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有許多種,迷戀也是其中之一。


    小喬很迷戀年紀比她大,風度翩翩很成熟的那一類人,甚至是有一種癡狂的迷戀。


    對學識淵博的人,也抱有尊敬之心,對於一名小太妹來說,這簡直太令人意外,唯一解釋的是她心中缺少的情感,她缺失過,所以格外的珍惜。


    小喬是誰,她是無友們的門主,一個行動如風一樣的女子,她的心也過分的冷硬,她很容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並且很容易迷戀一個人,卻很難真正去愛上一個人。


    倘若真正愛上一個人,當時她的選擇,又怎麽會輕易地說出口呢?


    若是真的無法選擇,小喬就會一槍崩了自己,一了百了。


    所以,人的感情是很複雜,一時無法去區分愛情和迷戀,那也很正常。


    迷戀不一定是愛情。


    可愛情,一定會有迷戀。


    “少校,你很自信啊。”陸小九一笑,在小喬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後,衛斯理少校是唯一堅持愛小喬的男人,許多男人都被小喬嚇走了。


    就算真的愛上了小喬,如衛斯理少校所言,他們的感情都很薄弱。


    他們都是一種特殊的迷戀。


    他們並沒有真正愛上小喬也沒耐心和小喬耗著,沒耐心去打動小喬,更沒有一顆堅強的心髒來麵對小喬的冷漠和堅持,更沒辦法在小喬說出我隻想上你,不想愛你中堅持下來。


    隻有衛斯理少校,一心一意地想要愛她。


    還很神奇的,不懂去取悅她。


    也不曾迎合她。


    陸小九很佩服衛斯理,被這樣的男人追逐,很難逃得開不。


    小喬就逃不開。


    “你說得對,如果再給他們多一個月的時間,不需要兩個月,就一個月就行,小喬和顧飛的感情就可能不會那麽濃烈,這一個月他們是蜜月期,顧飛還沒來得及了解小喬心裏的不安,也不曾知道小喬的職業,更不知道小喬究竟是什麽人,在他眼裏,小喬就是一個熱情如火,對他迷戀的少女。看他是真心愛小喬,他臨死前,看著小喬的眼神,令人心碎,他知道了自己被拋棄了,也知道小喬的選擇,哪怕小喬一句話不說,他心裏很清楚,他的結局不會很好,可他沒有一點怨恨,甚至心疼小喬,他怕自己的死對小喬造成一輩子的陰影,怕小喬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對感情有了曲解,雖然他隻說了一句再見,對小喬而言卻說了千言萬語。”


    陸小九頓了頓,“可惜,生活就是這麽諷刺,歲月沒有很善待他們,給予他們最溫柔的守護,所以,小喬心中最完美的人,一直到死,都那麽完美。”


    衛斯理淡淡說,“所以,她才不想碰觸感情?”


    “是的!”陸小九淡淡說,“她害怕感情。”


    可她又喜歡去追逐感情,就是一個很矛盾的個體。


    “一名生物學家,保護不了自己,又怎麽保護別人,她選的對象就有問題。”衛斯理淡淡說,“這些年,追過我的女孩子,不計其數,我都不為所動,並不是因為那些人不夠好也不是因為我很挑而是我很清楚,我的家庭,我的職業,我安德森家族的繼承人要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生,隻有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麽人生,你才會有堅定的信念,知道你要的是什麽樣的女人。愛情雖然是不可控的,可愛上一個什麽樣的人,就注定你要有什麽樣的人生,小喬是我最討厭的類型,卻是我最初想過,最適合安德森家族的女人。我們家族沒有嬌嬌女,因為嬌嬌女在我們家族活不下來,我的一生可能會麵對無數次襲擊,暗殺,這就是注定了我不可能選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雖然愛我,卻隻能陪伴,不能並肩的女人。所以會造成顧飛的死亡,是因為小喬對自己的定位沒有一個深刻的了解,是顧飛的死讓她茅塞頓開,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人生。”


    當然,愛上小喬,是他計劃中的意外。


    在感情上,他也給自己做了一個規劃。


    他要的是一名穩重,冷靜,有自保能力的女人,不需要太愛他,兩人隻要相互扶持就好,他很羨慕莉莉婭和安德森的感情,最重要一點是他們這輩子都不離不棄。


    可他從未想過,他愛上的女人,會是小喬。


    天知道,他當初多討厭小喬。


    “是,你說得有道理。”陸小九說,“可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不然的話,穆涼為什麽會選擇喬夏?喬夏手無縛雞之力,卻也能和穆涼站在一起,並肩作戰,所以,愛情裏,隻要有擔當,有勇氣,這就夠了。當年顧飛的事情,那是一個意外,誰都不想發生,我也不願意,我甚至寧願死的人是我自己也不願意是顧飛,小喬那麽快樂,我第一次見到她笑得那麽開懷。”


    顧飛給予小喬的快樂,是她無法給予的,所以我很痛恨,為什麽她拖累了他們。


    “那群意大利人呢?”


