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張飛的事情,五哥知道了。在小旅館的燈光下,他一邊剝著花生,一邊歎息著對郭慕華說:“你心裏是不是很不服?為什麽那麽多次都沒事,這一次張飛就偏偏折在警察手裏?”


    郭慕華也剝著花生,說:“嗯,有點,但我能知道原因。”


    “什麽原因?”


    “韓森林不是一般的學生,當他頭破血流的迴家,家裏人看了心疼,所以老陸就出事了。”


    “嗯,明白就好,韓森林的家長是市裏的領導,從小就不是好東西,總惹禍,不過聰明、自負,會籠絡人,手底下始終有一幫小弟,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孩子王,沒挨過打沒受過怕,一直挺順,嗯,從沒聽說他家裏人為他撐過腰……直到這一次。”


    郭慕華用力捏碎了手裏的花生殼:“受懲罰的應該是他,他在學校裏耍流氓,老陸隻是救人……”


    張五嶽看著他,點頭:“公平?這個東西有的時候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它是需要我們自己爭取的。”


    郭慕華說:“五哥,你在監獄裏有熟人沒有?”


    “你擔心張飛在裏麵受委屈?”


    “嗯,我聽說裏麵很亂,他的性子倔,不服人,肯定要被收拾……”


    張五嶽笑了:“好孩子,替朋友想的這麽周到,嗯,我已經打招唿了,放心,張飛在裏麵不會受委屈。”


    “謝謝五哥了。”郭慕華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嗯,有空來。”張五嶽擺擺手,“對了,劉國慶那孩子不錯,明天給他休息一天,不用來了。”


    上個月開始,劉國慶就在五哥的小旅館開始打短工,五哥按月給他發錢,雖然錢不多,但總算緩解了劉國慶的困窘。


    第二天,郭慕華正在宿舍裏疊被子,宿舍門推開,周晨雨大笑著跑了進來,見到郭慕華,笑的前仰後合:“老郭,你怎麽沒去看?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怎麽了,這麽高興?”


    “嗬嗬嗬嗬……老牛把卷毛狗收拾了……”周晨雨笑的上不來氣。


    “怎麽收拾的?”郭慕華雖然已經和牛學恆說了幾次,要他小心,畢竟現在兩人都是“留校察看”之身,有一點的錯誤說不定就會給開除,所以一定要小心。


    牛學恆答應了,可郭慕華還是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


    “老牛啊……他堵住了卷毛狗……沒打他,沒罵他……”周晨雨笑個不停,幾乎沒辦法把事情說清楚,郭慕華聽了半天,才明白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天卷毛狗來上課了,下課後,牛學恆帶著車誌勇和劉國慶就在走廊裏堵住了他。


    卷毛狗臉色灰暗,知道這一關遲早是要過的。


    現在韓森林轉學了,大海子在家養傷,一幫子的人都已經散了,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硬著頭發抗了。


    誰讓自己跟錯了老大,惹上牛學恆他們呢?


    所以他乖乖的抱緊了頭,蹲在地上,一副任你們打的樣子。


    這是卷毛狗的保命絕招。他得意的時候雖然十分猖狂,但形式隻要一有變化,他翻臉跟翻書一樣,孫子比誰裝的都像。


    牛學恆沒有打他,向車誌勇和劉國慶使眼色。


    兩人明白,立刻按照計劃行事,一腳卷毛狗踢翻在地,按住了,解開了他的褲腰帶。


    卷毛狗大驚,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拚命大叫和掙紮起來。


    “叫你媽逼啊!”牛學恆瞪起眼,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卷毛狗閉上嘴,不叫了,嘴裏哀求:“牛哥你要幹什麽,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放了你能不能放了陸張飛?”牛許恆罵。


    卷毛狗耷拉下腦袋,知道牛學恆的怨氣非要撒在自己身上不可,他感覺屁股上涼颼颼的,十分恐懼,“牛哥,要打你快打吧?你想要幹什麽啊?”


    “我不打你,隻想給你洗洗屁股!”牛學恆放開他的頭發,向車誌勇使眼色。


    車誌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瓶辣椒油,劉國慶扒開卷毛狗的內褲,露出他的大白屁股。車誌勇擰開瓶口,把滿瓶的辣椒油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卷毛狗慘叫一聲:“辣死我了!”兩個人都壓不住他,從地上跳起來,兩手抱著屁股蛋子,蹦蹦跳跳的向廁所衝去。到了廁所裏,把褲子褪到底,白花花的屁股撅到水龍頭下,好一陣子的衝。即便這樣,屁股上仍是火辣,就像是在火上烤。


    但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的“菊花”受不了啊。


    辣椒油是衝幹淨了,可“火辣”卻留下來了。


    於是在第二節課的時候,卷毛狗斜坐在椅子上,身子扭扭捏捏,不停的用椅麵的一角,摩擦著“菊花”---這樣他才能好受一些,而他臉上的表情,也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摩擦,變幻著舒服和痛苦。


    這一節是他們班主任“苟根毛”的課。


    苟根毛最近幾天有些鬱悶,主要是因為韓森林的事情,他受到娼婦校長的嚴厲指責,責怪他沒有保護好學生,以至於市領導大發脾氣,所以他本年的績效獎金,被取消了。


    苟根毛一肚子的火。


    當看見卷毛狗在座位上不老實,扭扭捏捏表情怪異的時候,他火了,吼一聲:“王愛國!你扭屁股幹什麽?練葵花寶典呢!”


