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秦雖然跟其他三國一樣發生內亂,不過顯然要比其他三國要好很多。


    雖然慕瀾瑾這次去北川帶走了東秦不少兵力,不過慕柏衡依舊手握重兵,就算熙王謀反,他也依舊遊刃有餘。


    所以在風肆野他們迴京的時候,慕柏衡和風正賢已經將局勢都給控製住了,就是熙王也被他們給圍困在了遙觀,隻是這人身份特殊,他們不能擅自處決,便隻能等風肆野他們迴來。


    風肆野一家三口和慕瀾瑾不緊不慢地行了七八日,才終於迴了東秦。


    到了東秦境內,雲初涼倒是沒感覺到戰亂,更沒見到百姓流離失所,被戰亂所累。


    百姓們依舊安居樂業,街上也人來人往,仿佛大家都不知道熙王謀反似的。


    見東秦這麽安定,風肆野和雲初涼倒是都沒想到,不過這也證明了慕家的能力,證明他們沒有信錯人。


    兩人剛迴到皇宮,風肆野便帶著慕瀾瑾去遙觀處理熙王的事。


    雲初涼則是留下來照顧小殤殤,因為崇曦的事情已經解決,鳶翎黛和雪凝珠也也死了,再沒人會傷害小殤殤。


    所以這會兒雲初涼倒是不常把小殤殤放在空間了。


    畢竟空間跟現實有時間差,這會兒小殤殤估計都長得要比大他半年多的小星星都要大了。


    因為一直待在天醫空間,小殤殤這會兒都能站了。


    雲初涼扶著他,在床沿上摸索著。


    “皇後,太皇太後來了。”冰淩進屋稟報。


    雲初涼揚眉,連忙將小殤殤放到床上,讓冰淩看顧著,自己親自出去迎人。


    “皇祖母。”雲初涼看到太皇太後連忙行禮。


    太皇太後一把扶起雲初涼,“平安迴來就好。”


    雲初涼笑起來:“皇祖母放心,我們一切安好。”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好就好。”


    “進去說。”雲初涼扶著太皇太後進了屋,又吩咐人上茶。


    見太皇太後似乎有話說,等宮女們上完茶,雲初涼便打發她們下去。


    隻有裏屋,冰淩正守著努力爬床的小殤殤。


    見她這般貼心,太皇太後苦笑道:“其實哀家也沒什麽事,隻是……”


    太皇太後說到一半便停了,一副沒臉說下去的樣子。


    雲初涼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麽了,寬慰道:“皇祖母別擔心,熙王曾經到底是阿野的父王,阿野也未必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太皇太後聞言,眼眶頓時便紅了:“這孽畜起兵謀反,哀家原是不該給他說情,可他到底是哀家親生的。”


    太皇太後說著,便有些難過:“哀家也不為難你們,哀家隻求你們能為熙王府留下血脈。”


    雲初涼眸子晃了晃,“皇祖母放心,這些事情阿野都會處理的,他不是那種狠心之人,或許事情也並沒有您想的那麽糟。”


    太皇太後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哀家知道你們都是好的,可越是這樣,哀家越不能心安。老二這次謀反,哀家覺得有很大的原因是跟他後娶的這個王妃有關。”


    雲初涼倏地皺眉:“您是說慧覺?”


    “對,就是這個女人。”太皇太後眸色陰沉,“肯定是她教唆了老二,不然以老二的性子怎麽可能做出謀反叛亂的事來。”


    雲初涼默默點頭:“皇祖母放心,慧覺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太皇太後自然是相信雲初涼:“熙王府的人都跟老二跑了,隻有那女人一個人留在了聖京,現在人被關進了天牢。”


    雲初涼又是一愣,倒是沒想到慧覺竟然沒有跟著熙王跑,如果真是她教唆了熙王謀反,那熙王應該不可能會不帶她跑才對啊。


    難道是她自己要留在聖京的?


    雲初涼沉默了片刻,又道:“阿野的母後……過世了。”


    太皇太後呆了下,沉默了許久,才長歎一聲:“冤孽啊!”


    想到什麽,太皇太後又皺眉看向雲初涼:“老四和殤兒的蠱。”


    雲初涼眸子晃了晃,笑道:“他們的蠱蟲都解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太皇太後聞言,頓時便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把殤兒抱過來給老祖宗看看。”雲初涼朝裏間的冰淩喊了一聲。


    冰淩立刻便抱著小殤殤過來了。


    太皇太後許久不見小殤殤,一時見他長得這般大,頓時便愣住了,“我們殤兒怎麽長得這麽快。”


    雲初涼眼眸輕閃,笑道:“這孩子身體好,從小就不生病,也不愛哭,吃得也多。”


    太皇太後聽著喜歡,伸手將小殤殤接到懷裏親了親:“我們殤哥兒長得真是好,瞧瞧這小臉,比你父皇長得還好看呢。”


