蘿莉朱雯雯在床前關心的問。


    “不疼,這點傷不算什麽……唉,姐這迴算是栽了,居然讓那小子給紮了一刀。以後姐可怎麽見人啊?”烏海娜惋惜而又嗔怒的說。


    “沒事,誰沒有個十五,姐姐你是女子漢大英雄!”朱雯雯一本正經的安慰,“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周晨雨聽的皺眉,“咦?好像是男子漢大丈夫吧?”


    “我偏要說女子漢大英雄,你管的著嗎?”朱雯雯嬌蠻的瞪起了眼睛。


    “管不著……”周晨雨抓抓頭發,嘿嘿的傻笑了兩聲,“不過還是不要亂造名詞,沒聽語文老師說嗎?現在的腦殘火星文已經對我國悠久的文字傳統造成了致命性的打擊,再不阻止就要亡國滅種了……”


    少年少女們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於道成老師被調走之後,新來的語文老師是一個老頑固,姓方,非常方正古板的一個人,固執的可笑,在課堂上,常常會為了某一個小細節,而向學生們大發雷霆,如果有學生在他的課堂上,冒出了一兩句超出課本內容的新鮮詞,比如時下流行的一些網絡語言的話,那他一定是火冒三丈。考卷上要是敢出現,則一定是大大的零分。


    學生們取名為方頑固。


    中午,少年少女們留在烏家吃了飯。


    烏誌剛特地從警隊趕迴來,向女兒的同學們表示感謝。鬧騰了一中午,下午少年少女們下午離開烏家,烏海娜站在陽台上向大家揮手告別。


    “烏師姐!我們等著你早點迴來啊!”牛學恆在樓下喊了一嗓子,衝著她招手。


    “放心吧,醫生說了,下一個星期我就可以去上學!”烏海娜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上學,不是為了上課,而是為了能每天都看見某人。


    某人在樓下也正朝著她微笑,招了招手,少年們離開了。他們離開很久了,烏海娜還站在陽台上眺望。


    星期一的早上,郭慕華在座位上正背誦英語單詞,身後的廣播員“喇叭”用鉛筆戳他,“華哥。華哥。”


    郭慕華迴頭微笑.,“啥新聞啊?”


    喇叭看了一眼空著的朱雯雯的座位,小聲說:“聽說,朱雯雯和周晨雨交上朋友了……”


    郭慕華先是一愣,接著意味深長的笑了。


    經過將近兩年的實驗,他對喇叭信息的準確姓十分相信。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也的確感覺到同桌看他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再是那種癡迷瘋狂的眼神,而且沒事的時候不會看他,更多的時候,朱雯雯都是玩著手裏的鉛筆,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的課本。


    原來是和周晨雨交上朋友了,怪不得。女人的心裏隻能裝下一個男人,哪怕隻是一個糟糠男,隻要女人喜歡他,他也是潘安一樣的神。


    何況我們的周晨雨長得精神,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雖然這個學期有些下滑,但仍屬於中上水平。學校嗎,一是長得帥,二是學習好,能打架的男生並不大受女生們的待見。尤其是像朱雯雯這樣的蘿莉小妹妹,就害怕的就是打架男了。


    下午的時候,兩句肉麻無比的情話忽然在教室裏蔓延了開來。


    據說是本班的一個男生寫給心儀女生的小紙條。


    “啊!,求求你請把它還給我吧!”


    “什麽?”


    “我的心,你把它勾走已經很長時間了!”


    兩個男生在教室裏表情誇張的分別學著男生和女生的腔調一唱一和,惹的全班同學笑的前仰後合。


    唯一沒笑的隻有兩個人。


    周晨雨和朱雯雯。


    周晨雨用書當著頭,朱雯雯則是羞紅了臉。


    這段嬌小的情事剛剛顯露,第二天,喇叭忽然又拿鉛筆戳郭慕華,“華哥,華哥。”


    郭慕華迴頭看他,心想難道又有關於愛情的新聞?喇叭臉上曖昧的笑讓他確認了猜測。


    這一迴的主角是劉國慶。


    “劉國慶喜歡楊洋。”喇叭趴在郭慕華的耳朵邊,向他小聲的報告。“不過楊洋不喜歡他。”


    郭慕華朝楊洋的座位看了一眼。楊洋的同桌就是林詩音,所以她的身影郭慕華不陌生,她也是一個漂亮女孩,但經過上一次的“小偷”事件之後,楊洋好像有了極重的心裏負擔,從來不敢和郭慕華對眼,甚至郭慕華衝她友善的微笑,她也是觸電一樣的低頭閃開。


    其實郭慕華根本沒往心裏去,根本不怪她。


    喇叭和郭慕華說話的時候,楊洋正坐在座位上寫作業,一筆一劃的很認真。林詩音的座位空著,被班主任馬狂人叫去,好像有什麽班務活動。


    “劉國慶每天放學都會悄悄的跟著人家,幾乎送到她家門口,上學的時候呢,早早的到學校前麵去迎接,可是,她們兩好像從來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楊洋好像很討厭劉國慶似的……”喇叭說的詳細,就好像他親眼見到了一樣。


    郭慕華沒有懷疑他說的真實性,的確,他發現過幾次這樣的情況,中午放學後,明明住校的劉國慶卻奇怪的跟著本市的同學走出校門,然後很快的就迴來,下午上課之前,又奇怪的在學校門口轉來轉去。


    但這是一個單相思的悲劇。


    後來,當年輕的劉國慶被人砍死,離開人世間的時候,在他的懷裏,沒有紙煙和打火機,隻有一封皺皺巴巴、被裝了很久的情書,情書是寫給楊洋的,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送出去。


    在國慶的葬禮上,楊洋送了一束花。


    據說劉國慶對她每天的尾隨和護送,她從頭到尾都是清楚的,雖然她不喜歡國慶,但也不討厭他。作為一個充滿夢想的花季少女,她沒有理由討厭一個安靜的、從不騷擾,甚至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過的追求者。


    再進一步說,如果劉國慶敢於表白,敢於把揣在懷裏的情書遞出去的話,也許楊洋的態度會改變也不一定。可惜,老實自卑的劉國慶沒有邁出那一步。


    很小很小的一步。


    第二天,忽然發生了一件大事。


    劉浩祥被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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