    全班哄堂大笑。


    卷毛狗在椅子上又摩擦了一下,才不情願的站起來,臉上無所謂的表情。


    苟根毛氣壞了,從講台上衝下來,對著卷毛狗好一頓的k。


    消息傳出來,大家都是大笑,總算是去了一點陸張飛入獄的沮喪和氣憤。


    但應該受到懲罰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娼婦校長。


    在陸張飛的事情上,娼婦校長完全的做到了偏袒和維護的最高宗旨,隻因為韓森林是市領導的兒子,當警察到來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有站在校長的位置來維護本校學生的權益,甚至落井下石,說陸張飛是“學校之恥”。


    同樣是打架,韓森林三個人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況且是他們先調戲林詩音在先,陸張飛是見義勇為,學校怎麽都應該處罰一下,但娼婦校長完全沒有做。


    對這樣的行徑,郭慕華和牛學恆氣極了。


    兩人一致認為,校長必須受到懲罰。


    但兩人現在的還沒有膽子直接向校長挑釁的膽子,於是商議了很久,終於想出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巧招”,既出了心中的惡氣,也不讓娼婦校長抓住把柄。


    一天的中午下課時間。


    老師們的辦公室裏沒有一個人。


    隻有娼婦校長在校長室裏忙碌著什麽。


    郭慕華和牛學恆從廁所走了出來,牛學恆手裏捧著一疊報紙,在報紙的裏麵,包著剛“出爐”的一坨屎。兩人觀察左右無人,立刻快步走到校長室的門前,牛學恆蹲身把報紙放在了門前,郭慕華取出火機,點燃了報紙,牛學恆起身敲門。“砰砰砰砰。”


    “誰啊?”娼婦校長在裏麵問。


    牛學恆重重的踢了一腳門,算是對他問話的迴應,然後和郭慕華撒腿就跑,路線早已定好,隻一個拐,就消失不見。


    娼婦校長怒氣衝衝的拉開門,誰啊,敢踢我的門!不想混了!一看門前燃著一堆報紙,小火焰唿唿的,吃了一驚,下意識抬腳踩下去滅火……一腳踩下去隻覺得腳底粘乎乎的,隨即的一股臭味撲鼻。


    已經跑出很遠的郭慕華和牛學恆,聽見了娼婦校長一聲中氣十足的咆哮:“我x你媽啊!誰,誰……啊!”腳底一溜,好像摔倒了。


    兩人捧腹大笑。


    第二天的早上,早操結束後,娼婦校長進行訓話,他氣的臉紅脖子粗,聲嘶力竭的聲討昨天的“暴行”和“詭計”,他認為這是對校領導的挑釁和侮辱,一旦查出,學生開除,老師停職!


    最後的,娼婦校長哀歎道:“我新買的意爾康皮鞋啊……”


    郭慕華和牛學恆在下麵強忍著笑,隻有他們兩人知道校長在罵什麽,別的同學都是一頭霧水。


    “是不是你幹的?”上課前,胸花姐把牛學恆叫到一邊,板著臉問。


    “什麽啊?”牛學恆一臉無辜。


    “少給我裝糊塗!”胸花姐瞪著眼:“校長門前的東西是不是你弄的?”


    “不是。”牛學恆搖頭。


    “哼!不是就好……”胸花姐用指頭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噗哧”一聲笑了,她早看娼婦校長不順眼,尤其是這一次對陸張飛的處理,校長不公不義,讓她恨得牙癢,現在有人替她出了一口氣,想到校長當時的狼狽相,她心裏好笑的很。


    “上課去吧,倒黴孩子,要是你幹的,我饒不了你……”


    這天,郭慕華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打開一看,居然是韓森林寫來的。


    韓森林用他一貫的語氣在信中說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郭慕華仿佛看到了他那張冷笑驕傲的臉。


    韓森林說,這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他的本意,他從小到大挑戰過很多的事情,從來都是依靠自己的智力和本事,來取得最後的勝利,沒有請家裏人幫過一次,但這一迴,家裏人的幹涉讓他意外,又不得不服從。


    對於陸張飛的入獄。他表示歉意。


    郭慕華冷笑,心裏氣憤: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可陸張飛的一生可能就毀了!


    韓森林最後說:郭慕華,你是我至今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我一定會壓過你的!我要告訴你,林詩音是我的,請你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哈哈,三年後,我們再相見吧---韓森林於省城。


    郭慕華看完信,默默的撕扯了,心裏隻有兩個詞:瘋子!去你媽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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