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嘉喬,你住的地方不錯嘛!寬敞明亮,空氣視野都很好,還依傍在西湖邊上。”剛踏進家門,周雅就站在窗口大肆讚美了起來。


    “還行吧!”嘉喬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其實她也很喜歡這裏,隻是……


    因為太久沒住了,昨天想過來收拾的時候發現已經沾了厚厚的一層灰,無奈工程龐大,她隻能去樓下物業管理處找個鍾點工大掃除。


    “這租金不便宜吧,話說你這個總裁助理的薪水該有多高啊?”周雅挽著嘉喬的手肆意調侃著。


    嘉喬沒有迴答,隻是衝她笑了一下,說道:“這套房子現在歸你住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冰箱裏有你喜歡喝的飲料和儲備糧。”


    周雅有很嚴重的囤食習慣,因為03年sars的時候她曾經被隔離了一個星期,每天都隻能等著守在隔離區外麵的警察送的快餐,而且幾乎每餐都是一樣的菜色,這對本來就好吃的周雅是一種折磨,隔離結束後她到外麵嚐了一遍所有的喜好,並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快餐,於是就有了囤食的習慣,這樣就算哪天再次被隔離也不至於餓死。


    “嘉喬,我愛死你了。”她說著摟著嘉喬的脖子,又轉作疑惑地表情問道:“什麽叫歸我住?難道你不住這嗎?”


    “我……”嘉喬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搬迴我媽那住了,繼父最近身體不好,我媽的身體本來就虛弱,所以我想幫幫她。”她不是想撒謊,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她跟高俊皓之間事情,說到底,她就是不想讓周雅知道。


    “哦,這樣啊!”她的興奮勁收斂了下來,把嘉喬拉到沙發上坐下,轉作嚴謹的語氣,輕緩地說道:“嘉喬,你和你媽媽,還有繼父之間的關係真的冰釋前嫌了嗎?”


    周雅知道嘉喬和她媽媽的事情,有一次她到嘉喬姑姑家找她,恰巧碰到她們正在激烈爭執嘉喬該不該迴f市的事情,然後之後的好幾天嘉喬都不開心,周雅覺得蹊蹺便想問個究竟,奈何嘉喬卻守口如瓶,最後終於在她的關懷威逼之下,嘉喬說出了那個封藏多年的秘密。


    “嗯!”嘉喬點點頭,繼續說道:“不管怎麽說她都是生我養我的媽媽,事情都過去十年了,他們年紀也都大了,我想盡些孝道。”她沒有騙她,隻是不想把自己的病告訴她,否則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把她綁到醫院去治療,這樣她所有為實現的目的和之前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


    “也對,你繼父對你好嗎?”周雅的神情頗有點嚴肅。


    嘉喬點點頭,高凱楓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甚至有時候給她的關懷還勝過高俊皓這個他唯一的親生兒子。


    “那就好,雖然我不知道你當時為什麽那麽著急放下t市的一切來f市找你媽媽,但是我能感覺得到這麽多年你心裏還是很惦記她的,每次她來學校看你,你總是避而不見,可是卻偷偷躲起來嚎啕大哭。”周雅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眼神裏透著濃濃地疼惜,伸手把嘉喬緊緊抱住。


    嘉喬也抱緊了她,心裏滿滿都是歉意,她發誓她不是真心要瞞著她的。


    周雅,對不起……


    以後你會明白的!


    兩個人就這麽不作言語地抱了幾分鍾,直到周雅突然激動地鬆開嘉喬,心血來潮道:“親愛的,晚上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不用了,你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也累了,晚上我請你到外麵吃吧。”


    “我不累,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就很少動手了,今天手癢了,你就讓我試試吧。”


    嘉喬看著周雅那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有點不忍心拒絕,隻是從買菜到收拾殘局得花上幾個小時時間,昨晚半夜頭痛一夜沒睡,今天又做了很多事情,她真的有點累了。


    “改天吧,我都訂好位置了,是你最喜歡的日本料理,自助的。”


    “really?太好了,”周雅說著歡唿起來,“還是你最了解我。”說著再次摟住嘉喬的脖子。


    “那走吧。”嘉喬抽開她的手,從沙發上起身。


    日本料理一直都是周雅的最愛,上大學時候她就經常拉著嘉喬去靠近t市郊區的一家日本料理店解饞,之所以選擇繞半個城關顧那家店,是因為那家店的價錢相對城區高檔日本餐廳會便宜很多,那時候花的還是家裏給的生活費,還沒有享受高級餐廳的資本。


    周雅今天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桌子上已經疊了六七個空盤子,看到服務生端著新的甜蝦和生魚片去餐台,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順便再覓點別的美食,生怕去晚了又被人一搶而空。


    望著她興高采烈地背影,嘉喬輕歎了一口氣,想起了高俊皓。


    不知道他的感冒好了沒有?


    生病也不迴家,到底去哪裏了?


    難道……


    看了一眼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握在手裏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他的號碼,隻是響了好久才被他接起。


    “喂——”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糊慵懶,好像在睡覺。


    “你睡著了嗎?”她輕聲問了一句,看看手表,現在還不到九點,他平常幾乎都是不過淩晨三點不睡覺的,今天這樣似乎有點反常,又得知他感冒了,心裏不由擔心起來。


    “怎麽?想我了?”高俊皓挑釁地語氣說著,隻是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嘉喬沒有迴答,用關切地語氣問道:“你怎麽了?感冒還沒好嗎?”


    高俊皓停頓了一下,冰冷地迴了一句:“你這是在關心我?”


    “如果我說是呢。”嘉喬淡淡地迴答著。


    “咱們之間……不必了吧,”他笑了一下,又不耐煩的說道:“還有什麽事?”


    嘉喬心裏一陣失落,更覺得很心酸,他對她總是這麽冷若冰霜,連生病都這麽高傲淩人。


    “你在哪裏?”嘉喬問著,語氣頗有點嚴肅。


    高俊皓對她突如其來的嚴肅有些不爽,用陰冷地語氣迴道:“讓你思過幾天,大小姐脾氣又練起來了?敢質問我?我摟著別的女人,你要一起過來取暖嗎?


    雖然是挑釁,但他的聲音不像以往那般抑揚宏厚了,帶著濃厚的疲倦。


    她沒有被他震住,加重了嚴肅地語氣說道:“告訴我你在哪裏?”


    高俊皓迴應了一聲冷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臨收餐的前幾分鍾,周雅終於宣布吃不下了,撐著圓滾滾的肚子巴巴看著嘉喬,連打了好幾個飽嗝。


    買完單走出餐廳,嘉喬決定跟周雅迴攬湖公寓,反正高俊皓也不在家,讓她可以陪陪周雅,畢竟這種日子越來越少了,也許這會是她們人生中最後一次相聚。


    她真的很懷念以前跟周雅躺在一起秉燭夜談的日子……躺在一個枕頭上……蓋著一床被子……聊著過去在學校的日子……聊著那些追求嘉喬未遂的男生……兩個人嬉笑打鬧著,好不歡愉……


    想到這裏,嘉喬的心不禁又辛酸難受起來,要是哪一天她離開這個世上,這個視她為親妹妹的丫頭該有多難過啊!


    “什麽都可以,我一直為你守護到天明……”剛迴到攬湖公寓,嘉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從包裏掏出來看了一下手機屏幕,是高俊皓,周雅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嘉喬做了個噓狀的動作,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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