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肆野一步步走到熙王麵前,見熙王這樣癡呆呆的,風肆野也不好受,他蹲下身子:不忍開口,“請節哀。”


    聽到風肆野的聲音,熙王突然便痛哭起來,“她為什麽就死了?我想要的答案她都還沒有給我,她怎麽就死了?”


    她死了,那他做這一切事情,還有什麽意義?


    風肆野皺了皺眉,“她走的時候很安詳。”


    熙王愣了愣,滿臉是淚地抬起腦袋,啞聲道:“她是怎麽死的?”


    風肆野眸光輕晃:“為了一個人。”


    “誰?”熙王哽咽著,突然便有些激動。


    為一個人死的?那個人明明都已經死了,她還能為誰死?


    “她的皇兄。”風肆野如實相告。


    熙王倏地瞪大了眼睛,這個答案太讓他震驚了。


    她的皇兄?


    那不就是當年的南齊太子?


    可是南齊太子不是死了嗎?難道南齊太子還活著。


    熙王看著風肆野仿佛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卻終是什麽也沒問出口。


    原來當年南齊太子沒死嗎?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複仇?


    熙王突然想到了巫赫月,那個女人呢?挑唆他叛亂也是為了複仇?


    熙王一瞬間便像是瘋了一樣,抓住風肆野:“巫赫月呢,我要見巫赫月?”


    風肆野皺眉,一臉懵逼。


    他根本不知道誰是巫赫月。


    就在此時,一個士兵開城門送來一封書信:“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給您的傳信。”


    風肆野連忙結果那信看了起來,看完信上的內容,風肆野終於知道巫赫月是誰了?可是……


    風肆野皺眉看著熙王,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熙王一看他表情不對,立刻搶了他的信看了起來。


    看完信的熙王瞬間便木了,像雕塑一樣笑不出,哭不出。


    “你……”風肆野看著熙王,輕聲寬慰,“節哀……”


    “都死了……”熙王如行屍走肉般呢喃著,突然一個健步過去,抽出了慕瀾瑾的佩劍,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抹了脖子。


    “父王!”風肆野大驚,下意識地大喊一聲,立刻伸手接住了熙王。


    聽到那聲“父王”,熙王的眼眶瞬間便紅了,他目光慈愛地看著風肆野,“父王,不是想搶你的皇位……”


    “我知道,你別說話,我去給你找軍醫。”風肆野急了,立刻抱著他就要去找軍醫。


    熙王一把抓住他,“別費勁了,是我自己不想活了,你娘和她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風肆野拚命按著他的脖子,可脖子上的動脈開了口,便像是噴泉一樣,狂湧而出。


    “小野,父王有一件事想……求你……”熙王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死死抓著風肆野的手。


    “你說。”


    “謀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都是我的錯,我死不足惜,請你……請你放過熙……熙王府的人……”熙王已經到了極限,可是他卻依舊死死盯著風肆野,等著他的答案。


    “好。”風肆野沒有絲毫猶豫地便應了。


    熙王終於笑起來,“給……給我們……合……葬……”


    說完最後一個字,熙王緊抓著風肆野的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父王!”風肆野眼睛通紅,抱著熙王便跪了下來。


    風肆野一跪,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來。


    一場禍事,終是以這樣的結局落幕。


    風肆野帶著熙王的屍身,壓著熙王府所有人迴了京。


    風肆野將熙王安葬進了皇陵,原本他是想要將熙王跟巫赫月合葬的,可是雲初涼不同意。


    雲初涼覺得巫赫月並不會想要跟熙王合葬,她活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擺脫熙王,所有她不想她死後還一直要麵對自己最不想麵對的人。


    說到底那個女人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既然雲初涼反對,風肆野便也就沒有強行將兩人合葬。


    畢竟當時他也沒有說要跟誰合葬,或許他想合葬的是鳶翎黛。


    隻是他不可能將他跟鳶翎黛合葬,這於理不合,而且鳶翎黛留在了南齊地下宮殿,也根本不可能跟他合葬。


    太皇太後聽到風肆野將熙王葬入了皇陵,而且還是以親王的身份,便再沒有過問過熙王府的事。


    說到底老四還是顧念著舊情的,否則也不會將這樣的罪人葬入皇陵了,老四還是仁厚,這樣仁厚的性子,她也就完全不必要擔心熙王府後人的事了。


    不管怎樣,老四一定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就是了。


    對於熙王府的那些人,風肆野還真沒有趕盡殺絕。


    一來是因為熙王臨死前那番話,或許這次謀反他們真的沒有參與,二來這些人都是他曾經的兄弟,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哪怕他們曾經爭過搶過,可有些情誼是絕不會改變的。