    小殤殤這會兒有點能聽得懂大人說話了,聽到太皇太後誇讚他,立刻睜著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去瞧她。


    太皇太後看著那他雙碧綠的眸子,頓時便有些心疼:“這孩子的眼睛……”


    雲初涼聞言,也是無聲歎息:“變不迴來了。”


    太皇太後又是一陣心疼,隨即便又安慰道:“變不迴來也沒事,他是太子,若是有人敢亂嚼舌根,直接抓了來,繳了他的舌根。”


    雲初涼聽得扯了扯唇角,心疼地看著小殤殤,沒有說話。


    但願以後這雙綠眸對小殤殤沒有影響。


    太皇太後陪著小殤殤玩了好一會兒,才乏累地告辭了。


    雲初涼送走了太皇太後,便哄著小殤殤睡著了,然後將兒子放到天醫空間,雲初涼便去了天牢。


    自從出了那事之後,雲初涼現在根本不敢讓小殤殤離開她的視線,哪怕事情已經解決,她依舊不敢冒險。


    雲初涼帶著漠凡和易孤進了天牢,看到了曾經的慧覺,現在的熙王妃巫赫月。


    雲初涼讓人打開了牢門,走了進去。


    巫赫月看到雲初涼,那平靜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不認識雲初涼一樣。


    雲初涼蹲到她麵前,挑眉笑道:“不記得我了?”


    巫赫月依舊是毫無波瀾,仿佛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她。


    雲初涼也不生氣,直接便席地坐了下來:“讓我猜猜你為什麽教唆了風彬彥謀反,自己去留下。”


    巫赫月依靠著牆角,仿佛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眼神空洞。


    雲初涼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繼續道:“因為你自己想死,也想讓他死。你自己沒有能力弄死他,所以就教唆他謀反,這樣他一定會死,而你也能解脫了。”


    雲初涼看著巫赫月的眸子,有著一絲憐憫。


    這個女人這輩子都貢獻給了鳶翎黛他們兄妹,她不知道是不是崇曦讓她教唆的風彬彥,可是她知道她一定也是想風彬彥死的。


    她一切噩夢生活的源頭便是風彬彥,當初鳶翎黛為了給先皇守身,卻將她的侍女巫赫月推了出去。


    最後一切真相揭穿,這個女人便成了風彬彥泄憤的對象,不僅再次對她用強,還被先皇下旨賜婚給了風彬彥。


    從此,她便入了魔窟。


    她沒有辦法自救,除了跟風彬彥同歸於盡這一條路。


    她想要害死風彬彥,所以教唆他謀反,而她自己也不想再活,所以選擇留在聖京。


    留在這裏,便意味著她選擇了死亡!


    巫赫月依舊沒有說話,像是一點兒都不關心她說什麽。


    雲初涼又歎了口氣,才看著她道:“鳶翎黛她,死了。”


    巫赫月終於有了反應,猛地看向雲初涼:“誰死了。”


    “你的公主,鳶翎黛死了。”雲初涼重複道。


    巫赫月瞳孔猛縮,突然臉色煞白,接著便猛地吐出一口血。


    “你……”雲初涼嚇了一跳,立刻要給她把脈。


    “別碰我!”巫赫月滿口失血,猛地揮開她的手。


    雲初涼終究是沒有碰她,縮迴手,坐在原地看著她。


    半晌,巫赫月才緩過勁來,目光幽黯地看著她:“她是怎麽死的?”


    “替她的皇兄,南齊太子擋了一掌玄力,所以……”雲初涼倒是沒有騙她。


    聽到南齊太子四個字,巫赫月眼裏瞬間湧起異樣的情緒,“太子呢?”


    雲初涼揚眉,深吸了口氣道:“我們離開南齊地下宮殿的時候,他沒有離開,抱著鳶翎黛永遠留在了地下宮殿。”


    巫赫月瞬間臉色慘白一片,片刻,便又是噴出一大口血。


    殿下,她的殿下……


    巫赫月想哭,可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


    雲初涼皺眉看著她,突然便有些不忍。


    她隻是不想再造成混亂,所以沒有把崇曦沒死的事告訴她,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在意崇曦。


    看來她愛慕的人是崇曦?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崇曦曾經是那樣風華絕代的一個人,她身為南齊公主的貼身侍女,愛慕南齊的太子也很正常。


    這是她的身份,即便沒有後來那些事,她恐怕也不可能真的跟崇曦在一起。


    巫赫月一臉嘔了幾口血,突然七竅就開始流起血來。


    “你……”一看巫赫月這般模樣,雲初涼便知道她必是服了毒,急道:“你這又是何苦,我剛剛是騙你的,其實南齊太子他根本沒有死,我爹把他帶出來了。”


    “你說……真的?”巫赫月那死寂一般的眸子裏瞬間便又有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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