    “都被小喬殺了,斬草除根。”陸小九說,“當年我們還年少,不懂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所以給自己埋了一顆炸彈。如今,我們已經懂得要如何去做,可所有的事情都不可挽迴了,這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有時候我真的想重新迴到那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重來一遍。”


    “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重來。”


    陸小九點了點頭,她沒想到,自己會和少校說了這麽多,也是比較神奇。


    “少校,你為什麽會愛上小喬?”陸小九問。


    “你為什麽會愛上陸柏?”衛斯理問。


    陸小九想了想,“因為我想愛他,不管他做什麽,在我眼裏,都是最好的,都能令我開心,心動,我隻想和他一生一世,我隻想一輩子待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去。”


    衛斯理點點頭,“小喬是我的意外。”


    十分美麗的意外,很顯然,他並不拒絕這個意外,並深深地覺得,這個意外令他心情愉悅,並能讓他得到一種平靜,他想每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她。


    “如果小喬當初不是那麽執著地去追求你,你會愛上她嗎?”


    “會。”愛一個人,不管是誰先主動追求,會愛上的人,終究會愛上的,不會愛上的人,終究不會愛上,所以不存在什麽主動追求和被動一說,“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陸小九暗忖,少校果然是中國封建社會爬出來的古董。


    若是換成小喬,她就會理直氣壯地說,這是她求來的緣分,命中注定什麽的,都是虛的,她一點都不相信命中注定一說,她要的,她追求,這就是小喬。


    “可若不是小喬主動追求,少校和她的生活都不會有交集,又怎麽會愛上小喬呢?”陸小九說,“一個生活都沒交集的人,又怎麽會彼此相愛,所以,就算命中注定的緣分,也需要一個人很努力地靠近另外一個人,特別是在這個人很討厭她的時候。”


    “你是在為小喬鳴不平麽?”衛斯理沉聲問。


    因為當初他對小喬的追殺,對小喬的討厭,所以,她是給小喬鳴不平麽?


    “是!”陸小九說。


    “她並不覺得。”衛斯理說,“她看上的隻不過是我的身材和我的臉,不是真心的追求,就要承受別人的質疑和冷漠。”


    所有的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他能預知未來,知道他這麽愛小喬,他一定會對她……溫柔相待。


    可他無法預知未來,過去的事情也已沒辦法改寫,所以,過去不重要,將來怎麽樣才很重要,希望小喬能夠扛過來,度過難關。


    陸柏這種病秧子都活下來了,為什麽活蹦亂跳的小喬就沒機會活下來呢。


    “對於諾拉的死,你真的一點遺憾都沒有嗎?”


    “當然有!”衛斯理少校說,“怎麽能沒有遺憾,當年如果不是我太過自負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諾拉也不會行屍走肉這麽多年,我也希望時光能重迴。”


    “一點都不愛她?”


    “我的愛,沒那麽廉價。”衛斯理淡淡說,“我的人,隻給一個人。”


    他沒那麽博愛,會把自己的愛情分成好幾份,分給好幾個人,他的愛情,隻給一個人,所以,沒那麽廉價。


    陸小九說,“我看多了一些男人為了同情,救命之恩而愛上一個人的例子。”


    一個女人為了救自己命喪黃泉又是眼前,身為男人,怎麽會一點波動都沒有呢?若是一點波動都沒有,是不是太過冷漠了。


    可若是愛上了,那是不是太廉價了。


    這是一個很哲學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想告訴你,小喬注定是我的,我也沒有精力,再去愛另外一個人,也不打算讓另外一個人,取代小喬在我心裏的地位,不管她活著,或者死去。”


    活著,是他安德森的人,死了,也是安德森的鬼。


    這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管小喬多麽抗拒,這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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