    最後風肆野將他們貶為庶人,也沒有將他們流放,而是讓他們去守皇陵去了。


    守皇陵雖然清苦,不過到底是遠離了紛爭,隻要不作死,活下去是肯定沒問題的。


    熙王府那些人也沒想到風肆野會放過他們,畢竟他們的父王都死了。


    得知被判了守皇陵,幾人終於是放了心。


    倒是安側妃和梁側妃她們嚎啕大哭起來,她們實在是不想離開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不過她們也知道風肆野這樣的判決,已經算是顧念舊情了。


    叛亂的事情已經解決,可是風肆野卻並不開心。


    雲初涼察覺到他的心事,晚上拉著他上了屋頂。


    風肆野怕她摔了,抱著她飛上去的。


    “都是孩子的娘了,怎麽還爬屋頂?”風肆野嗔了她一句,便小心地將她放了下來。


    雲初涼暗暗衝他翻個白眼,她上屋頂那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嗎?


    “坐!”雲初涼拉著風肆野坐下來,還從空間搬出兩壇酒,遞了一壇給風肆野。


    風肆野愣了下,皺眉道:“怎麽想起喝酒了?你不是不能喝酒?”


    雲初涼幹笑道:“沒事,我已經吃過過敏藥了。來,陪我喝一壇。”


    雲初涼說著便搶行將酒壇塞給風肆野。


    風肆野哭笑不得:“你要實在想喝也可以,但是不能喝一壇,隻能喝一點。”


    “好。”雲初涼滿口答應,她本來也不是為了喝酒,她還不是為了開解他嗎?


    見她答應,風肆野才陪著她喝了起來。


    說是陪酒,其實也是他喝得比較多,雲初涼隻是開始喝了一口,便沒有再喝了。


    小殤殤還沒斷奶,她還在哺乳期,是不能喝酒的。


    等風肆野喝了小半壇酒,雲初涼又拉著他躺下。


    滿天的星星亮閃閃的,看得人心都要醉了。


    “有人說人死了便會化成星星,有些人雖然不在世了,可他們卻並沒有離開我們,他們會在另外的地方守護我們。”


    輕輕軟軟的話飄到耳裏,風肆野看著天上的繁星,微醺的眸子晃了晃:“或許你說的對,他們都還在。”


    不管是父皇,還是她,還有父王,他們都在天上看著他呢。


    雲初涼伸手,輕輕將他攬到懷裏,一下下輕撫著他的腦袋:“他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守護你,而我和小殤殤會在這個世界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


    風肆野紅了眼睛,將臉埋到她胸口。


    胸口的滾燙炙熱讓雲初涼也紅了眼睛,她緊緊擁著他。


    死的人都一了百了了,痛苦的是活著的人,可是人活著卻不能一直沉浸在這些痛苦裏,總要往前看的,他的身邊還有無數人在等著他。


    兩人擁抱著,互相安慰,卻突然想起一道聲音。


    “咳咳……看來我們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你不是說風肆野傷心嗎?我怎麽看他一點兒都不傷心?”


    “早知道四哥有四嫂陪,我們就不來湊熱鬧了。”


    兩人聽到聲音,猛地便抬起腦袋。


    看到站在屋頂的三個人,雲初涼一臉懵逼。


    這三個家夥怎麽來了?


    風肆野也是嫌棄地皺眉:“你們怎麽來了?”


    蕭銘音幹笑一聲:“這不是慕瀾瑾這家夥說你不開心,讓我們來陪你喝酒嗎?結果你們先喝上了。”


    蕭銘音說著也老神不客氣地坐下來,然後拿了酒壇便喝了一口。


    風卿瑜也笑著道:“早該想到四嫂這麽細心,肯定會安撫四哥的,不過我們來都來的了,爬個屋頂也不同意,就讓他們跟著蹭頓酒吧,我都好酒沒喝酒了。”


    風卿瑜也厚著臉皮坐下來。


    慕瀾瑾哭笑不得地看著風卿瑜。


    他什麽時候不讓她喝酒了?


    不過到底是住進了國公府,做了兒媳婦兒,她卻是比之前收斂很多,哪怕祖父祖母,和爹娘並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拘束她,可她自己也很自覺了。


    慕瀾瑾也跟著坐下來,陪著坐在風卿瑜身邊。


    雲初涼無奈,又從空間裏拿了幾壇酒出來,分給他們:“你們來的正好,我們還沒怎麽喝呢。”


    蕭銘音接了個酒壇,風卿瑜也接了一個,慕瀾瑾無奈,也跟著接了。


    “咱們真的好久沒聚了,上次像這樣喝酒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幾人重新聚在一起喝酒,讓雲初涼很是感慨。


    風卿瑜喝了口酒道:“這個我記得,你們搬進宮的時候我們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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